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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唯乖巧的说：“嗯，我没事。对了，大风，你和那个女孩子谈了些什么？这案子你准备怎么办？”
子风在床边坐下来，拉着她没受伤的一只手，缓缓说：“我让汪圆圆从严素素那边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我这边还有一个线索，就是弃车让车撞上你的那个人。”
说到这他回头看了看沈博，因为后面这个消息是沈博还不知道的，他并不想让沈博有种被冷落的感觉，虽然沈博一直避开他的目光，根本就不看他。
他接着说：“那个开车弃尸的人，应该是叫阅儿，全名叫程阅，我已经让何俊帮忙确认他的身份去了，汪圆圆说认识这孩子，是东升集团董事长最小的儿子，一旦证实了他的身份，何俊会告诉我们。这样，我再从程阅这边查查看……”
一唯轻轻接口说：“对了，沈博说他还录了自己的犯罪过程？如果能找到这个证据就好了。”
子风微笑着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另外，我也想去找一下第一现场……只是张宇豪自己也不能确定是哪，只说城北效外，这个范围太广，恐怕很难找到……”
一唯微微叹息着说：“可惜我的身体现在动不了，不然，你们可以带他一起去，也许他能找得到。”
子风笑了，说：“傻丫头，你倒是很乐意把身体让给他么？”
一唯不敢笑，微微撇了下嘴角，说：“反正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再说……死者为大嘛，沈博说了，就是这样的‘存活’，他也活不了多久……”
子风再次看向沈博，带着疑问。
沈博不得不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他这样保持完整的自我意识，和清晰的头脑，这种状态不能持久……因为他现在只是单纯的灵魂，虽然寄居在一唯身体里，但并不真正是一唯的一部分。所以，他的灵魂其实也时时刻刻在经历着一种‘风化’……大自然的分解功能，时间久了之后，就算他的灵魂还没消散，留下的也只是一部分，会变得不完整，那时候，他的意识也就不会有这么清晰……”
“会这样？”
子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忙问：“那么你能不能确定，他这样能保持多久？”
沈博面无表情的摇头，说：“不能。这个时间的长短，完全取决于他灵魂的顽固程度……而每个灵魂是不一样的。普通人的灵魂，本应该在死亡的时候，就消散了，他这已经是特例。就我的观察来看，他的灵魂并不是完全稳定的，虽然他没有马上消散，但这种消散的过程其实一直存在，只是很微弱……所以，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出异常。”
子风不由得皱眉，说：“按你这种说法，岂不是我们不用管他，他自己自然会从一唯身体里消失？”
沈博再次摇头，说：“理论上来说，如果时间够久的话，他的确会自己消失。但是……”
他看了一唯一眼，迟疑了一会才说：“我之前说过，他的灵魂消散的过程非常的缓慢，在它完全消失以前，会在一唯身体内存在很长时间。现在他是属于人类正常的灵魂，即不懂也不会去对一唯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一旦他的灵魂变得残缺，无法完整的思考问题，某些意念会逐渐强化，就会像之前从隐村带回来的那些残魂一样。它们唯一的意识就是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不顾一切想要‘活’下去……它会出于本能的对一唯造成伤害”
沈博终于看向子风，冷冷的说：“现在你懂了吧？”
子风懂了。
也就是说，他必须赶在张宇豪现在还算正常的人类灵魂变成残魂之前，让张宇豪心甘情愿的配合沈博，从一唯的体内出来，并且自然消散；而让张宇豪愿意这么做的条件就是，他必须将这案子破了，将严素素和她的同党捉拿归案，还汪圆圆一个清白。
换句话说，现在子风必须赶在张宇豪还保持理智之前，将这案子圆满了结，让他好安心离去……
一旦张宇豪的灵魂失去理智之后，先前的约定就对他无效了，他会对一唯做出什么事，就很难说了
子风听得暗自心惊，这是他之前没有预估的危险，而张宇豪能给他的期限倒底是多久？连沈博也无法确定
第四卷 古董之迷 第十五章 第一现场（1）
第十五章 第一现场（1）
在得知一唯还有这种潜在的危险之后，子风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想了想，问沈博：“你不是能观察到它的变化吗？能不能推算出大概的时间？他能保持这种正常状态多久？”
沈博微微摇头，视线再次移开，说：“我只能告诉你，这几天内暂时应该不会有事。但是一唯，你不要再轻易有让他借用你的身体苏醒的念头。大部分人都有贪生的念头，特别像张宇豪这种被杀害的人，他本来就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一旦让他习惯了这样存在，他会不择手段在你体内存活下去，并且霸占你的身体。所以，直到事情解决之前，没有必要，最好不要让他苏醒。”
一唯忙说：“好的，我知道了。”
子风拍拍她的手，说：“看来我没什么时间陪你了，还是尽快将事情解决，以免节外生枝。一唯，小心的照顾好自己。”
一唯露出一个微笑，说：“放心吧，我会乖乖的躺着，不会乱动，还有沈博陪着我，也不会无聊。大风，你自己要小心。”
子风微笑着点头，他知道一唯很乖、很懂事，不用自己过多叮嘱，虽然在这时候他也想陪在受伤的一唯身边，可是……现在他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原本这个凶杀案是和他们无关的，可是，程阅制造的这起车祸，却将他们扯了进来，特别是一唯。要想一唯安全，就必须得小心的将张宇豪送走……如何才能将他送走，子风是还没有找到头绪，但是看沈博很笃定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方法，只是需要张宇豪配合。而要张宇豪心甘情愿的配合，就得帮他把这案子破了，杀手捉拿归案，还无辜的汪圆圆清白。
现在的问题是，又必须赶在张宇豪还保持理智前将所有事情解决，失去理智的残魂，是绝不会愿意配合沈博，让自己消失的……那样一唯就会变得更加危险。
所以，子风甚至等不及何俊的回复，便急着出去了。
既然何俊还没回复，程阅的身份暂时还没完全确定，那么他现在能做什么呢？
子风不由自主的将车子往城北方向开去。
也许他可以去找找那个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一点线索的第一现场。
陈男应该也在寻找这个地点，警方自有他们的优势，虽然车祸现场没有监控，但是各个路口都有，所以，他们可以根据这些监控录像找到那辆车的踪迹，只不过也只能找到这辆车进城的方向，出了城这条线索就断了，因为城外特别是乡间的公路上是没有任何监控设备的。
监控录像上应该还可以看出开车的人，不过，子风相信不管那个人是不是程阅，他都不会傻到不做一点伪装，让自己****出来。警方最多可以看出坐着的大概身形，相貌特征应该是看不到的。
虽然这案子现有的线索都指向汪圆圆，但是，因为有弃尸撞车的事件，而汪圆圆是才拿到驾照不久的新手，不太可能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自己毫发无损，所以，陈男也一定会认为汪圆圆还有同谋，那么即使从监控录像上能很清晰的看到开车的那个人并非汪圆圆，也不足为奇，也不足以为汪圆圆开脱。
现在汪圆圆去接近严素素，的确是有可能从严素素那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这个需要的时间，对张宇豪来说，也可能会太长。而且，最直接的证据和线索应该还是在第一现场。
按张宇豪的说法，他是先被毒打了一顿，然后被搜走所有值钱的东西，又被威逼着说出信用卡密码，最后才被杀死。这些粗暴的动作，很可能会留下一些本人并没在意的痕迹。
另外，他的信用卡是否有被人取现或刷暴？
这点陈男应该已经知道。
子风很想和陈男交流一下，其实如果是在没有任何成见的情况下，“警民合作”、信息共享应该是对破案很有利的，可惜……他现在在警方那里，至少在陈男他们刑警支队，已经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忽然想到什么，他还是拨通了陈男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子风就礼貌的说：“陈警官，您好，打扰下，我是想告诉你们，一唯已经醒了……”
陈男在那边说：“哦，好的，谢谢你通知我们，我们马上过去。”
子风很淡定从容的说：“不客气，应该的，我们也想案子早点破了，还等着找真正的肇事者索要赔偿呢。”
他没有追问有关凶杀案的事情，而是等着陈男问他。
果然，陈男在那边沉吟一下，问：“对了，你去汪圆圆那里的时候，她有没对你说什么？”
这时候，他们已经发现汪圆圆说谎，并且已经再次询问过她了，汪圆圆改了口供，如实说车子借给了严素素，而当他们找到严素素的时候，严素素又否认了这件事。
所以，陈男还是怀疑前后说法不一致的汪圆圆，认为是她在说谎，想为自己开脱。但是，经验比较丰富的陈男，同时心里也有点疑惑，如果这案子真是汪圆圆的主谋，她实在没必要搭上自己的车去陪葬，而且，还将自己****出来。
他问子风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想听听子风的说法。
在汪圆圆改口供前，子风是她唯一见过的人，凭感觉，陈男觉得此事也许跟伊子风有关，虽然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情形。
子风很坦诚的说：“有。”
陈男忙问：“哦？她对你说了什么？”
子风当然知道陈男后来会去找汪圆圆，也知道汪圆圆会改口供，所以，说：“她说，她对你们说了谎，心里很不安。”
陈男再问：“她有没说是关于什么事？”
子风说：“关于那辆车，她说其实昨天是借给朋友了，后来因为出了命案，她朋友怕牵连其中，所以早早打电话让她不要说出来，并且告诉她车子在什么地方丢了，让她跟你们就说是自己把车弄丢了。其实事后，汪小姐很后悔，她觉得自己不该对你们说谎，所以，很不安。”
陈男沉默片刻，问：“她怎么会跟你提起这件事？”
子风淡淡一笑，说：“可能是因为知道我职业的关系吧，她当时看起来很不安的样子，我一问，她就说了，并且顺便就拿我当参谋，问我该怎么办，我当然说应该跟警察说实话……”
陈男接口说：“所以，她后来就改口说车子借给了朋友？”
子风听出他的语气不点不对，忙说：“我只是让她跟警察说实话，并没教她说什么。”
陈男在那边叹了口气，忽然说：“伊子风大侦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a市其实已经很有名气？”
子风微微怔了下，他当然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夸他。
果然，陈男没有等他反应，而是径自说：“你呀，小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自己还不知道。”
话到这里，已经有些僵了，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必要，子风也没有反驳他，挂了电话之后，还颇自发了一会呆。
被人利用？
陈男明明调查的结果也是张宇豪或者汪圆圆他们以前和子风他们并不相识，也没有任何纠葛，车祸会撞上一唯，纯属意外，可他又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如果真是有人利用子风，那么这个人就多半是现在他最想帮的人……
子风自己很清楚，他会去找汪圆圆，是因为听了张宇豪这个冤死“鬼”所说的真相，如果说汪圆圆真的是在利用他的话……她怎么也不会猜到，张宇豪死后会变成“鬼”吧？
可是，再仔细想想，就算没有张宇豪的灵魂附上一唯身体的事，只是单单让车撞上一唯，然后牵出这个凶杀案，他会主动去找汪圆圆吗？
答案是：会。
只要撞上了他们，汪圆圆即是车主，又是死者很亲近的人，他多半会去找她。
那么……难道真是他自己被人利用？撞上一唯根本不是巧合，而是精心的安排？其目的又是什么？
第四卷 古董之迷 第十六章 第一现场（2）
第十六章 第一现场（2）
子风结束了和陈男的通话，继续将车子一路往城北方向开去，一直开出城外，沿着一条主干道继续往远处开。
现在是下午…，路上车辆行人并不太多，但他开得比较慢，很悠闲的样子，就像当初严素素载张宇豪出去“郊游”的时候一样。
张宇豪说当时没注意时间，也没注意路边的景物，只觉得车子开了很久。
很久是多久？
子风无法知道，不过他可以尝试着从时间上来推算他们到达的大概地点。
张宇豪他们是中午吃过午饭才从城里出发，最后张宇豪连同车子撞上一唯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半左右。
从中午到晚上八点半，这期间大约有七八个小时时间，就算他们毒打、威逼以及杀张宇豪，最后做弃尸准备等花掉一小时左右时间，刚路上来回所用的也大约在六到七小时左右。
去的时候严素素是跟张宇豪说出城透透气，又还在想尽办法软硬兼施的和他做最后的“交涉”，本希望能从他这得到更多的财富，所以，车子自然开得并不快；程阅将车开回城的时候也许速度很快，但是进城以后，七八点钟的时候城里的交通正是拥挤的时候，他车技再高，速度也开不起来。极有可能是拐进一唯他们住宅区门口那条街道之后，才猛然加速，因为那条街道相对来说很宽敞，车流量也少。
所以，算起来两人用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各占三小时左右。
从张宇豪的住处，出发往城北郊外开三小时左右，如果路没有选错的话，应该就会很接近那个第一现场了。只能说是“接近”，因为这样推算出来的时间不可能精准，只能是将搜索的范围宿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