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录- 第170部分

　　　　沈博是在怨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子风无从得知，因为此时的沈博对他完全关闭了心扉，连一丝一毫真实的表情都不在他面前表露，他只好暂时将这个问题放一边，先将一唯的事情解决了再找沈博好好谈谈吧。想到这，他稍稍振作一下，问张宇豪：“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车祸以前……你是怎么死的，他们又是怎么害你的……如果要把害你的人抓起来，我们需要找到足够的证据。”

　　　　“我想想……我想想……”

　　　　张宇豪很认真的一边想一边说：“我不记得有车祸，不过……好象是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然后……我就不记得了。也许就是你说的车祸？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死了……”

　　　　沈博插嘴问道：“你为什么确定你自己死了？”

　　　　“因为……”

　　　　张宇豪张了张嘴，又闭上，半响才痛苦的说：“我看到他们搬我的身体……但是我喊不出来，也无法阻止……”

　　　　他苦笑一下，看着沈博，问：“如果你能不通过镜子或者别的东西，而完整的看到自己，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

　　　　他说的意思就是，那时候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但并没有消散，还有意识，所以，他的灵魂能完整的看到自己的身体，就象在看着别人一样。

　　　　这种感觉子风和沈博都没有过，因为他们都没死过。但是沈博却能了解，因为他曾经不止一次感受到别人死时，灵魂的状况，虽然他并不能象良希文那样清晰的看见，但他能感觉得到。

　　　　这种感觉就象一台接受异常信息的机器，能将它接受到的周围那些异常的灵魂的状态反应到他的大脑。

　　　　子风接着问：“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汪圆圆，你的女朋友？”

　　　　“不是……”

　　　　张宇豪果断的否定了，迟疑片刻，才说：“其实圆圆倒是个好女孩，很乖巧，问题是……她太乖了，在一起不久，就腻了，所以……后来她一个闺密就是叫严素素的，是她主动勾搭我，我只不过……来者不拒。”

　　　　他此时那种无所谓的表情和话语，由一唯的身体说出来表现出来，实在是很不协调、很别扭，子风隐忍的皱了皱，再问：“你的意思，是这个叫严素素的女人害死你的？她是怎么害你的，第一现场在哪里？你最好能详详细细的说出来。”

　　　　以下是张宇豪的叙述：

　　　　严素素是个兼职平面模特，就是偶尔给别人拍拍宣传照片、平面广告什么的，说是兼职，其实她也没有正式的职业，属于比较懒散的那种。和汪圆圆是初中时的同学，两个的性格相差很大，汪圆圆比较安静、乖巧，而严素素则是那种任何场合都很活跃的人，而且作风开放，换男友比换衣服还勤。因为长得还行，人又主动，所以，她那些男友大部分都是比较有钱的，她没有正式的职业，没稳定的收入，但她的开销倒是很大，吃的、穿的、用的样样都要好的，当然基本上都是靠这些男的养着。

　　　　我也不清楚圆圆为什么会和她关系好，在我和圆圆交往之后不久，就见到了严素素，第一次见面，趁圆圆不在的时候，她就很大胆的**我……当然，这些我没跟圆圆说，所以，圆圆一直没有防备她。还是时不时的会约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什么的……这样来来去去，大家就熟了。

　　　　我也就跟她上过几次床，也给她买过几件东西，后来，她见我送圆圆车子，就很嫉妒，说要我也送她一辆……这不是开玩笑嘛圆圆没她那么妖艳、也没她会嗲，可人家是正经的好女孩，我也的确准备和圆圆结婚的，娶老婆嘛，当然还是乖巧一些的好，而且圆圆长得也不错，性格温驯，又很懂得孝敬长辈，这一点很难得，连我爸妈都很喜欢她，所以，送礼物当然不会在乎钱多少。

　　　　像严素素那种人人都能上的“公交车”，我也就是逢场作戏，干嘛要送那么贵重的东西给她？我就当没听见，她撒了几次娇，见没有效，可能就起了歹心。

　　　　那天周末，她约我出去玩，而且还借了圆圆的车……就是我送的那一辆，我知道她一直很在意这件事，也怕她继续纠缠，本不想去的，不过那天实在无聊，圆圆又在加班，就去了。

　　　　她把我带到乡下，说是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我也没怎么在意，反正是打定主意由她折腾，要说买几件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可以，买车是门儿都没有的。

　　　　她果然一边开车一边提到了买车的事，我说最近手头紧，老爸看得严，没那么多钱，不如给你买件衣服？

　　　　严素素当时就翻脸，说：“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呢？一件衣服就把我打发了？”

　　　　我也不想吵架，女孩子嘛都是用哄的，所以就笑嘻嘻的说：“一件不够就两件嘛，两件不够就三件，买到你满意为止怎么样？”

　　　　严素素媚笑了一下，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就要车，而且要这一模一样的你给汪圆圆买什么，就得给我买一份一样的。”

　　　　我耐着性子说：“这怎么可能？我给圆圆买车，可是老爸老妈同意的……不然我哪来这么多钱？”

　　　　其实我的意思也就是告诉她，圆圆是我们家认可的，你算什么？还要一模一样的

　　　　严素素冷哼一声，说：“是吗？真的不给？”

　　　　我说：“我没办法满足你的要求……不如……给你介绍一更有钱的？”

　　　　严素素忽然将车停了，冷笑着说：“谢了再有钱的我也见过你张宇豪可够小气的，这么说吧，你要是不给我买这车也行，分手费30万”

　　　　我也看出来她今天带我出来有点反常，和往常很不一样，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做得那么绝……

第四卷　古董之迷　第八章　死不瞑目（5）

　　　　第八章　死不瞑目（5）

　　　　“原来严素素不仅水性扬花，还心狠手辣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

　　　　张宇豪的情绪激动起来，讲到自己被害的经历，严素素如何将车子在野外停下，然后等候在那里的几个男人，将他拖出来暴打……最后不仅抢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还逼着他要信用卡密码，可就是他被打不过说了密码，最后还是没有放过他……讲到恨处他将一唯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如果象传说中的那样做了鬼可以害人，他估计第一个会冲过去掐死严素素

　　　　可是，等他自己真的做了“鬼”才知道，原来做“鬼”这么无奈，他什么也做不了，而进入的这个身体又全身是伤，完全动弹不得。最要命的是，这身体的伤痛，他居然能感觉得到……所以，每次说到激动的时候，妄情的想动一下，换来的是一阵要命的疼痛

　　　　而每次他痛得呲牙咧嘴的时候，面前的两个男人都比他还紧张的提醒他：“别动”

　　　　这样一两次之后，子风终于忍不住了，伸手点了他身上的穴位，说：“我知道你很激动，可是，不要乱动，不然伤口会裂开的好了，你接着说吧，现在动不了。”

　　　　子风只点了一唯四肢的穴位，所以，这下张宇豪的确是再激动也动不了了，但是却不妨碍他说话。

　　　　子风又问了一些比较详细的问题，比如是什么人杀得他，他是否记得样子，杀他的具体位置在哪……

　　　　只可惜，张宇豪说那地方他也是第一次去，当时又没在意，所以现在让他说也说不清楚是哪里，只知道是从城北出去，很偏僻的荒郊野外。

　　　　至于人，他倒是记得，除了严素素以外，一共有四个男的。为首的那个年纪大点，他们叫他“杨哥”，看起来应该有三十多岁了，175cm左右的样子，皮肤比较黑，小眼睛，看起来很凶狠，前额上还有一个刀疤；另外一个二十来岁，很瘦、很白净，他从始至终没有动手；还有两个很小，应该只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动手杀张宇豪的，正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他们叫他“喜娃”。

　　　　子风沉吟了一会，问：“你想想看，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因为……你说的话是不能算证据的，警察不会相信尸体都在停尸间躺着的人，还能活着说话。”

　　　　这才是问题所在，这个案子很简单，因为有张宇豪这个“鬼魂”亲自讲述被害经历，所以真相一清二楚，可问题是，要怎么才能让警察也相信这真相？

　　　　鬼魂之说，是不能算证据的，上法庭也没用。

　　　　张宇豪想了半天，摇头说：“什么才算证据？抓到他们一审不就知道了？那两个半大的小子，一吓唬就什么都招了……”

　　　　子风摸摸鼻子尴尬的说：“没有证据是无法申请逮捕令的，而且……首先我们得让负责这案子的警察们相信是他们，可现在看来，他们和你完全不相干，估计警察也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们身上来，就是严素素……也很可能不在嫌疑人名单上。倒是……汪圆圆……”

　　　　张宇豪忙说：“这根本不关圆圆的事。”

　　　　“现在只有你知道，我们知道，可是警察并不知道。”

　　　　子风耐心的解释着，随后又问：“车子是汪圆圆的，她又是你女朋友，警方应该会把她列入调查名单，要看当时她有没有时间证人，证明她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不然……恐怕警方会把她当做重要的嫌疑人”

　　　　“这……”

　　　　张宇豪看起来很有些担忧的说：“圆圆是搞策划的，她加班……说不准旁边有没有人，因为有时候是为了写策划案之类的东西，我有好几次去看她，就只看到她一个人在……”

　　　　子风缓缓说：“警察现在应该已经怀疑上她了……”

　　　　张宇豪还算有良心，见这事会连累到无辜的汪圆圆，很有些内疚，说：“那你们可得快点帮忙把案子破了，把那贱人抓起来，这事……本来就是我不好，管不住自己，结果惹上那个贱人，圆圆是无辜的我不想她有麻烦。”

　　　　沈博忍不住在旁边插嘴说：“既然你这么在乎她，又干嘛去惹别的女人？”

　　　　“我……”

　　　　张宇豪尴尬的说：“我这不是玩玩嘛根本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要是再让我看到那个贱人……我肯定饶不了她你们一定要帮我狠狠的惩罚她我虽然不是她亲自动手杀的，可她绝对是主谋那些人我从来没见过，肯定都是她找来的帮手一定不能让她跑了，不然……不然……我真是死不瞑目”

　　　　他现在一提到严素素就怨气冲天，幸好子风点了一唯的穴道，所以，他再怎么激动，也无法动弹。

　　　　沈博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很多人都是这样，明知道是不对的事情，可是心存侥幸，等事情无法收拾了，知道错了，已经太晚了

　　　　他自己不也是这样吗？

　　　　子风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问道：“当时你死了之后，他们为什么又会把你放在车上，开出来撞车呢？”

　　　　张宇豪咬着牙恨恨的说：“这是严素素那个贱人的主意她说她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所以要车毁人亡”

　　　　子风再问：“那么是谁负责开车将你送出来，又跳车让车子带着你撞上来的？”

　　　　张宇豪说：“是另一个小子，好象他们都叫他什么悦儿？还是玉儿……反正是差不多的音。那小子看起来象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穿得很好，和喜娃不同，当时他们还开玩笑说，正好让他表演一下车技，那小子还很得意……对了”

　　　　张宇豪突然想到什么，说：“我好象听那小子说要把自己跳车，然后让车子撞上别人的这一段拍成视频”

　　　　“拍成视频？”

　　　　子风有点意外，再问：“他有没有说会发出来？”

　　　　张宇豪摇头，说：“这倒没有说……他拍出来估计是拿回去给他们看的。我死了之后不是很清醒，有点迷迷糊糊的，也不太清楚他们做了什么……不过说的话倒还能听清……”

　　　　子风问：“那你好好想想，他们有没有说什么话……提到彼此身份的？”

　　　　“身份？”

　　　　张宇豪仔细想了想，说：“那个叫悦儿还是玉儿的，他们好象说他是赛车手……不过肯定不是职业的，好象就是经常半夜出来跟人飚车……别的……好象就没有……”

　　　　“他和喜娃的年龄大概在多少岁和多少岁之间？”

　　　　“喜娃看起来很小，比他足足矮一个头，说不好，大概十五六岁吧；这个叫悦儿的也很小，但是个子比较高，大概十八岁左右吧，也不是很准……”

　　　　张宇豪很没把握的样子，子风则微微皱起了眉头。

　　　　虽然张宇豪不确定，不过子风倒是猜到了，这两个半大小子的年龄应该都不到十八岁，杀人的喜娃恐怕不到十六岁这就是那个杨哥狡猾的地方，这么小的孩子杀了人，一般也不会判重刑估计那个杨哥平时也是这么跟这些小弟们说的，所以，这些跟他混的小弟们才会如此没有顾忌……

　　　　子风伸手解开一唯身上的穴道，说：“好吧，暂时先这样，我去了解一下警方现在的进展，然后还要去看看那个严素素，对了，你知道她的地址吧？”

　　　　张宇豪忙说：“知道，她就住在星愿别宛b幢2单元505，是租的一套公寓。”

　　　　“好了。”

　　　　子风在脑子里记下这个地址，看了沈博一眼，说：“我现在就出去，沈博，麻烦你照顾一下一唯，有事打电话给我。”

　　　　沈博依然没有表情的点点头，一直到子风走出房间，他刚才一直紧崩着的神经才缓缓的放松下来，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心情

　　　　病床上的张宇豪当然更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奇怪……这两个男人和这个女孩子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沈博一直就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他也不敢多问什么，病房里安静得很诡异。

　　　　子风走得时候没有忘记带走那本笔记，那就表示，他不敢再次冒险……之前将这些东西交给沈博已经是一次错误，他不想再错一次

　　　　可是，他终究是将一唯交给沈博照顾，这又表示，他对沈博还是一样的信任还是当他是很久以前，那个值得信赖的兄弟

　　　　但这份信任，却刺痛着沈博的心。

　　　　如果有一个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