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嗅觉一向灵敏,加上傅锦凉多年来游走在时尚圈中,当然不会随便认错。
认识的女人中,似乎倒是的的确确有一个喜欢喷洒这一款香水。
真|相来得猝不及防,尽管两个小时前,她刚从唐渺的口中听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
据说唐漪是在一次慈善晚宴上认识了宠天戈,她当晚献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枚胸针进行拍卖,而他正是出钱买下的人。他拍下来,付了十二万元做慈善,最后却还是派人将胸针送还给她,因为他看出了她眼底的珍爱之情。
那时候的唐漪心高气傲,生怕被人瞧不起,一咬牙狠心地把自己最喜欢的胸针捐了出来。因为她担心拿不够昂贵的东西,被其他艺人笑话,说她小气,扶不上台面,所以只好忍痛。
从此后,她便和他有了交集。一次,两次,次数多了,终于熟悉了起来,成了他最新的绯闻女友,而且占据此位置一直到现在。
傅锦凉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原本抓在手里的衬衫和外套就全都落在了地上。
她无比嫌恶地看了一眼,转身冲到另一个卫生间,反复地一遍遍洗手。可那似无若有的味道,却如同鬼魅一样挥之不去,像个噩梦似的一再纠缠着她。
直到双手已经红肿,微微刺痛,再洗下去就要脱皮,傅锦凉才停下来。
她出来的时候,宠天戈也已经洗好了澡,正在拿着酒店的座机给前台打电话,让人送上来一盒藿香正气水。
无论是热水、姜汤、还是稀粥,生病了还是要吃药,只有药才能治病。
感情,莫不是如此。有的可有可无,有的关乎性命。
ps:我不过是昨晚让宠少感冒了一下,今早起床就发现自己也重感冒了,宠少太可怕了。现在头昏脑涨,也让我先睡两个小时。
第五十七章
在周扬的一再坚持下,到了夜澜安和林行远订婚的这天,他已经能熟练地架着拐杖走上几十步了。
夜婴宁亲眼见证了这些天他付出的辛劳,嘴上不说,心里却无比震撼,原来一个人真的能够超越体能极限,只要有无比强大的毅力和足够坚韧的内心。
好在,周扬的身体素质相对过硬,断骨处恢复的情况要比一般人好上许多,加上各种进口药物的辅助,治疗效果很可喜。
林夜的订婚仪式,没有选择在酒店举办,而是在夜家新购买的别墅中进行。大概是考虑到夜澜安已经怀有身孕,所以夜皓夫妇不想让女儿太过操劳,所以只请了一部分至亲好友,百余来人。
这些年,凭借过人的胆识和独到的投资眼光,夜皓的皓运集团一路发展得欣欣向荣。
这次夜皓嫁女,前来捧场的人自然不少,除去夜家的亲友,大部分就是他生意场上的至交。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夜澜安的订婚,但还有另一个重要事项,就是夜皓打算正式把林行远介绍给自己在商界的朋友们,算是认可他夜家女婿的身份,便于他将来接手皓运。
如此一来,今天的订婚宴,尽管宾客人数上不多,但是在规模上,比起中海的其他名媛淑女来,夜家的表现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时隔多日以后,夜婴宁第一次开车,周扬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出她的紧张,连连安慰道:“不会有事。”
她勉强笑笑,发动车子,开往叔叔家的别墅。这车还是她过生日那天夜澜安送的那一辆,足够惹眼拉风,一路上吸引了无数路人频频投来的注目礼。
两个人赶到美地庄园时,别墅前的一段空地上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保安们手握对讲机频频调度,物业公司特地增派人手,确保来宾们的泊车一路顺畅。
“你等一下,我叫人先把轮椅搬下来……”
夜婴宁停了车,松开安全带要下车,不想周扬拦住她,摇头拒绝道:“我不想坐轮椅进去,很丢人。”
她探头看看,从这里走到别墅,还有几十米远的距离。
“你扶着我,应该没事。”
周扬推开车门,挪蹭着把完好的那条腿先落地,再一点点用手托着伤腿下了车。
一旁的夜婴宁不敢轻易碰他,怕帮倒忙,等他伸手,这才连忙把准备好的拐杖递过去。
才下过雨,天气降温,普通人穿一件外套还觉得冷。然而,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可周扬的额头上已经微微可见一层薄汗。
夜婴宁将车钥匙递给身边的保安,请他泊好车,这才搀扶着周扬走进别墅。
6米挑高的迎宾客厅,此刻已经被婚庆礼仪公司布置得灿然一新,一进门,巨幅的婚纱照上,一对金童玉女笑得唯美可人,任谁看了都要情不自禁地赞叹一句。
夜婴宁抬起头,看了几眼,眼眶被灼得有些泛酸,连忙低下头,装作看着脚下的大理石地面。
不远处,夜皓和白思懿正笑着迎接宾客,两人都穿着一身中式礼服,喜上眉梢,连连拱手,向前来的客人们问好。
“欢迎欢迎!”
“同喜,同喜!”
白思懿率先看见周扬和夜婴宁,立即拍了一下夜皓的手背,两人一起朝这边看来。
“叔叔,婶婶,恭喜恭喜!”
夜婴宁快步迎上去,握住白思懿的手,周扬也向夜皓问好。
“你爸妈都在楼上呢,也是刚刚到没多久。你爸有点儿上火,我就叫他先在楼上歇着。”
夜皓笑吟吟开口,眼神落在周扬腋下的拐杖上,微微闪烁了一下。
“好,那我先和周扬上楼,一会儿下来。”
夜婴宁点点头,和周扬一起到来宾签名处上签下名字,又将礼金奉上,然后扶着他到三楼的客房。
因为怕二老担心,此前周扬出车祸的消息,夜婴宁同样瞒着自己的父母。但谢见明过世,身为亲家不可能不亲自打电话关怀,这事儿终于也传入了夜皓夫妇耳中。
一见面,夜昀和冯萱难免对周扬嘘寒问暖,反复叮嘱他各种注意事项,还有忌口的食物。
“那个,你们都是大孩子了,妈说话也就不避讳了。这个时候,骨头还没恢复好,身体虚着呢,千万不要贸然同房,你们还年轻,难免……”
冯萱踌躇再三,还是忍不住唠叨几句,夜昀连忙打断她,老脸微红,嘟囔道:“瞎说什么呢,孩子们又不是不懂……”
“我说几句还不行啦?就听你说啊?”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我愿意!你不爱听,自己把耳朵关上!”
“……”
老两口再一次当众拌起嘴来,这已经是三十年的积习难改了。倒是夜婴宁和周扬不好张口去劝,又插不上话,只得面面相觑,拼命忍笑。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楼上看看澜安。”
夜婴宁起身,想到夜澜安还在房间里,估计在化妆或者换衣服,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周扬点头,目送她离开。
*****在造型师的搀扶下,夜澜安小心翼翼地穿上8厘米的高跟鞋,试着走了两步。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很久都没再穿高跟鞋,怕影响腹中的胎儿。不过今天是好日子,算是一个例外,夜澜安特地让人将高跟削去了几厘米,方便走路。
镜中的女人纤侬有致,明眸皓齿,化了妆的脸上呈现出淡淡光泽,是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柔美。
月份还小,夜澜安的腹部几乎看不出来隆|起,依旧平坦。
“夜小姐,啊不对,马上就是林太太了呢!您真漂亮,既是美丽的新娘,又是美丽的准妈妈。”
欣赏了片刻,造型师口中不停赞美着。
“是吗?”
夜澜安只是掀起眼皮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意兴阑珊,并不多话。大概是孕早期,身体不适,她总是很困,很倦,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醒来总是感到阵阵胸闷,喘不过气。
医生说,胚胎发育得不是很好,前三个月要特别小心。
成天和上流社会的时尚名媛打交道,造型师都是极其擅于察言观色的人,见夜澜安似乎兴致不高,也随即都闭上了嘴巴,专心为她脸上的妆容做最后的调整。
鼻间忽然窜入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间挥之不去,正闭着眼让化妆师拍蜜粉的夜澜安心神一动,忍不住睁开眼。
果然,房门边站着一个女人,正抬起手轻轻叩了两下门。
“安安,恭喜。”
夜婴宁几步走过来,站在夜澜安身后,将两只手轻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笑着开口道。
ps:重感冒,我记着欠下了3章更新,慢慢补吧。近来大多数地方降雨降温,诸位请注意保暖。
第五十八章
镜子里,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露出浅笑。
夜澜安伸出手,搭在夜婴宁的手背上,笑吟吟道:“宁宁姐,你能来我很开心。”
听了她的话,夜婴宁忍不住向左一挑唇角,笑纹加深,声音里也带着一抹笑意。
“你订婚,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来?”
自觉有些失言,夜澜安连忙攥了攥她的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姐夫的腿还不方便走动,让你们受累了。”
夜婴宁摇摇头,扶她起来,见夜澜安的动作间透露着小心翼翼,特别是无时无刻不用手心虚拢着腹部,不由得感慨道:“果然做了母亲就是不一样。”
夜澜安眼神微闪,握着夜婴宁的手几乎一霎时就泌|出了汗,她似乎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喃喃应道:“是啊,是啊。”
见她脸色恹恹,夜婴宁猜到是妊|娠反应比较明显,果然,两人又说了两句话,夜澜安就再次泛起阵阵干呕。她顾不得形象,踢开高跟鞋,赤脚着地,急忙冲到卫生间,伏在马桶上吐了起来。
她追上去,轻拍着夜澜安的背脊,回想起进门后根本没有看到林行远的身影,不由得好奇道:“林行远呢?怎么没在这儿陪着你?”
夜澜安扯了一截纸,擦擦嘴,按下冲水键,慢慢站起来。
她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懒洋洋回答道:“不知道,也许和我爸妈在楼下招待客人吧。”
夜婴宁不好再说出实情,就在上楼之前,整个迎客厅她都飞快地扫了一遍,但确实没有见到林行远。
“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等稍晚一些再下楼。”
她凝视着面前华服盛妆的堂|妹,一时间说不出更多祝福的话语,到最后,也只能挤出来一句干巴巴毫无营养的话来。
都说姐妹闺蜜爱上同一个男人的戏码恶俗,但谁有知道,爱情里就是有这样一个说法:你可以爱上千千万万的人,而这千千万万的人,其实本质上都只是一类人。而姐妹之间,闺蜜之间的喜好总是有着或多或少的相同相似之处,所以爱上同一个人也就不那么稀奇。
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被拖入了这狗血的情爱漩涡,夜婴宁不禁幽幽叹息。
“你吐得这么厉害,医生怎么说?对了,还没问你呢,这孩子多少天了?”
她尽量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夜澜安的孩子上,新生命总归是令人欢喜,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对方的小腹。
不料,夜澜安下意识地一缩,躲开了她的手,像是在躲着瘟疫。
夜婴宁有些尴尬,悬在半空的手只好撤了回来,她低咳一声,掩饰着尴尬。
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居然如此生疏。
“医生说还好,就是要静养,多躺着。行远每天都看着我,不许我随便下床。”
夜澜安摸了摸肚子,似乎也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伤人,语气不禁比之前更热络了一些。而提起林行远,她的言语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幸福,甚至隐隐带着炫耀的味道。
夜婴宁微微点头,连声说好。她粗略算了一下时间,大概是在林行远回国不久,前后差不了一周时间。
还真是有一点儿讽刺,他竟这么迫不及待地入赘夜家,以此来获得和宠天戈抗衡的资本。
夜家的产业,就是他复仇的祭品,而夜澜安,则是他复仇路上的一颗重要棋子。
真可怕。
夜婴宁不觉间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因为她知道,夜澜安不会信自己的话,即便她将林行远的狼子野心全都讲给她听。
女人一旦深爱上一个男人,哪怕他是一个杀人犯,她也会高呼“我不信,起码他没有杀我”这样的话来为他开脱。
更何况,如今,她已经怀|孕,两人间有了骨血牵绊,更容不得一丝来自别人的挑拨离间。
所以,夜婴宁只好保持沉默。
“宁宁姐,我不拿你当外人,我有些困,想眯一会儿。”
夜澜安眉目间倦色渐浓,她打了个哈欠,尽管脸上打了一层粉,还是透着淡淡的蜡黄色。
“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上来叫你。”
夜婴宁扶着她躺下,又帮她拉好被子,在床边驻足片刻,静静离开。
*****这还是夜婴宁第一次来夜家的新宅,位于中海郊区的两河别墅区,浓郁的巴洛克风格,据说也是夜皓送给夜澜安的嫁妆,婚后她便会和林行远在此住下。近五千万的售价,再加上精装修,不可不谓大手笔。
好在别墅的内部格局所差不多,尽管无人引领,夜婴宁也不至于在此迷路。
宾客们都在楼下大厅,所以整层楼显得很静,夜婴宁边走边欣赏墙上的油画。墙上挂着的大多是名品中的仿作。大概是依从了夜皓的“品味”,风格很杂,一会儿莫奈一会儿梵高,有一种歌剧混戏曲的奇异的违和感。
她走走停停,走廊里也有中央空调来调节温度,只是因为新房子再加上人少,没一会儿,夜婴宁的双手就冷得僵硬。她搓了搓手,低头呵出一口暖气,没想到今年的冬天来得这么早。
夜澜安能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先上车后补票”难免让她被人笑话。这个月订婚,刚好等明年春节时正式举办婚礼。从时间上来看,差了一个多月,却相当于隔了一年,也算名正言顺,没人能够诟病。
眼看再走三五步,拐过去便是走廊,右手边的门忽地被人从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