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透顶!我反对,法庭,原告代理人无权这么做。”胡金平有些心虚了。韩东这小子太鸡贼了,连这么损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一众法官还没表态。韩东高声喝问,“是荒谬还是不敢?如果你没有收买过证人,又何必心虚害怕呢?”
边秦轻敲法槌,“肃静,原告代理人的要求没有法律依据,本庭不予采纳。”尽管没有答应韩东的请求,边秦心里对证人身份的真伪又产生了异样的想法。
“我尊重法庭的判断,但是很遗憾,我们失去了一次捉贼拿脏的机会。我相信吴红娟的证词不存在虚假,我将向法庭证明!”
韩东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一份吴红娟的报警记录,在2007年7月6日那天,吴红娟向lf市xh县熟地镇派出所报案,说有人派杀手杀她,还打晕了她丈夫。这个人是谁呢?”韩东的目光扫过谢小盟、胡金平,又疑问地看向合议庭成员。
胡金平若有所思,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底升起韩东这小子为了撺掇证人出庭作证,自导自演了一出谋杀案。他想到这里震惊地看了一眼激情慷慨的韩东,如果是这样的话,对面这个家伙就太可怕了!
书记员把盖有派出所公章的报案笔录呈送合议庭法官,他们看过后信了几分,确实有人要致吴红娟于死地。韩东不会脑残到去伪造一份报案笔录,只要稍微有点法律常识的人都知道,伪造国家机关公文印章是要坐牢的。
谢小盟看过这份证据以后懵懵懂懂,是谁要杀她?我明明是让她藏起来。莫非这胡律师自作聪明?他疑虑地看了看身旁的胡律师。
“提请法庭注意,这仅仅是一份报警笔录,并不能说明什么。不排除证人报假警或原告方导演了一出戏。”
韩东呵呵一笑,露出自己手上的伤疤,“请法官们看看,当时歹徒的那把刀从我手上划过,这是留下的疤痕,至今伤口还有些痛。如果不是我恰巧去找吴红娟出庭作证,路过遇到这起暴行出手援救,证人夫妻今天已经坟上长草了。这样残暴的杀人灭口行径,在胡律师嘴里,却成了虚假报警。”
韩东摇头似乎对胡律师十分不屑。边秦适时问道:“原告代理人还有没有问题要问证人?”
“还有的,法官。证人,你刚才说胡律师给了你四万块钱,那他有没有跟你签合同?”
“签了合同摁了手印。”
“合同在你手上吗?”
“合同只有一份,被他拿走了。”
“他有没有跟你说违反合同有什么后果?”
“有,他说我们两口子如果不照合同办要赔偿20万。”吴红娟说到这里,忽然又激动起来。
她一改胆小的模样,大声询问台上的法官,“法官大人,他们要杀我,不是我要故意要违反合同的,你们要替我做主啊!”
这些话是吴红娟自作主张,连韩东也没想到。不过效果十分好,法官们都有些信了。
她又向韩东嚷道,“韩律师,你说过要帮我还这二十万的。”
“请你冷静一点,你说我承诺过不会亏待你?”
“是的,韩律师,你不会不认账吧?我们家可拿不出二十万。你说过要是谢老板追究的话你会帮我的。”吴红娟有些慌张,台上的法官没有替她伸冤的意思,她只能求助于韩东了。
“我说话算话。”韩东安抚住吴红娟,转头向法官们陈词道,“法官,你们看到了。胡金平律师为了防止证人出庭作证,让他们举家搬迁,为此还支付了四万元安家费。而后果就是一旦违反合同,证人吴红娟要赔偿他二十万违约金。”
“我们找到证人后,她对出庭作证有顾虑,特别是对这二十万违约金。本人当时承诺,如果胡金平找她索要违约金二十万,我们不会亏待她,违约金由我们承担。”
“而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不会亏待她!”
“整个事实非常清楚了,半年前吴红娟亲眼目睹谢正和先生立下遗嘱,因为时间久远,吴红娟也不记得是一月末还是二月初。为了防止吴红娟作证,谢小盟出钱让她回家休息。”
“官司开打后,谢小盟派胡律师再次到证人家里收买她。也许他们早有预谋,也许他们事后起意,他们派出了杀手准备置证人于死地。没想到天道昭昭,证人反而被我方所救,从而有了今天的证词。”
”因此,我请求法庭将被告谢小盟和胡金平律师移送公安机关处理,追究其杀人灭口的责任!”
第一百六十八章 竟敢背着我勾搭成奸!
韩东吵吵要将谢小盟和胡金平两人移交公安机关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他们罢了。他知道法院多半不会管闲事,无凭无据的公安也不会搭理。当地派出所接到报案后敷衍了事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
不过韩东这几嗓子可把谢小盟气坏了,“放你娘的臭狗屁,你丫不要血口喷人!”谢小盟不能不气愤,虽然他自认为清白无比,但要是法院真偏信了这小子的话,把他移交公安调查那就恶心了。
堂堂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有名有姓的人物,真被当做杀人犯审查,这让他脸往哪搁?那些聒噪的媒体还不得闹得人尽皆知?
韩东这厮是要搞事啊!“肃静,警告一次,再次藐视法庭将依法惩戒!”边秦脸色有点不好看,这小子看来没长记性。
胡金平拍拍谢小盟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免得他再次中了韩东的奸计。韩东只当谢小盟是一条疯狗,对他的叫骂充耳不闻。
官司打到这里,法官心里也有了数。胡金平收买证人多半是真的,刺杀也可能确有其事,不过一切都没有确凿的证据。单纯从证据的角度来说,被告没有能力推翻原告的证人证言,那么原告一方证人的效力就要大于被告一方的专家意见。毕竟证人亲眼目睹遗嘱的形成,而专家只是主观推断。
“证人,你是否目睹了被继承人谢正和书写遗嘱的全过程?”法官边秦开始提问。
“当时我一直在病床旁边。”
“你能描述一下遗嘱的形成过程吗?”
“2007年2月初的一天,韩律师和谢小姐来看谢老先生,韩律师对谢老先生说了什么话我不记得了,然后谢老先生就写了一份遗嘱。对了,我记得纸和笔都是韩律师提供的。还有遗嘱怎么写也是韩律师教的。”
“被继承人把遗嘱交给了谁?”
“交给韩律师了,因为韩律师是谢小姐的男朋友,谢老先生说让韩律师好好照顾她。”
商茜听到吴红娟这句话脸色有点难看了。韩东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了谢思琪的男朋友?她怎么不知道?莫非两人背着她勾搭成奸?她越想越有可能。谢思琪那个小狐狸精是有几分姿色,尤其是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
联想到谢思琪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商茜心里像打翻了调料瓶,什么滋味都有。更可气的是,韩东这臭东西在她身边若即若离,两人始终没有确定恋爱关系,她想吃口醋都没有理由。贱人!一直在记录庭审的商茜越想越气,将手中的笔愤愤地扔在桌上,懒得再给韩东出谋划策。
“为什么没有直接交给原告谢思琪?”
吴红娟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遗嘱的纸张你能描述下吗?”
“大概这么大这么长。”吴红娟比划了一下。
“是不是跟这张纸一般大?”边秦拿出遗嘱原件问道。
“差不多。”
“你是否知道遗嘱的内容?”
“知不道,不过我听说是有关股份的事情。”
“什么股份的事情?”
“我只是在旁边听了一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懂。”
边秦正在提问,胡金平打断他的话请求向证人发问。边秦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证人,你刚才说韩律师来了之后跟谢老先生说了什么,谢老先生才开始起草遗嘱?”
“是的。”
“他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没听清,好像是说他是谢小姐的男朋友,谢小姐以后可能生活没有着落之类的,具体我记不清楚了。”
“他语气怎么样?是不是很凶狠?”
“记不清了。”
“你说他全程指导谢老先生怎么起草遗嘱?”
“是的,他说了一遍,谢老先生才开始写的。”
“也就是说谢老先生原来并没有立遗嘱的意愿,是他威胁或者诱骗了谢老先生,然后又逼他按照他的意思起草了一份遗嘱?”
“知不道。”
“不知道还是有意隐瞒?”
“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知不道。”
吴红娟的回答换来了胡金平的一声呵呵。有这些信息已经差不多了,胡金平转向法庭,“法官,我方严重怀疑原告方对一名神志不清的老人实施了胁迫或欺骗,在违背他本人意愿的情况下,出具了一份遗嘱。”胡金平见吴红娟证人的身份无法推翻,转而改变策略。
“原告,你方对此有何说明?”
“法庭,被告方的指责非常荒谬,无任何事实根据。首先,如果真像胡律师所说的那样老人神志不清,我方又怎么可能进行胁迫或欺骗呢?胡律师,麻烦你教教我,怎么威胁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其次,胡律师已经承认遗嘱为谢正和先生亲笔所写,那么问题就简单了。请各位法官及对方当事人再细看遗嘱内容,是否逻辑清楚、词句通顺?这足以说明被继承人当时的神志是清醒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及可能发生的后果有清楚的认识。”
“再次,请容许我对遗嘱的形成过程作详细说明。谢正和先生病重以后,被告谢小盟将我方当事人从谢老先生安置的别墅里赶了出来,导致她居无定所,要不是我出钱给她租了个房子,她现在还睡在马路上或者桥洞里呢。这些事实法庭只要调查一下左邻右舍就能知道。”
“所以在见到谢正和先生时,我将他女儿的不幸遭遇如实相告,并且告诉他,如果他不进行干预,他的女儿谢思琪将在他身故后流离失所。”
“谢老先生听完我的话非常震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谢小盟是这样一个不顾手足亲情的畜生。”韩东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谢小盟,可惜丫的不肯再上当,只射来吃人的眼神。
”于是他垂死病中惊坐起,用巨大的毅力支撑着写完了这份遗嘱。为了维护谢老先生、谢思琪小姐的权益,我从法律的角度告诉谢老先生如果写一份有效的遗嘱。”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被告律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无端地指责我方实施了威胁诱骗的行为,只能说明对方心理黑暗。”
韩东的解释合情合理,诸多事实法官只要稍微调查就可以印证,他顺带对胡金平冷嘲热讽了一番。法官们商量之后觉得韩东一方较为可信。
“请证人退庭。被告,你方是否有其他证据证明遗嘱不属实?”边秦问道。
“没有,但是我方坚持认为证人不可靠,即使证人目睹了遗嘱的形成过程,不能排除原告方对被继承人实施了威胁诱骗,遗嘱不是谢老先生的真实意愿。”
“对遗嘱有没有新的质证意见?”
“我方认为即使遗嘱属实,也不能证明原告等同于遗嘱载明的继承人,换句话说,我方不认可原告是谢正和老先生的女儿。”
“原告方对此有何说明?”边秦问道。
“提请法庭注意,我的当事人是否是谢正和先生的女儿这并不重要,只要她是遗嘱上的继承人即可。但是我方仍然愿意向法庭证明谢思琪就是谢正和先生的亲生女儿。我提交的证据里有谢思琪小姐和谢正和先生的诸多合影,这些照片见证了谢思琪小姐和谢正和先生的二十多年生命历程,我想这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亲子关系,也足以说明我方当事人谢思琪就是遗嘱中的继承人。”
“提请法庭注意,没有两人的dna检测报告,单凭一些碎片化的照片,不能说明两人具有亲子关系。我方不认同这一结论。”
“被告方有没有反证?”胡金平被边秦法官问到了,他只能摇头。证明谢思琪是谢正和的女儿不易,要想推翻两人的亲子关系也不容易。韩东这方好歹还有照片为证,他这边就只能空对空打嘴炮了。
“双方还有没有新的质证意见?”边秦问道。韩东和胡金平均表示没有。
“本次法庭调查结束。下面请双方针对案件焦点问题进行辩论。首先从原告方开始。”边秦询问过赵晓娟和费老的意见以后,认为事实调查得比较清楚,可以进入下一阶段。
“感谢法庭细致公正的调查,感谢证人仗义执言,下面我想发表一下对本案的意见。这是一起非常普通也十分常见的继承官司,同时又是一起人伦悲剧。古人云长兄为父,被告谢小盟作为我方当事人的兄长,理应在其二人的父亲去世以后担负起父亲的角色,承担起照顾妹妹生活的任务。但是他没有,不但没有,他还侵吞他父亲留给妹妹的家产,真是可悲可叹!”
可惜韩东发自肺腑的感慨,一点也没感化谢小盟,他对韩东不屑地撇撇嘴,什么长兄为父,骗鬼呢!还不是想从老子这里分钱。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的当事人和对方当事人握手言和,共享美好的亲情。”韩东说完直视谢小盟,后者对他一脸不屑,完全没有和解的意思。
“可惜了,对方当事人显然没有这个意思,之所以今天兄妹反目闹上法庭,完全是对方当事人一手造成的。本案的被继承人谢正和先生,为了照顾女儿的生活,亲笔立下了一份遗嘱。这份遗嘱不但有我作为执行人,也有保姆吴红娟作为见证人,可以说是铁证如山。。。“
“对方为了掩盖这个事实,不惜重金收买专家背书,企图通过合法途径侵吞我方当事人应得财产。这种行为不但为法律所不齿,也为道德所不容。为了弘扬公正的法律,为了彰显高尚的道德,请求法庭依法判决我方胜诉,按照遗嘱分割5%的谢氏集团的股权归我方当事人所有。”
“法官,我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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