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轶已经给对方敷完药,正帮着他盖上被子。闻言,回过头点着她的小脑门,道:“若要如此,又何必一开始就把他带回来,浪费了我这么多价值千金的药物,又说任其自生自灭。我任君轶既然出手了,必定要救到底的。要不然,人死了,到底是我的医术问题,还是其他什么的,谁又能说得清?”
晓雪的脑袋顺着他的力道歪向一旁,扁着小嘴巴,还要说什么。床上却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
“醒了,这位公子醒了!”祝风旋声音中带着些惊喜,他对于晓雪跟天煞阁的恩怨,只略听说了 一点儿,又未曾经历过天煞阁的舍命追杀,所以对于跟天煞阁有莫名其妙关系的徐翔宇,并没有什么喜憎,只单纯从他的可怜经历,流露出同情怜惜之情。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床上那个瘦弱的身影上。苍白的小脸,布满了痛苦之色,浓密如小扇般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没有血色的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又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唇瓣流出:“嗯……水……水……”
黎昕慌忙从房中的八仙桌上拎起水壶,倒了杯白开水。任君轶随手接过来,用一方干净的帕子沾了水,轻轻在徐翔宇的唇上蘸了蘸,并解释道:“他的伤势比较重,不适宜大量饮水。”
小嘴无意识地动了动,似乎不满足唇上水的分量,徐翔宇的睫毛慢慢地掀开了,露出了如迷路小羔羊般茫然无辜的眼神。似乎因突如其来的光线,眼睛不太适应,他又闭上了眼睛,半晌才又缓缓睁开。
徐翔宇目光停留在帐顶片刻,渐渐转动着眼球,看清了床边围着的几个人影,扯了扯嘴角,用虚弱的声音,问道:“我没死?是你们救了我?”
晓雪快嘴接道:“很不幸,你没死。不过你 要想死也容易,呶,这有一把刀,你可以自我了断……”
“晓雪!”祝风旋的心已经因眼前男子娇弱无力的模样而变得柔软起来,他听了晓雪的话,不由给了她一个责备的眼神。
徐翔宇看向晓雪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什么,他似乎想挤出一个动人的微笑,不料却扯到了脸上的伤口,那个尚未凝成的微笑变得僵硬起来。他吸了口气,等疼痛慢慢散开,才继续道:“我知道我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莫说不救我,即便是要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我宁可死在你们的手中,也不愿意在那不干净的地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你们……若是还对我余恨未了,就杀了我,或者用刀子捅我两刀吧……咳咳……”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不住地呛咳起来。一口暗红的血,出现在他捂住口的手心里,也在他的唇上绽开一朵艳丽的小花。
任君轶立刻托着他的脑袋,往他口中塞了一颗药丸,用水送下去。才又往他头下垫了些毯子,眉头皱得死紧,口气不太好地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还清我的灵药钱再去死,没人会阻拦你。现下你的任务是给我好好的养伤,别砸了我的招牌!”
那颗药丸不但有疗内伤的效果,还有安神的作用。服了药的徐翔宇,楚楚可怜的看着晓雪,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抵不过药效,小扇子般的睫毛又慢慢地合上,呼吸也均匀稳定起来。
日子,便在徐翔宇伤势的渐渐愈合,和晓雪筛选加盟商的忙碌中,悄悄地流淌着。转眼间,又过去了十几天。
这十几天里,徐翔宇由能独立坐起来,到可以下地走几步,再到走动如常人,身上脸上的血痂脱落,只剩下了粉红色的痕迹。
这十几天里,晓雪搞定了桓梁区域的连锁店加盟,和周边几个中小城市的加盟事宜,腰包里又因加盟费而鼓鼓的,心情连带着也愉悦起来,口中整日哼着小曲,脸上灿烂的微笑不断,就连带着看徐翔宇也没那么讨厌了。
还是在这十几天里,祝风旋从京城来的商旅中得知了爹爹去世的消息,悲痛欲绝。巨大的悲痛,再加上以前的伤势伤了元气,一直都在路途中,没来得及调理。表面上痊愈了的身体,大病了一场。在任君轶的治疗下,病好了的他吵着嚷着要回京城去为爹爹守灵打幡。被晓雪一巴掌加一连串的道理给砸清醒了:
皇子逝世的消息传到桓梁已经快到一个月了,即便他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别说守灵了,就是五七纸都烧过了。他的伤口还有淡淡的印痕,二十岁的生日也还没过,这样冒冒失失地回去,以前想好的弥天大谎,不就露馅了吗?母亲的兵权、官职不就白白地放弃了么?尤其是最后那一句“你想连累祝家灭九族,你就尽管回去!”留住了他的脚步。
痛哭了几场后,他自发禁足在邵记快餐的后院,在自己的房间里设了爹爹的灵位,披麻戴孝地为爹爹守丧。
听到恶毒皇子去世的消息时,晓雪是非常高兴的。可是,看到哥哥如此伤心难过的模样,心中的喜悦便淡了许多,只剩下对他的关心和安慰了。有爹的孩子是个宝,没爹的孩子像根草。自己有两个温柔的爹爹疼她,是多么的幸运与幸福呀!
当一切的忙碌都尘埃落定的时候,空闲下来晓雪突然感到无聊起来,她想到藏宝图上“桓梁城”这个地名被用特殊的墨迹圈起来,便有目的地打听着桓梁城附近有名的风景名胜。
从厨房里的八卦厨师身上,她套出了桓梁的三大景点:夫子庙、芙蓉洞和凌山天堑。
夫子庙是坐落在桓梁城北的一组规模宏大的古建筑群,历经沧桑,几番兴废,前任女帝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身为太女时便偏爱游历,登基后着手修缮夫子庙的事宜。现任女皇受母皇的影响,也几度南下,来到此处游玩观赏。
夫子庙由于受两代皇帝的青睐,再现辉煌,成为整个华焱屈指可数的著名风景名胜。来桓梁,不到夫子庙,必定会遭人耻笑。
晓雪前些日子比较忙,腾不出空来欣赏这些名胜景点。此时听大家伙儿一说,心中不免蠢蠢欲动起来。令她好奇的不仅仅是它的名气,还因为它跟前世南京某个古迹同名,让她颇有亲切感。
于是乎,某个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的早晨,某晓雪带着两位夫侍,外加一个超大号的电灯泡徐翔宇,向着夫子庙的方向进发了。
徐翔宇这家伙不知道是没有眼力劲儿,还是故意的。人家夫妇三人去游玩,他顶着花猫般的小脸儿,硬是要凑上一脚,害得晓雪忍不住想踹他一脚,再让他在床上躺上几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三百零八章 糟了
这辈子……不,两辈子加起来,晓雪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中春药的一天。
感受着下腹处流出的一股热浪,渐渐涌向胸口处的异样,晓雪苦笑着看了眼桌子上还残留些茶末的杯子,用力踢了一下脚边浑身无力,却用炽热的目光看着她的徐翔宇。
“还是着了他的道了。”当浑身渐渐炽热难耐,口舌发干之际,晓雪的心中这样想着。
今日,本来晓雪带着两位亲亲夫侍,外加一个超级大电灯泡,在夫子庙这一具有文学气息和氛围,外加热闹市集的景区中兴致勃勃地逛着。
他们从夫子庙出来后,就一直徜徉在热闹的买卖街上。这里不但有各地有名的商品荟萃,还有许多特别的别处买不到的东西。例如产于桓梁郊外凌山顶峰的云崖草。
顾名思义,云崖草生长在高耸的山崖上,由于其生长地势的原因,需要有经验的药农,沿着山崖攀援而上,九死一生,方能采回。这不但需要经验,还要有充足的体力,和耐久力。否则,挂在山崖不上不下的,最终难逃粉身碎骨的下场。
偏偏这云崖草是炼制金疮药不可缺少的一味草药,一时之间,竟被炒到了有市无价的地步。后来,那些药师们无奈下,只好用凌庆草代替,可是效果上要差上许多。
任君轶的超级金疮药,之所以效果这么好,当然是因为配制的时候,少不了云崖草这味难得的草药了。
此时的他,正蹲在一位头发白如雪,脸上的皱纹如老树皮般纠结的老妇人面前一小堆云崖草旁,认真地询问着药草的价格,采摘下来的时间,以及用什么工具采的……
老妇人抽着一个大烟袋,抬抬松弛地盖住眼眸的眼皮,或许见询问的是个男子吧,有些漫不经心地答了几句,更多的时候垂着眼眸爱理不理。
任君轶也不恼,只是更仔细地辨认着云崖草的药性。
保留了前世爱逛街天性的晓雪,哪里耐得住性子在这堆看起来和青草差不多的药草前墨迹,便跟大师兄打了声招呼,自己带着身为保镖的阿昕,后面跟着那个讨人嫌的跟屁虫徐翔宇,继续向热闹处挤去。
最能吸引晓雪的莫过于食材了,当她逛到一个摊子旁,看到类似小茴香的香料摆在上面的时候,忍不住惊喜地低呼了一声,就要蹲下来去细看。
不料,在她弯腰的一瞬间,感到腰间突然一轻,低头看去,拴在腰间的荷包不见了。不远处,一个仓皇的身影,在人群中逃窜着。
“抓小偷!她偷了我的荷包!”晓雪忍不住大叫起来。那个荷包里也没多少银子,她的大额银票什么的,都贴身放在衣服中的内袋里,只留一些碎银子在和包内。
可是,那个荷包,是风哥哥第一次学绣花时,给她绣的一个荷包,那时候他和她刚在铭岩镇的包子铺里落下脚。荷包做得很简陋,花型也是最最简单的,适合初学者练手的那种。不过,荷包是她和风哥哥同甘共苦的甜蜜见证,充满了她们的美好回忆。本来,她都舍不得用,细心地收起来的。这几天,出来快两个月的她,突然很想念留在京城的风哥哥,才又拿出来挂在腰间。这样,她似乎能感受到风哥哥,就陪在自己的身边。
黎昕当然知道这个荷包对晓雪的重要性,他二话没说,便朝着窃贼背影消失处追去。
晓雪口中边叫嚷着“抓小偷”,便迈动着步子,准备跟着去痛打落水狗。突然,腰间一麻,身子不能动了。
靠!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晓雪心里跟明镜似的,看来那个偷自己荷包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小偷,她的目的是引走武功高强的黎昕,真正的目的是劫持自己。
黎昕去追窃贼了,一时半会儿看样是回不来的。大师兄是一见到草药就走不动的主儿,不指望他短时间能从那个什么草的摊子前离开,前来救自己。看来,只有靠自己见机行事了。
到底是谁要抓自己?她或他的目的是什么?
很快,晓雪便获知了其中一个问题的答案。点了她麻穴的那只小手,搂在了她的腰间。
晓雪虽然头不能扭动,鼻子可没失效。扶着她在人群中走动的,那个有力臂膀的主人,身上淡淡的药香出卖了他的身份。
“靠!徐翔宇,原来你会武功啊!”晓雪辨认出那药香正是大师兄独门秘制的金疮药的味道,忍不住叫出声来。
头上戴着帷帽的徐翔宇,并没有出声,只是半搂半抱地拖着晓雪拐进了一个岔路口,有意避开黎昕远去的方向。
市集上的人很多,徐翔宇一手扶着晓雪,一手还要拨开拥挤的人群。来往的行人有男有女,许多行人都往这位当街搂着一位女子的豪放男子身上望过来。
晓雪也感受到别人的目光,她眼睛转了转,先是小声带着威胁的语气道:“徐翔宇,我劝你赶快放了我,不然,让你好看。”
徐翔宇被遮在帷帽中疤痕还未消失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在笑她在这样的境地里,还有心情威胁别人,而感到好笑吧。不过,他 依然没有做声。
晓雪见他不为所动,沉默了片刻,突然扯着嗓子大叫:“救命呀,丑男人抢亲啦!!丑到没人要的丑男人,当街强抢良家妇女啦!!”
开始的两句石破天惊的吼声,让贴着她的徐翔宇一愣,没等他意识过来,她们附近的行人都纷纷驻足,对着她们指指点点,有的年轻女子在接触到他的目光的时候,还忍不住瑟缩了下,有逃走的意向。
徐翔宇心中那个汗呀!虽然他劫走晓雪是有一定的目的,可是这样当街被看猴戏般围着,还真让他受不了。
晓雪却依然扯着嗓子干嚎:“救命呀,男色狼当街劫色啦!见不得人的丑男子,想女人啦救……”
她越喊越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却是那徐翔宇见她越喊越不像话,越喊越不堪入耳,才不得不点了她的哑穴。
晓雪张张嘴,用力尝试了几次,仍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急得小脸通红怒目圆睁。看在徐翔宇的眼中,是那么的动人,有活力。
他隔着帷帽,痴痴地望着晓雪生动的小脸。不知道为什么,晓雪越是不待见他,越是对他冷言冷语,他的心中她的影子就越清晰,情感就越沉沦。
晓雪像表演哑剧一样,只张嘴巴出不了声音。感受到徐翔宇的视线,她用夸张的口型道:“看什么看,再看戳瞎你的眼睛,你个死变态!”
她那红艳诱人的小嘴,在离徐翔宇不到一尺的距离,即便在责骂,看在徐翔宇的眼中,也仿佛变成了邀请。
忍住心中的异样,徐翔宇咽了咽唾沫,加快了速度,朝着他准备好的藏身之地行去。
晓雪依然用口型叫骂着:“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早该不救你,把你扔乱葬岗里喂野狗。让它撕裂你的肉,扯出你的肠子,吞食你的黑心肝,啃食你的烂骨头……”
徐翔宇一路不为所动,到人少的地方,干脆用起了轻功。
很快,她们来到了一户普通人家的门前。徐翔宇轻轻叩了三长两短的暗号,出来一个衣着普通的老者开了门,恭敬地给他行了个礼,引他进去。对于他肩头上靠着的美丽女子,那老者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或许根本是不敢做出意外的表情来。
这个普通的小院,如果晓雪有时间仔细辨认的话,就坐落在离邵记快餐店不远的小巷子里。谁能想到,天煞阁的幕后魁主的落脚处,就在晓雪她们的眼皮底下呢?
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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