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问题么?”
“没有,放心吧!你们应该没吃晚饭吧!一起?”
林空空这时正好有些饿了,就赶忙点头说:“好。”
“在家吃吧!我去做饭,你要不要一起?”
“你肚子这么大做饭可以么?”
许晴空自信满满的起身,“当然可以。”
真的进了厨房,看着挺着硕大肚子的许晴空,熟练的料理着食材,林空空心底莫名生出些许敬佩之意。
许晴空一边切菜一边说,“孕妇更应该活动,不能总养尊处优的呆着。不过,前三个月不行,尤其是有先兆性流产的,要尽量少走动,好好养胎。还有饮食上一定要注意,发芽的马铃薯、青西红柿、生豆、木薯、螃蟹……还有很多都不能吃,你回去的时候把我孕初期的笔记和书籍都带回去,好好看看。”
林空空这时总算是明白,白晨风要来这的良苦用心了。
她是第一次有孕,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怎样养胎,也不知道该注意些什么。有晴空这个过来人的指点,确实事半功倍,可以少走很多弯路,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风险。
183:佳偶(二)
林空空和许晴空先做了一些清淡的小凉菜,又在烤箱里烤了蜂蜜鸡翅,压力锅里炖了小排骨,主食准备做饺子,素三鲜馅的。两人分工明确,许晴空做馅,林空空和面。
等白晨风和姜洋觉得风头避得差不多,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她们早已经浅笑嫣然的准备包饺子了。
厨房的灯光很柔和,两个女子语调轻快的说着话,吴侬软语一般的甜软。近看,一个灵秀,一个明艳,那画面出奇的温柔和谐。
白晨风算是深刻理解,女人,到底有多么的口是心非。明明前一刻还是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后一刻就又亲亲密密、和好如初了。
用眼神扫了姜洋一眼,姜洋冲他挑了眉头,完全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白晨风这时有些佩服他了,真懂女人,尤其是许晴空这么个不拘小节,甚至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女人。性格这样乖张,换作是他,气都要被她气死。
至于自己家里这个么?平时倒是乖巧听话,可也总有不安生的时候。倔强起来也只有他能哄好,让人没法省心。
温柔乡,英雄冢。再冷硬的男人,也拿自己心上的女子,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包容忍让。
厨房里,许晴空有些笨拙的踮脚去顶箱上够饺子帘(专门放置饺子的物品),林空空拉了她的手阻止,“你是要拿什么东西么?”
“饺子帘。”
“你别动,这么重的身子怎么能够得到,我来,是在这里么?”
“嗯,就在这。”
许晴空话音未落,白晨风已经大步到了林空空身边,按了正踮着脚的她,伸手开了顶柜,拿出里面放着的两个圆形的饺子帘。
林空空看见他随口问了句:“小白,你们不下棋了?”
还没等白晨风回答,许晴空就怪声怪气的说了句:“他们哪里是去下棋,明明就是去避祸。”
林空空笑着应话:“避祸?你还知道自己是在惹祸?”
“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是没有你的惹得起祸么?”
白晨风早在大学时就习惯了她们拌嘴,没有意外的话,总是他家小傻子吃亏,遂低头低声训斥林空空:“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动作幅度小些,怎么就是记不住?”
林空空无辜的回复:“我没做大动作,只是踮脚取个东西。”
“还狡辩,柜子那么高,你这么小的个子,很容易闪到。”
“你说谁小个子呢?”
林空空不服气的直了直身子,发现自己还是在人家肩头的位置,魔咒一样。
白晨风用冷冷清清的眼神扫了扫她的头顶,继续打击她脆弱的自尊心,“难道不是么?”
林空空只好不情不愿的说:“就算你对吧!可我哪有那么娇气,是你太紧张了。”
白晨风一听她那不在乎的语气,瞬间有些恼火,“你要是再这样,那从明天开始你就没自由了,全天都跟着我吧!”
林空空看他眉眼间染着薄怒的模样,越看越喜欢,就好脾气的笑了,顺水推舟,“行啊!我愿意,不过……”
白晨风向来对她这副好脾气的模样没辙,眉眼温和的看她,“不过什么?”
“那你开会怎么办?也要带着么?”
“带着。”
“那我……那我要坐你的位置,你坐我旁边。”
林空空的音色本来就很清软,这时带着点儿撒娇,就有些软萌软萌的,白晨风怜惜的抚了抚她的发。
许晴空清咳了两声,“喂喂喂!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
林空空横了她一眼,“哪样?”
“我说你是把白晨风带坏了么?秀恩爱,幼稚不幼稚?”
“我们本来就恩爱,哪里还需要秀?”
“你的脸皮还能更厚一些么?”
“不能再厚了,已经是极限了。”
许晴空翻了她一眼,准备开始擀饺子皮,姜洋净了手过来,温声道:“我来。”
“不用,你们出去吧!家里没有围裙了。”
姜洋看看,两条围裙,他的那条穿在许晴空身上,许晴空的则穿在林空空身上。
“无妨,还是我来吧!你去包饺子。”
姜洋说着伸手用眼神示意许晴空,把衣袖替他往上挽了两遭,然后,接过擀面杖,做起了饺子皮。
姜洋的手修长干净,骨骼分明,在f大,他的板书写得最利落美观。很多人,包括林空空,都曾为了能在他的课上坐在前面,早早的就去占位置。
那时的姜洋,作为年长她们几岁的老师,已经和大学的男孩子们画出了分明的界限。不是白衣黑裤翩翩年少,总穿着深色系的衣服,俊秀内敛,才华横溢,儒雅得让人如沐春风。
林空空犹记得第一次见到许晴空口中的“尔玉哥哥”,也就是姜洋本人时,那种震撼。
才气、正气、清气,这些文字被这样一个有内涵的男人完美融合。给人的感觉就是味淡如茶,却又人浓如墨。既不张扬,又让人无法忽视。
明明是内敛优雅的性子,一双眼眸总是古泉一般的沉稳清澈,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情绪变化。却总是在触及许晴空的时候,变得深邃,暗含着很多让人无法读懂的复杂情绪。
那时,她就知道,姜洋爱着许晴空,很深刻的爱。
施耐庵曾说:“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如今,他不止娶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还即将要做父亲。夫妻恩爱,琴瑟和谐,虽然历尽艰辛,却也终于得偿所愿。
“纪蒙蒙,姜洋有我好看么?你再看一个试试?”白晨风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的说。
她恍然回神,自己竟然盯着姜洋的手魂游天外了。
她尴尬的清咳两声,看着沉了眉眼的男人,面上的表情虽然还算淡然,可那双要吃人的眸子,昭示着他现在的心情,非常、极其、相当的不满。
林空空觉得自己不是气到没有理智的时候,真是看到他生气就害怕,虽然这种秒怂有些丢脸,可她还是骄傲不起来。
讨好的牵了他的手,小声的说:“不看,不看了,我家小白最好看。”
白晨风听了她的话,眉宇间的皑皑冰雪消融了些,起身离了她的耳边。
林空空见他面色稍缓,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个别扭、霸道又脾气极大的男人,很容易炸毛,要讨好他,真的太难了。
许晴空看不惯他们嘀嘀咕咕的模样,没好气的说:“你们两个别腻歪了,赶快过来包饺子。”
最终,姜洋擀饺子皮,其他三个人包饺子,两个人的活计被四个人很快做完了。
许晴空和林空空挤在厨房洗菜池边洗手,看着在厨房下饺子的姜洋,干净优雅,再看看白晨风,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
“你看他们都没穿围裙,怎么还那么干净整洁?你再看看你,跟个脏猫似的。”许晴空戳着林空空的肩头说。
“啊?有么?哪里脏?”林空空冲她仰头。
许晴空叹息一声,“你去洗漱间自己看看去吧!”
“噢!好。”
林空空到了洗漱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轻笑出声。脸上怎么来的面粉?越看越滑稽。想用许晴空的发卡绑好头发洗脸,结果没找到,一低头长发就往池子里落。
正愁着的时候,白晨风过来用手替她拢了长发,戏谑:“快洗洗吧!你这副脏兮兮的模样,过会儿他们看见都吃不下饺子了。”
“吃不下才好,我一个人吃。”
她拧开水龙头,低头用手捧了温水洗脸,嘴上还不忘反击。
“那么多饺子,你一个人吃的话,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林空空又沉默了,彻底无语。
餐桌上,家常菜也做得十分精致。许晴空自有孕后,饮食就很清淡,虽然已经孕6月有余,肉类也仍是只吃些鱼肉。
所以,餐桌上的东西大都还合林空空的口味,可她依然是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放下筷子,低头喝果汁。
白晨风看了看她,眉心蹙起,眸色深若幽潭透着些许严厉之意,平静的说:“怎么又吃那么少?”
林空空自然能看出他的不悦,连忙解释:“小白,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怀孕前三个月是会厌食的,后期会渐渐好一些,少食多餐,吃些顺口的,不然宝宝发育需要的能量会供给不足,孕妇也很容易营养不良。”许晴空解释道。
孕妇厌食?宝宝成长?营养不良?
白晨风神色微顿,看她愈发清瘦了,连下巴都有些尖尖的,感觉有些头疼。这么大个小人儿,再这么折腾,肚子里还要长出来一个……好像,会很艰难。
可是自己对这些认知一片空白,看许晴空,倒是被养得很好的样子,看样子过会儿有问题请教姜洋了。
于是,饭后,两个男人在厨房收拾洗碗,一边干活,一边还相谈甚欢的样子。
林空空和许晴空都觉得好奇,也不知道那两人在说什么,平时话都那么少。
告辞出来的时候,已经夜深,姜洋站在门口半揽着许晴空送他们。
林空空走了几步回头,楼道的暖光灯下,夫妻两人相依相偎。
同声若鼓瑟,合韵似鸣琴。
184:佳偶(三)
上车后林空空看着窗外,自言自语一般:“晴空和姜洋学长的情路并不顺畅,当初晴空和秦杰学长交往时,我以为他们没缘分了。后来,他们成婚,发生地震,姜洋学长睡了那么久,我又以为他们没结果了。却不想,他们把这些艰辛扔在身后,最终,收获了幸福。不管是晴空流产,还是姜家反对,甚至是命运捉弄,他们都熬过来了,这应该就是爱情,来之不易。”
她的声音很低,白晨风耳朵灵敏,尚且听的断断续续。只知道她在感叹许晴空和姜洋的感情坎坷。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这时候的她有些伤感。
说来也奇怪,她明明就是神色安然,感悟的也是别人的感情,声音虽然低,但语气也没有一丝伤感之意。可他心里还是说不出的不舒服。
“小白……”
“嗯?”
“我好像只剩下你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看他,只是闭着眼睛,神态有些凄凄的。
“……”白晨风一时说不出话,只觉得胸腔里泛出一丝辛辣感,又酸又涩,似是心疼的滋味。
“小白,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对我隐瞒。我不希望做最后知道的那个人,也不怕残酷,可我怕糊里糊涂的活着。”
白晨风的心里防线有坍塌的现象,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是指什么?”
“我爸爸的事,他那里如果有消息的话,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白晨风应承着她,心里却是千回百转。纪忠良没有消息也就罢了,若是有肯定会是万劫不复,她大抵是要难过的吧!
若是以前她难过,他心里自然也不好过,但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再难过也总会过去的。可如今,她有了身孕,最忌情绪大喜大悲。万一听闻噩耗,有了闪失,那自己不是会自责终身么?
他曾发过誓言,这一生一定要让纪忠良血债血偿,甚至要让他生不如死。可这一刻,他有那么一瞬的心软,不为别的,只因为她。
此时的她看起来有些可怜,想着她经历的事情,更是不忍。他不忍她再次变成孤儿,不忍她伤心难过。如果不要纪忠良的命,让他苟延残喘的活着,可以让她心里有一丝慰藉,他愿意。
辰轶说的对,既然纪忠良已掀不起风浪,那他也没必要赶尽杀绝。毕竟,活着遭受惩罚的人,会愈显的难熬。不如让他在监狱里了此残生吧!
之后回家的路上一直安静,两人都没说话。林空空迷迷糊糊的靠在车座上睡着,白晨风侧目看了看她,伸手把暖风调热了一些。
到家,白晨风脱了外套裹了她,抱她下车。
林空空醒转,瓮声瓮气的说:“小白,书。”
白晨风想起来许晴空把孕初期看的书籍都拿来了,厚厚的一摞,怕她拿不动,就温声说:“先在车上吧!明天再拿。”
“拿上吧!我拿的动。”
语毕,还用鼻子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脸颊。
“那你先进去,我来拿。”
白晨风看她坚持,只好放她下来,替她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又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抱出一摞书籍。
回头看她竟然还站在原地,一动不曾动过。
“不是让你先进去么?”他说着话大步走到她身边。
“我要等你一起走啊!”她仰着头,理所应当的语气。
白晨风忽然感觉自己,被这个小姑娘不经意的撩了一下,心房一动,升出欣慰的感觉。
他性子冷,素来喜欢独来独往,任何人在他生命中似乎都只是过客。
沈从文曾说: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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