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十万大山各门派中人,除百兽门外,其它门派也并不是没有晶宠,只是自海岛归来的小红与小猫,杀伤力再次提升,以至连百兽门的最强晶宠都无法对它们形成威胁。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军方完全将反叛士兵围剿后,两仪宫也收回了对整个会场的控制,之后,整个战局便再没了悬念。
温妮被唐锦使人找到时,已是四个小时后了,此时,万宝会中所有反叛一方的成员,或杀或擒,再没一个站立的。
“怎么全身都是血,没受伤吧?”看着着急匆匆走来仅仅头脸是干净的温妮,唐锦皱了皱眉,他记得很清楚,此前温妮可不只一次直接闯进混乱的战场救治已方人员,有好几次,他亲眼看到,那些杀红了眼,敌我不分的人对着温妮直接出手,若不是温妮能力并不低,且有玄三与白虎一直护卫在侧,没让任何人威胁到她的安全,他恐怕当时就跳下高台下去收拾这个敢以身犯险的女人了。
唐锦也不嫌弃温妮身上脏污,直接拉着她坐进了自己的沙发。温妮有些疲惫地靠进唐锦怀里,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没事,都是别人的血。”
自两人乘白虎进入会场,她就不曾停过一刻,不停地救治中毒、受伤的人员,抢入战场,将完全失去行动力的已方人员抢出来,甚至直接在混战中就地急救,她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只是伤员们的血完全将她的衣角、袖口、前襟染成了红色。虽然她在被找来前,为怕唐锦担心,已经边走边把自己手脸都清理干净了,身上却仍然掩不住狼籍。
“我记得你改良了真心剂,带了吗?”
温妮点了点头,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根据使用者的能力、意志,可以一比一、一比五的比例稀释使用,也可以直接使用原液。”
接过玻璃瓶,唇角轻翘的唐锦将玻璃瓶扔给早等候在侧的风赫,“斩草除根,用这个,立即提审安南会要员,看看,还有多少隐藏起来的反叛份子。”
风赫拿着瓶子看了一眼瓶中透明的液体,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没说什么,直接转身出了门。
“累了?”爱怜地伸手替温妮拔了拔额前的碎发,唐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家的宝贝靠得能更舒服一些。
温妮轻嗯了一声,靠在唐锦怀里闭上了眼。
补充能量的丹药虽然吃了,但是,精神上持续紧张造成的疲惫,却只有通过休息,才能真正恢复,可是,这个世界,真正能让她放心安睡的,却只有空间与唐锦的怀抱,空间,轻易不能进去,如此,在偎进唐锦怀中后,温妮完全放松下来,几乎是立即地就睡着了。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玄三以及趴卧的小猫,唐锦继温妮之后,也很快睡了过去。打从巫阁出来后,他的精神一直绷得紧紧的,每一个步骤,都不能走错,每一次争斗,他都不能输,相较于温妮,他其实更累,只是,打小的训练,十年的生死拼搏,他的意志早已坚如钢铁,只是,此次行动重大,压力前所未有的大,因此,哪怕是唐锦,此时,抱着温妮,也不免放松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唐锦突然惊醒了过来。
蓦然睁开的黑眸,机警、清醒,没有一丝睡意,迅速收入眼睑的一切,让黑眸中的机警消褪了下去,被拉开的门外,是无奈的叶林与孟战,而能让他们不敢靠近的,不用多想,除了呲牙威胁的巨大白虎,没有其它生物。
“小猫,让他们进来。”
白虎回头看了一眼唐锦,有些不情愿地让开了路。
叶林倒没说什么直接进了门,孟战从白虎身边走过时,低头看了一眼白虎:“小样儿,挺横啊!”
白虎蓝汪汪的虎目打眼角瞄了一眼这个并不陌生的男人,动了动巨大的身子,将孟战挤贴到墙上后,再搭理孟战,甩着一条钢鞭一样的虎尾,走到唐锦与温妮坐着的椅子边趴了下来,闭上了眼。
“呵。”孟战又气又乐:“小猫,你这脾气又涨了啊,有空咱们比划比划,看谁厉害。”
小猫趴在爪子上的大脑袋转了个方向,蹭了蹭醒过来后伸手揉它脑袋的温妮,理也没理浑身戾气未消的孟战。
叶林坐在下首的沙发上,看了一眼吃瘪的孟战,看向唐锦:“问出来了,妮妮的妈妈在一元门时,名叫白雪,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名叫白梅,两人都是吞噬能力者,是一元门门主元朱为自己的儿子朱陶准备的,一元门有一门秘法,与吞噬能力者交欢提升能力阶位,却不会受制于吞噬能力,白梅与朱陶的儿子生下了一个女儿后死去,妮妮的妈妈则在少林寺的帮助下,逃出了一元门,只是,最后还是被元媛的人找到并杀害。”
“元媛为什么要追杀我妈妈,只因为她叛逃吗?妈妈去世十多年了,为什么元媛还不放过我和爸爸?”
叶林看了一眼双眼圆睁的温妮:“据说你姨妈虽然与朱陶生下了女儿,但真正被朱陶放在心上的,却是你妈妈……朱陶在一次与变异兽的交战中战死,元媛完全掌控了一元门后,下达了追杀你妈妈的命令,至于原因……”
☆、201脱逃
元媛如愿见到了自己要见的人——卫青、温妮、少林主持、阮福成皎及他身边那个与阮福成皎长相相似的青年。
元媛看着经脉被废;能量源被禁的阮福成皎,脸上出人意料的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成皎,你说,你家那个老东西要是知道你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他还会算计着让我跟着你吗?”
元媛没头头脑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连阮福成皎自己,也如坠云雾。
元媛的眼神缠绵而热烈地看着形容狼钡的阮福成皎;如同欣赏艺术品一般,快乐而喜爱地扫过阮福成皎身上各处沾染的灰土、汗渍、血痕;这些污渍,在元媛的眼中,似乎变成了什么美丽的花朵;让她的心情,无比愉悦。
看着元媛只顾打量阮福成皎,却半天不说话,唐锦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耐烦。
也许是察觉到了唐锦的不耐,元媛的目光终于从一身落魄的阮福成皎的身上移开,转头看向那个与阮福成皎长相有些相似的青年:“阮福继江,你一直认为燕夫人是你的母亲,其实你错了,我才是你的母亲,是我生了你,并把你替换了下来,送到燕夫人身边。”
元媛的话,让上半身完全被绷带包裹的名叫阮福继江的青年蓦然睁大了眼,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元媛:“你疯了吧!”
青年的反应,让一直注视着他的元媛悲哀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她转头看向同样惊诧却神情阴冷的阮福成皎:“你一直觉得自己很委屈,因为我,让你心爱的女人只能委屈地无名无份地跟着你,阮福成皎,你凭什么认为你委屈?当初,不是你在你家那个老东西的安排下,污了我的贞洁?”
一直沉默不语的阮福成皎冷笑了一声:“我污了你?不是你半推半就吗?”看着元媛乍然扭曲的脸色,阮福成皎丝毫不掩自己心中的不屑:“正是因为你有了我的孩子,父亲才会大力促成你与朱陶的婚姻,也是我父亲联合几位长老出力,才让你在朱陶死后,坐上了门主之位……卫媛,你装什么元辜,当年那些事,真正受害的是白雪、白梅,或主动、或被动,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同谋。”
“白雪!”元媛的眼中露出掩不住的愤恨:“那不过是一个没脑的女人,连自己都保不住,没想到,到了今天你却还记着她。”
因为经胳被毁,半瘫痪的阮福成皎显得很虚弱,他瘫靠在椅背上,张着嘴,如同年老体虚的老人,急促而颤抖地喘息着:“白雪与白梅,那是一对真正的尤物,因为元朱的着力照拂,她们的心性真纯如同稚子,元朱特意安排照顾她们长大的人,从小教导她们从一而终、以夫为天的古老闺训,她们是按照真正的世家贵女标准养大的女人,聪明美丽、温柔娴静、优雅真纯……你虽然极力学习着她们的言行,学了也有几分,可惜却只得其形,而无神,不过是个劣等品。”
“劣等品?”元媛狠狠地咬着牙:“既然是劣等品,这些年,你又为什么要和我纠缠在一起?”
阮福成皎冷笑:“为什么?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因为你是一元门门主,因为你是曾经的顶级世家的骨血,因为把你压在身下,看你自甘下贱努力取悦我心里很爽……”
“啪!”
乍然响起的碎裂声打断了阮福成皎的话,一脸铁青的卫青狠狠地盯着阮福成皎:“你的嘴巴给我干净点,在不弄死你的前提下,军中的刑讯能手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与元媛至少有三分相像的卫青,阮福成皎的瞳孔一阵急剧的收缩,很识相地闭紧了嘴。
转头看着元媛,卫青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你找我们来,是看你自曝丑事的?”
卫青的诘问让元媛恼怒地咬牙,“你就是这么和你的亲姑姑说话的?”
一句话,让卫青本就铁青的脸几乎变成了黑色:“亲姑姑?你真的有拿我父亲当你的兄长吗?如果知道因为你的连累,会让父亲一生抑郁不得志,让整个家族蒙羞,爷爷奶奶一定会在生下你时,就把你掐死。”
元媛抬高下巴,冷笑着看着卫青:“你父亲抑郁不得志,不是因为我的牵累,而是你爷爷的偏心。”看着卫青几乎滴下墨的脸色,元媛快意地扭曲了唇角:“你当我不知道,当年为什么京中会来人救我?你父亲不过是为了让我回去嫁一个无能的普通人,而那个人选,是你外祖家为了替你父亲拉拢势力特意选择的,那人不仅品性低劣,还酷爱凌虐女人,除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整个就是一个混蛋……”
元媛的胸膛一阵急剧地起伏,在呼呼地喘了几口气后,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卫家的人,天性上血缘亲情就很淡漠,你爷爷不把你父亲当亲子,任凭他受自己宠爱的女人j□j,甚至明知道自己的嫡女被拐的真相,也装着不知道,你父亲,为了摆脱困境,算计我的婚姻,那样一个家族,我为什么要回去?”
看了一眼垂眼的卫青,元媛笑了笑:“你应该感谢你母亲,正因为她得到了你父亲的宠爱,你才能有现在的幸福,才会这样理直气壮地诘问我……侄儿,姑姑教你个好,千万要把你母亲的身体养好,告诉你吧,只要你母亲一去世,你就等着过苦日子吧,你父亲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找到一个新的爱人,然后把全部的宠爱给她,卫家的男人,就是这样看似深情,实则无情。”
元媛再次看了卫青一眼:“我要见你,就是因为我要告诉你,也告诉你父亲,我不欠卫家,不欠你们,从来就不欠,所以,你不要总是用一副受害者的表情愤恨地看我。”
盯着眼神坦然的元媛,卫青的两腮狠狠地鼓了鼓,“你说的这些,回京后,我会去问父亲。”
元媛无所谓地笑了笑,转头看向整个房间里神情最为平和的少林主持:“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知道,少林寺当年为什么要替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女出头,不仅花大力气将她从一元门救出,还护送她逃出十万大山,又替她伪造身份,让她能在外面的城市没有一点后顾之忧地安然生活?”
“阿弥陀佛!”老方丈宣了一声佛号,闭目思索了一会儿后,叹息了一声后,睁开了眼:“白雪小师妹不是父不详的私生女,”
看着老方丈,元媛眼中快速掠过一丝莫名的意味:“小师妹?我就知道,她必然有什么来历,原来果然是和少林寺有瓜葛。”
老方丈看了一眼靠坐在唐锦身边的温妮,那眼神中,满带着安抚与慈爱,“这事说起来,就年长了。”
“老衲的师傅,原名苗威,本是军中派至一元门的哨探,因师母身亡,他激愤之下找到一元门门主,当年的老门主揭破了他的身份并且还告诉他,他的妻子正是因为得知了他的身份,才会在愤恨与惊怕之下难产身亡,师傅认为是自己害了师母,心灰意懒之下到少林出家为僧。
许多年后,他老人家才知道,师母是在生下一对双胎女儿后才过世的,而那对女儿,一直生活在一元门中……师傅使人救出了还活着的白雪师妹,送至山外……在那次朱陶门主丧身的大规模高阶变异兽袭击中,老衲的师傅为救老衲,同样伤重不治身亡,临终时,他老人家托孤,老衲自然应下了照管小师妹之责……只是老衲无能,不曾护得小师妹,让她最终还是遭了一元门的毒手……一年前,老衲得知,小师妹的独女到了京中,便请了来相见……老衲羞惭莫名,无颜相对……”
老方丈紧闭双眼,手里快速拈动着佛珠,“老衲不曾护得小师妹,辜负了师傅的嘱托,多年来,痛悔难当,心神难安……”蓦然睁睛,老方丈凌利地看着元媛:“这么多年,我也想问你,小师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弟子,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她,要发布追杀令,甚至在她身死后,还下令斩草除根,连她的夫婿与孩子也不放过?”
元媛看了一眼被唐锦护在怀里的温妮,看着她瞪大的眼,那里面,居然没有那种不共戴天、恨不能杀她而后快的深刻仇恨。
元媛有些惊异地盯着温妮:“你不想杀我?”
温妮垂下目光,没有吭声,这个身体,她用了一年多,原主留在身体里的影响已完全被消除,原主的情感,除了对于温爸来自血缘的无法扼止的亲近孺慕,就连对唐锦深入骨髓的恋慕,她都曾完全屏除,原主的生活圈子本就狭小,社会关系简单,她甚至从来都没认真想过,自己的行为是对是错……
再次看了元媛一眼,温妮长长吐出一口气:“为什么要追杀母亲?”
“为什么?”元媛偏了偏头,眼神中,是自嘲,也有着无奈:“命令来自一元门长老们的集体裁定,凡是叛逃的弟子,一元门,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若无这样的严厉门规,又怎么能约束门内的弟子。”
拥着温妮的唐锦眯了眯眼:“你还推脱得真干净啊。”
元媛抬眼,对上唐锦仿佛洞彻了一切的眼神,有些狼狈地移开眼神,“如果我真的要杀你的女人,十几年,又怎会一直不成功。”
“那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