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冷澈急忙跑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他按下床头的对讲机,“快找冯主任来,我太太不舒服。”
童真真蜷在床上,双手紧贴腹部,心里七上八下的,闭紧了眼,祈祷孩子千万不要有事。”
君冷澈坐在了床边,不由也紧张起来,前三个月是胎儿最不稳定的时候。
短短几分种,漫长得,让人抓狂。
老天总算是眷顾了一回童真真。
急忙赶来的冯主任,做了一番全面的检查后,宣布胎儿没事。
不过冯主任再三叮嘱童真真,要好好休息,不要做大幅度运动或是情绪大起大落,这样都会影响胎儿的。冯主任特别指出,童真真的胎是胎盘前置,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出意外。
得到了好消息的童真真,紧紧护住自己的腹部,听话地点头。
君冷澈也难得地开起了玩笑,“冯姐,我一定好好保护住她,就像保护国宝一样。”因为喜悦,他嘴角的弧度弯起一个好看的角度。
他笑起来真好看,童真真小小犯了下花痴。
“谢谢。”等冯主任走后,童真真就刚才君冷澈出手赶跑了龙天禹夫妻档的事,道谢。
没想到,君冷澈伸手揉揉她的发顶,“现在开始,除了我,没人可以欺负你。”
切,什么话?童真真白了他一眼,可是改变不了心里的悸动。他真的是动了心吗?
看到君冷澈嘴角的笑,童真真突然觉得自己和欺骗人感情的龙天禹也没有什么两样。自己不就打算让君冷澈爱上自己后,就抛弃他吗?
原来,童真真在想这个念头的时后,觉得这是以牙还牙的好办法,让君冷澈痛苦,也就会让他的母亲,那个小三痛苦。
可是,现在跟君冷澈相处下来,童真真隐隐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酷。
“小丫头,想什么呢?对了,你对结婚有什么想法?”君冷澈好言好语地问。
童真真看到他眼中的热忱,心情又纠结了,皱了皱眉,“你看着办吧。”
“看着办?”君冷澈发现童真真的脸上并没有激动或者憧憬的表情,冷冷的。她的态度,让他有一点失落。
“拍婚纱照,摆酒,度蜜月,你有什么想法呢?”君冷澈耐心地问。也许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这场婚姻是他单方面促成的。
尽管如此,君冷澈相信童真真一定没有意识到她对自己的感情。不然,在遭遇泥石流的时候,她不会拼了命地救自己。
如果说第一次遇到童真真,是在君冷澈的心里留下了一个影子。初吻事件,则是让这个慢慢变淡的影子再次清晰起来。
那是六年前,君冷澈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潜伏到一个恐怖组织中。
有一次,他在跟踪一个警觉心很高的头目。那个人突然转身。措手不防的君冷澈也紧转身。他发现身后有一个捧着鲜花的女孩。
于是,他就抢过了她手中的鲜花,一把搂住了对方。
君冷澈听到那个头目走过来的脚步声,为了防止女孩反抗,他直接吻住了她要惊呼的唇,用手搂紧了她的腰。
那种柔软的触感,和少女独有的清香,让君冷澈的假意变成真心,结束了他的初吻。
掩饰过去之后,君冷澈才松开女孩。紧接着,就被甩了一个耳光。女孩气愤地跑走了。
不过匆匆一瞥,君冷澈看到女孩眉间的红痣,心中的影子立刻活过来了。
会那么巧吗?事后,君冷澈通过花束上的店名,找到了女孩子,确定了那就是童真真。
在那一刻,君冷澈觉得冥冥之中,注定了两人有缘。
可是,潜伏的身份,让君冷澈不能公开地去找童真真。他经常会在有空时,偷偷去花店看她。这份秘恋,一直藏在心底。他决定等任务结束后,就去找她。
没想到,五年前,君冷澈看到童真真身边多了一个男子。他失落地收起了这份感情。
任务完成后,君冷澈就回了国。
令人意外的是,兜兜转转,童真真又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了。这一次,他不要错过!
可惜,现在,童真真并不知道君冷澈的心思。她只是对于计划玩弄别人的感情感到愧疚,所以对于大多数女人向往的婚礼提不起劲来。
“那你写一份参加婚礼的亲友名单,其它事情,我来办。”君冷澈看到她神情恹恹,就决定放过她。
亲友名单?童真真听他这么一说,心就隐隐地痛起来了。
二十八。前程往事
“我、没有名单。”童真真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君冷澈皱了一下眉,“你外公家呢?
“我没有亲人,你听不懂啊?”一听到他提起外公家,童真真像炸毛的小野猫叫了起来,一脸的怒意。
“好好好。”君冷澈放柔了声音,哄着她,“你休息吧。我去做一下手术纪录。”
刚才君冷澈一出手术室,就有护士通知他,说是童真真的病房有人来闹事了。他来不及换下手术服,就冲了过来。现在他看她情绪又有波动,决定让她一个人静一下,就先行离开了。
走到病房门口,君冷澈回头看了一眼童真真,只见她坐在床上,抱住膝盖,呆呆地在想什么,一脸的悲愤。
为什么童真真一听到她外公家,就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在海外的那些年,外公家突然和她断了联系吗?为什么一向对她不错的外公家,会这么做呢?
没有亲人的祝福的婚礼,是不是一种遗憾呢?如此一想,君冷澈心里有了打算。他怜惜地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走出病房,轻轻地关上了门。
坐在床上的童真真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其实,小时候,外公家就是童真真的温暖港湾。外公,外婆都是和善的人,对她一直很宠爱。大舅,大舅妈和大表哥对她也是百依百顺。就是不务正业的二舅对她也不错。
可是再浓的亲情,在金钱的面前也会变得苍白吧?
自从妈妈离婚气死了外婆后,外公看到她和妈妈,总是忍不住叹气。大舅一家还好。只是新娶了二舅妈的二舅,态度就变得冷冷的。二舅妈对于她和妈妈住回外公家,一直明里暗里地表示过不理解。
为了治好妈妈的抑郁症,童真真陪着妈妈出国,外公拿出了一大笔钱做资助。
有一次,童真真正好听到二舅妈跟二舅的对话,“你那个妹妹啊,摆明了要吃家里的,用家里的,还要分家产。你没看到老头子拿出那么多钱给她啊?她呀,就是一个无底洞。”
“你说什么啊?家产本来就有我妹妹的份。老头子愿意给她多少,关你屁事?”二舅的话,让童真真还觉得心里暖暖的。
“死人!你大哥有公司了,你小妹又得老头子欢心。你有个屁啊?到时,别一毛钱都分不到!”二舅妈的声音刻薄而尖锐,“我可是为了你好,也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孩子?!”二舅一下子高兴起来了。
二舅妈不耐烦地说,“你要是不多动动脑,只怕我们一家三口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行了,行了。我小妹,过两天就要出国了。你还是操心孩子吧。”二舅也有些不耐烦。
“你小妹出了国,你以为就不要老头子贴了?她就是一个伸手的主!”二舅妈鄙夷地说。
站在角落里的童真真听出了家人的嫌弃,年少气盛的她气得听不下去了。她跑回了房间,碰到了妈妈,就把听到的话都说了一遍。
长大后,童真真后悔当时自己的做法。如果没有把二舅和二舅妈的对话告诉妈妈的话,妈妈也不会到了国外,就一心要找投资,想尽快独立起来。这样也就不会被骗了大部分的钱,也就没有接下来的被羞辱。
被骗之后,妈妈的病情加重了,可是还不让童真真与外公联系,宁可紧衣缩食地过着,直到支撑不下去,想以自杀解脱。
虽然得到了神秘人的雪中送炭,但是小花店开始的经营并不好,被逼无奈的童真真曾偷偷打电话回外公家。
电话被接起来,童真真听到那端快乐的声音,家里闹哄哄的。
“啊?是小真啊?我是大舅妈?你们在那,好吗?”亲切的声音传过来,让童真真鼻子一酸。
“嗯……还好……”童真真听出了大舅妈声音里的喜悦,不想破坏她的心情,沉吟了一下,才说。
“那就好。对了,过年你们回来吗?”大舅妈兴致很高地说。
“我们……”童真真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大舅在电话那头喊大舅妈,“别多说了。快,快,我们去医院。”
去医院?出什么事了?童真真吓了一跳,暂且搁下想求救的话,着急地问,“大舅妈,家里出什么事了?”
“小真,是喜事。你二舅妈生了,给你添了一个弟弟啊。对了,我们要去医院看她。等回来,我们再打电话给你啊。”大舅妈爽朗的笑声,传过来了,还夹杂着大舅和大表哥催她的声音。
何必破坏高兴的气氛呢?而且家里新添一个成员,童真真也很高兴。她轻快地说,“恭喜啊。大舅妈,你们先去医院吧。”
挂断这个电话后,童真真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外公家打来的电话。
这时,因为生活拮据,童真真也没有钱去打越洋电话了。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当童真真和妈妈的生活略有好转,她又打了外公家的电话,没想到电话号码变成了空号。
当电话里机械的女声冰冷地说,“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时,童真真的心都凉了。外公家,这是抛弃了自己和妈妈吗?
尽管如此,童真真还是抱有希望,一直没有换电话号码。她在等着有一天,还能接到外公家打来的电话。
可是,一等就是八年。
一个月前,妈妈失踪了。
经过寻找,童真真在和妈妈常坐的海边悬崖上发现了妈妈的鞋子。鞋子下压着一封信。
明明是一张纸,却重若千斤。
童真真颤抖着看完了妈妈的绝笔信。
几十米高的悬崖下是惊涛拍岸的礁石,人跳下去,跟本就不可能活下来。
童真真一个人站在高处,被肆虐的海风吹拂,心底一片悲凉。
妈妈的死讯,童真真无处可告。
妈妈的墓穴里放着是她的衣物和自己的照片。
这世上,只有自己陪着妈妈走完了短暂的一生。
葬礼那天,只有童真真和她的两个大学死党,还有一位陌生的牧师,向妈妈做了最后的道别。
青草茵茵的墓园里,风寂寞地刮过。
从那一天起,童真真就认为自己在这世上,再无亲人。
从那一天起,童真真就决定要实现妈妈的遗愿,让那些伤害过她们的人都受到折磨。
外公家,现在对童真真而言,只是一个冷冰冰地词,不代表任何意义。
沉浸在悲伤往事的童真真,抱住自己的双膝,眼泪无声地流下。她总是习惯一个人独自品尝痛苦,习惯一个人流泪。
因为太过专注,童真真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
“真真~”轻轻的,仿佛怕吓到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童真真侧过头,看到一脸担心的秦向阳,他浓眉纠结,目光炯炯地盯住自己。
从他漆黑的眼眸里,童真真发现了自己的脆弱。
这怎么可以?童真真匆匆扭过头。
不想,秦向阳的手抚上她的脸,轻轻地把她的脸又转了回来,“真真,在我面前,别再委屈自己。想哭就哭吧。”
秦向阳眼中的柔情和怜惜,让童真真愣了一下。需要自己保护的小阳子,真的长大了,变成了可靠的男子汉了。
不同于君冷澈逼人的气势,秦向阳的长相让人觉得可信,可靠。他有一双大眼,充满坚定的眼神,鼻若悬胆,唇厚脸方。
秦向阳的手指上的老茧,粗粗的,硬硬的,划到了童真真的肌肤,细微的摩擦,让她回过神来。
“小阳子,我这是眼睛里进了沙。”童真真眨眨眼,自己抬手就想去抹去眼泪。
“别动。”秦向阳竟然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腮边的眼泪。
天啊,童真真觉得有点别扭,脸一下红了。秦向阳的眼神是不是太过温柔了?这不像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之情,反而有点像是对恋人的那种痴迷的神情。
可是,如果自己是误会了呢?那又有多尴尬。童真真有点纠结了,不知道要怎么做。
如果是别人,童真真早就制止了。但是,面对秦向阳,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毁了两人之间的友情。
男性的特有的阳刚之气吹拂在童真真脸上,让她很不自在。不由得,她的背绷得直直的。
童真真斟酌了一下,小心地调节着语气,“呵呵,小阳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秦向阳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住她。
童真真有点窘迫地眨着眼睛,尽力挤出一个笑,“小阳子,你这么瞧我,瞧得我心里毛毛的。”
秦向阳的眉头纠得更紧,眉间现出一个深深的“川”字,“真真,你……你真的要嫁给堂哥?”
“啊?是啊。”童真真无法直视秦向阳过于炽热的眼神,她把视线移到他的胸前的纽扣上,点头回答。
小阳子,搞什么鬼啊?把气氛搞得这么暧昧。就算是关心,也别弄得像恋人一样啊。童真真在心里腹诽着秦向阳的不正常。
没想到,秦向阳竟然把她搂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二十九。融解冰山
“向阳!”一声断喝在门口响起。
童真真扭头去看,发现是君冷澈。因为背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隐约觉得他的表情一定不好,不然不会散发出阵阵寒意。
“呀!”莫名其妙的,童真真有种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捉住的感觉。她连忙推了一把秦向阳。
秦向阳也扭过头去看。当看到是君冷澈时,他的眼神里迅速地闪过一丝慌乱和内疚。他匆忙站了起来。
君冷澈大步走了过来。
这下子,童真真看清了。君冷澈真是黑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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