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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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十年-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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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程英杰也打回电话来,只说季允祥对文光斗很肯定,但其它的并没有说。当他听到下午的事,又听说于正鹏晚上请客时,就给陈贵财打了个电话。

    张平这人太虚,小郑太玩,小柳太精,都不合适替文光斗去游说,他自己如果出面大家很容易当成是季允祥的意思,想来想去也只有陈贵财合适。

    陈贵财马上要退休,虽然他人老成精,但敲敲边鼓又不直接跟于正鹏正面冲突,他还是乐意的。

    接下来两天,陈贵财就一直守在食堂里,笑呵呵地和言细语地做工作。每有人来吃饭,他就跟人家说起这些机关里的小伙子,话题一转就开始称赞文光斗。

    他在南河工作了三十多年,为人虽然圆滑,但并不害人整人,谁家有个红白事,他都亲自到场料理,他又愿意喝两口,大的场合没有,几条鱼、半只羊的场合也不断,在一般干部中很有亲和力。

    刘师傅一听老陈说文光斗的好,他也跟着讲,谁附和他,他就高兴地往人家碗里多加几块肉。

    相比于老陈和刘师傅的守株待兔,唐桂森则显得更有章法。他们三人分工,他负责中层干部和一般干部,南河的那个站所长,谁都用得着财政所长,无论如何都给他几分薄面,何况他为人处世老到,许多人也很佩服他。

    张世勇和宋建业则负责村委书记,那个村的房屋都要办证,那个村都有宅基地,他们俩直接跟村里打交道,不管是老书记、新书记,他俩都很熟。

    他们下村先说工作,再就随意聊起要进行的竞岗,他们也不说文光斗的工作,就说孙瑞云回组织部,于正鹏都不去送行,这样一个没有人味的人,不选也罢;又说起化工厂起火,要不是这个小伙子,周围十里八村都要遭殃,他们说得很动感情,也入情入理。

    有一个人也在为文光斗出力,是文光斗没想到的,那就是海坡村书记林成元。

    他是海坡村的老书记,平时与南河镇的其它书记不管是老的还是前年刚选上的,他都很熟悉,中午晚上也经常在一起喝个酒,搓把麻将。

    当天下午,林静就听到刘晓英说起于正鹏正跟文光斗竞争的消息,她马上给父亲打了个电话,林成元对这个小伙子印象不深,但当张世勇找到他,说起救火的小伙子,他马上有了印象。

    他年轻时就愿意舞刀弄枪,性格豪爽,也愿意交往人,文光斗的表现他很是看重,他先给他熟悉的几个书记打了电话,让他们再跟其它人也打个招呼。

    一切就象冬天的大河,冰冻如镜的河冰下面是湍急的水流。虽然南河机关上下仍然平静,但许多人包括沈兴国、翟顺杰都在积极准备。

    经过一晚上的修改,文光斗的演讲稿顺利完成,第二天上班他本想先拿给谭俊杰看看,可是谭俊杰却先一步来到办公室。

    “光斗,晚上有客,办公室在这服务。”谭俊杰说得很干脆利索。

    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季允祥处理关系请客喜欢在食堂,弄点特色家常菜,原汁原味,鲜劲十足,刘师傅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新鲜的原料加上得力的烹调,宽松不拘谨的环境,再弄上几瓶好酒,总令来客大快朵颐,吃得放松,喝得高兴。

    “邓哥,这是你最后一次在这服务了吧?”文光斗看看邓志高,“以后你就是领导了。”

    邓志高一下笑了,“什么领导,洼店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还不如在这干个党委秘书。”邓志高言不由衷,“党委秘书以后就得你来接了,你肯定干得比我强。”

    邓志高在南河多年,话不多,但眼里什么事都装进云了。翟顺杰是怎么被挤走的,别人不知道,他是最清楚。他虽然比文光斗大几岁,但从心里却有些打怵这个新来的大学生。

    论手腕,他自认不是文光斗的对手,论胆量、论财力他想想,也都赶不上,他明智地选择了作朋友而不是作对手。

    于正鹏的小动作他也都看在眼里,他的关系他当然知道,他冷眼看着,心想就是于正鹏得胜,来了办公室就凭他那作派也跟谭俊杰干不到一块去,何况还有个文光斗在在“卧榻之侧”呢,不等着挨“修理”吗?

    文光斗笑笑,他确实感觉与邓志高相处得较好,“邓哥,”没人的时候他还是称呼他为邓哥,“一起相处半年是缘份,这些话本想在办公室为你送行再讲,就是到洼店也常回来看看,兄弟们也过去看看你,人走了,感情不能断。”

    邓志高也有些激动,“兄弟,半年处下来,我也感觉你这人可交,什么我也我不说了,”他看看门外,提醒道,“张书记跟小于关系不一般,镇里两委成员你得做做工作。”

    文光斗想想,跟领导提出自己的想法,说出自己的打算也不算搞小动作,就说道,“我们办公室有这个方便条件,送文件时我跟领导都汇报汇报。”

    张平走过来,“王玉堂杀了两只羊,下午咱俩去拉回来?”

    王玉堂是南庄村书记,村里轴瓦厂效益不错,村里也不差钱,但他就是愿意拿大,羊都杀好了,非要镇里派车去拉回来,其实,他自己也不缺车。

    张平每次恨得牙直痒,羊拉回来,他跟着喝碗羊汤,却要把车刷上几遍才能去掉羊膻味,这夏天还好说,冬天每次都把手冻得通红。

    老刘做得羊汤,不只张平爱喝,市里的领导也愿意品尝。通常,老刘备足白芷、茴香、橘皮等各种调料,把羊肉切成大块,在食堂院里支起一口大锅,下面放上大的柴火,这样大火炖上一天,整个政府大院里香气四溢,中午所有机关干部都早早来到食堂,吃着火食就着羊汤,个个心满意足。

    晚上,老刘再把剩下的肉做成烤羊腿、烧羊肉、扒羊头,再配上几样别的家常菜,在寒冷的冬季,既袪寒又补身。

第十二章 谦虚使人进步10

    张平见文光斗坐着不动,“走啊,耽误了大家伙渴羊汤,大家就把你炖炖吃喽。”

    文光斗笑道,“你先去发动车,发动好车叫我。”

    张平上前一把抓住他,对着邓志高说,“你看他,净是鬼点子。我挨冻,也不能让你在这暖和。”两人笑着拉扯着往外走。

    张平把车发动起来,又把空调打开,空调不出热风,反而吹出凉风来,文光斗赶忙给他关掉,“这车你也不修修,领导坐你的车再把领导冻坏了。”

    “冻不坏,领导都是特殊材料制成的,我们冻坏他们也没事,”没有领导在车上,张平就愿意拿领导开玩笑,大数机关干部也都有这习惯,“你什么时候干办公室主任,给领导说说,快给我换辆车得了。”张平认真地说。

    他是机关里的老油子,他拿领导开玩笑,文光斗却不能,他笑着说,“行啊,等我当办公室主任,你也就退休了,你就等着吧。”

    张平边开车边说道,“这次竞岗大家都替你出力,我看你没问题,干上党委秘书得请客啊!”

    文光斗一下警觉起来,“谁替我出力啊?别瞎说,文件上写的不准拉票,走关系。”

    张平一下笑了,“拿根烟,”文光斗掏出烟来,给他把烟点上,“老陈、唐桂森、张世勇、宋建业都在替你跑前跑后,你坐在办公室里跟领导似的,动也不动,心里有底了吧?”

    文光斗一听,这事搞得有点大,张平都知道了,张德亭肯定也听说了,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大家心里都有杆称,对吧?”

    张平一踩油门,“我就看不上于正鹏那小子,功夫都在嘴上,用得着你嘴象抹了蜜,用不着你正眼不瞅你,你一定得把他干下来。”

    文光斗不想再聊这个话题,“王玉堂多大的人物,直接把羊送过来不就行了吗?”

    提起这个话题,张平恨得牙根痒痒,“人家多大的官啊!村党支部书记!”他揶揄道。

    “这南庄、北庄都姓王,王玉堂跟王永庆是不是一个老祖宗?”这时车子经过北庄,文光斗突然想起了王永庆。

    张平有些幸灾乐祸,“是一个老祖宗,也是血仇。”

    南河是个大镇,文家庄在南河的最东面,南庄北庄却是在最西面,他并不了解两个村的历史,在车上也闲着没事,他就继续问,“怎么回事?”

    “两个村以前都是一个老祖宗,都姓王,民国时不知怎么分成两个村,分家以后,经常因为谁家种的树、谁家种的地隔三差五打一架。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两个村开始武斗,都死过人,现在两个村的人赶集碰面都不说话,在外面北庄说南庄不好,南庄说北庄不好,两个村的孩子在一个班里都不坐同桌……”

    张平在南河镇工作多年,说起这些事来如数家珍,文光斗也听得津津有味。

    两人到了南庄村村委会,张平说道,“我不愿意下去,你去吧。”看他这样说,文光斗也不计较,他走下车来。

    南庄的村委会修建得比较规范,一个用水泥硬化了的大院子,中间是一个国旗台,四周的平房是村民活动室,北屋一排平房则是村委办公室。

    文光斗推开一扇门,“你好,我是南河党政办小文,过来拉羊肉。”

    一个长得尖尖瘦瘦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站了起来,“姓文?文家庄的?”文光斗笑着点点头,“羊肉早给你们准备好了,回去直接下锅就行。”他一点也没有文光斗想象中见到镇干部欢迎的样子,反而好象是文光斗正求他办事一样。

    “您怎么称呼?”文光斗客气地说。

    “我姓王,村里的会计。”瘦瘦尖尖的王会计说道。

    “王,王叔,”文光斗却不能直接称呼他会计,这样不礼貌,“王书记在家吗?我过去打个招呼?”

    王会计还是一幅居高临下的样子,“王书记有事,你就不用过去了,走,我带你去装羊肉。”

    他带着文光斗来到西侧一平房前,掏出挂在腰上的一长串钥匙,很快找出其中一把来,两只羊剥好皮已躺在地上。

    看他站到一边,并没有帮自己的意思,文光斗只好把张平叫了下来,两人才将两只羊抬上车去,张平也不与王会计说话,抬完直接上了车。

    文光斗礼貌地说声再见,王会计还是那样,脸色从始到终一样,他领导似地挥挥手,意思是你们走吧。

    文光斗跨上车,张平骂道,“书记横,会计也横,这羊吃的,你说?”

    文光斗笑着往窗外挥挥手,张平的车一溜烟开了回去。

    老刘早在院子里支上了大锅,大块的劈些烧得正旺,锅底四周熊熊的火焰正在贪婪地舔着锅底。

    老刘见张平和文光斗把羊抬下来,招呼道,“张平,别走了,在这帮帮忙。”陈贵财早来了,正在张罗着,张平有吃有喝自然乐意,“有事叫我啊。”他笑呵呵地对文光斗说。

    文光斗刚要走,老刘喊道,“别等下班,下班前过来,我留条羊鞭给你吃。”

    张平喊道,“他还没结婚,你给他吃这个,出事怎么办?”

    老刘笑呵呵地说,“留给你吃,你也不中用了,吃了也白吃。”

    几个人乐呵呵的,食堂里笑成一团。

    文光斗回去后先把稿子拿给谭俊杰看了看,谭俊杰看得很仔细,他看完抬起头,“好,没有套话,全是心里话,大实话,就照这样讲。”

    见领导肯定,文光斗也很高兴。

    下午,季允祥回来得很早,四点多钟就到了办公室。谭俊杰照样跟在邓志高后面,最先进去汇报工作。

    程英杰也走了进来,他见没人,就在文光斗对面一屁股坐下,文光斗扔过一支烟去,两人开始吞云吐雾,“也不知老陈活动得怎么样了,等会我问问。”

    文光斗笑着说道,“现在机关上下都知道我在拉选票。”他就把张平的话说了一遍。

    程英杰并没有多大反应,“谁不做工作,就是组织部过来考察,张书记不也见谁都笑吗?没事!”他安慰道。

    两人正在说着,邓志高、谭俊杰先后从季允祥的办公室出来了,谭俊杰说道,“光斗,一会到四点你就去帮厨,让志高听电话。”他一停顿,“晚上徐市长要过来。”

    他走后,文光斗笑着对邓志高说,“邓哥,你先过去吃点,要不晚上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吃饭?”领导不知什么时候来,领导来季允祥才能下楼,邓志高也才能离开办公室,所以他不能提前到食堂去吃。

    他俩服务,总是端菜的功夫抽空吃点,上完菜还要在一旁负责倒酒,清理盘子,一般都要领导走了老刘再给他俩热点剩饭再吃。

    邓志高正想站起来,张德亭走了进来,“志高,你也是领导了,晚上你不用过去了,让小于去吧。”

    邓志高看看文光斗又看看张德亭,“行,我在这听电话。”

    程英杰见张德亭进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见他这样说,一句话也没说。

    张德亭走后,邓志高笑着说,“张书记真关心小于啊。”尽管他说得很含蓄,但文光斗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大声说道,“帮厨去!”

    程英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食堂。

    老陈见他俩进来,脸色有些凝重,他招招手,程英杰与文光斗都走过去。

    “张书记没找你吧?”陈贵财问道。

    “没有啊,找我干嘛?”文光斗很不解。

    陈贵财朝食堂外看了看,见没有人,他小声说,“张书记刚才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我给你拉票,让我不要触犯组织纪律。”

    程英杰一听火气上涨,“他能把于正鹏弄到这里抛头露脸,就不许我们给光斗讲几句好话?”他见陈贵财听不明白,就说道,“晚上志高不用来帮厨了,他让于正鹏来。”

    陈贵财也有些气馁,他小声说,“我看就这样吧,再弄张书记更不满意了。”

    程英杰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强求,“行,这事不用你管了。”

    文光斗的手机也响起来,他看看程英杰,接起电话,“说话方便吗?”电话是唐桂森打来的。

    “没事,你说吧。”文光斗也指名道姓。

    “张书记没找你吧?”唐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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