《凤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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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和鸣-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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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朝着另外两个方向飞快离去,不一会儿那两个方向就聚拢了不少的守军,这两个亲卫一旦得到副将的信号,就会带着守军突围,围魏救赵,给副将突围的机会。

    谁都知道这两人和他们身边的守军必死无疑了。

    副将眸中有了湿气,哽咽着道:“是我对不起你们。”

    但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副将很快就收拾好情绪,吩咐道:“我们也开始吧。”

    其他亲兵们应了一声,纷纷带着自己人和敌人开始往骑兵那头引去。

    战场混乱,此时双方都杀红了眼,都明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下起手来毫不手软,姜元羲所部又人多势众,三个打一个,竟渐渐占了上风,眼见守军落了下风,这些新兵蛋子顿时穷追不舍起来,见有一群守军竟然聚拢在一起,顿时就朝着那边追杀。

    眼见已经距离骑兵很近,亲卫们选中了两个骑兵,突然猛虎扑羊般朝着这两人飞扑而去,与此同时,副将也打出了信号,早先那两个先行离去的亲卫顿时带着人朝另两个方向强行突围。

    骑兵们泰半同样是新兵蛋子,骤然被人虎扑而来,一时愣怔,竟给亲卫们得手,顺利的抢了两匹马,一个武艺最高的亲卫上了一匹,副将上了一匹,其他人眼见副将骑了马,顿时死命反扑,不要命的搏杀,力求让副将成功突围。

    而这个时候胡不归注意到了这边,冷然下令,“虎贲军骑兵合围。”

    骑兵们手忙脚乱之下催马合围,眼见还差一点就能从还未收合的口子上突围而出,副将神色既紧张又充斥着一股微微的喜意。

    而这股喜意还没扩大,脸上的表情就骤然凝固,他艰难的低下头,看着穿过他身体的长枪,从马上跌落下来,临死前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我是罪人啊,只盼那内鬼也死在了战场才好,不然雁门关危矣。”

    而后,死不瞑目。

第368章 不正常的战后表现

    另一边同样骑着马的那个亲卫同样也被一支长枪贯穿了身体,从马上跌落下来,没有了声息。

    见到副将死了,附近的守军们悲壮的大吼:“将军!”

    却被终于回过神来愤怒的骑兵们一一斩杀在马下。

    副将一死,守军的士气消失了,几乎再不复先前的勇猛,被虎贲军和其他步兵轻松斩杀。

    姜元羲从副将身上抽出自己的长枪,邵兕虎也从亲卫身上抽出自己的长枪。

    姜元羲正愁战场混乱找不到副将,一见有人抢了马突围,直接就把手中的长枪投掷而出,准头极好的杀死了副将,邵兕虎的长枪亦是如此,两人根本连个眼神都没对,无声默契的就双杀。

    足足四千五百人全灭,这场仗打了一个多时辰,杀到最后,有些虎贲军手中的大刀已经起了卷,很多人都杀到麻木了,只记得拿起大刀,朝敌人砍去。

    姜元羲吩咐打扫战场,见到姜伯庸和郑浩良两人没事,放心的带着邵兕虎回了营地,身上浓稠的血腥味刺鼻的很,邵兕虎没有跟着她回营帐,“五娘,我去给你烧热水。”转身就去了伙房烧热水。

    姜元羲也没有拒绝,等邵兕虎烧了热水,带着人给她送热水进她营帐,他就在外头亲自守着,直到营帐内传来姜元羲说好的声音,才带着人进去收拾了木桶和热汤。

    紧接着他也回了自己营帐,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裳又去找姜元羲。

    恰好这时伙房听从邵兕虎吩咐做好的面食和小菜也呈了上来,两人相对而坐,开始大口吃面。

    姜伯庸等人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姜伯庸看着两人身上干净无比,又低头吃着面食,差点以为这两人只是肚子饿于是起床叫了个夜宵。

    郑浩良抽着嘴角,他是第一次上战场,今晚要不是有部曲护卫着他,差点没了一条胳膊,既是第一次杀人,又是第一次差点被人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非常难以言状的情绪中,反正这种感觉很不好,结果一回来想找姜元羲回禀战场情况的,看到这两人无事人一样吃着面,满腹复杂难言的情绪顿时就噎住了,突然有一种自己很矫情的感觉,不就是上战场么,不就是杀人么,不就是差点被人杀么,没什么的。

    郑浩良深呼吸好几次,还是觉得抓狂暴躁,很想对两人咆哮一声,你他娘的能不能给点正常人的表现出来?这是上战场杀人,不是来游玩的,能不能正经点!

    这话没敢宣之出口,郑浩良果断的当起了鸵鸟,倒是这几人的眼神实在太过炽热,姜元羲抬起头,咽下一口面条,疑惑的道:“你们饿了就叫伙房给你们上面,看着我们吃又不会饱肚子。”

    邵兕虎直接就没理这几个,继续埋头大吃,杀人是件很费力气的事,他既要杀人,又要护卫姜元羲,还要保证自己不能受伤,等从战场上下来,肚子就饿得呱呱叫了。

    被她这么一说,几人居然觉得也饿了,扬声吩咐外头守营帐的陆明等人去伙房给他们上面条,又各自坐下。

    胡不归和曲成文一直压阵,没有亲自下场,身上干净,姜元羲和邵兕虎回来就洗漱了一番,身上也干净无比,就姜伯庸和郑浩良两人身上的甲胄满是暗红的颜色,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在营帐中蔓延,刺鼻的很。

    邵兕虎皱着眉不悦的看着两人,“你们不把身上的甲胄脱了?”

    这是五娘的营帐,弄臭了她还怎么休息?

    邵兕虎眼里慢慢的嫌弃让两人又抽了抽嘴角,才想起自己还没脱甲胄,自己也觉得这味道难受的很,齐齐起身出了营帐,把甲胄脱了交给自己的亲卫,又脱下外头一件衣裳,这才进了营帐。

    恰好这时伙房也把四人的面条送了上来,几人开始坐着埋头大吃。

    等吃完了,姜元羲才出声问道:“我们的伤亡如何?”

    姜伯庸一扫先前的轻快,神色郑重中带着一丝难受,“死了八百多人,重伤二百多人,轻伤五百多人,灭了对方四千五百人。”

    死了八百多人,而四千五百的守军全灭,看起来是一个了不得的胜利,然而在场众人都知道,这里头有三千姜家部曲、一千郑家部曲参战,这四千人的战力跟那些由乡勇组成的新兵蛋子是不同的,在这些人心中,这四千人不说一打三,至少也是能一对二的,就是这样在将近两万人的围攻之下,还死了八百多人,这伤亡就有点大了。

    “死的人里头多是新兵蛋子,他们第一次上战场,太过慌乱了,雁门关守军被围困,哀兵之下又太过勇猛。”姜伯庸解释道。

    姜元羲抿了抿唇,片刻之后才道:“日后死的人更多,经过这回的厮杀,还活着的人下次上战场兴许就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大家都知道不可能,真要是上了一次战场,以后都能不死人就灭了敌人,岂不是妖怪?

    知道这是姜元羲安慰自己的话,也没有戳破。

    “那些死了的兄弟好好收敛他们的尸体,我们要送他们回家,回头要好好补偿他们的家人。至于那些受了伤的,让军医给他们医治,需要什么药材不要吝啬,过后我们再论功行赏。让军士们都歇息一下吧,好好睡一觉,等后天我们再对雁门关发起总攻。”

    姜元羲怕新兵蛋子们没缓过来,索性就让大家歇息一日,反正他们还剩下四天的时间,只剩下五百守军的雁门关几乎是她的囊中之物。

    众人没有异议,除了胡不归很惋惜竟然没能借着守军来锻炼骑兵之外,其他人对这次胜利都很满意。

    其中郑浩良满是好奇的问道:“五娘,你真的安插了内鬼在守军里头?”

    副将那话他们都听到了,对此他们有更深的触感,入了夜,姜元羲突然召集了他们,让他们传令下去,要在营外两里地设埋伏,看着就是在防着守军夜袭。

    而守军果真是夜袭了,郑浩良心中满是不可思议,难不成五娘已经能算无遗策?听到副将的话才觉得恍然大悟,如今就问了起来,他是怕那个自己人被他们杀了,这就冤了。

    姜元羲失笑,“怎么可能,这军队忠于先帝,又多年没招过新人了,我怎么安插内鬼进去?”

    郑浩良不信,“那你怎么会知道守军夜袭?”

    姜元羲笑了笑,“守军里头没安插人手,没代表城里头没安插人手啊。”

第369章 李仲闻为帅

    说起来,这还真的不是姜元羲的手笔。

    她还记得五哥找上她,要辅佐她,效忠她的时候,就问她要了一笔金子,说要建造情报。

    而当时五哥拿着那笔金子就弄个三个铺子出来,其中雁门关开了一个文房四宝的铺子,上谷开了一个酒楼,渔阳开了一个绸缎铺子。

    当时她觉得奇怪,但想着五哥应当有其道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就没反对。

    结果几年之后,渔阳守护粮仓的守军里头,被塞进了自己人,直接就里应外合开了城门放他们进城。

    而这次能提前得到消息,也是雁门关的那个文房四宝的铺子,这铺子就在军营边上,还是个两层小楼,若是普通百姓自然不会时刻关注军营,只会担心逆贼什么时候打进来。

    但谁让铺子是五哥的人呢?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军营的动静,副将要调动四千多人夜袭,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铺子的人不知道守军要夜袭,但早就得到了姜伯庸的命令,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汇报。

    于是赶紧趁夜飞鸽传书,姜元羲得到消息,以防万一,这才下令全军埋伏,不想还真的是埋伏到了守军。

    面对其他几个亮晶晶的眼神,姜元羲失笑,“是雁门关里头有个我的嫁妆铺子,刚好看到了军中的动静,就传讯给我,我想着谨慎点总没好处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郑浩良一脸“你怕不是在逗我”的神情,这么轻轻巧巧的,骗鬼呢。

    姜元羲笑着朝姜伯庸扬了扬下颌,“五哥也知道那儿有我的嫁妆铺子。”

    姜伯庸纹风不动的点点头,郑浩良只好半信半疑。

    “接下来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夺下雁门关之后,该怎么应付朝廷的大军吧。”

    姜元羲收起了笑,正色道。

    雁门关一旦被夺,朝廷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恐怕还会把他们当做洪水猛兽,比白眉军更可怕的存在。

    “我得到消息,此次领军出战的人,是李家的大郎。”姜伯庸神色满是郑重。

    郑浩良咋呼:“是那位陇西李家的李仲闻?”

    见五哥点头,姜元羲顿时微微蹙了蹙眉,她跟姜伯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明明他们原定的计划可不是这样,他们让安插在陈晋身边的寒门新贵提醒陈晋,李家抢了渔阳粮仓的事,企图引起陈晋对李家的忌惮,但现在看来,陈晋不仅没有忌惮李家,还重用了李仲闻。

    姜元羲和姜伯庸之间的眉目官司,落在胡不归和曲成文眼中,这两人面上不显,心中若有所思。

    郑浩良还在咋呼着,“在都城之时,这位仲郎君就是个备受瞩目的人,就连祖父都曾说此人不简单,年纪轻轻就投身军中,跟其他世家子完全不同的选择,也不知道此人的领军作战能力如何,不过五万王师,这有点棘手啊。”

    郑浩良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因为打赢了这一场仗就自得意满,方才差点断手的恐惧还历历在目呢,对李仲闻也十分谨慎起来,身边有个姜元羲在,时刻都在提醒他,人不可貌相,绝对不能因为李仲闻年纪轻就小觑。

    在场众人没有谁比姜伯庸更清楚李仲闻的能耐了,他吐了一口浊气,直视姜元羲,“五娘,夺下雁门关后,有两法可以应付朝廷王师。”

    “何两法?”姜元羲饶有兴致的问道。

    “一法,我们假装跟陈晋低头,朝廷如此紧张雁门关,无非是怕我们起了谋逆之心,会长驱直入都城。既然这样,我们就主动送人质给陈晋,安他的心,让他以为我们不敢动手。”

    姜元羲神色如常,“第二法呢?”

    “第二法,我们现在就大规模的招募乡勇组建更多的军队,如今八城在手,人手是不缺的。我们凭借雁门关的险隘,先抵挡着王师,只要熬到冬天,败的一定是王师,冬天打仗本就艰难,不管是过冬的衣物还是粮草,朝廷都担不起。

    等开了春,又遇上春耕,朝廷上的大人们都是人精,只要在我们身上占不了便宜,一定会暂时按捺住,以待后手,就如同白眉军那样。”

    姜伯庸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如此一来,就给我们争取到了一年的时间。”

    姜元羲却问道:“那谁去做人质?”

    人质分量轻了,没有任何作用,而能让朝廷放心他们不敢动手的人,只有一个姜太傅。

    姜伯庸顿时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嗯,那就按照第二法来吧。”

    送人质这法子确实走不通,一旦祖父真的去了都城做人质,投鼠忌器,他们还真的不敢动手了。

    姜元羲却另有想法,“招募乡勇之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大哥和崔四哥就算在后头帮着我们打理那七座城,在我们和王师没分出胜负之前,那些郡守们都不会安分下来。”

    换言之,只要他们没能展现自己的实力,这些官员们就不会俯首臣服。

    只有灭了他们想要寄望于朝廷王师的希望,他们才会认清局势。

    胡不归和曲成文一直在旁听着,这会儿总算是出声了。

    “五娘的担心很有道理。”曲成文先肯定了她的话,“要让那七座城的乡勇参军,我们首先要让郡守们上了我们的贼船,这些郡守们在郡城里经营多年,早有自己的威信,像舞阴的百姓,肯定是宁愿听从他们谢郡守的话,也不会信我们这些外来者,有这些郡守们的协助,我们能更快的收伏这七城的百姓。如此一来,郡守们的臣服,就显得至关重要了,所以我也主张跟王师打,并且还要打赢。”

    胡不归也点头应和,这两人是几十年前就闻名天下的名将,对他们的意见没人敢忽视,姜伯庸虚心的接受了意见。

    郑浩良就只有听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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