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若此话一出,大家都大吃一惊,只有郁紫诺的脸上,笑容依然清澈而明媚。
“菊若,其实我早就猜出来了,那次打掉碗,我是故意的,红枫苑的事情,我看到你后来装疯,也猜到了**分,你是善良的,所以才会那么心虚地掩饰自己,对吧,我不会怪你的,你也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是啊;前有华太妃的威逼利诱;后有二姐的胁迫驱使;再加上皇甫佑兄弟俩都这么疼爱自己;换作是谁;都会快刀斩乱麻;铤而走险的。
郁紫诺说这些的时候,眼睛明亮而笃定,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谁说她的脑瓜没用的,堂堂一个现代的高才生,还搞不定这些小打小闹的阴谋诡计不成?!
菊若忽然开心地笑了,眼睛里还含着眼泪呢:“谢谢你,倾妃娘娘,怪不得王爷对你那么好,皇上也时刻保护着你呢。”
嗯?这话说得,郁紫诺立刻汗津津地,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那个,菊若啊,以后你就叫我紫诺好了,别叫娘娘,也别叫姐姐了。”郁紫诺其实想说的是,我是害怕你把叫老了,其实她很想让菊若喊她妹妹呢;只是不太好意思!
“。…。紫诺,真好听,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被原谅,我以为我的生命已经结束了。”菊若由衷地感叹道。
“你的生命是结束了,不过新的生命也开始了,从此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妃了。”郁紫诺信心慢慢。
菊若脸上一红,有些遗憾地说:“其实,王爷他对你……”
“我知道王爷对我好,谁让我是他的铁哥们儿呢,他以后如果对你不好的话,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嘿嘿!”郁紫诺随即接过话题;再这么绕下去,自己一定会很尴尬的。
“好啦,你们别在这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穆青,你马上还要出去吗?晚上要不要做你的饭呢?”天蓝头疼地插话,和穆青一点都不介意主仆尊卑。
穆青无奈地耸耸肩,深情而满足地看了看夕蕾,歉意地说:“下午还有一个病人,听说夫人怀了身孕,但是却得了一种怪病,所以我估计会回来得晚一些,夕蕾,你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好吗?”
郁紫诺看到穆青那样含情脉脉的痴情样,表情非常夸张,嘴巴吧唧个不停:”啧啧,好肉麻啊,穆青,你小子什么时候都成了大情圣啦!!”
夕蕾嘤咛一声,羞怯地将脸贴到了穆青的肩膀上,可人的模样让郁紫诺都忍不住看呆了。
嗯,真好,夕蕾能有这样的归宿,总算不让人那么担忧了。
***郁紫诺万万想不到,自己刚刚为夕蕾和穆青欣慰不已,晚上就出现了令人焦灼不安的状况:穆青一直到夜里都没有回来!
郁紫诺隐隐地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在自己怀里早就哭成泪人的夕蕾,一屋子的女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焦虑着,无言的愁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眼角眉梢。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郁紫诺再也坐不住了,果断地起身:“夕蕾,菊若,我出去看看,天蓝天虹,照顾好主子。”
“倾妃嫂嫂,你……”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的夕蕾,怔怔地看着郁紫诺,哽咽着说不出话。
郁紫诺叹了口气,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发梢,故作轻松地说:“放心,我一定会把穆青完玩无缺地带回来,就是绑也要绑回来,放心吧!”
换了一套穆青的男装,郁紫诺深呼吸了一口气,摸索着走了出去。
这里真是世外桃源啊,山清水秀,炊烟袅袅,天是湛蓝湛蓝的,白云悠悠,空气清新而舒畅,山涧野径边的景色也格外的养眼,偶尔还有优美的瀑布,清冽的甘泉点缀。
郁紫诺的心却沉甸甸的,提不起一点精神来,清晨的露水把鞋子和衣袖裤脚都浸湿了,她却始终没有一点感觉,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穆青无论如何都不能有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紫诺的双腿都走麻了,抬眼看到了前面有一个扁平的岩石,心里一阵雀跃,急忙走过去,刚要坐下。
“嗒嗒嗒…。。”一阵马蹄声迎面传来,只一眨眼就冲到了跟前,郁紫诺只隐隐地看到一个模糊清瘦的身影,那匹马就一溜烟地消失了。
去投胎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啊!
郁紫诺撇着嘴,摇了摇头,不经意地一低头,嗯?好好的素色衣服上,竟然多了不少脏兮兮的点点,再看看旁边的那个浅浅的污水坑,被马蹄刚好踩到,泥泞有相当一部分都荣幸地喷溅到她的衣服上了。
“喂,什么德行!”郁紫诺懊恼地冲着马匹消失的方向喊了一句,估计骑马人就是顺风耳也不会听到了,唉,自认倒霉吧,郁紫诺不情愿地用手拍打着衣服上的那些泥泞,却越弄越脏,这下心情更毛躁了。
“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下次再让我遇到的话,哼,姐直接把你给灭了,嗯?”正在诅咒泄愤的郁紫诺忽然听到马蹄声又嗒嗒嗒地由远而近了。
“嘿,这小子耳朵也太长了吧,简直空前绝后啊……嗯?离陌?!!!”
郁紫诺忽然惊呆了,整个人直接石化在了那里,随着马匹的靠近,离陌熟悉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了。
嗯?难道自己眼花了?郁紫诺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再细看,没错呀!
“喂,离陌,真的是你呀,你怎么?嗯,刚才那个骑马投胎的小子居然是你,你……”郁紫诺惊喜地盯着缓缓靠近的离陌刚要叙旧,忽然又脸红地住口了,唉,嘴巴永远比大脑快的她再一次被自己打败了。
“紫诺?真的是你啊,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人了呢?”离陌惊讶万分地下马,似乎不敢相信郁紫诺真的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哦,原来不是他的耳朵长,而是他的眼睛毒啊,郁紫诺开心地迎了过去,就像哥们儿那样,亲切地给了他一拳:“真是冤家路窄啊,你怎么死到这里来了呀?”
离陌苦笑:“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好不好?”
“切,相你个头啊,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大王不做,跑到这里想做什么坏事呢?”郁紫诺一点都不见外地数落他。
离陌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她病了。”
她?秋炎?郁紫诺的眼前忽然浮现了秋炎那镇定自若的清秀模样,能让离陌放下大王的荣耀,不辞辛苦地跑到这里,看来秋炎病得不轻呢。
郁紫诺无限同情地安慰道:“放心,这里有个全天下最好的神医。”刚说了一句,她忽然又耷拉着脑袋,有些晦气地说,“可惜,神医昨天就没有回家。”
“。…。。你说的是穆青吗?”离陌迟疑地问道。
“嗯?你见过穆青?他在哪里?”郁紫诺忽然来精神了,一把抓住离陌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他等了整整一夜呢,你看,我的黑眼圈,都是熬夜熬得呢。”
离陌好笑地看着郁紫诺还是那样的夸张好笑,脸上的焦急和忧虑也渐渐地缓和了,点点头,语气疏懒地说:“他现在正在为秋炎治病呢。”
“哦,”郁紫诺的心里咯噔一下,这缘份来得…。。真是特别啊,“那个,你要去做什么?”
“穆青有样东西忘记带了,我要到他家里去取,对了,你认识他?那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离陌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乖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郁紫诺这下纠结了,夕蕾如果看到了他会是什么反应呢,不行,不能再让夕蕾受刺激了。
“那个,离陌,穆青需要什么,我帮他回去拿,你就不要过去了,不太方便。”郁紫诺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脸上尴尬地陪着媚笑。
离陌摇了摇头,然后在郁紫诺一声惊呼之下,已经拦腰将她抱起,大踏步地走到马匹跟前,轻轻地将郁紫诺放在马上,自己也利落地翻身而上。
郁紫诺的心怦怦直跳,逃跑失败的那次,她被离陌追回的路上,两人就是这么地共骑一匹呢,唉,怎么这么别扭呢。
第三章 欲语还休
“那个,离陌,你还是别去了吧。”
郁紫诺的脸都成了烂茄子了,忽然感觉身子一紧,离陌竟然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下巴紧贴着她的头,喃喃地诉说:
“紫诺,自从你离开后,我就再也没有了你的消息,我以为皇甫类把你藏了起来,我们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没想到昨天一踏进晟国,就有了你的消息,却是你在皇宫被烧死的噩耗,本以为就这样阴阳两隔,昨天我还在想,等秋炎的病好了,我一定不会放过皇甫类,我要问个明白,你那么喜欢他,他怎么就能让你被火烧死了呢?!”
嗯?郁紫诺听到他的这番话,满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皇甫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唉,如果不是衣服宽大,这个时候已经突起了吧。
注意到郁紫诺的异样举动,离陌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一动不动地盯着郁紫诺的肚子,眉毛生硬地扯了一下,艰难地问:“你,怀孕了?”
郁紫诺羞涩地点点头:“是啊,可惜不是时候。”
“为什么你怀孕了,皇甫类却不在你身边保护你呢,听说他还纳了其他妃子,皇后也被烧死了,哼,活该!”离陌似乎有些出离愤怒了。
郁紫诺耐着性子解释:“他正是在努力地保护我们,所以才会安排我被大火烧死的假象,”说到这里,郁紫诺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忧虑,立刻改口问道,“对了,你还听到了什么消息?关于丞相的?关于华太妃的?”
离陌轻轻地将脸扭到了一边,冷冽的声音在如画的小路上涓涓流淌:“你就直接问皇甫类怎么样了吧,我告诉你,他现在正春风得意着呢,华太妃被冠以烧死你和皇后的罪名打入了冷宫,丞相最近发展的势力,也不知不觉地遭受了重创,哼,你的皇上在权力和手段上,简直就是一个顶尖的行家呢。”
那当然,没看到是谁选的老公嘛!
郁紫诺心里很得意,嘴上却恭维道:“你们彼此彼此啊,等等,华太妃被打入了冷宫,那隆澈王爷呢,有没有他的消息呢?”
完了,完了,这下两兄弟会不会产生误会呢,皇甫佑是顾全大局,是心胸开阔,但是亲生母亲被打入了冷宫,这滋味,恐怕换成是谁都不太好受吧。
离陌稍微沉吟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失落:“皇甫佑不愧为正人君子,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没有失去理智,听说他已经赶回去了,是一个人回去的,他们兄弟联手,晟国会越来越强大的。”
郁紫诺这才安慰地点点头,忽然怔住了,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已经来到了穆青的家门前了。
从马上下来;郁紫诺看着那个熟悉的篱笆门,心跳得慌乱极了,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让离陌先到一旁等着呢,茅草房的正门忽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神态焦虑的明艳少妇,秀眉紧锁;如水的美瞳中哀伤缠绕;简单的发髻被一个素色的玉钗随意地挽起,清雅风韵立刻凸现。
郁紫诺终于见证了奇迹发生的时刻了:离陌的身子瞬间僵在了那里;浑身紧绷绷地;喉结处甚至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大口吞咽声;眼神里的震惊;慌乱;愧疚等;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他;毫无悬念地…面瘫…石化了!
再反观夕蕾;那叫一个失态啊;所有尘封的记忆;都在这个瞬间打开;也许她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但是她的心;她的眼神;她的慌乱中带着惊喜;责备中透着欣慰的眼神;却欺骗不了别人;夕蕾的心里原来一直都留着离陌的位置呢。
“公主;倾妃主子已经去找了;你就不用太……”感到异样的天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话说了一半,就看到了目瞪口呆的离陌和不知所措的郁紫诺,立刻愕然地住口了。
郁紫诺最后不得不傻笑着打破僵局:“呵呵,那个,夕蕾,老朋友来了呢,嘿嘿,对了,你不用担心了,穆青没事呢。”
夕蕾眼睛里晶莹闪亮,看得出内心很激动很慌乱,但是还是在努力地克制着,尴尬地用手抚摸了一下略微凌乱的发丝:“……嫂嫂,你这么说,我,我就放心了,你们…。。”
“哦,说来太巧了,穆青的病人就是离……祁轩的……妻子呢。”简单的一句话,却被郁紫诺说得断断续续的,好像便秘了一样。
夕蕾的身子轻轻地晃了一晃,被天虹一把扶住,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是很巧,那你们……”
“哦,穆青脱不开身,让祁轩过来拿样东西,祁轩,他要的是什么东西?”郁紫诺硬着头皮充当翻译官。
离陌这才从失神中缓过来,不敢再看夕蕾的眼睛,侧头对郁紫诺说:“他要拿药柜最下边的那个小黑盒子,巴掌大的那个。”
郁紫诺愣愣地看着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活该!
“。…。。嗯?你在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到!”某人故意恶毒地捉弄。
离陌的脸色刷地就绿了,不得不汗津津地提高嗓门:“药柜下面的黑盒子!”
“啥?你在嘀咕什么呢?大点声,听到了没有?”某人还嫌不够解气,继续恶毒。
“。…。。”可怜的离陌要哭了。
房间里的菊若和天蓝都被惊得出来看热闹了,天虹似乎看出了端倪,故意冷笑不语。最后夕蕾不得不面带不忍地给离陌找台阶下,苦涩地笑着说:“我知道了,你们等着,我去拿来。”
看到夕蕾娇弱的身影转身进了房间,郁紫诺鄙夷地盯着离陌,毫不留情地奚落道:“哟嗬,你当初不是很潇洒的吗?这个时候怎么歇菜啦?你们男人啊,除了会让女人伤心,还能做什么呢?”
离陌木然地一动不动,直到夕蕾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迟疑地走到他的跟前,然后一脸平静地递给他,他才茫然地回过神来,不敢看夕蕾的眼睛,尴尬地接过了木盒,甚至连个谢字都说不出口。
“赶紧回去吧,你夫人的病情千万不要耽误了。”夕蕾的声音清亮而遥远,似乎已经飘到了天涯之外。
郁紫诺很是惊奇,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她竟然做到了如此平静,如此放松,眉宇间有的只是圣洁的淡定和欣慰,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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