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放着一张双层的架子床,旁边便是高低柜。
大窗户下放着一张书桌,桌子上放着铁皮暖水瓶,一盏台灯,两个茶杯。还摆放着一个相框,照的是他们一家四口。
桌子一左一右放着两把椅子,书桌下面是捡来后踩扁的汽水罐,堆得都挨着书桌底部了。
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木头箱子,上面放着正方形的木板,看来是餐桌了,墙角摞起来四张小凳子。
就这样屋内便显得十分拥挤了。
因为是户尾所以不见阳光,但胜在铁制的窗户够大,房间倒也不会太暗了。
“螺儿来,先上床躺着。”陆江丹把顾雅螺安置在了床上。
顾雅螺在床上躺下,床有些硬,被子薄厚适中,虽有些旧却胜在干净整洁,看来经常浆洗。
好在这里的冬日温度不太低,一条被子足以御寒了。
“展硕、展砚你们自己弄点儿吃的,鸡粥还剩着中午给螺儿热热吃。照顾好妹妹,妈要上工去了。”陆江丹吩咐完,抓起布包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年前赶工可以多拿到些工资,所以陆江丹不愿意请假甚至迟到。
“我去熬粥,你陪着螺儿。”顾展硕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去厨房熬粥。
顾展砚则掀开中间箱子上的木板,从里面拿出塑胶玩具,开始组装起来。
顾雅螺则打量着她所住的房子,看见墙上挂着的日历,今儿是腊月三十了,陆江丹还要上工啊!
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是典型的旧式唐楼,以青砖砌成,屋顶是以木结构和瓦片组成的斜屋顶。
四层楼高,每层高4米,阔5米。一层临街多为门面房,有理发店、医馆、餐馆、米铺等等。
二到四层是住宅,顾雅螺他们住在第二层。
所谓唐楼,主要是指香江那些没有电梯的老房子,通常不超过8层楼,几幢连成一片,但每幢每层楼梯只有两伙单位,也有一些会设计成几幢共享一个长长的内部走廊,像极了皇城脚下的筒子楼。
大陆由于战乱等各种原因,人们纷纷南下,使得香江的人口急速增加,造成房屋短缺。不少唐楼都被用作分租,群租。
通常分租的唐楼会由其中一位住客‘包租’。
包租者向业主每月缴固定的租金,同时负责支付水电费用。
唐楼的单位再被划分为房间分租,通常最少分为‘骑楼房’亦成为头房,不但面积较大,还向阳。然后被木板隔断划分为中间房,尾房;很多时候为了房租,甚至把厨房或者厕所上设置阁仔出租。
顾雅螺所住的这个单位有一百多平,被分隔成了四个套间。厨房和卫生间大家共用的。
总之很拥挤,隐患也不少,尤其是发生火灾。
不过由于租金便宜,所以是底层百姓的首选,至于隐患没有发生以前,人们选择性的忽略不计了。
既然活下来,那么首先要改变一下现状。
现在的香江与较为动荡的六十年代相比,七十年恰好是那个动荡岁月的反弹,是一个新旧时代的分水岭,酝酿和发生了许多变革。它意味着港英政府决心把这座城市从殖民地变成本土社会,七十年代标志着香江社会的诞生,它与蓬勃的八十年代,尤其与浮跨的九十年代有天壤之别,因为很多原有的事物还没被抹。
而在这时候,金融业刚刚兴起,经济发展仍能带来小康之家的幸福而不是垄断,生活依旧平民化而不是商品化,流行文化仍等于通俗文化而不是包装过的高档次消费,还有大片土地依然翠绿。
七十年代的香江,真是梦想者的天堂。只要努力就可以成功,这样的好莱坞式的梦想,也是现在香江的写照。
当时的香江搭上了全球经济腾飞的机遇,加上国内正好处于动乱封闭的状态。
想不一飞冲天都难!
胡思乱想中,顾雅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前想到这具身体太弱了,改善生活得从改善身体开始。
在醒来时被兄弟俩的的说话声给吵醒了。
“大哥,走啦跟我一起去捡汽水罐了。”顾展砚小声地说道。
“不行啦!妈让看着螺儿,你去吧!我在家糊纸盒好了。”顾展硕拿出纸盒开始干了起来。
两兄弟吃完早饭,为出去捡汽水罐起争执,主要是他们走了,谁来照看妹妹。
“那好可惜啊!快过年了汽水罐多。”顾展砚肉痛道。
“你们去吧!我没事。”顾雅螺睁开眼睛道。
“不行,你病还没好利索,我答应妈照顾你的。”顾展硕摇摇头道。
“去吧!我在家里,不会乱走动的。”顾雅螺又道。
“大哥跟我去吧!不多捡点儿汽水罐,明儿咱们怎么吃大餐。”顾展砚麻利的把他手中的东西给收起来,拿着两人的外罩和蛇皮袋一副准备外出的架势。
“螺儿你要乖乖的,我们中午就会回来的。”顾展砚拉着顾展硕朝外走道。
“你等一下。”顾展硕回身看向躺在床上的她道,“螺儿,你保证不乱走。”
顾雅螺秀眉轻挑好笑道,“我保证。”
“螺儿不乱跑,中午哥哥给你买菠萝包。”顾展硕许诺道。
顾展硕的就这么被顾展砚给拉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顾雅螺看着兄弟俩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蹬蹬……兄弟俩下楼的声音特别的重,听在她耳里,却分外的好听。
顾雅螺躺在床上,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尝试着缓缓开口,“哥……哥哥……哥哥!”
“大哥!”
“二哥!”
“对了,还有妈妈!”她虔诚地开口试着叫道,“妈……妈!”
开始,声音生硬干巴巴的甚至有些抗拒,毫无感情,在嘴里咀嚼了几遍后,顺溜了,嘴角露出了开心地笑容。
阿九也有家人了,不但有了妈妈还有两个哥哥。
孤儿的原因所以她从来不敢奢望,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妈妈不再是名词,她看得见、摸的着了。一种从心底泛起的暖意包围着她,淹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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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出手
睡了个回笼觉的顾雅螺感觉神清气爽的,索性起来,在这屋子里晃荡了一圈,真没什么好看的,一目了然。
打开高低柜,里面放着衣服,收纳一些粮食等东西。家里的东西真是少的可怜啊!
顾雅螺一转身,看见了镜中的自己,别过了脸。猛然间还真有些不适应。
重新转过身站在木墙上挂的半身镜子前,才开始打量,原主还真有副好皮囊。
看样子顾雅螺有七分长的像陆江丹,许是刚出院的缘故,面色有些苍白,无损她的美,倒是多了份楚楚可怜的柔弱气质。
只见她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一双泛着盈盈水光的澄澈眸子钳在消瘦的脸颊上,细碎的流海覆盖住她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裸露在外的肌肤苍白而没有光泽干巴巴的。
顾雅螺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时,身魂融为一体。清澈的水眸中多了份深不可测,整个鲜活起来,嘴角划出一抹慵懒的笑意,则更加神秘。
麻溜的绑了个马尾,顾雅螺把中间的箱子腾开,在屋子里开始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不能做太激烈的活动,隔音效果太差,免得遭人投诉。
做起了最简单的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十岁年纪不小了,压体拉韧带,让身体变得灵活。
如此魔鬼性的训练,很快屋子里传出闷哼声,额头上的冷汗预示着顾雅螺的身体有多疼。
疼也得训练自己,一身所学是现如今自己唯一可以依仗的,没有好得身体,一切都是白搭。
正在劈叉下压的顾雅螺忽然间耳边出现一个声音你哥哥挨打了,挨打了……
顾雅螺眸光一凛,四下望了一圈,晃晃脑袋,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紧接着脑海里出现顾展硕兄弟俩和五个明显比他们年龄稍大的高出他们两个男生打架的画面。
这下子顾雅螺先不管这事的真假,也顾不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穿上外套,蹬上球鞋的她关上房门就蹬蹬的下了楼梯,先一探究竟。
这个家估计小偷都不会光顾,所以她是放心大胆的离开。
根据脑海中的画面,搜寻记忆中的地方,很快在街心小区绿地找到了他们兄弟俩。
没想到别看兄弟俩瘦小,没有对方块头大,居然也不落下风。
尤其是顾展砚眼睛如狼一般带着狠戾之色,那种不要命的死拼的架势。
俗话说,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只见顾展砚弯腰抱着对方的腰,攥紧拳头使劲的揍对方的腹部,真是拳拳到肉。
“叫你抢我的汽水罐……我跟你拼了。”
不过顾展砚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后背完全留给了对方和另外一个男的,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打法。
比得是谁出手狠,谁扛得住疼。
显然对方没有想到顾展硕兄弟俩这么死硬派,竟然敢反抗。
平时勒索恐吓的事干多了,见了他们的人不是躲就是逃,见多了怕他们的,一着不慎,还真被顾展硕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毕竟人家人多,很快兄弟俩就处于劣势了。
而顾展硕显然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被打倒在地,蜷缩在地上,一只胳膊护着自己头。
被三个人围着,其中一人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他发出痛苦的闷哼声,稚嫩的手紧抓着蛇皮袋。
其中一个男生一只脚高高地抬起,嘴抿成一线,脸上挂着狰狞地笑意,“不松手是吧!老子废了你的手。”
顾展硕害怕的闭上眼睛,大声的叫道,“不要,不要……”
“啊……”预料般的疼痛没有出现,顾展硕睁开了眼睛,看见那家伙一声惨叫,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顾雅螺离他们还有十来米,见状根本来不及了,一低头看见草丛里有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弯腰捡起来抡圆了胳膊狠狠的扔了出去。
所以那家伙就悲剧了。
接着顾雅螺动了起来,只见她星眸一凛,眉眼如墨,神情冰冷。
余下那两个男生只感觉脖颈发凉,还未反应过来。
顾雅螺就出手了,出拳的速度快如流星,一拳轰向其中一个的鼻子。
“咔嚓……”一声清脆的鼻骨断裂声,他连惊叫声都来不及,身子倒退几步。
顾雅螺叹了口气,唉……本以为一拳应该爬不起来的,计算失误,是忘却了现在的身板了。
不过没关系,欺身上前,她手肘一撞旁边的男人便惨叫一声,蹬蹬后退三步,痛苦的捂住胸口,接着便干呕了起来,可见顾雅螺这一撞的力道有多大。
“大哥,去帮二哥。”
顾雅螺说话时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手肘撞击那男人一瞬时,抡起腿鞭,刚才被一拳轰塌鼻梁的男人结结实实的吃下一脚,顿时如狗啃泥似的趴在地上,痛苦的蜷起身子。
而这时,干呕的男人挣扎着直起了身子,顾雅螺目光一扫,又动了,一拳轰在他的太阳穴。
她的力气由于刚才的这几下,几乎耗尽了。
所以她出拳已经泄了力道,不过因为是太阳穴,又被砸了个正着。
那家伙儿顿时两眼发黑,脑门如遭重击,身子晃了晃便晕了过去不动了。
顾雅螺这边迅速结束了战斗,回身却发现,不用自己动手了。
顾展硕被顾雅螺一声断喝,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捡起草丛里枯树枝,疯狂的拍打着正在殴打展砚的男生。
打得他子哇乱叫,追的他是乱跑乱跳。
少了一个人殴打,顾展砚全力反击很快就打的他连连后退,甚至开始求饶。
顾家两兄弟纯粹是野路子,打架打得多了打出来的经验。
“还敢不敢抢我的汽水罐了。”顾展砚瞪着如铜铃的大眼气喘吁吁地喝道。
“不抢了,不抢了。”他瘫坐在地上忙不迭地摆手说道。
“螺儿,你……”顾展硕吃惊地望着顾雅螺道。
“大哥,先别说我了,解决一下眼前的事。”顾雅螺微笑着抬眼指指眼前的五个大男生说道。
被打晕的两个也清醒了过来。
“大哥,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五个人见情势不对立马能屈能伸道。
顾展砚吐出一口血水,抹下嘴角的伤口道,“大哥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扯到了伤口,他扔坚持着说道,“万一回去后,找人来报复回来的怎么办?”
“不会,不会,我们以后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了。”五个大男生苦着脸赶紧说道。
话落他们几个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顾雅螺拿过顾展硕手中的棍子,原本的树枝,已经被打断了,一棍子敲在他的膝弯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想走,没那么容易。”顾雅螺拎起手里的棍子,轻轻拍打着右手,神情慵懒而散漫。
顾雅螺面带淡淡的牲畜无害的笑意,周身那浑然天成般的气势,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手中的棍子敲击声,一声声仿佛敲打在他们身上一般。
顾雅螺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含着不明的意味轻轻的扫过他们五人。
当看到那个要踩顾展硕手的家伙时,手中的棍子凌空劈下。
“啊……手断了,断了。”他惨叫了起来。
那张稚嫩的脸,透着深深的寒意,其他四个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没断,手没断。”他的同伴指着他的手道。
“没断,为什么这么疼。”他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怪叫道。
当然疼了,点到他的痛筋,起码要疼上一天,比打断了还惨。
“螺儿……”顾展硕看着陌生的妹妹,不自觉的叫道。
“痛吧!”顾雅螺淡笑疏离,不等他们回话,又道,“我大哥、二哥也很疼。这医药费,惊吓费、误工费,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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