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多人,你还犯冷?”
莫青听了满头黑线,凑近蒋劲夫身边,苦着脸道,“蒋家舅舅,我这哪里是犯冷,不对,我是犯冷,我是怕了我老爹,怕他忍不住在这大堂之上给我来上一拳。”
蒋劲夫摸摸莫青的头,算是安慰他。
蒋劲夫朝着他的视线看向莫炎,“莫小将军不用怕,有我在呢。”看莫炎那弱鸡的样子,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也不知道莫青到底怕在哪里。
蒋劲夫对莫青的印象良好,这几天莫青又为了菲儿的事里外各种忙,莫炎不帮菲儿,蒋劲夫倒也是不在意,这厢父子两个有了点小摩擦,要真是闹起来,他铁定是要护着莫青。
这么一着,倒是让蒋劲夫那颗时刻牵挂外甥女的心静上了一静。
让众人等着许久的明珠公主陆菲儿也在此时被带上了场,少女容颜清丽,三天的狱犯之灾没有打磨到她的意志,反倒让少女看着更涅盘的凤凰,让人眼前一亮。
只有蒋氏兄弟,看着少女目光一酸,蒋劲夫喃喃道,“菲儿,瘦了。”王八羔子,要是让他知道是谁这么害外甥女,他非得让他披皮抽筋不成。
两个狱卒跟在明珠公主身后,她的手上并无手拷,就像外甥女事先前她说的一样,在狱中应该有人照应,像是知道他在看她,外甥女冲她浅浅一笑,蒋劲夫咂巴下嘴巴,也不知隔空对她说什么,只冲她挺了挺胸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菲儿的笑容更加明亮,她在狱中几日,舅舅们和小伙伴们应该担忧坏了,她含着笑意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心里暖暖的,有亲朋好友共患难的感觉真好,菲儿精神一抖,战争就要开始了。
她已做好准备,来吧。
这一次刑部审案和以往不同,首先刑部尚书郭雄洲对明珠公主很是有礼,狱卒没有如同犯人一样押着明珠公主,郭雄洲也没有要求明珠公主当堂下跪。
堂中的众人已经砸巴着嘴巴,品出几番味道来了,主审如此客套,明珠公主想必今日出不了什么事。
堂上坐着的长乐长公主眼光似有若无的从菲儿脸上掠过,眉眼带着冷意,不过想到身后站着的殷情,对郭雄洲这番行为容忍了下来,昨夜她已经答应了殷情在此事上不再横加干涉,还要适时的帮上一把,不过到底心中嫉恨。
眼前的少女不但是自己情人心爱的女人,还是她欲除之而后快却屡次不能得手的仇敌,新仇加上旧恨让长乐长公主看着她的目光更加不善了起来。
少女的花容月貌更是让她心中醋意横生,长乐长公主不由回头看着殷情,少年此番眼神淡淡,看不出来什么,见她望他,少年对着她漫不经心的笑笑,这样的笑容有些坏有些痞。他的目光别有深意地睃向她的领口,那里还有昨夜两人激情过后的印记,看得长乐长公主心头痒痒。
在众人面前,她强自压下心中的骚动,在趁人不注意时,暗中给了少年一个勾魂的笑容,眼中流露的信息只有当事人才懂。
这一堂堂审对长乐长公主来说毫无意义,明珠公主一定不会有事,只不过某些人就要遭殃了。
长乐长公主隔岸观火,堂上郭雄洲已经对着明珠公主问了不少话。
“如此说来,明珠公主一直对太皇太后尊敬有加,从未生过要害太皇太后之心?”
“大人明鉴,菲儿从未对太皇太后生过异心。”少女从容应对。
第351章 血书为证
“不过太皇太后所熏的香料出自太安庙,菲儿断定加害太皇太后的凶手必然也在太安庙中。”
少女目光微闪,欠了欠身道,“所以菲儿恳请大人,只需把太安庙涉事女尼带来仔细审问,此事便能水落石出。”
一道尖锐的女声在堂内响起,带着咄咄逼人之势。“安息香是你制的,企图毒杀太皇太后的人明明是你,却要把罪名强压到别人身上,怎么明珠公主莫非已经为自己找好替罪的羔羊不成?也是,凭明珠公主的身份和蒋家的富有,多的是人甘愿为你顶罪。明珠公主真是好手段啊。施粥害了金大婶一家不成,现在又百般抵赖,妄想逃脱罪名。”
众人抬眼望去,男俊女俏两道身影排开众人,站在了堂前。
有嗡嗡声响起,“那不是闵子那个天才少女闵子夜。站在她身边是六皇子殿下耶,这闵家的小姐什么时候搭上六皇子了。”
“从前的闵子夜也算温柔大方,不过自从在香料赛后输了明珠公主之后,这酸不溜丢的小家子气也真是难看了。”
蒋劲夫忍不住了,冲到闵子夜身边,“妈个巴子,你说什么瞎话呢?我看分明是我外甥女赢了你,你嫉妒成狂,得了妄想症吧。”真想抬手给这个臭女人一个巴掌,蒋劲夫也只是想想罢了,这是堂上,该克制还是得克制。
哪里来的粗鲁的莽夫,闵子夜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对着蒋劲夫抬了抬下颌,“我不与莽夫计较。”
“我才不与一头蠢猪计较呢。”蒋劲夫在她面前呸了一口,周围传来一阵嘻笑之声。
闵子夜脸色青白交接,分外难看。
而一直安安静静立在堂前的明珠公主,突然纤纤十指直指闵子夜,“闵小姐可真是神了,你不在现场,你怎么就知道毒药是我混在香料堆里,你看见了?还是你就是凶手,所以才这么急急想要污陷本公主,因为你输不起。”
少女冷冷一笑,“输了比赛事小,若是连做人的人格和尊严都输掉了,那可真是比猪还要难看了。”
居然把她比做猪,她身材苗条,哪里长得像猪了,陆菲儿分明是报复自己说他舅舅是猪呢。
闵子夜气得发抖,在堂上大喊了起来,“你污蔑我。”
“我只是把你的话还你,我哪里污蔑你了,是你污蔑了本公主吧,本公主做为大景的公主岂容你任意贱踏。”菲儿的面上带着一股凛然之气,让闵子夜不禁心生畏惧,一时之间找不出话来辩驳。
现场响起如雷掌声,闵子夜羞愤交加。
“肃静,这是公堂。”刑部尚书郭雄洲拍了拍惊堂木,四下安静了下来。郭雄洲作为刑部直接负责人,面色难看起来还是很能震得住人的。
蒋劲夫对着闵子夜抬抬下颌,不屑地转过头,没头没脑上来就开撕,活该被骂猪。还是外甥女厉害,蒋劲夫暗中对外甥女竖了竖手指。
菲儿回应一笑,又转对对堂上的郭雄洲低头作揖道,“抱歉,郭大人,引起了堂上的骚动。”
“公主客气,引起骚动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无知小人当刑部公堂是耍着玩的呢。”
郭雄洲严厉而又冷然的目光扫向闵子夜,闵子夜打了个机灵,恨恨地跺了跺脚,陆菲儿这个贱人处处得人心,没想到连刑部尚书也是如此维护她。
早有人引着六皇子到堂前坐下,因不喜与长乐长主坐在一处,六皇子到了右边坐下。
不过此时六皇子的神色并不太好,昨夜黄昏时分,他可是亲自派人去请了郭雄洲在临江楼的雅间吃了一顿,私下里他暗示过郭雄洲如何判公主的案子,郭雄洲也私下里收了他的好处。
看着堂上威武深沉的郭雄洲,在回味他的那番话,让他心中隐隐生出不安来,总觉得那里不对。
六皇子心情正不爽呢,闵子夜没有眼力见的走到六皇子身边想要坐下,冷不防六皇子一个眼刀过来,闵子夜蹲到一半的身子僵上了一僵,她低头掩饰汹涌而来的窘迫,机灵地端起桌案上的清茶递到六皇子跟前,柔声道,“殿下请用茶。”
六皇子玖月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茶,冷着脸接过了茶,闵子夜安安份份的站在了六皇子的身后,不再作妖,心里想不通哪里又得罪了六皇子,刚才她那样,还不是来前受了六皇子的嘱咐。
现在被嘲笑的人是她,受到六皇子冷落的也是她,闵子夜心里又是委屈又是不甘,望着堂中风采依旧,受着众人瞩目的陆菲儿,掐着椅背的手恨不得剜了少女脸上的笑容。
她的人生,自从有了陆菲儿起就处处受挫,处处遭人嘲笑和冷遇,这陆菲儿简单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郭雄洲最终听了菲儿的建议派人去了太安庙。
很快,人就过来了,涉事的太安庙韩主持,萍姑以及其它女尼们来了不少。
前去领人官兵在堂前一跪,拿出一张血书来,“大人,太安庙的净尘师太服药自杀,死前留书一封,说是受了明珠公主的协迫让她抵罪,不然就杀了她的家人。”
官兵此话一出,满场哗然,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明珠公主,闵子夜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蒋氏兄弟和关切菲儿的朋友们眼中闪中愤怒,蒋劲夫的肺都要被气炸了,这针对外甥女的阴谋诡计还真是层出不穷,蒋天羽知道蒋劲夫性格暴燥,此时出手对菲儿有害无益,按住了蒋劲夫燥动的手,“哥,此时不可冲动。”
他看着沉静如水的外甥女,“菲儿自有对策。”
蒋劲夫松了握拳的手。
堂上传来郭雄洲威严的声音,“明珠公主,你怎么说?”
事实俱在,她还怎么脱身,六皇子玖月茗着手中的清茶,一双桃花眼里俱是笑意。
堂上的气氛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众人的目光纷纷凝聚在了站中堂中央的少女身上。
少女一袭白衣,恍若仙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着讥诮的笑意,都到了如此地步?少女难道不怕?难道这事还有转机不成,私心里民众不愿相信明珠公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现在有血书在此,由不得他们不信。
第352章 唱作俱佳
“还说什么,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以血书为证,肯定是眼前的明珠公主下药毒杀太皇太后。”人群中有人说道。
“明珠公主虚伪、狡诈、忘恩负义,太皇太后对明珠公主厚爱有加,明珠公主却是如此狼心狗肺,此等无情无义之辈应当临场处死。”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刑部大堂内响了起来,蒋劲夫瞪视着这些人的嘴脸,紧紧握住了拳手,双目赤红。
在各色恶毒的话语之中,少女平静地道,“大人,毒杀太皇太后的正是净尘师太本人。”
真是一语激起千层浪。
人群中有人激动喊道,“明珠公主天理难容,为了给自己脱罪,连死了的人都不放过,处死明珠公主。”
“处死明珠公主,还死者一个公道。”
“处死明珠公主,还死者一个公道。”
殷情的手握在了左边的刀柄之上,面容绷的紧紧的,看着像是随时都会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的大刀。
“长公主”他出声呼道,语气中带着显见的急切。
长乐长公主凉凉地睃了他一眼,向场中的少女望去,任凭场外之人如何叫喊,堂中的少女仍站姿笔起码,泰然之若,仿若这些咒骂声和恶语声与她无关一般。
这个时候还能撑得住,连长乐长公主也不得不对她侧目。
现在的长乐长公主不敢再对这个小姑娘小,或许她会是她未来最大的劲敌,无视殷情的叫唤,长乐长公主的目光仍旧牢牢盯在场中少女的身上。
更多的人振臂高呼了起来,眼见人群骚动了起来,郭雄洲站起来喊道,“大胆,把此等扰乱公堂之辈押下堂去。”
郭雄洲一声令下,就有官兵出来,那些滋事之人见郭雄洲要动真格,眼神慌乱,四处逃窜了起来。
这些人收了钱前来办事,可不想下狱,十几个官兵出动,这些闹事之辈被抓了下去。
玖月面色一沉,把茶盏在桌上用力一放,冷声道,“郭大人,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民众只不过发了发心声,你就把人关进牢狱,难道郭大人还想包庇明珠公主不成?从方才明珠公主上场,郭大人就对明珠公主百般维护,让本皇子不得不怀疑,郭大人和明珠公主之间是不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六皇子目光微闪,意所有指地道,“蒋家富甲天下,难道?”
六皇子扬起了唇角,拿了钱不办事,难道他会饶了这个刑部的官员。一个区区刑部尚书,就想与他玖月作对,真是头脑卡了壳。
还真是贼喊捉贼,给银票的不就是他六皇子玖月吗?原来人可以如此地不要脸面,哪怕此人是个皇子,这样的皇子可担不起皇子的称呼,郭雄洲面容一肃。
“来人,把六皇子玖月给我拿下。”
“反了天了,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玖月怒而愤起,额头跳动的青筋,让他看起来狰狞异常,郭雄洲仍老神在在,并没有把六皇子的话放在心上。
不知怎么的,玖月心头有了一些慌乱,“郭雄洲,你敢抓皇子,你不要命了。”
现场所有人早就被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震住了心神,闵子夜更是惊得花容失色。
就是一旁隔岸观火的长乐长公主和殷情,面上的表情也是变了一变。
长乐长公主在片刻过后,就恢复了如常,嘴角缓慢绽开笑容,这一场戏总归有人要遭殃了。
如果被下了套的六皇子,她倒是乐见其成。
“看到了吗?今天的事轮不到我们下场了。”她对身后的殷情说道,殷情按在刀柄上的手松了松。
此时,郭雄洲也站了起来,呵呵笑了两声,“六皇子不用你提醒本官,本官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抓的就是你,就是身为皇子,你也无法逃脱毒杀太皇太后的罪名。”
六皇子玖月哈哈大笑了起来,“郭雄洲,我看你是疯了吧。明明毒害太皇太后的真凶站在这里,你不抓,却还把罪名扣到本皇子的头上,是谁给了你天大的胆子?”
“是哀家,怎么?你有意见?”一道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传了进来。
长乐长公主身体前倾,看着刑堂门口那道尊贵的身影,绷紧了面容。
她怎么来了?
“太皇太后。”郭雄洲从堂上走下来,跪在了地下,堂中众人齐齐跪了下云,“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免礼。”太皇太后抬了抬手。
太皇太后的目光落在堂中跪着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