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安头发长长了,之前剪过的齐头帘重新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何安安长得好看,漂亮,学习又拔尖,整个一中就没人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这么个人。
樊学智心里头既得意又失落。
就好像自己得了块天下人窥伺的珍宝,既想好好藏起来,生怕被人惦记上,又特别想炫耀一下受到所有人的艳羡。
樊学智盯着何安安瞅时,后脑勺一直被两道冰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全然没有察觉到。
这次月考大部份同学成绩普遍下滑,老师格外重视,针对重点容易出错的题型展开了各种类型的习题排查。
打那之后的作业量明显见涨,哪怕何安安每天抓紧在学校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拼命赶做业,等到回家时仍然要熬到晚上十一二点钟。
班级里开始有人交不上来作业,而且风气越来越严重。
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天天拎着耳朵,在后面逼着撵着带动所有同学拼命赶超,努力学习。
等到期中考试时,班级整体分数向前迈进一大步,个别实在拔不起来的,老师一反常态,没再单独叫出去谈话,一副放任自流的态度。
孙从安跟着唐明补课后,成绩又开始一点点追了上来,他憋着一股劲,想要把唐明给比下去,这回是彻底不看小书漫画,全戒了。
孙从安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则是因为唐明突然对他转变了态度,这人打从一起补课开始,就再没给过他一个好脸,偶尔扫过来的眼神总透着那么一股子不上不下的让孙从安心里莫名懊恼郁闷的意味。
唐明跟着补课家教闲聊时,无意中提到过,他想要报考省城的名牌大学,虽然在省城,却是有着全国知名专业的学校,想要考进去,所需要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孙从安听到这话时,心里头突然就狠狠抽痛了一下,他用眼角余光瞄着侃侃而谈的唐明,脑子里划过了当初两人凑在一起时,他说过的话。
唐明那时候表情认真的说:“那有什么,你将来志愿填报哪,只要不是小县城,总归有好大学,我就跟你一个城市,还是能天天去找你。”
孙从安默默低下头,握着笔一下下用力扎着桌面上的卷子,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方家老太太离世
五一小长假,学校果然一天没放,只是取消了晚自习。
何安安知道消息后,赶忙打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外公。
外公明显挺失望,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劝着她好好学习,不用总是惦记着家里。
何安安嘴上答应的挺痛快,第二天依然准时准点的往外公家打电话。
何安安打给外公电话时,总是磨磨蹭蹭不愿意挂断,外公说她:“电话费挺贵的呢,少说两句。”
何安安之前跟何建斌打过招呼了,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外公,我这儿的座机往外打电话不花钱。”
王卫东不信:“怎么就不收钱?”
何安安:“我们用的是专线电话,这就是特殊福利。”
王卫东其实不太懂何安安说的什么专线电话,什么特殊福利,只是听着打电话不花钱,这才放下心来,开始跟何安安聊天。
王卫东是真想何安安,从小在眼皮子底下看大的宝贝外孙女,现在离的那么远,每天就能听听声音,握着电话听着她一声声亲昵的叫着外公,心都快化成水了。
王卫东告诉何安安,家里这头一切都好,让她放心。
何安安旁敲侧击了两次,也没问出来点有用的消息。
其实何安安也明白,冬婶为人精明,婆媳间的矛盾,肯定会压制着不对外表现出来,她外公憨厚耿直了大半辈子,有些事情看不出来也是理所应当。
何安安没事也会特意和冬婶通电话,问候一下平时的生活,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情,冬婶说话一直有顾虑,当着王卫东的面有些话不方便说。
何安安能理解,听着冬婶话里话外讲的事情,知道不管舅妈那头怎么样,至少并没有影响到两家人的相处,她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何安安这头白天上课学习,晚上和外公煲电话粥,小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方慧敏那头简直是乌云骤起,风云突变。
方慧敏娘家妈妈五月六号去世了,临死前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方永胜,直到死,眼睛也没闭上。
方慧敏整个人都崩溃了,她从年后初三一直衣不解带在医院里伺候着,眼见着自己亲娘真的离世了,她一直紧绷在大脑里的弦瞬间绷断。
那天方慧敏随手抓住病床下面用来为老太太擦洗的塑料盆,劈头盖脸的砸向方永胜,事情闹的挺大,医院里负责这一科的医生护士闻讯赶来好多人,大伙七手八脚的才算是把人给拦了下来。
方慧敏指着方永胜就说了一句话:“妈是被你给活活气死的,到死了都没能瞑目,现在你满意了?你舒坦了?你是不是打算下一个把我也气死了?让我去地下找爸妈?”
方永胜年近中年,平日里打扮衣冠楚楚,放眼一望,也是成功人士那一档里的,眼下却扭头扑跪在他妈妈病床边上,嚎啕大哭,涕泪横流。
方慧敏骂着骂着,眼泪汹涌的往下落,她指着死不瞑目的母亲,问方永胜:“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能不能跟王静断了?你还能不能好好的听人一句劝?”
方永胜哭得像个孩子,撕心裂肺叫着妈,直到被医护人员强行拉走才算作罢。
何安安是从姜妈嘴里听到的消息。
方慧敏娘家妈发丧,何家人做为亲家这一头,都得去参加,何安安和何方瑶姐弟在学校里请了半天假,参加了仪式。
五月的天气正是春末夏初,温和而不疏淡,热烈但不拘束的时候。
方家老太太出殡当天,天气还算晴好,只是到了上午十点多钟时,突然就转阴了,凉风吹刮起来,一扫早晨时的明媚,气温骤降。
何安安穿的少,殡仪馆里又阴冷冰凉,等着中午回到学校时只是觉得有点没精神,还以为是早晨时起的早了,没想到晚上回了家就开始咳嗽头晕,等到半夜时就有点发烧了。
姜妈喂她吃了药,坐在床边上帮着按摩手脚:“真是,早上看着天气挺好的,就没想到中午会突然变天,你这肯定就是冻的。”
何安安半眯着眼睛看着姜妈,身上懒洋洋的不爱张嘴说话。
姜妈也没打算让她开口,只是自顾着抱怨:“都怨我,提前看一眼天气预报就好了。”说着,压低声音:“其实你今天都不应该去,老爷子开口那会,你就应该顺着答应下来。”
何安安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的回了句:“那多不好啊。”
姜妈叹了口气,拿着毛巾给她擦了擦汗津津的脑门:“你呀,就是太懂事,太乖巧了,我这儿看在眼里,简直要心疼死了。”
姜妈那天说了很多,因为心疼何安安,情绪过于激动,一时间没留意,话赶话的就提到了方家老太太生病的原因。
姜妈:“这事说白了就怪何方瑶她舅舅。”
姜妈提到方永胜时,用的是何方瑶的舅舅做为称呼,一句无心的称谓,却也道明了方家人同何安安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半点实际关系的事实。
姜妈叹了口气:“要不是他一时冲动把人给捅了,事情闹到公安上门逮人,家里老太太又惊又怕受了刺激,估计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
何安安混混沌沌的大脑在听到这句话时,立马重归清明,她特好奇的问了句:“捅的是谁啊?”
姜妈顺嘴说道:“他在外面不是跟人搭伙过日子么,对方家女儿的追求者。”
“啊?”何安安晕了,半天才捋明白这里面的关系,敢情方永胜捅的那人,是张丽娜的爱慕者。
这算怎么回事啊。
姜妈说的自己直唏嘘:“听说对方家的女儿长得挺漂亮,那个男孩总缠着她,不过这点事也不至于就把人给捅了啊,好在那男孩没什么生命危险,你爸用钱把这事给私了了,要不正经得闹一阵子呢。”
姜妈说话声音挺轻柔的,也是知道何安安病着,就想着陪她说说话,分分神,省的身子难受,一时间没留意,就把从赵迎松那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等她意识到时,就发现何安安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姜妈哭笑不得,仔细着帮她掖好被角,这才转头关门离开了卧室。(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病来如山倒
何安安这次发烧挺严重,她昏昏沉沉的睡着,全然不知道家里头已经急翻了天。
凌晨二点多钟,她开始高烧,何建斌跟着方慧敏料理老太太的后事,答对一干亲戚朋友,很多人是远道而来,安排在了宾馆,需要负责招待。
何建斌索性跟着方慧敏一起在宾馆里开了房间,晚上压根就没回来。
姜妈放心不下何安安,晚上起夜,顺便拐过去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她发高烧了,赶忙帮着换上衣服,通知了何老爷子。
家里就剩下姜妈跟何老爷子两个人了,赵迎松晚上回了家,现在把人叫来也不赶趟,关键时刻,何老爷子坚持强身健体的好处体现了出来。
老爷子亲自背着何安安,带着姜妈两人大半夜的冲出家门,打了车直奔着市中心医院。
医院里夜班急诊大夫稀缺,好不容易找到急救室,屋里居然没有人。
何老爷子心急如焚,当了一辈子的老领导,脾气一上来,想压都压不住,当场就发作了。
何老爷子直接用医生办公室里的电话,打给了樊老,让他找军区附属医院的院长。
樊老接到电话,一听何老爷子说清楚事情原委,二话没说,赶忙一个电话打到军区附属医院院长家里座机,大半夜把人挖起来解决事情。
何老爷子挂断电话没多一会儿,走廊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上去挺年轻,一脸蒙圈的表情冲进来后,问清楚病人情况,赶忙给何安安进行了检查,开药打针输液,等着一切安顿好,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何老爷子余怒未消:“你们当医生的就该救死扶伤,这急诊室是摆设么?病患家属心急如焚的赶过来,居然找不到可以救命的医生!我孙女今天是发高烧,你抢救的及时,人没事,要是真耽误了,那好好一个孩子脑子烧坏了怎么办?”
年轻医生还挺委屈的,他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站了足足六个小时,累的腰酸背痛眼睛犯花,好不容易爬到床上想要休息一下,就接到了科室主任打过来的电话,赶忙连跑带颠的赶过来救人。
年轻医生一看何老爷子这架势,能大半夜的惊动了主任,亲自打电话过来安排工作,可见这人有点门路关系,反正眼下人已经救下来了,有些口舌之争还是能免就免。
年轻医生低头认错:“都是我们不好,我们的疏忽,今晚也的确有几个急救病人赶一起了,之前刚推进手术室一个。”
何老爷子还要训话,一旁有小护士赶过来通知病房安排完了,是特护病房,没门子没关系花钱都进不去的高级护理间。
一屋两张病床,有沙发有电视,居然还有个小餐桌。
何安安输液后慢慢转醒,这才知道她居然发高烧进了医院。
姜妈心疼的拿着湿毛巾帮着她擦手脚,又特意灌了热水瓶,贴着输液管温一温里面冰凉的液体,怕刺激到何安安的血管。
何老爷子坐在对面的病床上,看着缩在白花花被子里只露出一张憔悴小脸的何安安,眼前忽悠着就晃过了当年何建芳住院调养那会的模样。
何建芳是何老爷子心里头一辈子抹不去的痛,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只是偶尔想起来,还是会觉得撕心裂肺般的难受。
何安安身上不舒服索性闭着眼睛休息,姜妈挨在床边坐着,看着输液,何老爷子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沉默不语,病房里一时间安静极了。
“是这间吧?”
当樊老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时,病房里的三个人同时听到了,全部看向门口,就见樊老领着樊学智和家里的警卫员急匆匆奔进了病房。
樊老进了病房第一件事情是看了眼何安安,见她安躺在病床上,已经输上液了,就知道没什么大碍,扭头挨着何老爷子一起坐到对面的病床上:“怎么回事啊?”
何老爷子:“慧敏娘家妈今天不是出殡么,安安参加葬礼时着了凉,回家那会就病倒了,凌晨二点钟那会才发现她发了高烧,这不赶忙着就过来医院了。”
樊老刚要说话,就见何老爷子压根没看他,樊老顺着何老爷子的视线看过去,愣住了。
樊学智坐在何安安病床前面的椅子上,握着何安安没有注射的那一只手,放在自己嘴前面,眼里满是疼惜,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不难听出里面带着的心疼的颤音:“好点没?怎么就突然发烧了?我知道消息时都快要吓死了。”
何安安没想到樊学智会大半夜赶过来,她现在生病身体虚弱,大脑也跟着混浆浆的,能够在这种时候看到樊学智,简直惊喜极了。
何安安抿了抿嘴,因为发烧,嘴里干涩的厉害,她沙哑着嗓子说道:“我没事,只是着凉了。”
樊学智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又摸了摸自己的,愣了一下:“好像退烧了。”
何安安想笑,又没什么力气,只能微微扬起嘴角:“打针了,肯定见好。”
何安安看着樊学智,五月的天气早晚还是挺凉的,他却一脑袋汗,鬓角湿漉漉的在灯光照射下直反光。
“怎么弄的啊?”何安安语带嗔怪。
樊学智亲了亲她的手心:“吓得呗,真是吓坏我了。”
何安安:“我没事,你看你一脑袋汗,别再着凉也跟着感冒了。”
何安安跟樊学智两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何老爷子和樊老在一旁看得沉了脸色。
这两孩子打小关系就不错,只是之前一直身边跟着个张静,也没谁特意留心过,但是眼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