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她的敌意,我笑了笑闪到一边,露出身后的人。
“阿尔瓦……”沙曼吃惊的看着跟我一同出现的男人,愣了好一会沙曼回神,张牙舞爪的冲着我跑过来,“你这个怪物!竟然出尔反尔……呃……”
阿尔瓦赶在沙曼之前挡在我面前,一只手便制伏了沙曼,沙曼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阿尔瓦,慢慢瘫软在阿尔瓦的怀里。
阿尔瓦是沙曼的爱慕者之一,自从沙曼被理拉德囚禁,曾经多次冒死前来救她,只可惜他能力不够,每一次都只能负伤而回。
前几天他又一次前来的时候,被我遇到了,他错认我是海瑟琳,想要抓我做要挟,让理拉德放人,费了好大劲,我才劝服他跟我合作。
抱着昏迷的沙曼走到地牢门口,阿尔瓦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但阴冷的声音却很清晰,“答应你的,我会尽快做到。”
看着消失在地牢里的阿尔瓦,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扩散,低头摸着手上的铜戒,自语道,“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的话,那我可就真的要替所有血族子民谢谢你了……”
第廿七章 担忧之后
阿尔瓦带着沙曼离开之后,我一直在地牢里等着理拉德。
半个多小时之后,理拉德才慢慢悠悠的带着丹尼赶来,皱着眉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地牢,“你把她放了?”
我笑着撇撇嘴,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不明显吗?”
理拉德双眼微眯,淡绿色眸子一下子变得黯淡好多,挥手让丹尼离开,听到身后传来的关门声,理拉德快步走到我面前,紧紧抱着我,咬牙切齿的道,“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我笑了笑抬手抚上理拉德的后背,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现在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阿尔瓦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这一步,我必须走完!”
听了我的话,理拉德的身子颤了颤,更用力的将我箍住,冰凉的獠牙在我的后颈处试了几试,终究还是没有咬下去。
牧场景色很美,阳光也很充足,我站在理拉德身边,伸展双臂,贪婪的享受着这里的舒适。
温暖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身上,暖暖的熨帖着我疲惫的身心,这段时间,一直在跟理拉德和沙曼周旋,很累!
“先生,公爵在等您。”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我的享受,我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年轻人站在理拉德不远处,低着头,表情很恭敬。
理拉德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揽住我,“不好让公爵久等,先过去吧。”
我转头看了看周围,除了几个和身边的年轻人衣着一样的仆人,这里几乎看不到其他贵族,看来这里应该是汉默公爵的私人地方。
似乎看出我想做什么,理拉德地笑一声,凑到我耳边,“这里是公爵的私人马场,别人进不来的。”
我无所谓的挑挑眉,和理拉德一起跟着那位年轻人一起去找汉默公爵。
“不是说女王开始闲置汉默公爵了吗?这马场的气势倒还是不小呢!”
走路的时候,我有些无聊的欣赏着马场,马场的规模确实不小,倒不像是开始没落的贵族该有的规格,看来汉默公爵被闲置这件事,真实度并不高。
理拉德似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们刚才来的时候,过了一条河,你还记得吗?”
来的时候确实过了一条很宽又很深的河,河水清澈,水流湍急,看上去就有一种很险的感觉,如果不是那座横跨在河水上方的移动吊桥,想要渡河恐怕很难。
见到我点头,理拉德有抬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山,“那条河原本是从山的西面流过,但是一百多年前被那一代的公爵改造过,让河水从前面那座山的两侧流淌,河道也变窄了,水流就更加湍急,和那座山一起围了一个圈,将这片马场包裹住,如果河上的吊桥被立起来,进入这里的唯一途径就是后面那座山……”
理拉德的话还没讲完,但是他却紧闭着双唇不在开口,带着疑惑,我细细的观察前面那座山,山上密密的种着树,整座山呈现出一片绿色。
有风吹过,树木晃动,阳光从树枝中穿过,亮起满山的银色光点。
银色光点?我疑惑的看着理拉德,“那里的机关……破不了吗?”
理拉德摇摇头,“至少现在还没有被破……”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山,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终究能不能逃脱?
第廿八章 惊觉之后
又一次见到汉默公爵,明显感觉到他比上一次苍老了好多。
在时间面前人类终究还是很脆弱,明明只有一个多月未见,一个令人敬服的公爵,就变得和普通老者没什么两样,没有了之前的精神矍铄,汉默公爵印堂上的死气也隐隐可见。
原来人类真的能够这么脆弱,才不过月余未见,就能将一个人摧残到这种地步。
我和理拉德进到房间里的时候,汉默公爵还在休息,不好打扰老人家,我们只好选了个不远的位置坐着等着。
理拉德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低声跟我说话。
我突然发现理拉德原来这么能说,这一小会功夫他说的话,几乎比我醒来这段时间以来,说过的所有的话都多。
“王上和王后来了……”我和理拉德聊了好久,汉默公爵才悠然转醒,公爵才一开口,便吓了我一下。
苍老又枯涩的声音,让我惊了一下,反观理拉德,他却很淡然,仿佛他一直都知道汉默公爵会变成这样子一样。
“公爵睡得可好?”理拉德坐在汉默公爵身边,伸手拉了拉公爵腿上快要滑落的毯子。
公爵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苍老的脸上升起一抹歉意,“年纪大了,总是睡不够,让王上久等了……”
理拉德笑着摇摇头,从西装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公爵手边,“公爵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请公爵过目。”
公爵抬手点了点信封,并不拿起来,“王上做事老头子我信得过……”
听了公爵和理拉德的谈话,我不禁在心里冷笑,原来跟别人做了交易的,不止我一个。
不同的是,我和阿尔瓦做的交易是显而易见的,而理拉德和公爵之间的交易,却让我觉得,完全是个阴谋!
我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公爵手底下的信封,里面是什么,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什么时候人类公爵和血族的王上竟然能够这样相互信任。
公爵点着信封的手渐渐变慢了,呼吸声也轻了许多,看样子是又要睡去。
理拉德拉着我出了房间,轻轻将门带上,刚才带我们过来的年轻人立刻走过来,为我们引路。
“公爵说,客人喜欢骑马,特地吩咐给您备下了两匹好马,您要现在去看看吗?”
理拉德挑挑眉,看了我一眼,“想去试试吗?”
“可以到马场外面吗?”如果一直呆在这里,我恐怕一辈子也逃不出去。
理拉德揽着我的肩,跟在年轻人身后,往马厩走,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牧场北部发生血族袭击人类的事件之后,女王便下令禁止了赛马会,就算到了外面,亚伯纳特的人,也不可能来接应你……”
什么!?女王已经下令取消赛马会,那……公爵发来的邀请函是怎么回事?
到了马厩,年轻人牵出一匹很漂亮的黑马,理拉德走上前满意的顺着那匹黑马鬃毛,马儿很享受的冲着理拉德打了一个响鼻,带着笼头的嘴巴,在理拉德手上蹭了蹭。
等理拉德和马儿联络完感情,他才慢悠悠的转身,笑着道,“上次宴会,我就和公爵约好了,今天来公爵这里骑马,顺道……给公爵送来最新的机关图……”
第廿九章 决绝之后
给公爵送来最新的机关图?
我呆呆的看着理拉德,心里一阵迷茫。
为什么明明就站在理拉德不远处,我却觉得好像跟他相去千里。
他根本就是知道亚伯纳特不会出现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逃得出这里的重重机关,之前却还能假装的那么真实,好像真的他只要稍稍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
寸步不离的让我跟在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跟我低声细语的,难道不是他吗?
那么真实的小心翼翼,却只不过是一场骗局,一场为了将我的美梦完全打碎的骗局!
理拉德……你到底是怎样想的?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就真的那么有趣么?
先是给我一个明确的亮光,让我觉得信心满满,忙着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好,思考着逃出去之后要怎么开始……
而你呢?看着我满怀希望的来到这里,又亲自将我的希望踩灭,真的就那么让你开心吗?
“既然如此……”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出去,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绝望的闭上眼睛,双拳在衣袖里紧紧握着,“为何还要假装的好像我真的能逃掉一样……”
理拉德松开缰绳,慢慢踱步到我面前,伸手托住我的腰,将我扶起来,冰凉的下巴在我头顶蹭了两下,“只是想看你精神奕奕的样子,好久没看了,很想念……”
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那该死的想念,就可以这样毫无忌惮的践踏我的自尊心吗?
紧握的双拳在理拉德后背死命的捶打,口中爆发出自从知道真相后,就一直郁结在胸口的愤恨,“理拉德,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海瑟琳,不是你的王后!我不是啊!不是……”
我不是……
“理拉德……把我的名字还给我,我不要做你的海瑟琳,不要做别人的替身,把属于我的人生还给我!还给我啊!”
发疯一样的咬上理拉德的肩膀,隔着厚厚的西装外套,我也感觉到自己口中尖锐冰冷的獠牙,穿透了理拉德的肌肤……
冰凉的血液从理拉德肩膀渗出来,染湿了他的肩头。
可是,不管我如何发疯,理拉德始终紧紧抱着我,一手托着我的腰,一手在我后背轻拍,还亲昵的用他冰凉的脸,轻轻蹭着我的脸颊。
就像在安慰在外面受了委屈,不能对着外人发火,却只敢回家找父母撒气的小女儿。
仿佛我根本不是在冲着他发疯。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张脸。
这些宠爱和包容,都是属于海瑟琳的,只因为我有幸和她长得有些相似,理拉德才愿意施舍给我。
而代价,则是——失去自己的人生。
用着别人的名字过着别人的生活的日子,很不好受,这……不是我想要的。
知道理拉德一定不会放手,我的心反而平静了许多,轻轻转动手上的铜戒,露出里面的银针,轻慢慢扎进左边脸颊。
“血族拥有永生的力量,但也会有很多弱点,你最好永世都不要让我有机会离开,否则……”银针在脸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我慢慢将嘴靠近理拉德耳边,道出带着决绝的誓词,“定要你血族受灭族之辱!”
第三十章 决裂之后
银针划过脸庞,暗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滴落,也飘出阵阵血腥,闻到血腥味,理拉德突然将我从怀里推出来,皱着眉看着我的左脸。
腥甜的味道钻进鼻子,就算是自己的血,也让我有些反胃,真不知道那天在汉默公爵的宴会上,为什么我会突然很想喝这么恶心的东西!
随着伤口里流出的血越来越多,我看到理拉德的眼眸变成了墨绿色,苍白的脸上爬了一层暗青色的纹路,嘴里的獠牙也慢慢伸长。
“想把我也吸干吗?”我知道理拉德这个样子是想要进食了,不禁想起了沙曼的话,冷冷的开口,“就像吸食海瑟琳那样!”
听了我的讽刺,理拉德突然惊醒,眼眸变得清明许多,不受控制的獠牙也收了回去,脸上的纹路也慢慢消退了。
看到理拉德的变化,我在心里冷笑,看来海瑟琳终究还是你心里的一根刺!
“就这么想从我身边离开吗?”恢复神智的理拉德抬手抚上我的脸,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我的伤口,不疼,只是血流不止。
我站着不动,任由理拉德在我的伤口上慢慢蹭着,自嘲的冷笑一声,微微闭了闭眼睛,就算你是血族的王上,也不能只为了要偿还自己对海瑟琳的愧疚,就轻易的去摧毁另一个人的人生。
“是你的话,愿意替别人活着吗?”
听了我的话,理拉德的手停顿了一下,将手从我脸上拿开,愣愣的看着沾满血液的手,五只手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既然如此,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你离开。”说话的时候,理拉德没有看我,而是向后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分开,非常好看。
“我要现在就离开。”不管他是否是真心想要放我离开,但对我来说,能离开的话,当然是越早越好。
我冲着理拉德发疯的时候,一直牵着缰绳低着头站在远处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理拉德身后,神色如常的递上一方雪白的手帕,然后拿着另外一方手帕,退后两步,低头停在那里。
白色丝质手帕刚沾到理拉德的手,立刻被染上血色,不算浓稠的血液顺着手帕的纹路,渐渐晕染开,像一幅精心制作的绣品,煞是迷人。
拿到手帕,理拉德没有着急擦手,先将我脸上的血擦干,然后接过年轻人第二次递过来的棉质手帕,小心的捂住我的伤口,用商量的语气道,“但是你现在这样出去,太危险了,再等等,好吗?”
还要等?我警惕的看着理拉德,“你不是想反悔吧?”
“拿着整个血族来赌你的不忍心,还不许我多考虑几天吗?”理拉德苦笑一下,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你这样满身是血的走出去,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撕碎的。”
我下意识的低头,果然看到胸前的衣襟上有一小片血渍,已经晕开了,不再那么明显了,血腥味却还是很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吸引不少血族来猎食。
抬头看着理拉德,他这是在拖时间吗?
我想不明白,但是突然而来的胸口发闷的感觉,却让我很不舒服。
理拉德拉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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