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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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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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道见过的阵仗也不少,此时的他泰然自若并无惧怕。

    “大人自然会留下我,只有我对那大理寺最为熟识,大人最想要的东西,我全都清楚。”

    “大人,怕是他心怀叵测,早在死牢内就蓄谋已久,说不准那于杜行都是他……”独眼解释着。

    李辅国冲独眼摆了摆手,他立即不说话了,“你在死牢里都探到了什么?”

    “大人,我王道虽是阶下囚,却不是个无用之人,这么说吧,那于杜行能做的,我一样不少可以做到,重点是他做不到的,我也可以。”

    “空口无凭!”棕瞳开始了质疑。

    李辅国瞄了一眼棕瞳,随即点着头,“说服我,我可以留你不死。”

    “我,只有我活着,大人才能扳倒眼中钉。”

    “何以见得?”李辅国追问。

    “小的刚刚说了我是从犯人堆里买通上下数人逃出来的,我就是那大理寺的软肋,也是打垮他们的关键。”

    李辅国一下就被说服了,这就是大理寺少卿的失职,这个死囚犯不是不可以死,是此时不能死,留着他打败了鹤引,不正好吗?

    “你就不怕死?”李辅国不明白他为何针对大理寺,于是问到。

    “怕,为了不死,我倾家荡产,早就抄了底掉的家,这最后的家当都是舍命保下的,我做这一切就是要报复大理寺对我的百般刁难。”

    “还有吗?”李辅国继续催问。

    王道很干脆地回答,“有,我要留在大人身边,保一条命,说句直白的,大树下面好乘凉!”

    “混账!”独眼听他如此不敬,竟然拖着他往门外拽。

    棕瞳焦急地看向李辅国,他也不制止,就那么注视着这个王道的神情,他非但不怕,还嘴角上带笑,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小人坯子。

    人都已然到了院内,就差一点就被独眼抹了脖子,棕瞳一个飞镖把独眼的匕首弹开了,独眼丢下王道,自己闷闷不乐地走开了。

    棕瞳却是很看好他,“搬过来这边的厢房吧,大人下令以后你就听命于我。”

    “是,瞳娘子!”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

    王道摇了摇头,“我见娘子瞳色新奇,冒昧唤之,如若不妥,还望娘子包涵。”

    “确是个聪慧机智的,就是人长得差了点,也罢,后面我帮你就好了。”棕瞳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独眼看也不看一眼前来收拾行李的王道,所谓行李,不过就是个破旧包袱,那把他花了五两银子街口买的传家宝贝菜刀此时正举在他手里。

    “怎么,我杀你不成,你倒要灭了我的口,”独眼用他仅剩的一只眼睛,眯看着对方。

    王道却缓缓把刀放在了对方的手里,“独眼,你这个朋友我是认的,先前欠你的情儿,今儿个我算是还清了,往后我们互不相干。”

    “你就不会报复我?”独眼并不相信他的话,这世上哪有人会跟之前想要了自己命的人共处。

    “我说了,真的是一笔勾销!”王道颇为认真地说。

    独眼接着一句“好!兄弟,那我们日后就各凭本事吃饭吧,怎么样?”

    王道一咧嘴笑了,“那我就搬过去了,你早点歇着吧,对了,你猜的没错,我跟大人是旧相识。”嘴上说是要走,脚却一步未迈。

    “那你应该了然大人的做派,竟然敢如此胆大妄行,把大人当做了什么,蒙骗至此?”

    “你知道为何他不第一时间揭发我,反而陪我演到现在?”

    “因为你就是个眼前还有一点点价值的工具,不过啊,往后自求多福吧!”王道幽幽叹道。

    “说的好!一个人就算是还有一丁点可被利用的价值,也比押在死牢内暗无天日地斗老鼠强!”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彼此都露出爽朗的笑声。

    “要不,你就还留着吧,那厢房死过人,我劝你吖,不如住在这舒坦。”

    “哦?莫不是因为这一层,你才一直留宿于这边?”

    “你猜错了,大人给我的许诺可是一座别院。”

    王道算是见识了他在李辅国心内的地位,不禁紧绷的神经又紧了一下。

    既然已经跟了棕瞳,那边的动静可以顺势把控,此时,不搬走则为最好,他原也是不想丢失了独眼这一边的线索。

    赶巧了,两个人碰面聊的还算热络,于是便顺水推舟,不搬走住了。

    “那可不行,我怕瞳娘子怪罪我不识抬举。”嘴上他却反其道而言。

    独眼鼻孔出气,轻哼了一声,“你安心住下就是!”连解释都懒得说了。

    鬼马的王道一下子就察觉出这里边的道道,自然是他们两个之间彼此互看不顺,自己倒不是夹在中间受气,正好可以左右逢源。

    “那我就先睡了,你的呼噜,我睡晚了就等着看房梁吧!”

    “哈哈哈……这才有滋有味!”王道斜着眼撇了这边,他也是不愿这块肥肉跑到别人碗里。

壹佰叁拾贰:自作主张 引蛇出洞

    疏离子兵分两路,一路明里布控朔方,一路出了城。目的地是那山南西道,他慨叹:赈灾这样的大善事怎么能够那么顺风顺水,岂不违天道。

    可贤之这边貌似是毫无察觉,还在聚精会神地巴巴盯着李辅国,殊不知那安分了没多久的疏离子早开始蠢蠢欲动了。

    城外的御林军探子把一个消息报告给了头领鬼见愁,鬼见愁听闻即刻往鹿府去报信儿。

    他见到鹿游园礼都顾不得行,就三个字:出洞了!

    “好,走!”鹿游园语气铿锵,像是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一样,兴致勃勃的样子,才出府门,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你立即去大理寺把鹤大人请来。”

    “属下遵命!”鬼见愁行动敏捷,眨眼就跨出去好远。

    鹤引赶到城门楼上的时候,鹿游园正清点着部下人数,见了他,散了众人。

    “这么急着唤我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鹿游园冲着那片林子后面的山谷,“有人怕是等不及了!”

    “哦?我当日带御林军的时候就曾几次想缴了他们的老巢,无奈贤之阻拦,只得作罢。”

    “今日唤你来,就是要让你亲眼看御林军的飒爽英姿,凯旋归来!”

    “这么说,你派军进谷?”

    “没有!”鹿游园一口否定,“我派了探子跟了那叛党一路南去了。”

    “南去?”鹤引有一点不敢相信,“如今御林军首要任务可是要镇守朔方,你擅自出城,怕是不妥吧?”

    鹿游园却无半点慌神,早就做足了准备,“现在来看,对朔方和圣上威胁最大的当属那十字谷内的叛党,既然几次智取不得而终,这次我倒要抓个现形。只要除了他们,一切的违背圣上的举止都会将功补过的。”

    “你派了几人出城?”鹤引甚是关切。

    “只三人!”

    “三人怕是有点少,不会出什么差池吧?”

    鹿游园信心满满的样子,“如今我这些部下个个精锐,三个都是抬举对手了!”

    “有没有那疏离子的消息?”

    “谁?这是何人!”鹿游园不知所指。

    鹤引像是已经认同了鹿游园一系列的鲁莽行动,“就是那个叛党的头儿,那个像娘子一样的君郎!”

    “你说他呀,他叫疏离子!呵呵,他并未出现,不过依我判断不出几日便会露出狐狸尾巴。”

    “过几日就可以,你的人莫不是探到了什么?”

    “是我先下手为强,派人把人工河拦截了,这样他们谷内就无法从下游获取水源,我赌那十字谷内没有山泉!”

    “游园君,十字谷里怎么会没有泉水,你怕是做了无用功,快快疏通人工河,城内百姓如若怨声载道,圣上可是要发威的!”鹤引无奈地摇着头。

    “可上次我们进谷,明明没有任何水源迹象!”

    “他们这些人隐匿了这么久,水和粮食都是早就处理妥善了的。”

    鹿游园像是被点醒了一样,“对啊,我光想着喝的,马上我就派人去查,他们的粮食源自哪里,我一定逼他出谷!”

    随后,鹿游园派了鬼见愁带着两个得力干将去调查此事。

    鹤引回到住处,坐立不安,虽说他也是禽贼心切,但毕竟先前贤之几次三番阻止他意气用事,自己都是答应了,可这次。

    直到贤之主动找上门,他还是没敢开**代,生怕他责骂自己。

    “鹤引大哥,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他回答的很迅速,有点不同寻常。

    “到你了!”贤之提醒他该出棋了,可他的心思实在没办法集中,索性就提议不下了。

    这样一来,贤之就更觉得怪了,“鹤引大哥,说吧,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哪有什么事!”他还嘴硬。

    “你看你的手,一直捻着棋子,还说没有事瞒我?”

    “真是被你气死了,你不让做的事,游园君他做了,而且我们想成功得手后给你个惊喜,你这人如此无趣,什么都猜得出!”

    其实,他不是因为惊喜失算了气鼓鼓,而是他也后了悔,是不是自己和鹿游园都唐突了!

    “你们是不是动用了御林军,没有强攻十字谷吧!”

    “那倒没有,你多次叮嘱我那山谷莫测,危机重重,虽说御林军时刻战备,我们有上两次的教训,不敢轻举妄动。”

    贤之换上了一副冷峻面孔,“都有些什么动作?”

    “你就不埋怨我没有阻止他?”鹿游园扯着其他,可贤之早就开始将计就计。

    “游园君都做了些什么?鹤引大哥,你快说!”

    鹤引被他大声的质问惊了一下,赶忙回复,“哦哦,先是断了人工河,不奏效便去查他们的粮食来源,以求逼他们自行出谷!”

    “这事怕是没那么好查!”

    “还有……”鹤引努力回想着。

    “还有什么?”贤之追问。

    “他还派了三个探子跟着疏离子的人去了山南西道了。”

    贤之差点笑出来,“看来,他是闷了这么久,不得不给安禄山一点交代了。”

    “你就不怪我?”鹤引还在纠结。

    “如今来看只能是顺水推舟,那边查到了粮食的动静,你都时刻告知我。”贤之还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第一时间,不要自己闷着,会出人命的!”

    鹤引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刚想说一句感激的话,赞赏贤之的非但不埋怨,还宽厚待他。

    谁知,贤之抢先开了口,“这次要是再瞒我,怕是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了。”

    原来他是说叛党会害无辜之人,并非指的是鹤引会闷坏身体。

    鬼见愁的人在城内所有的粮铺摸排查探了两遍,没有任何可疑线索。

    “看来这群家伙不是在城内搞到的粮食。”他喃喃嘀咕。

    几个人马不停蹄就往乡下赶去,预备趁天黑前走完就近的这一块。

    他们刚进了附近的村落,就听闻有人最近一直在高价收粮,这不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嘛,鬼见愁还故意上前搭话。

    “伙计,怎么收呀,我家还有去年的存粮,价钱好,都卖给你!”

    收粮伙计一听有粮食,立马来了兴致,“保证比市价高出一倍!你放心,我觉不缺斤少两,一手交银子一手交粮。”

    “那就走吧,去我那!”

    收粮伙计不像是个本地的,他似乎并不诧异对方三人的统一暗服装扮,这不是官服,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穿搭,还揣测莫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杂役们。

    “赶好你的车!”鬼见愁特意叮嘱了一句,“路不远,天黑路滑!”

    这一句“天黑路滑!”差点吓到收粮伙计,怎么听怎么像是土匪。

    往前也就走了不出二里,他就开始打退堂鼓了,“要不,明日里我再来吧!各位君郎,今日太晚了,小的还是回去了。”

    说着他就想赶了马车调头,这会儿,鬼见愁还能放他走,几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擒住了,速速带回了大理寺。

    鹤引听闻鹿游园连夜押了疑犯来了,饭也顾不得吃,就奔了去。

    嘴里还不住地发问,“这是抓回来谁啦!”

壹佰叁拾叁:高价收粮 萧条粮铺

    大理寺内,鹤引和鹿游园正对面正是那收粮伙计,他像是受到了惊吓,正畏畏缩缩地蹲在墙角。

    “高价收粮,看你的样子莫不是给城内哪家粮铺收粮,谁这么大手笔,高出一倍的价钱?”鹤引询着。

    收粮伙计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鹤引,看他不那么面恶,于是试探地回答。

    “是……是……帮我主子收粮,我主子交代过如果透露了……他的名字,便会叫我吃不了……兜着走。”

    鹿游园可没那么多耐心,他还急切地等着把疏离子牵出来,随即怒斥,“吃不了兜着走!你若不老实交代,怕你都见不到明天!”

    这话一下子把那收粮伙计给震住了,“大人,大人,你别杀我啊,我没伤天没害理,你就饶我一条烂命吧!”

    “说!你在给谁跑腿?”鹤引催促!

    “草民是给……给城西的大亨粮铺收粮食,置于为何是高出市价的这些个钱,草民也实在不知情啊!”

    鹤引看着鹿游园,鹿游园心领神会紧接着出了门,他带着鬼见愁直奔城西,这边剩下鹤引一个人面对着那个收粮伙计。

    次日,鬼见愁听从鹿游园的差遣,陪同鹤引去闲人斋拜会贤之。

    三个在书房刚一落座,鬼见愁就把昨夜查到的线索一一交代。

    “魏大人,鹤大人,昨夜我们到了城西的大亨粮铺,那边似乎是早一步得知了伙计被捕,竟是人去楼空,就剩下个老太看门。我们盘问了几句,也没获得什么有用线索,倒是从左邻右舍处探听到一些消息。”

    “把你知道的,捡最重要的详细告知魏大人。”鹤引嘱咐着,

    鬼见愁冲同侧的鹤引点了点头,转看对面的贤之,“是这样的,这个大亨粮铺半多年前易过主,原来的店主是本地人,后来来了一家子外地人,盘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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