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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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灭的村庄-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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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已久的好事上开始做起。这种知恩图报的心思,是出于真心实意的。因而,四喜动作起来,也是悉心疼爱,百般呵护着,一改过去那种简单生硬速战速决的架势。渐渐地,他忘乎所以起来。把一年多来亲身学习和体验到的种种手法技巧一一施展出来,就差动用舌头上阵了。

    这一番折腾,把桂花弄得气喘吁吁,飘飘若仙,欲活欲死。她甚至还张大了嘴巴,十分罕见地叫起了床。“咿呀”暧昧之声,满屋子乱窜乱蹦。直到桂花先自泄了,四喜才从容不迫地射将出来。俩**汗淋淋地瘫倒在床上,一个劲儿地喘息倒气。

    渐渐平息下来后,桂花的脑壳儿也慢慢清醒过来。她越琢磨越不得劲儿。四喜在两口子的房事上,原本是个只知吃肉喝汤,不懂品味享受的男人。刚才的一场鏖战,明摆着他的技法精进老道,肯定有高人传授,绝不会三年不见就会无师自通的。

    桂花突然哽咽着哭泣起来。吓得四喜不知自己那一点上没有伺弄好女人,惹女人伤心了。

    四喜扳过桂花身子,不解地问道,咋啦,还在生我的气么。我知哩,你这几年不容易。可咱回了呀,再也不出去了,也用不着出去了。咱就蹲在家里铺摊子,你也静候着蹲家里数票子吧。

    桂花说出一句话来,没把四喜吓得背过气去。

    桂花抽搐着回道,我没嫌这儿。你跟我讲实话,是不是在外面跟谁有过一腿的。要不,你咋会懂这许多的花样哦。

    四喜这才明白过来,却早已冒出通身的冷汗来。他强作镇静地回道,哪儿呀,你想到哪去哩。我的为人,你还不知么,咋就平白无故地冤枉我呀。你想,我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吃了上顿饭,就不知下一顿啥时吃,在哪儿吃,还有啥心思捣鼓这事吔。再说,这些年了,亏欠你太多了,一心就想给你补回来。我的心思,你咋不懂呢。

    说着说着,千般心酸万般委屈顿时涌上了心头,四喜竟抱着头失声痛哭起来。

    桂花见他的样子,心也立时软了下来。她忙安慰男人道,不是我多心,是你干事时,跟原来大不一样呀,由不得我不多心吔。没有这些瞎事,不是更好嘛。今后,咱好好过自己的好日月。要是还行,咱歇息一会儿,再舞弄舞弄哦。

    四喜见女人软和了,悬吊起来的心肠才算放下了。他暗骂自己愚蠢。回家之前,抱定了死也不说的狠心,竟然在不经意间露出了马脚,现出了破绽来。今后得处处更加小心谨慎了,万万不敢把自己的丑事抖落出来。这万一泄露了,自己就算寻了短儿吊了脖儿,也洗不净自个儿的身子,败了一生名声了。

第八章 对峙,或纷争7)

    见桂花疲倦又惬意地睡去,四喜没有了睡意。他大睁着圆眼,细细回想着今夜在老家里讲说自己经历时,有没有失言的茬口儿。细想起来,讲的经历都是真实的,做下的窝囊事却一丝儿也没有吐露出来。这让他堪堪缓过神儿来。这几年,自己过的那段说不得提不得又能羞死先人祖宗的窝囊事,至今回想起来,还是令他感到羞愤难当。

    今晚,他在向家人作长篇大论的行踪报告时,有意隐藏了两段说不出口的屈辱经历。

    在齐云山拜师学艺时,的确有个年长的修道之人收留了他,并把他当作了奴仆一般的下人来驱使。天一亮,就要他下山寻粮,上山拾柴,烧火做饭,收拾洞穴卫生。他却悠闲无事地四处游逛。又是念经,又是运气打坐,还搞出一些故弄玄虚的架势来,说是修身养性,可以长生不老羽化登仙什么的,却没有教给四喜一丁点儿实用的东西。尤是这样,也就罢了。夜里睡觉,他却跟四喜挤睡在一个被筒里。还必须两人都脱光了衣服,相互搂抱着睡觉。睡下后,手脚又不老实,非要跟四喜行男女间的那种房事。并且,要从后路径直闯入,做出所谓“龙阳之好、断袖之嫌”的举动来。

    四喜当然不干了。道人就解释道,这是真人修炼中顶重要的法门。他说,男人跟女人睡觉,是为采阴;男人跟男人睡觉,是为补阳。只有阴阳采补得充足盈满了,再辅之以行气吐纳的诀窍,人便会自动开启了天灵盖儿,睁开了第三只眼。任你是天南海北的大小事务,还是前五百年后三百载的事情,便统统装于胸中。即便脚不出门,也能知晓天下之事,就是修成了所谓的半仙之体。

    四喜学艺心切又至诚,竟然听信了他的鬼话。白天当劳役,夜晚当**。

    直到一天晚上,道人喝醉了,酒后吐真言,说,俩人就这么过一辈子吧。山下的人劳苦挣命地过苦日子,哪赶上他这么逍遥自在。有人干活服侍,还能陪自己添乐快活。什么神仙真人的,全是骗人的鬼话。

    四喜终于明白,自己被他哄骗玩弄了。气恼羞愤之余,趁着他昏醉过去不省人事,四喜搜净了他掖藏起的所有钱财,连夜赶下山去,慌不折径地一路奔逃。

    有了这些钱,四喜又游荡了一些时日。钱花光了,就靠打零工糊口度日。至此,他的学艺之心,依旧不死。于是,就遇见了那个街头摆摊算卦的女人。岂不知,自己刚刚逃离了狼窝,却又掉进了虎口里。

    那女人家在江西,男人和孩子都在家中,全指靠着她一个人在外挣钱养活。她便成年累月地四处游走奔波,靠着手中几本卦书和灵活善变的嘴巴,供养家人。一年中,她也就是回家一次,看望家人。之后,又返身外出,四处周游。

    这女人还算是个善人。自打四喜跟定了她,便对四喜知冷知热地关心体贴,也能真心实意地教给他一些实用的本事。但有一样,让四喜吃不消,暗地里叫苦不迭。这女人是个**极旺的主儿。有了四喜跟随后,俩人便白天夜里地形影不离,俨然一对夫妻一般。特别是夜里,隔天就跟四喜要**。有时还夜不空宿,连夜地撕缠着四喜不算完。

第八章 对峙,或纷争8)

    初时,四喜还沾沾自喜。暗道,自己有机缘,又有艳福,白白地跟着学了手艺不说,还有了意想不到的美事,同时也学到了一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房事花样来。渐渐地,四喜便受不住了。直担心自己这么见天儿地消耗身子骨,用不了多久,也就把自己的小命搭上了。四喜就有意躲避女人夜里纠缠。女人偏又性儿硬。几次躲避后,就使出了蛮性子,不再教他本事,还要赶他走。这个时候,四喜已经跟她学上了瘾,当然害怕自己吃尽了千般辛苦万般屈辱才寻到的学业又要半途而废了。

    四喜没法。不学会了手艺回家,怎有脸面回去见山中父老哦。他只得硬撑着,舍了性命地陪伴她。他自己也留了心眼。不仅哄着跟她学,还暗地里偷她的学问。把她视为宝贝一般的几本书,硬硬地抄写了下来。一待自己粗略地掌握了入门路径,又有了书本的内容,他便偷空儿逃脱了女人的掌控,捡了条小命,一路撒丫子奔逃回来。

    看着身边已经睡熟了的桂花,四喜心里直道歉。这些话,却是万万不敢讲说出来的。一旦让桂花知晓了,这日子也便不用过了,死鬼喜桂便是自己的下场。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自己在跟那个女人撕缠的日子里,多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自己真实的家庭地址告诉她。要是稀里糊涂地跟她讲了,哪天再寻了来,自己行下的丑事便会暴露无遗,大白于天下了。

    直到盼儿和停儿回家睡觉,鸡也叫头遍了,四喜才昏昏沉沉地合眼睡去。

    此时,新年里的崭新一天,才刚刚开始。

    山里的新年,简约,古朴,实在,又热闹。

    大年初一早晨,天还不亮,振书家的院子里便率先响起了一串清脆爆响的鞭炮声。这声响,好似杏花村新年里的第一声钟响,瞬间传遍了这块有了五百多年人气鼎沸底蕴绵长的山坳。

    几十年来,由李振书家抢先弄出声响,这样的新年惯例,还从没有被谁人打破过。村人一旦听到振书家的鞭炮声,便纷纷挣扎着爬起,穿衣起床,并大声地吆喝着因疯野贪玩至今还睡在梦乡里的娃崽儿们。

    整个大年正月里,是不能出口讲粗话咒骂人的。特别是在大年初一的清晨,只能讲好话吉利话才行。言语的好孬,关乎着每家每户全年的运气。好话祝福话,预示着新的一年里吉祥如意。脏话粗野话,预示着全年里都要碰晦气。因而,大人们便一改往日吹胡子瞪眼的凶神恶煞模样,好言好语地哄着贪睡的娃崽儿赶快起床穿衣,好跟大人一起忙活着辞岁拜年。

    也有乏困得死猪般酣睡的,任你如何哄叫,就是赖在床上不起来。大人被屋外“咕咕噜噜”如煮饺子般的鞭炮声催得六尸神暴跳,七窍生烟,便顾不得忌讳了。把手伸进被窝里,在娃崽儿嫩嫩的屁股蛋子上狠狠地抓上一把。立时,贪睡赖皮的崽子们便一个高儿蹦起,张嘴就要哭号。大人赶紧瞪上一眼,以止住崽子嘴巴里即将爆发出的嚎声。于是,一家人才手忙脚乱地收拾停当,各人忙活着各自手中的活计。

第八章 对峙,或纷争1)

    男人们要领着崽子们打开院门,恭请天南海北的游仙神灵们进到院落里,接受户主的拜谢。感谢他们一年来对本户人家的护佑照顾,并请他们再在新的一年里继续护佑关照。男人就在院子里燃起一堆豆秸,“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预示着新的一年里红红火火的日子。同时,要就着这堆旺火,把三十夜里打好又折叠成元宝样儿的黄表纸点燃了,围着院落里的屋角、墙根、猪圈、茅厕、锅屋里的灶台、堂屋里的床头桌腿和粮罐粮囤等等物件,一一用燃纸的火光照过,再恭送到大门口旁。

    在这一段时间内,开口就要说些吉利话。像这火苗真旺哦;这天儿真好,风不起树不摇的;今年又是个好年景等等。此时,娃崽儿们便被剥夺了开口说话的权力。怕他们口无遮拦,随便说出几句丧气不吉利的话来。

    有的人家,还要在院子里安放上桌子,摆上几样饭菜,斟上碗水酒,邀请各路神仙们共进美食。其心之诚,其愿之实,由此可见一斑。

    待烧过纸,奠过酒菜,娃崽儿们就开始大展身手了。他们闹闹哄哄地燃放起了鞭炮,同时夹杂着叫嚷声。

    此时,女人们就在锅屋里忙着烧水煮饺子。一旦院子里的各种仪式完成了,就吆喝着全家人赶快吃饺子。吃罢,就催促着娃崽儿们麻利地穿上花花绿绿的新衣服,由男人引领着,到各家各户去拜年。自己则继续在锅屋里炒上几个菜,温上一壶热酒,摆放在饭桌上,等待着村人来拜年。

    村人每到一家院落拜年时,必须要喝上一碗热酒,吃上几筷子菜肴才行的。这种习俗由来已久,却大大地不合情理。试想,人们熬了一晚上的大年夜,一大早儿就起床忙活,又吃下了满满一肚子热饺子。本应多活动活动,待消化得差不多了,才能进食。但是,刚离了饭桌,又要围在各家各户的酒桌旁转悠,还得喝上一碗酒。没有一定酒量的人,是应付不来的。于是,每年大年初一的村内街巷里,经常东倒西歪地晃悠着几个不胜酒力醉态十足的村人。

    刚刚放下饭碗,街面上便奔走着一嘟噜一大串拜年的人群。从远处望去,弯曲狭窄又高低错落的街巷里,大人崽子们或是衣着齐整,或是花枝招展,走东家,窜西户,前呼后拥,你推我搡的。拜年问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酸杏家里热闹非常。今天过年,酸杏家算是四喜临门了。凤儿给他添了个白胖胖的孙子,人民家的等儿又挺起了肚子。劳动回家探亲过年,还入了党,提了干,当上了军官。这些,让他感到无限地喜悦和满足。

    他早早地吃了饭,就守候在锅屋里,摆好酒席。亲自为每一个前来拜年的人斟酒,并陪着喝酒吃菜。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一个上午下来,他竟然没有醉意,还在陪着来人喝酒吃菜。

    木琴是在茂生外出拜年回家后,才把自己替换了出来。她没有挨家挨户地串门拜年,而是往几个年龄大的长辈家拜了年,才又来到了酸杏家。

    进门的时候,酸杏家的锅屋里挤满了人,插不进脚去。木琴就进到了堂屋里,跟酸杏女人闲拉呱。酸杏听到了木琴的声音,就出了锅屋,邀木琴去锅屋里坐,也暖和些。木琴嫌锅屋里太闹了,又喝不进酒,就不去。酸杏便撇了一屋子人

第八章 对峙,或纷争

    酸杏便撇了一屋子人,叫国庆、劳动等人陪着喝酒让菜,自己进到堂屋里陪木琴说话。

    凤儿在西院里听到了木琴的声音,也赶了过来。

    因为要生娃崽儿,身子不方便,她已经有很长时日没有参与村中事务了。特别是**正紧张激烈的时候,她就要临盆生产,胎位却一直不正。酸杏女人顾不得许多,整天看押犯人似的把她圈在了家中,悉心地照料看顾,不准她迈出大门口半步。也不准家里人把村里闹翻天的景况说给她听,怕她着急上火,影响了生育。于是,村内的风起云涌,朝夕骤变,凤儿一概不知。直到尘埃落定后,她才知晓了最后结局,却也替木琴等人高兴,嫌茂林闲心生乱,自作自受。

    闲谈中,木琴就把年前北山一村沈玉花来提亲的事讲了。她说,沈玉花还让叶儿捎信来,想叫柱儿赶在正月十五镇上逢大集时,前去相看对象。

    酸杏道,叶儿也跟我提了,这可是个好事呢。我看,就定在正月十五赶大集时相亲吧。为这事,我特意去了满月家,跟他两口子提说了。俩人也同意,就是柱儿现今儿还没有处窝巢,怕女家通不过。

    木琴回道,虽说柱儿现在还困难些,也只是暂时的事。有了这么个店铺,用不了多长时间,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俩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讲着,茂响和满月结伴进到了院子。茂响跟酸杏女**声叫道,婶子,过年好哦。

    酸杏女人忙往屋里谦让,随口应道,好,好哩。

    俩人刚一踏进锅屋门槛,随即就叫劳动逮着了。他满满地斟上一大碗酒,逼茂响喝下。茂响为难了半天,不得不仰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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