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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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玉庶-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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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新今天又是和着仪罗商量事,又是去武琪哪儿,然后又与赵夫人说了半天的话。

    一下午,除了吃了点儿水,什么也没吃,倒是真的又累又饿了。

    因为事情急,赵夫人急着与付宽商量。

    于是,付新回到自己的住处。

    付新回到回燕居,洗漱完,先躺床上休息了会儿。

    晚饭的时候,付新吩咐让人将仪罗的饭、菜也摆到了屋里,与她一起吃。

    并让带素几个在外间吃,连着为她俩个守门。

    可是,仪罗一进来,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付新心下一动,问道:

    “是不是付悦不见了?”

    仪罗一脸羞愧地说道:

    “请五娘子降罪,都是奴婢无能。也不知道六娘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下午的时候,派去跟着她的人回来,跟奴婢说,六娘到不见了。吕简给她租的院子里,典来的丫头、婆子急疯了,到处找。就是找不到,也没见她出去。”

    付新急忙问道:

    “那吕简知道了吗?她不会是去找吕简了吧?”

    仪罗摇头道:

    “奴婢问过了,说并没有见六娘子出门。婆子让人去给吕简送信。吕简去时,也是慌慌张张的,看样子,也是不知道。更何况奴婢也让人盯着吕简呢。并没有见着六娘子去寻他。”

    付新见仪罗满是自责,安慰道:

    “这也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亲自盯着的。手下人也才开始训练没多久,一时疏忽也是有的。其实也怪我,就应该让你找到她,便就将她处理了,就没这么多的事了。”

    想了想,付新又悠悠地说道:

    “其实就是现在,我觉得她跑了,我倒是松了口气。虽然好多事,我怀疑她,但到底没有证据。若是果然将她给杀了,万一是冤枉她呢?到底是一条人命。仪罗,坐下陪我吃饭吧。她跑了,倒省得我纠结了。”

    仪罗看着付新的表情,也知道付新那些话,只是为了安慰她而已。

    但现在人已经跑了,除了派了人去找之外,也别无他法。

第三十八回 6(分家)

    更何况,付新说得对,为今之计,重要的,却是要训练手底下的人。

    经付悦一事,说明了手下人,先不说战斗力、行动力都不行。

    就是看个人都看不住,要真是有乱那一天,还怎么保护付家人离京?

    果然是,各方面都有待提高。

    几日之后,带素一行十几人,伪装成了客商模样,和着武琪、陈叔等人,还有付新的钱财等物,先出了长安城。

    在城外十里亭,等着付琏并妻子,汇合了,南奔南边罗洪的守地而去。

    而天宝十四年七月,安禄山上表要为朝廷献马三千匹,每匹有执控夫二人,并派蕃将二十二人护送。

    三千匹马,兵夫就有六千多人。

    事情报到了河南尹达奚哪。

    达奚,复姓达奚,字子美,是鲜卑人。

    虽然与安禄山一样,同为外族,对朝廷还算尽心尽力。

    颇觉安禄山此次进马有讹。虽未直接向皇帝说明,安禄山有反像,但却奏请让安禄山进马之事,转移到冬天农闲之时。

    而控马之人,也由朝廷自给,不烦安禄山派人。

    这无形中,破坏了安禄山的计划。

    安禄山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

    而经些一事,唐帝似是有所醒悟。

    但仍是不大相信,安禄山会反。

    杨国忠不死心,一心想让安禄山反,以正他的言论。

    而年初时,曾派中使辅琳去巡视安禄山,受安禄山重贿。

    杨国忠查明之后,立时向唐帝报告。

    唐帝大怒,但现在安禄山羽翼已丰,唐帝并不想激反安禄山,于是随便给辅琳安了个罪名,杀了。

    直到此时,唐帝对安禄山还报有希望。

    而且,也希望和平解决此事。

    于是,又遣中使冯神威携手诏至范阳,想将安禄山骗入朝中。

    可是安禄山已经警觉,如何肯再入朝?

    冯神威无法,只得自己独自还朝。

    十一月初九,安禄山在范阳起兵,十五万,号二十万,打着清君侧杀杨国忠的口号,烟尘千里而来。

    兵锋已至,战书送到唐帝李隆基的手上。

    直到此时,李隆基还不肯相信,安禄山果然反了。

    这倒是与隋炀帝杨广当年在江都时,相差无几。

    只不过,杨广将上报有反事的宫女给杀了,而李隆基没有杀报告之人而已。

    直到十五日,李隆基才确信,安禄山真的反了。

    然而,当消息传入京师,一片哗然。

    当李隆基问杨国忠对策的时候,杨国忠还因为自己言中安禄山反而面带喜色。

    杨国忠天真的以为,太平日久,谁都不乐意打仗。

    跟从安禄山的,全不忠心,叛军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就瓦解。

    而老迈的唐帝李隆基,竟然还深以为然。

    然而一个月,安禄山便就攻占了东都洛阳。

    而消息传到长安,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此时,长安城的百姓,想跑,却也出不了城了。

    孙夫人将付纹从城外接了回来,这时候,她也不怕赵夫人了,直接说道:

    “国公爷、夫人也别怪我说这话不是时候。虽然说老国公爷的孝期未满,但现在东都陷落,长安城危在旦夕,不若咱们就将家分了吧。”

    付宽瞅了眼付由,见付由没抬头。

    便就知道,这事,付由也是同意的。

    于是,付宽便就拿眼睛瞅赵夫人。

    因为早做准备,既然四房想要单飞,并在这个时候,竟然都没提一下,大家该如何。

    赵夫人也就没那个心思,于是痛快的说道:

    “事急从权,我虽然是长嫂,但现在乱哄哄的,也不好请了别人来分家。家里嫡出的,就咱们,五郎随着他姨娘,住在乡下,也就不用接来了。到时候,我们再与他分就是了。帐册都在这儿,就不知道弟妹想怎么个分法?”

    房产田地,现在都算不得钱了。

    于是孙夫人非常大方的说道:

    “国公爷承了爵,本就应该拿大头。再说房屋什么的,本就是国公爷的。但当年广陵四爷离京的时候,老国公爷还给了一笔银子呢。咱们是亲兄弟,现在又是兵荒马乱的,多带些银子上路,总是安全的。”

    赵夫人一听,笑了,说道:

    “行,现下这么急,依我看,这帐也不用看了,咱们去库房里,有什么看得上的,随四弟妹自己选吧。只是别搬空了,多少给我们留点儿。”

    孙夫人跟在付宽、赵夫人身后,还有付由四个,直接去了付国公府的库房里。

    里面除了些金玉器皿,银子并不是很多。

    也就有一千多两而已。

    孙夫人不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银子怎么这么少?”

    赵夫人睇了眼孙夫人,说道:

    “要是弟妹嫌不对,好在有帐册呢,咱们先对下帐再分家?四娘子当年出嫁时的嫁妆,是公出的,后来一样没拿回来,我这边还有憨娘、芸娘没有出嫁。要不咱们算一算?”

    孙夫人立时觉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笑道:

    “哪有的事?看我这嘴,一时分心,就胡乱吣。既然嫂子说,那我可就拿了。国公府这么大的房子地的,我全不要了,我只要银子,可否?”

    赵夫人瞅了孙夫人一眼,不觉皱了下眉道:

    “我有句话要劝弟妹,弟妹别当我是舍不得银子。现在正乱的时候,你拿着这一千多两银子出去,可不曾听过,匹夫无罪,怀碧其罪的道理?”

    孙夫人只当赵夫人舍不得银子,不以为意的笑道:

    “这就不用大嫂操心,我既然要了银子,自然不会就这么白花花的拿出去。当然要伪装一下。”

    到底是一个院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赵夫人不忍心他们出事,便就拿眼睛瞅付宽,道:

    “国公爷!”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付宽劝一下付由。

    钱是好的,可也得有命花。

    付宽看出了赵夫人的意思,咳嗽了一声道:

    “四弟……”

    孙夫人拿眼睛瞪付由。

    付由小声说道:

    “如果大兄、大嫂实在舍不得给,就算了。”

    付宽被堵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赵夫人也怒了,冷笑着说道:

    “这库里的东西,随着四弟、四弟妹随便搬。我们也不在这儿陪着了,省得说我们舍不得,看着你们。只提醒下你们,咱们家里还有个老五呢。”

第三十八回 7(出逃)

    说完,赵夫人也顾不得什么了,拉着付宽便就走。

    守库的婆子瞧着大夫人走了,也就跟着退了出来。

    付由面上有些讪讪的,有些埋怨孙夫人道:

    “大兄、大嫂并不是小气之人,你又何必将话说得那样难听,日后难于见面。咱们在这时候提分家,本就已经不厚道了。”

    孙夫人不以为意地嘲笑道:

    “四爷这时候说妾了,刚怎么说来着?坏人让我当了,得了好处还撇清。咱们还是快收拾了,走吧。”

    付由被孙夫人呛得脸一阵的红,低着头,不再出声。

    孙夫人吩咐婆子、丫头,就往外搬银子、看着值钱的器皿。

    好在一千多两银子,就够沉的了,器皿倒是没拿多少。

    天宝十六年的正月,因为兵乱东都,而长安城内,也无人有心思过年。

    雪过之后,付由和着孙夫人,带着付纹、付桐坐着马车,只带了几句常年的老仆,从付国公府的后门,偷偷的走了。

    都不曾向付宽、赵夫人道别。

    孙夫人将那千两银子,用棉布包上,像是棉被一样,弄得方方正正的,放到了她和付纹同乘的马车里。

    赵夫人有些担心地与付新道:

    “你四婶为人贪财,但与我这么些年的妯娌,却也没真的办过什么坏事,这一走,带了那么多的银子,又不紧密,别再出事才好。”

    付新想了想,但还是实话实说道:

    “女儿只怕出了城之后,碰见的不是外匪,却是有内鬼。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丫头婆子,也不见得就实心跟着你。谁家里,不是一整口子的人?又有几个乐意为奴为婢的?不过是情况所逼而已。而乱世道,最先活动心思的,就是近密之人了。”

    赵夫人听了付新的话后,更吓的心惊胆颤,然后,右眼却又跳了起来。

    付新连忙安慰道:

    “四婶带走的,全都是亲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娘就别再担心这个了。既然四叔一家走了,爹没说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官军屡屡吃败仗,女儿担心,长安也守不了多久。女儿听仪罗说,现在长安,纷纷有人家出逃呢。”

    虽然当官的也曾下过政令,不许百姓离城。

    但现在仗打得焦头烂额,根本也没那个精力管理老百姓。

    而且老百姓出逃带有财物,这些个当兵的,也有扮成土匪,抢劫民财的。

    然后,赵夫人与付宽、付璋和付琰商量着,离京的事情。

    虽然说付宽是嫡子,为老国公爷守孝,不宜离家。

    爷几个每日里,听得外面军报,也是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

    现在付由当了坏人,先跑了。

    那他这个当兄长的,免不得也要为自己、自己的一家子考虑了。

    于是,在赵夫人的催促下,付宽拍板,近日离京。

    可是,还没等付宽他们起行,付由、孙夫人和着付纹、付桐的人头,就已经在送往付国公府上的路上了。

    吕简现在升了募军史,并监管意图逃路的老百姓。

    而付国公府上,虽然没有实权,但说出来,也是久承国恩。

    国难当头,竟然跑了。

    就在付由出了城不远,吕简等在了城外面,将付由一家抓个正头,于是,便就以意图通敌罪,就地正法了。

    而银子财物,却被吕简全数没收。

    好在付新让仪罗派人,暗中跟着付由的马车。

    还没等将人头送来,付新就已经先一步听着信了。

    然而,当知道劫杀付由一家的,是吕简的时候,付新不知道怎么的,感觉这一切,都是付悦安排的。

    仪罗的意思,现在立即就走,还有一线生机。

    要是再拖延,那就等着吕简来网罗付国公府的罪了。

    现在的皇帝,已经如惊弓之鸟。

    前一阵子,将久向皇帝报秘信,说安禄山准反的,安禄山堂弟安思顺兄弟赐死,然后家人流放岭南。

    长安城现在只要谁一提反,都不及细问,便就杀之。

    因此上,有不少忠烈之士枉死。

    临阵杀大将封常清、高仙芝。

    可是往哪儿跑呢?

    付新知道,仪罗所说的走,是让她付新一个人走。

    可是付新无论如何也不肯。

    于是,付新急匆匆的去找赵夫人和付宽,将付由的事说了,并说道:

    “依着女儿的意思,为今之计,就是走。咱们什么也不要了,轻车便马,从东城门出去,等躲过了吕简的追杀,再行往南,取道南边。”

    付宽与付璋、付琰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只得将库房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分与奴婢婆子们,将其遣散。然后备了车马,什么也没带,只带着妻子孩子,轻装简行,一路出了东门,惶惶如丧家之犬。

    等到吕简带了付由一家四口的人头,来到付国公府的时候,已经连个仆人都没有了。

    而跟着吕简,其中一个瘦小的军士,赫然就是女扮男装入到军营里的付悦。

    付悦左右看了看,便就见着了还在院子中,并没有跟着付宽他们走的高姨娘。

    高姨娘自付悦逃走之后,一直未见过她。

    现在冷不丁的瞅着付悦,自然十分激动,上前抱住付悦就哭道:

    “我还以为至死也再见不到你,刚五娘子走时,跟我说,让我在这儿等着,一准能等到你。我还当他们不想带我走,是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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