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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只是大家望向石磊的眼神，再也不复之前的狂热，对于贡达的话，他们其实并不是太相信。毕竟，贡达是这场交易会的主人，这第一块高价原石就赌垮了，对于他之后的买卖多少会有些影响，所以，他才会站出来帮石磊说话吧。
石磊也回过头，看着贡达，对他微微一笑。
贡达的话，对石磊目前的情形并无帮助，但是对石磊的心情却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
明明觉得自己的眼光非常之好，之前的五块石头也已经证实了这一点，现在怀着满满的信心来赌这块石头，却落得一个赌垮的命运。石磊毕竟年轻，心思的确已经有些紊乱了。
但是贡达开口之后，石磊顿时冷静了下来，是呀，一块石头的成败的确说明不了任何，而且，石磊本就只带着八百万过来，现在手里还有九百多万呢，多少还赚了一百万，石磊的确不该因此而产生任何心理上的波动。
没过多长时间，那块原石彻底被解了出来。
众人尽皆是遗憾的摇着头，这块翡翠，虽然透明度极好，的确是玻璃种，而且绿色也不少，只可惜，只有大约五六毫米的厚度。
掏镯子是不可能了，也只能做点儿小饰品。
从大小上来说，做个七八件观音或者佛像还是可以的，一件算个三十万，也不过两百万左右。
众人虽不知道石磊这块原石到底花了多少钱买下，但是超过五百万那也是一定的。
“还算不错，石先生，有失有得，这才是赌石。不必过于挂怀。”贡达走上前来，轻声安慰石磊。
曲兴业也走上前来，低声对石磊说：“石少，见好就收吧。开过窗的原石虽然可以管中窥豹，但风险也随之更大，毕竟，开过窗又能摆在这儿的，都是表现极好的，价格高昂。您这还算好的，有些时候，看着极好的原石，掏出来之后，只有一根铅笔的粗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您今天应该是小赚，权当练练手，别再玩下去了。”
石磊笑了笑，道：“曲先生今天怎么还没出手？”
曲兴业叹了口气道：“毕竟这有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接触赌石了，不敢下手，也不忍下手啊。看不准……”
石磊点点头，没吭声，莫炳文此刻又走上前来，说：“石先生，两百万，如何？”
石磊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曲兴业说的是他手里那块薄薄的翡翠。
留之无用，价格方面，莫炳文应该也是给了一个比较合适的价格。
但是，石磊却问道：“好像没看到莫老先生出手，您只是在收购我们赌出来的翡翠。”
莫炳文淡淡一笑，道：“年纪大了，赌性就小了，我毕竟是做玉石生意的，更愿意稳扎稳打。除非有极其中意的原石，否则一般我都是现场收购为主，有得赚总比大亏来得好。”
石磊点点头，说：“资本论里关于铤而走险的话题，看来不适用莫老先生。既然是老先生开口，这也归您了。”
众人早已散开，石磊也便跟莫炳文再度交易，随后，石磊继续在原石之间打转。
不久，他又选中一块原石，找贡达询价的时候，贡达有些意外：“石先生还打算继续赌？”
“呵呵，您刚才不也说，我还有些赚头么？我也不是来赚钱的，主要是学习，不交些学费心里不踏实。”
贡达哈哈大笑，说：“石先生是个有趣之人，这一块原石表现犹胜刚才那块，也更大一些，这样，一口价，九百万。”
石磊毫不犹豫，当场拿下，付款之后，他手里的自主资金，就只剩下了二百多万。
依旧让开石的师傅当场开石，那些已经散开的人们，再度聚拢起来。
其实倒不是因为石磊之前的表现而导致他一开石就有这么多人围观，主要是这些开窗的原石都是数百万的高价，不管是谁开石，其实都会有大量的人来围观。只不过石磊刚刚赌垮一块，这么快又买了第二块，围聚过来的人就更多一些罢了。
石头慢慢的被解开，众人议论不同，石磊却是紧皱着眉头。
当石头被开出一小部分的时候，石磊就知道，自己又一次赌垮了。
这次，这块石头良好的表现甚至还不如刚才那块延续的久，水头迅速的变差，很快就趋近于糯种了。
最终切割出来之后，大小倒是不错，但这块翡翠，整体还不到十分之一是玻璃种，大部分都是糯种。
在玻璃种和糯种之间，还有少量的冰种，倒是可以将其分别切割出来制成不同的饰品，但大量糯种部分的出现，就意味着这块翡翠已经彻底赌垮了。
好在大小还不错，最终，莫炳文再度用两百万拿下了石磊手里这块翡翠。这块翡翠大小还不错，应该能掏出两只手镯，也正因为那两只手镯，莫炳文才会开出两百万的高价，否则，那就是一百万以内的事情了。
曲兴业也终于选中了一块原石，跟贡达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以五百八十万成交。
看到石磊再度赌垮，曲兴业颇有些担心的说道：“石少，您真的别再玩了，再玩下去，我就是您的前车之鉴。”
石磊微微一笑，此刻他的心里已经十分平静了，他大概意识到出现了什么样子的问题。
他看看曲兴业手里那块原石，道：“曲先生也选好了？”
“这块我犹豫了很久，不过似乎也有别人看上这块了，我不得不抢先拿下。也不指望大涨，能先帮我保住资金不少就行了，我还需要继续观察观察。”话虽如此，但看得出来，曲兴业对手里这块原石还是充满信心的。
石磊点点头，又问：“这是要去解石？”
“嗯，必须解开。”曲兴业把石头交给开石的师傅，想了想，不放心的又叮嘱一句：“石少，您真的别玩了，我知道您大概输了点儿钱，但是，以您的身家，几百万，真的不值当沉迷下去。”
第九百五十六章 原因何在
石磊不做声，静静的看着开石的师傅，看他一点点磨着那块原石的皮。
用自己的眼光，石磊确认了一下曲兴业选择的那块石头。
按照石磊目前的认知，这块石头里，应该能开出至少千万级别的翡翠，涨是一定的。
可是，石磊心里变得很没底，他已经想到自己为何会连续两块石头都产生那么大的偏差了，但他还想利用曲兴业选择的这块石头确认一下。
没过太长时间，曲兴业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因为，这块石头和石磊刚刚那块如出一辙，皮擦开不远，就变成了几乎不透明，只是表面还带有少量光泽的糯种。
除非表皮底下全是翡翠，这块石头里能掏出七八只镯子，否则，他连本都保不住。
最终的结果也很快揭晓，别说保本，这块石头往后的表现甚至还不如石磊刚才那块。
石磊那块好在最终有不小的体积，可曲兴业这块，越往里开，就越是跟石灰岩一样的质地，算是彻底垮掉了。
握着那犹如一个小型手把件的翡翠玉料，还几乎全是糯种的，曲兴业是欲哭无泪。
“没事儿，还有机会。”石磊拍拍他的肩膀，曲兴业也只能还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最终，曲兴业这块翡翠，也被莫炳文收走，价格只有区区二十八万。
眼看着连续都是赌垮，一个赌涨都没有，参加交易会的人不禁有些灰心丧气，他们本就犹豫，现在更加不敢下手了。
时间很快过去，天色暗了下来，高价开窗的这些原石，再也没能卖出去任何一块。
回到酒店，曲兴业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晚饭的时候，他特意要了一瓶白酒，也不管石磊，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很快，就萌生了醉态。
石磊把他劝回了客房，由于是隔壁，石磊很快听到那边曲兴业又打开了房门。
他有些不放心，也开了房门，看了一眼倒是放心了不少。
一个浓妆艳抹的本地年轻女子站在门口，正往门里进，显然是曲兴业烦躁难安，加上酒精的作用，便找了个女人过来发泄。
还知道发泄，就表示信心尚未完全丧失，石磊放心的回到了房中。
在交易会上，石磊开始选择的五块纯粹的原石，都以精准的眼光选择的非常好。但是之后开过窗的反倒连连失手，就连曲兴业买下的那块，石磊其实也是看走了眼的。
这显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因为，没开窗的原石，是玉料，而开过窗的，在某种程度上，就可以算作是玉器了。
石磊并不知道自己估计的准不准，但是，他只能想到这种可能。否则，没理由连续三块石头都看走眼的，并且，他始终坚信黑卡让他抽中三个玉器精通，肯定有某种道理。
但是石磊并没有着急把那三张玉器精通的卡片使用掉，而是洗了把澡，早早的睡去。
第二天早晨，轮到曲兴业没睡好了，也不知道跟那个女人折腾到多晚，想必那个女人被折腾到没力气之后，曲兴业也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两人吃完早饭，再度来到交易会场，石磊依旧在开过窗的原石之间溜达，盘算半天之后，他在心里选中了一块石头。
然后，他悄然将三张玉器精通的卡片调取了出来，从初等到高等逐一使用，等到确认自己完全消化了这三张卡片之后，他再度望向那个他此前看中的原石。
霎时间，石磊发现了很多的不同，脑中的知识有效的组合成了一个整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出现了偏差。
不用说，他也看出，自己今天选中的这块原石，是绝对无法赌涨的。不过，运气似乎比昨天好一点，这块石头里的翡翠，应该还能值个四五百万。
石磊又看了看其他的石头，和昨天不同，他看出了很多新的问题，也重新选择了几块有可能的原石。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六种感觉卡同时使用出来，或许，加上这六张感觉类的卡片，他得到的结果会更加准确一些。
正犹豫着，石磊发现，自己之前看中的那块石头，被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买走，也送到了开石的师傅那边，准备开石。
石磊快步上前，正好用这块石头检验一下他现在的眼光。
接近一个小时之后，那块石头终于被完全解开，在场之人纷纷报价，最高的报出了五百六十万，莫炳文却是选择了放弃，他最高的时候出到五百万就罢手了。
最终，那个女子把翡翠买了出去，别人问她是涨是垮，她苦笑着说：“也算是小涨吧，我五百五十万拿下的。”
呃……
相差十万，这还真是小涨了，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涨。
多数人都觉得有些没意思，更加不敢轻易的下手，可石磊却带上了笑容，因为，他已经完全确认，自己现在的眼光，已经足以看穿这些开过窗的原石了。
走向摆放原石的区域，石磊一块块的看过去，最终找到了一块自己最满意的。
但有些意外的是，曲兴业也站在那里，他走到曲兴业的身旁，小声问道：“怎么，看上这块了？”
曲兴业点点头，叹口气道：“比较来比较去，也只有这块有可能让我翻身了。但是我问过贡达，这块原石，他的报价是一千万。要是换成昨天，我还还价还能勉强买下来，可是今天，唉……看来，老天都不想让我翻身。我原本是想拿昨天那块试试水的，想着那块至少也不会亏，甚至可能小赚一些。没想到……”
石磊听到这个价格，算算自己手里剩下的自主资金，大概还有四百五十万。
“曲总手里还有多少钱？”
“总共四百六十万左右吧。”
“你觉得这块石头，我还他九百万，贡达会不会出手？”
“那肯定是可以的，他开价才一千万，九百万应该能拿下来。”
“那就去问问他。”石磊朝着贡达走去。
曲兴业没明白，大声道：“可是我手里没那么多钱……嗯？石少，您是打算……”
石磊回过头，笑着说：“恰好我也看上了这块，既然有你帮我分担，我愿意跟你一人一半。”
曲兴业有些犹豫，石磊昨天的表现让他很是担心，这可是连续开垮了两块高价原石的人呐，跟他合伙，会不会被他的坏运气给拖累了？
但是左右看看，曲兴业实在找不出一块比这块更适合的原石了，他跺跺脚，追上了石磊。
石磊已经跟贡达谈好了价格，八百八十万，他和曲兴业每人支付了四百四十万，拿下了这块石头。
曲兴业双手环抱着那块石头，很是吃力的走向开石的师傅，其实现场有人可以帮他把石头搬过去，但是，曲兴业却不肯撒手。
足见其紧张。
第九百五十七章 先涨后垮
石磊能够理解曲兴业的这种紧张，这对于曲兴业来说，无异于最后一搏。
赢了，他便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恢复往日荣光，可输了，却绝不是输掉一场赌博那么简单，他输掉的，是自己的家庭，是所有的前程，甚至，是他的这条命。
对于曲兴业这种紧张万分，石磊感同身受，因为，他这一年多来，何尝不是如此？
甚至于，石磊只会比曲兴业更有甚之，他一旦有所差池，他输掉的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一条命？
相比起曲兴业好歹还享受过生活的点点滴滴，石磊甚至还没来得及在他的人生中扮演另外的角色，他前二十多年的角色，仅仅只是一个父母呵护下的孩子。
而且，石磊的紧张，是伴随他生活的每一天每一个细微的时间段的，而曲兴业不过是出手那块古董表以后才逐渐生成了这样的紧张情绪。
又其实，石磊无路可走，他的面前没有选择，而曲兴业的面前，其实是有选择的。
他可以选择放弃以往的一切，用石磊买他那块古董表的一千万东山再起，即便不能东山再起，他也依旧有足够的理由活下去，并且比这个世界里绝大多数的人们，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