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麟?”她还真没有注意到夏麟跑出来了,现在拉住她是想阻止她暴粗么,还是……
“别跟这种是非不分的女人置气,免得拉低了自己的格调。”夏麟被何勇子推着,脸上的表情一如即往的平淡,只是眼底的戾气泄漏了他心中的怒气。
低低沉沉的嗓音听得何佩儿内心特别的妥贴,不管怎么样夏麟都还是向着她的。
反手将夏麟的手握住,何佩儿看着周围的人冷哼了一声,“按理说我这个当妹妹的也不该对姐姐动粗,但何秋水的心肝太黑,一次又一次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还要是当着我丈夫的面,这事情我忍不了,今天她要不将之前的话收回去,她这张贱嘴我打定了。”
这俩母女欺负了自己十几年,也是应该向她们讨点本了。
何佩儿说得言辞厉色,围观的人都吃了一惊,罗碧群更是气得手抖,指着何佩儿,“你,你,你反了天了……”
“你什么你?”何佩儿同样指着罗碧群,“养不教父之过,她张静香从小死了爹没个父亲也就罢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不好好教导女儿,教出一个贱嘴烂心肝,还带到何家来祸害我这个嫡亲的何家女儿,你好样的,教女儿不上心,心思全花在男人身上了。”
张静香是何秋水带进何家之前的名字,罗碧群当年嫁过来时何志标就将她带过来的女儿过了祖谱,改名为何秋水。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便宜女儿当亲女儿对待,何佩儿想不通罗碧群到底对她的包子爹使了什么手段。
何佩儿一张嘴骂得也毒,罗碧群当姑娘的时候风评就不太好,来到何家才消停了些,现在被她指着鼻子骂,差点气出一口老血来。
“你,你这个死妮子,秋水是我女儿,你同样也是,别的事情先放开不说,今天我先教教你怎么尊敬长辈。”罗碧群是真给气疯了,挽着袖子就要上来打人,就算是被人说闲话她今天都要好好叫训一下这个嘴毒的。
打就打,这还要是你先动手的,何佩儿也是铁了心,谁特么还怕你不成。
这两人看样子是真要打架了,旁边的人都退开了些,真要打起来谁人都怕,要不是真心为别人好,谁会愿意去淌这趟浑水。
何佩儿要去屋檐下拿条棍子,夏麟拉住她的手根本不放,还猛地将她往后扯。
正当她不解的时候,一条长凳子直接从旁边飞了过来,摔在地板上变得四分五裂,声音之大,木削四溅,可见摔凳子之人气有多大,力有多猛。
这飞过来的一条凳子让所有人色变,看看坐在轮椅上那个男子,都不太相信这凳子是他摔的。这还好是摔在了地板上,要是砸在罗碧群身上,不死也会终身残。
罗碧群吓得脚软,被人扶着才能稍稍站稳,刚刚那些木块飞出来砸到她的脚了,她现在感觉脚也是火辣辣的疼。可就算这样,她也是一声不敢吭,怕了那个男人。
所有人都被吓着了,何佩儿也不意外,第一次见到夏麟发火,还要是这么猛的,她的心也在打颤。
第090章 跳梁小丑
“夏麟,你怎么了。”何佩儿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气息不稳,眼底还泛着红,嗜血的戾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要不是跟他共同生活了这么久,何佩儿根本不敢碰他。
夏麟闭了一下眼,掩掉眼中的血红,将何佩儿的手握在胸口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何佩儿愣愣地点头,将他的手掌翻过来看了看,确定没事才松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跟她们动手。”
夏麟点头,“刚刚我已经说过了,她们是非不分,蛮不讲理,还想以多欺少,你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知道吗?”
最后三个字夏麟咬得有些重,何佩儿知道他生气了,不喜欢自己动手打人,是看到院子里这么多罗家的人,怕自己吃亏么?
“夏麟,我不怕他们的。”人多又怎么样,她到要看看到时谁敢出手相帮。
这女人真是固执过头了,夏麟叹气盯着她,“跟这些人动手,就算你掉了一根头发我都觉得不值。”
夏麟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内心是真的担心她会受伤。他是个残疾,坐在轮椅上帮不了她,整个院子除了何勇子会站在她这边,别的人都只会看热闹,但要是真动起手来了,难道要何勇子动手去打自己的亲生母亲么,到时候引出的流言蜚语肯定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终归还是太冲动了,两个跳梁小丑,何必花那么大的精力去斗。
夏麟心里在为她担心,而此时的何佩儿也被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感动到了,原来自己的一根头发丝,在他心目中都那么重要。
她心中微软,那一股火爆脾气也消了很多,想打架的劲儿也散了。
“你说得没错,跟这些人动手不值得,不过我今天过来的正事还没有办,你再等我一会,等等我们就回去。”
何佩儿亲自将夏麟推到了何勇子的房间门口,拉着小弟再次来到了罗碧群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刚刚你母女俩向我泼脏水的事情我暂时记在心里,不找麻烦了。现在,我只想让你将当年那二百块钱还回来。”
“什么?什么二百块钱?”罗碧群脑子都懵了,今天这个死妮子来到院子,先是将自己和女儿都骂了,后面她男人又将她们母女俩贬得还不如她的一根头发,现在又伸手向自己要二百块钱,这特妈……闯鬼了吧!
“少在这里装不知道,当初我结婚将五百块钱添妆留下二百来补贴家用,让你好好对待勇子,你看看你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养得肥头大耳的,再看看我的小弟,你都将他虐待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当他是你儿子吗?”
不提醒她一下,还真以为自己当初留下的二百块钱是给她的私房么,太搞笑了。
何佩儿这一席话出了口,大家都将目光放在了何勇子身上,之前只觉得这小伙子咋这么黑瘦呢,现在经人这么一提,也能觉察出了一点点味儿,看着何勇子的眼中都带着些怜惜,毕竟他是何志标唯一的儿子啊。
“勇子妈,这是怎么回事啊?”何家的两位姑婆站了出来,何佩儿是何家嫁出去的女儿,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何勇子是何家传宗接代的男娃,她们不能再坐视不理。
“什么怎么回事……”罗碧群说不出话来了,平时她也没有少儿子吃喝,怎么就成虐待他了。
院子里的气氛陷入了僵局,何秋水上前扶住罗碧群的手,对着呆愣的母亲轻声道,“妈,爸回来了。”
院子的木门打开,顶着一张大木桌的何志标慢慢弓着身子从屋子外面移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挑着两箩筐碗筷的何家二叔何志云。
两人都到外面借明天婚宴所需的东西去了,错过了刚刚那一场好戏。
众人的视线都被院门口的动静吸引住,何志标将桌子放下才看见二女儿回来了。
他用衣袖抹了下脸上的汗水,对着何佩儿笑了一下道,“啥时候到的?”转头看了一周围,目光扫过何勇子房间门口的夏麟也怔了怔。
“这,这是夏麟吧。”
女婿的名字他专程去找媒婆问过,只是当初结婚他没有见到人,后面女儿女婿也没有回过家,他还是第一次见。
夏麟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一下,似是想好好看看这个荒唐的父亲。看着他对着自己笑,最终还是没有扯出一个笑容给他,身子又重新仰了回去。
女婿长得一幅好相貌,样子却冷冰冰的,第一次见面连个称呼都没有等到,何志标稍显尴尬,心中微酸,但也没有往心上放,转头对着横眉冷眼的女儿道,“佩儿,带女婿进堂屋里坐吧。”
满院子都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何志标好似感觉不到似的,众人都在想他脑子是不是缺根弦。
就连后面进来的何志云都感觉到不对,放下东西没有说话,站到了张春华旁边,想探探究竟。
何志标说完话,全部人都没有动,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他正有些疑惑,罗碧群直接就哭着往他怀里扑了。
“老何,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母女俩都快要给佩儿打死了。”罗碧群边说边哭,那样子好不凄惨。
何佩儿冷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她就想看看他的包子爹到底会怎么处理。
罗碧群这样颠倒黑白,何勇子也挺丧气的,之前二姐要帮他讨口气,他觉得还有些夸张,今天看见母亲跟大姐这样一个做派,他心烦意冷真想从这个家消失,找个地方好好安静一下。
何志标还没怎么反映过来手臂就被罗碧群扯住,又哭又告状的,都快将他搞懵了。但看看二女儿冷冷的脸色,他没有再向之前那样随意就信了罗碧群的话,先是将她的手扯开,让人站稳了问道,“大喜日子的,你哭啥呢?”
“老何,你还问我哭啥。你去问问你的好女儿,进门就骂我跟秋水,在气头上的时候还想动手打人了。”她又指了指地上那个四分五裂的凳子,“还你的好女婿,用凳子来砸人,我现在的腿还疼着呢。”
第091章 骂了个遍
院子里一片狼藉,何志标刚刚也注意到了,但他根本没有想那么多,还以为谁不小心将凳子摔坏了而已,却是想不到……
何志标有些疼心,眼中的光彩退去,再看何佩儿的神色就有些变了。
“爸,你就不问问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就信了妈说的不成?”何勇子都看不过眼了,他一点都不喜欢父亲这个性子,耳根子太软,不用自己的脑子去想事情,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儿子提了两句,何志标好歹也算有了那么点思绪,低着头谁也没有看,对着还在嘤嘤哭泣的罗碧群责备了一句,“别哭了,赶紧去准备一下,晚点厨子要过来了。”
何志标口中所说的厨子是专门走村窜巷,在红白喜事上掌勺办宴席的。
他没有问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帮罗碧群出头,只想和稀泥般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何佩儿看着他这种软包子的性格也是醉了,在他再次让自己进屋的时候直接摇了头,“爸,我今天还能叫你一声爸是因为你是我亲爹,但要是接下来你继续对这个家不管不顾下去,那声爸我也不会再叫了。”
她这一席话说得很重,何志标整颗心都凉了,憨厚老实的一张脸,配着黯淡无光的眼神看起来也挺无奈可怜的。
在外人看来这个爹可能像是一个夹心饼干,两边顾不住,都在受气,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一个大男人不管事,在家里说不上话,什么都交给女人,成天只管闷头干活。
要说这个家是公正和睦的也就罢了,但偏偏这个家里的关系复杂,不是普通家庭,他还这样不管不顾,现在跟子女离了心,也是自找。
“佩儿,你有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你都说吧,爸听着。”何志标叹了口气,直接坐在了一旁的长凳子上。
自己的话都说得这么绝了,他却只是说他听着,何佩儿有些无语,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从前世到今生,她明明都对这个父亲死心了,也不知道今天还在这里跟他探讨什么。
“爸,这些事情你听着有什么用?我成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专程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要跟你谈谈心,找你聊聊委屈的吗?”
“我从小到大在这个家里受了多少委屈你看不到?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最后连一句安慰都没有给我。如果我记得没有错,小的时候我也找你说过一些吧,有什么用,你做了什么吗?什么也没有做。”
“你这样看着亲生女儿受苦,怀里却抱着别人的孩子,有时候我真的有些怀疑自己根本不是你亲生的,你的亲生女儿不是我,而是现在站在门口那个叫何秋水的女人。”
说到激动处,何佩儿也厉眼看着一直站在门口的何秋水。
这个女人进了何家门,夺走了她的父亲,如今她活了几十年已经不在乎了,但前世的她心疼过,难受过,多少个日日夜夜躲在床头哭泣,直到麻木。
对于这个父亲,他想听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好,她何佩儿就说给他听,这么多年来,她的委屈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做为。
没想到女儿对他会有这么大的怨气,何志标愧疚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最后也只能低低的吐出几个字,“爸爸对不起你。”
“谁要你的对不起。”她从来要的都不是一句话,她要的是公平,要的是他去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弟弟,而不是闷头做包子,对什么事情都视而不见。
“我说佩儿,他是你父亲,你这么凶做啥,一个女儿逼着父亲道歉,你的脸已经够大了。”一直在旁边的罗碧群忍不住了,以前这个死妮子没嫁人之前在这个家里啥都不说,父女俩的性子还有得一拼,现在她的性子变了,她还真的些怕她将何志标给骂醒了,以后她在这个家里那能过得如此自在。
“罗碧群,我们父女俩说话呢,你这个后妈插什么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我们家能有今天这样鸡犬不宁,你不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吗。”
“带着个拖油瓶嫁进来也就罢了,不好好爱护前妻留下来的女儿,连自己生的儿子都不放在眼里,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当个成年劳动力一样使,早早让勇子辍学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去修桥,那是一个孩子能做的事吗?当儿子是赚钱的工具,良知都不要了。”
何佩儿觉得现在自己的心中有一团火,不发出来她气都不顺了,什么亲爸后妈便宜姐姐,她一个都不想放过,统统都要指着鼻子骂个遍。
罗碧群被指着鼻子数落,脸上根本挂不住,可她不是一个低头的性子。
“我说佩儿,这个家有多穷你又不是不知道,勇子跟着老何去修桥也不是去抬石头的,挖点泥,煮下饭而已,那有你说得那么夸张,这工作还要是我娘家大哥帮忙找的,一般人还做不了呢。”
她说出来也是要向众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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