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殷情是为了陆大小姐在俯身在长乐长公主身下,忍受着屈辱和不堪。
如今不要说朝中的官员了,昔日镇刑司里的司卫们看着大人尊敬的目光变得古怪而轻视,虽然大人并不在乎这些人的眼光,可王强看着心里实在难受,大人何苦如此。
何苦摊上这样的难堪,成了世上口中第二个陆文轩。
“我不需要她知道。”
殷情又饮了一口烈酒,灼热的酒漫过四肢五骸,带来一阵暖意。只有这样,他这颗已经冰冻的心才好过一点。
她不需要她知道,他知道她过得好就行,为数不多的日子,他只想好好守护住她,好好地忏悔和赎罪。
虽然他做的事没有人在乎,她也不在乎,他还是想做,想做回前世她眼里的那个殷哥哥。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殷情看着分明是已经醉了,双眼像是充血的禽兽。
禽兽啊这个字眼最是适合他,殷情笑了起来。
他双手趴在桌上,抬起迷蒙的醉眼看着一脸忧心的王强道,“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告诉她。这是我欠她的,我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
殷情的面容变得迷离起来,在醉倒前,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初见她的那一日,她穿的像个小仙女,长得也像小仙女,心地更是像小仙女,那么美好,那一天他就把她偷偷地映在了心里。
他的小仙女啊,现在只有在梦中时,她才会对着他笑。
王强看着醉倒在桌案上的殷情,摇了摇头,他上前扶起他,拖拉着把他抬上了旁边的软榻上。
看了榻上的殷情几眼,才轻轻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得不到的爱,也并不是那么美好,就像大人,明知无望,却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冲动,一而再再而三的冲上去,如同扑火的飞蛾。
这情之一字真是伤人。
而宫内外的形势更是严峻了起来,王皇后好不容易盼来了太子,可景帝在长乐长公主面前就如同一个绵羊对着一头狮子,自从十五月圆那日过后,长乐长公主说一,景帝绝对不敢说二。
宫内的人也不是傻的,王皇后包括后宫的几个嫔妃们俱都怀疑了起来。
而在这一天,景帝被太皇太后身边的常尚宫叫到了永寿殿。
太皇太后冷冷的目光睃着低着头的假帝,“知道你做了皇帝为什么处处不如你哥哥吗?”
太皇太后的眼神像一像利刀,直直向假帝刺来。
“那是因为你虽有野心,却又懦弱无用,所以长乐才会挑中你。”
假帝头上冒了一层虚汗,强自辨道,“太皇太后,长乐给我下了毒,我事先并不知道。所以我现在不通她的,那我马上就会没命。您不知道那药发作起来的厉害,没有人能受得了那样的摧残。”
他把长乐想得太过良善,以为只要纠结了后宫的势力联合一部分韩臣就可以逼迫长乐。
是他想得太过简单,自己的命早就被长乐牢牢地捏在手心里,她就这么一直暗中像傻瓜一样看着他,她一定觉得他很可笑。
太皇太后看着这个不成气的,心里积压的怒气怎么也按不下去,如果现在在朝堂上的是景帝,又怎么可能会让长乐专权独断,闹得朝野上下乌烟瘴气。
太皇太后从脚踏上走下来,凌人的气势压的假帝喘不气来。
“我再问你一次,你皇兄呢?是生是死?”
太皇太后如炬的目光,像是要把他洞穿。
假帝仍旧咬牙道,“我不能说。”
“你不说。你以为你不说长乐就会感激你,就会饶你一命。哀家告诉你,等过了年,长乐一旦把持住朝政,任谁也奈何不了她,看她还会不会留你一命。现在她还忌惮着四大家族,忌憧着哀家和亲卫军。等到四大家族中有人站到她的身边,等到哀家若是出了事。你看长乐会不会转手就要了你的人头。你不要太天真了,你觉得你玩得从小在宫中在尔虞我诈,刀光剑影中过来的长乐。你以为在后宫嫔妃中软言几句,她们就会都上赶着为你拚命。从来都是顺势而为,强者为上。你那些小伎俩根本不足一惧。”
“太皇太后洪福齐天,不会有这么的事情发生的。”假帝喃喃呓语着,脸上血色尽失。
不知道是在安慰太皇太后,还是在安慰自己。
扶不起的阿斗,四个月了一事无成,就他这样还想谋夺大景的江山,太皇太后气的想翻白眼。
“还是不肯说吗?”
第377章 狂喜
假帝额头的汗冒得更凶了,“我说了太皇太后能保住我的性命吗?”他怯怯地抬起头来,看着太皇太后,目露乞求,“太皇太后,求求您。能救我一命的也就您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太皇太后面前,抱住了太皇太后的小腿,“太皇太后,我这条命就是太皇太后救下的,您就再救我一次。”假帝像个小孩一样抱着太皇太后的小腿,哭了起来。
太皇太后最烦的就是他这样动不动就下跪,求饶的怂样,此时越发想象坚毅霸气果断的景帝了。
一母同胎,区别咋就那么大呢。
此时的太皇太皇真想狠狠的踢面前的人一脚,为了得知景帝的消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蹲下身去一把扶起他。
“只要你诚心悔过,救出你皇兄来,我替你在你皇兄面前求情。你皇兄最是重视血肉亲情,定然会饶你一命。”
假帝用臂膀擦了擦泪,“那我身上的毒?长乐会肯拿出解药吗?”
太皇太后已经很不耐烦,不过还是得忍着劝他。
“长乐不肯拿出来,这毒真就解不了了吗?这世上的毒,总有解药,就算太医治不了,也总有人会医治。不是说这毒一个月发作一次,这段时间哀家会私下去民间征集神医,你安心便是。长乐那里总不用哀家再教你吧。”
太皇太后看向他,景帝这才期期艾艾地道,“皇兄没死,不过我并不知道长乐把皇兄关在了哪里。这个秘密,只有长乐一个人知道。”
太皇太后不禁松了口气,一股酸涩涌上了心头,眼眶瞬间变得红红的。人没死就好,或者一切都还来得及。
在太皇太后感慨之余,假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本来还有一个人是知道的,不过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
“你说的是原镇刑司指挥使陆文轩?”太皇太后的目光如刺,景帝点了点头。“就是他,不过现在真就只有长乐一个人知道皇兄在哪了。”
陆文轩也被长乐害死了,原驸马,新驸马,长乐都杀了,他早就知道长乐的心狠手辣,陆文轩出事他还是骇了一跳,果不其然,长乐对他还留有后招。
太皇太后垂下眼来,像是在想事。空气里一片安静,景帝不敢打搅,毕恭毕敬地站在太皇太后面前,一动不动。
沙漏里的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常尚宫的声音在帘外响起,“太皇太后,长乐长公主过来看您了。”
假帝听见瑟缩了一下,太皇太后皱起了眉头,对他更是看不眼。
太皇太后对他使了个眼色,不用太皇太后说,景帝当即闪身躲进了内室。
太皇太后这才向外说道,“对她说,哀家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太皇太后语毕,长乐长公主已经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长乐长公主穿着一身金丝鸾凤朝服,行走如风,一双眉毛高高挑起,带着压人的气势。
常尚宫从她身后跟了进来,伸手挡在了长乐长公主身前。“长公主,太皇太后身体不适,还请长公主回去。”
“放肆,本宫和太皇太后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插嘴了。”长乐长公主目光凛凛地扫向常尚宫。
没有太皇太后的命令,常尚宫无畏地挡在长乐长公主面前。
“你先退下。”太皇太后对常尚宫挥了挥手,常尚宫退到了一旁,太皇太后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长乐长公主,坐下来语气平静地说道,“有什么话快说吧,哀家年老体迈,可坐不了多久。”
长乐长公主哼了声,在室内扫了一圈,目光定定地落在太皇太后身上,冷笑道“太皇太后想必已经知道坐在皇位上的那位不是皇兄了吧?”
太皇太后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说话,怔了一下。
长乐长公主嚣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皇兄在我手上,所以就像所您说的那样,太皇太后您已经老了,朝堂上的事太皇太后也没有心力再管,你还是在永寿殿熏熏香,理理佛,安静当你的太皇太后,过您的舒心日子。您若是一意孤行,受苦的是皇兄,心痛还是您,太皇太后。我这可不是说笑。”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用景帝的命拿捏她,太皇太后握着椅子的手掐得死紧,怒道,“长乐,你这样做就不怕天打五雷轰。那可是你皇兄啊,你就不顾念着一点点血脉亲情。你就不怕世人诟病。”
长乐长公主仰天长笑了起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输了,只能证明他无用。这历史的篇章是为成功者书写的,到时谁敢妄语,杀无赦。”她的眼中杀意满满,仿佛整个大景朝已经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躲在内室的假帝心惊肉跳,等长乐长公主走了许久,才苍白着脸从内室出来。
太皇太后冷冷睃了他一眼,眼中闪过幽幽的光芒。“你都听到了吧,如今咱们只能放手一博了。”
假帝道,“一切都听太皇太后的安排。”
“你先下去吧,我要想想。”太皇太后看着他,叹了口气,“回去好好应付,莫要打草惊蛇了。”
假帝应声退下,太皇太后吩咐常尚宫,“去一趟太安庙,把韩尚宫叫进宫来,最近行动要分外小心。”
常尚宫应是,上前扶着太皇太后上榻小憩,这才转身出了永寿殿。
江南道内,两边的人马都在日以继夜不停的挖路疏通道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十多天下来,终于挖出了一条路来。
当郑大公子站在江南道的一头遥遥看到另一头在人群中那道熟悉的人身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她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会来江南道。
郑大公子眨了眨眼,像是有感应,在郑大公子望过去时,那道俏丽的身影也回过身来,冲着他扬起了嘴角,排山倒海的喜悦向郑大公子涌来。
真的是她,她的小公主真的来到了江南道。
郑大公子仰天长啸了一声。
现场的人也看到了对面的人群,欢呼声,呐喊声在江南道上空不断地响起。
“大家极速一点,马上就和亲人们团聚了。”
因为高兴,有人在呦喝,有人唱起歌来。
汗水挥洒着激情,大家的动作更快,更加卖力,路终于要疏通,终于又可以和家人团聚。
第378章 心情舒朗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快要淹没整个江南道,道路通了,人群中有人兴奋地解下系在短褐上的腰带,站在岩石上挥舞,大喊着,“江南道通路了。”
“通路了。”
更多的人欢呼跳跃了起来。
人潮涌动了起来。
江南道石碑处的人群向内涌来,而江南道内的人群也向外涌去。
终于,分别近一个月的亲人们拥抱在了一起。
泪水和欢笑交织在一起。
映着一张张泪中含笑的脸,一个多月日日夜夜的奋战,终于迎来了亲友团圆的一天。
而那个清丽的人儿就站在人群之中静静地看着他。
江南道灰蒙蒙的天空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灿烂了起来,郑大公子的心情也霎时明媚了起来。
此刻他只想把她牢牢拥在自己的怀中。
郑大公子张开了双臂,轻灵的身影扑入他的怀中。
力道猛的他一颗心快从心脏里蹦了出来。
无尽的喜悦将郑大公子吞没。
他圈住少女朗声大笑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又将她轻轻放在地上,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少女微仰下鄂看着他,目光晶亮,“难道你不欢喜我过来?”
怎么可能呢,他只是没有想到,太过高兴罢了。
少女的发丝有些凌乱,水蓝色的褙子上沾着灰尘,白皙的脸被风吹得黑了点,看着却很健康。一双清亮的眸子闪着坚定的光芒,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睨着他。
郑大公子抬手理了理她的发丝,再一次紧紧地搂住了少女,贴在她耳边,用力在她耳垂咬了一口。
“你说这是欢喜还是不喜欢?”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引得她一阵臊热,她轻轻推开他,瞪了他一眼。
眼中的欢喜和娇媚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郑大公子伸手挡住她的脸,飞速地在她的脸颊亲了一口。
看到她酡红的脸,嘴角的笑意越扬越大。
哪怕等下被她骂,这一刻也值了。
“郑元畅。”
果然听到少女的娇嗔声。
郑大公子志得意满地大笑了起来,他低下头去,眼中闪过促狭的光,“你放心,没有人会看到,他们忙着自己的事。要不,我们去寻一个没人的地方。”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菲儿抬起头来,对上他明亮无比的眼神。
寻一个没人的地方想干嘛,不用想,菲儿也知道他想干什么,这个不知羞的奸胚,他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菲儿眼睛一瞪,在他脚上一踩而过,在听到某人吃痛声传来,回头轻笑道,“活该。”
谁叫他这样的没有分寸,她轻轻吐了一句,提步向前迈去。
郑大公子笑着叹气,跟了上去,与之并肩而行。
一路上两人的欢笑声不断,引起旁人惊诧的目光,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郑大公子如此欢愉的样子。
“郑大公子身边的那个姑娘是谁?”
“和郑大公子又是什么关系?”人们纷纷猜测。
“看着真美,看样子应该是郑大公子喜爱的人吧,只有爱人之间才会如此亲密而自然吧。瞧,郑大公子笑得多开心。”
这一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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