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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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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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丈何故隐瞒,这寺里藏了多大的秘密,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匿冥还没说完,老佛爷把话抢了过去。

    “常言道,佛门中人慈悲为怀,方丈便给了我们一句准话,我们也好回去给他的家人一个交代。”老佛爷从中劝解到。

    “难道方丈一定要大家化玉帛为干戈?”匿冥这个性子原本是压得住场的,可一遇到魏卜相关的事阵脚全乱。

    “哈哈哈……施主,如此大的火气,看来这些年流离失所也是怨念太深。”老方丈看也不看匿冥,摩挲着手里的书。

    “当年魏卜我二人受宗伯蛊惑,给你们传递机密要闻,宗伯如何我暂且不提,魏卜有何罪孽,你要如此残忍灭口?”匿冥根本不顾及接下来如何收场,一连串地质问,“当日,一个你眼中废弃的棋子没有资格存于世间,你没有通天的本事,把我也了结不更显威风?”

    原本还温文尔雅的老方丈,看过太多人间纠葛,早就不会喜怒形于色,可这会匿冥已经起身,伏远弩也上了膛。老佛爷见状不妙,迅速拦在匿冥的肩膀一侧。

    “你算什么来路,也有资格跟老衲叫板?”老方丈怒发冲冠,“想我一生净土清修,还能被你这等不知深浅的黄口小儿唬住,你有胆识动粗,怕是没命下山吧!”

    “匿冥君,住手!”哪有这种糊涂的行事之人,“凡事讲求一个证据,方丈不是你我这般尘世俗人,又怎么会乱开杀戒?”

    洪荒见状,事态闹得有点过了,于是央求的眼神望向老方丈,“方丈,匿冥君身体不适,烧糊涂了,你千万包涵,那个人都给撤了吧,我们聊聊天就好了,好了。”

    这会老佛爷已经把匿冥的伏远弩摁了下去,满脸的不满,转过身安抚老方丈,“我们没有敌意,他也是痛失兄弟,方丈看在宗伯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老方丈对四下手持冰刃棍棒的佛门武僧使了一个退下的手势,很快屋子里恢复了四人的局面。

    “面子这种事不是老衲想给,他人都会有的,我话放在这,今日二人出入请便,这个施主怕是别想离开邙山了。”老方丈的口气并不像在说笑,可还了得,来的时候是三个,走就变成了两个。

陆拾陆:困于佛门 逃出生天

    “大师,主持,爷爷,你就开恩行行好,他伤过脑子,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老人家。”洪荒明显地口不择言,再如何也不能丢下他自己回去吧。

    “洪荒,不要添乱,匿冥君,你自己说!”老佛爷发了话,他救不如自救。

    匿冥刚才不是胡乱冲动,他是想通过这一试,探一探这佛寺的深浅,刚刚那二十多人怕是他们三个还应付得过来,只担忧,挟持老方丈出山,半路再有什么援兵之类的就更麻烦了。

    “我可以不下山,不过你若没动过他,有何凭证?”匿冥一点也不识时务,势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证据,这些都给你!”老方丈把这些年来魏卜和匿冥二人帮助宗伯和坞檀寺传递消息的书籍,两摞整整齐齐往他面前一推,随着惯性,有一两本跌落地上,内页摊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经文。

    匿冥没有急着去看那些书,盘算着缓兵之计。

    谁知还没待别人开口,老方丈话锋一转,“你大可不必挠头,老衲知道谁是黑手。”

    这会换做是老佛爷眉头紧皱,“方丈莫不是力求自保?”

    “那黑手便是安党的头领,坞檀寺在这其中没有沾魏卜君半滴血,现在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杀了安禄山。”老方丈把矛头指向了上方,想是撇清责任,这匿冥也不是个神仙,哪有那等本事。

    洪荒一脸的诧异,收了收出神的表情,拉过匿冥的肩膀,小声说了一句,匿冥的表情瞬间低沉了不是两三分。

    这个道理很简单,坞檀寺是安党的情报点,坞檀寺亦或是安党哪一方下的手,那个始作俑者都应该是安禄山,就算是杀了这个老方丈,又能如何?

    匿冥只是睹物思人,看着手里的伏远弩,再看一眼山梁上的黄土包包,一时郁结于心。

    刚刚洪荒叮嘱他,安党和坞檀寺本就一丘之貉,它坞檀寺有何能耐,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棒槌,回朔方,同仇敌忾携手抗敌才是出路。

    大丈夫能伸能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到这一层,匿冥便开始琢磨脱身之计。

    进来的容易,抽身的难。老佛爷和洪荒还一再地规劝老方丈,但并不奏效。匿冥一副大义领然,“佛爷,你们暂且回去,把该办的事都办妥,不必担忧我!”

    这会他还玩起了舍身忘死,气的老佛爷拂袖而去,洪荒还碎碎念地叮嘱:“一心向佛,好生求教。”

    其实老佛爷心里很清楚!他不会有性命之忧,不急于把他带下去山,也是他盘算着给这个鲁莽的小子一点教训。

    可匿冥看不透这其中的道道,像是能够马上能见到魏卜一样,归心似箭。

    “来吧!我也是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人,不贪生。”匿冥死死盯着老方丈。

    老方丈面无表情,里也不理会他,回自己禅房敲着木鱼诵经去了。

    就这样,他就像是一股空气在这硕大的寺院里飘来飘去,除了出不去寺门,在这里没有人为难他,同样没有人理睬他。

    以他的功夫逃出去也不是难事,他不走,是他听进去先前的那些话了,可他就算把矛头调转了,对于老方丈,他还是有疑问的。不过他心里很明白,他是问不出什么的了。

    于是打算下山,这日夜半,正欲翻墙而走,寺内武僧倾巢而出,貌似要围追堵截到底,匿冥盘算就算抓了回去也无妨,拼力逃脱。

    滑稽的是,那一群练家子只是风声大雨点小,没有一点真正想要抓回他的意思,就好想陪他在那里玩了一阵藏猫猫,不多时,就撤回寺中。

    匿冥心想,这群和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管他呢,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见到老佛爷和洪荒的时候,他们彻夜未睡,正在极力说服张婴万不可折回卫水河畔的村子。

    原来她听闻自己的救命恩人深陷佛寺,三个人势单力薄无奈之下,她突发奇想回去村子搬救兵,那些村民也不是什么乐善好施之人,她竟然试图诓骗她们说有安党的反贼藏于山上,这样趁乱就可以营救匿冥了。

    “恩人,是如何跑出来了?”张婴关切。

    还没等匿冥回答,洪荒开始抢答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匿冥君的功夫之神,那样一个石头堆砌的破院子,还能困得住这等高手。”

    匿冥听闻此番,默不作声,还是老佛爷发了话,各自歇息吧,有什么事明早再做打算。

    匿冥当即还有一点费解,这几个也是天有多高心有多大,就不怕山上的围攻过来,他只自我安慰,既然明显地放我走,也就没有赶尽杀绝的必要,一夜无话。

    迁坟不是小事情,更何况是魏卜的坟。四个人先后敬香,纸钱也烧的差不多了。

    匿冥让他们三个往后退,自己一个人动手,挖挖捡捡,洪荒几次上前欲帮忙,都被他拒绝了,话也没有一句,老佛爷冲着洪荒,轻轻摇了摇头。

    看得出来匿冥的心头有火在烧,早就没有了什么眼泪,带他回去,回到没有危险和被利用的安稳家园。

    花白的骨头被匿冥用贴身带来的靛蓝锦帛小心包裹,按老佛爷的意思是就地火化了吧,骨灰毕竟方便携带。

    可匿冥担心不远处山上那群人,为了尽快上路,也想守住全部魏卜的尸骨,就这样把靛蓝包裹牢牢系在自己后背之上。

    那魏卜生于京师,长于东都。如今,匿冥此举不算落叶归根,确是千里寻亲。

    对于张婴的一路跟随,那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疑问,只是有那么一秒钟匿冥犹豫了。

    她知道这是张寅之女,她到了天子脚下,会不会危机四伏,他倒不是出于关心她,只是怕先知他们会反对,但如今的局面,把她留在这战火纷飞的旧都,当日又何须费力就她?

    就这样一行四人踏上归途,沉甸甸的包裹里,那亡人未可见天的冤屈和种种无奈就化作马蹄后腾起的灰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佛爷,有一天圣上打回两都,你最想做什么?”匿冥甚是休闲地问着。

    老佛爷半眯着眼睛,“我最想去那天居香来上一碗臊子面。”

    “哈哈哈,佛爷,你还真是好打发,那面哪没有,还非要吃他们家的。”洪荒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打趣。

    “那可不一样,他们家是老字号,正宗的很哟!”老佛爷依一脸的得意。

    “我看是你挂念天香居的老板娘了吧,佛爷,说心里话,这战火不断,估计店也开不下去了。”

    “谁知道呢,没准闹天灾那会店就没了吧!”老佛爷说着就陷入了沉思。

    “佛爷不愿意进城,是怕找不到那家店了,更怕看到那店人却不在了。”匿冥小声说着,不说怕他一个人闷着,说了更怕他不悦。

    “佛爷,我的臊子面也不错,回去以后做给你们大伙儿吃吧。”张婴一句话缓解了渐冷的气氛。

    匿冥不愧是情商有限,闲话也能把话聊到死胡同里,一路上还好有个姑娘家照顾着三个粗线条的男人,就这样颠簸了多日,总算是回到了闲人斋。

陆拾柒:知更解疑 南平不轨

    一日,南平萃拿了一把上好的宝剑来找贤之,他明面上是想让贤之给他把把关,看看这件兵器价值几何。

    这会儿,鹤引正也在闲人斋等候着还为上次之事赌气的贤之。那贤之正是意气用事的年纪,一个人闷坐在花园中。

    借着南平萃过去闲话的机会,鹤引也随了过去,有个外人在也就避免了贤之发作。

    南平萃没经过贤之准许就坐在他对面的石椅上,鹤引和他们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依靠在石栏处,贤之往这边扫了一眼,根本没心情听南平萃介绍什么兵器。

    他只连声敷衍着,“还不赖,不赖!”

    “那就太好了,我原想这是入不了你们眼的东西,没想到还是个过得去的,我特意选来送给你,还望笑纳。”

    “我不要!”贤之一口回绝,没有一点的含糊。

    南平萃笑意僵在脸上,“这……莫不是这物件不对你的心意,这么长时间的叨扰,我深感不安。”

    “南平君,你大可不必,既然你决意要留在许方士身边学医,他也已经答应,我是不会驳他的面子的。”贤之平心静气说着,满脑子都在想你个鹤引真是可恶,就巴巴杵在那里看热闹。

    “可这,毕竟是你的府邸,你还是收下吧,不然我……”南平萃稍作为难。

    “给我吧!”鹤引挺身而出,解了这个围,“你放下吧,我替他收了!”

    “这位是?”南平萃早就察觉到了这个人,但不敢多言,直到对方发话。

    “鹤引,你多管什么闲事,你自己的事我还没和你算清?”贤之一脸的埋怨。

    “我是他的朋友,可否让我们独处片刻?”鹤引礼貌地征询。

    “哦哦,好好,鹤引君,久仰大名。”南平萃缓缓退下,还一步一回头观望。

    贤之并不再理会鹤引,嘴里叼着园边摘来的野草梗,鹤引坐下后开始了长篇大论。就是开解自己那日的一系列想法,也赔了不是,最后还保证暂时不去圣上面前自首先前的事,贤之这才消了一半的气,剩下一半就是这把剑。

    “什么叫你替我收着,你怎么能替我?既然你收下,晚上你带回去,我可不收。”贤之又开始新一轮的连珠炮。

    “可以,这份情我担待着,不用你来挂怀,好不好?”鹤引继续安抚,颇有耐心。

    鹤引看着行色谄媚的南平萃,打趣着贤之,想这今非昔比,一家之主确是有地位,什么样身份的人都来送礼,虽说如今贤之备受圣恩,可府上住着一个身份尴尬的死里逃生的嫌犯,是不是也有点嚣张了。

    贤之才不上他的当,这事他立即表态与他半点干系没有,迎他进门的是老佛爷,救他性命的是许未初,收他礼物的是鹤大人,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个看客,要是非治罪的话,那牢里也不会孤单。

    “你这个臭小子,说说吧!他什么目的?”鹤引不再玩笑,一本正经的模样。

    贤之便把前几日家中搭戏台,南平萃和洪荒相撞一事详尽地给鹤引说了一遍。

    “这个南平萃到底身上藏了什么东西,跑到别院又是为何?”

    “你觉得呢?”贤之出难题似的,故意追问鹤引。

    鹤引也不是个愚笨的,“自然是没出什么乱子,不然,你还能让他留在府内?匿冥他们也不会安心远行。”

    “跟我玩在一处久了,还真是越来越机智了!那粉末不是毒药,你说他偷偷摸摸拿了一包什么跑到须臾那里?”

    “夸赞归夸赞,考完可是要点到为止的哈!”鹤引其实是猜不到缘由了,死撑着面子在这里搪塞着。

    贤之也不想再笑话他,只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我还不清楚他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地暗地里折腾,虽说没有加害于人,但也绝非什么好勾当。”

    “这个不难办,你把他交给我,我押他上断头台,上次我帮你打探他落网之事时,我便想说服你把他揭发了,这个人留在身边甚是不妥。”

    “莫急,还不是时候,想对付他还不是信手拈来的小事?我还顾念一点他跟哥哥的同僚情分,更想从他口中探听多一点东西。”贤之心里早就做了多种打算,一个个细细盘算着。

    “既然这样,你万事可要谨慎!我能保证他不被上边发现,你可要保证自身安危。”

    贤之认真地点着头。

    鹤引回身一想,“你能看得出同样的粉末,哪一种是毒,哪一种不是毒?”鹤引疑惑不解。“当日,你莫不是冲到别院拦下那须臾娘子手中的杯盏吧?”

    贤之只自顾自地摆弄草梗,没急着回答,忽地吹了一声口哨,蓝知更飞将到此。

    蓝知更最为通灵性,那日如此那般绕着那盘松子不脱嘴,可不是它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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