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电话筒里又传来“嘟嘟”的挂断声,林依然抱着电话,良久没有动静。外婆倒是脸带笑容问了问:“怎么了,你?脸红通通的!”
“没,没事!刚同学打电话讨论作业的问题。”
挂了电话后,白舒武回自己的房间做作业去了,发现初中的数理化真是简单。就连数学中最难的二次函数,在读过研究生的白舒武看来,绝对是小儿科。不出十分钟,他就把作业写完了,伸了伸懒腰,叹了叹:“叫我来写小孩子的作业,未免也太搞笑了。”
“一个人傻笑着干什么?还不出来帮你同学挑几件换洗的衣服,老穿着古装也不是个事啊!”妈妈说道。
“我有笑吗?”白舒武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反问道。
“还说没有,也不知道你是在写作业,还是发什么呆去了。谁知道?额,我出去有点事,你姐姐的衣服放在柜子里,一件一件地挑,别翻乱了。”
“姐姐的衣服是不是大了点儿,再说姐姐的好衣服,都带去学校了,让蒋碧云穿多不好啊。”
“先将就着吧,有时间我带她去五四广场买几件新衣服。”
“那还差不多,还是妈妈心地善良。”
“我是看她怪可怜的,哎,也不知道她家发生了什么大事,等我回来,你细细告诉我。”
“好嘞。”
白舒武应了下,目送妈妈出门,双手捂着脸,忍不住笑了笑。见妈妈出了门后,他拿着一本笔记本,一支笔走到蒋碧云的房间。
“你好啊?”
蒋碧云抬起头,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额,我想知道你的几个事!”说着,白舒武拿着笔在纸上写道;“侬生在何年何朝?为何来此地?有无姊妹兄台?耳聪目明否?”
蒋碧云接过笔,慢慢写着:“家住南钟郡,临潼之北址,天子开新基,号为光绪帝。父在朝为官,缧绁于战役,斯是……”
白舒武这才知道,蒋碧云是从一百多前穿越过来的,心里有些窃喜。这时候,蒋碧云从袖子里拿出一卷锦帛递给白舒武。白舒武打开看看,上面刻着一首诗:
传闻古今无久别,便知生死有归路。
时光泛舟似归客,岁月留淹如逆旅。
落落瓦当醉清风,依依白鹤识烟雨。
我为倾心兮也劳,尔托栖身兮亦苦。
但看欲尽人须老,思去天地永不哭。
两世姻缘不足惜,一朝曲尽罢歌舞。
白舒武读了读,没读懂,倒是想起了韩寒小说《三重门》的一首打油诗:“卧梅又闻花,卧枝会中天。鱼闻卧石水,卧石答春绿。”一想到“我是大蠢驴”,不免笑了起来。
笑归笑,白舒武替蒋碧云挑了一件白色休闲长裤,一件粉红色线衫,一件保守系黑色内衣,准备让她去卫生间换掉,但又觉得女孩子共用内裤不太妥当,便要去商店买些内裤和胸罩。
“哎呀,这活我曾经没干过!哪里知道买多大的合适啊!”
白舒武有些郁闷,走了几步,想起重生前和女友周欣怡XX?OO的场景,女人的胸不过比手掌大些。可女人与女人是不同的,他并不知道多大的胸罩才适合蒋碧云。
“看来,只能买不同大小、不同款式的了?”
白舒武走到内衣店,看到店主异样的眼光,十分尴尬,口中发麻,心跳加快。他控制不住这种奇怪的紧张心理。按理说,以自己26岁的心理年龄,给女朋友买内衣卫生巾之类的东西,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了。怎么现在偏偏头脑发热,手心发冷,全身无力呢?
白舒武不敢正视店主的眼光,低头不语,随机挑选了五六件大小不同的内衣及胸罩,付完钱,掉头就走!
“啧,啧,啧。买这么多女人用的东西干什么啊?”店主忍不住问了起来。
白舒武一听,快步走了会儿,便跑了起来。可正在这个时候,慌慌张张的他被韩小丫看到了。
“白舒武,你躲我做什么?”
白舒武停了脚步,看着韩小丫走过来,笑了笑:“懒猪起床了?”
韩小丫挣开她大大的眼睛,笑了笑说:“你昨天没挨骂吧?”
“没有,我说我这一身的伤痛,都是你打的。他们自然也就拿我没办法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白舒武突然不紧张了,脑海里的荷尔蒙不分泌了,腿脚也不发软了,下体也不硬邦邦了。
“切,你倒是变聪明了,拿我当挡箭牌,你当我是万能的?”
“别说,还真管用。只要说是你惹的祸,我爸爸妈妈一定会原谅我的。你呢?你爸爸怎么收拾你了?”
“我说我跟你在一起玩,他气得眉毛都绿了。”
“有那么夸张吗?”
“还真是,我爸不让我跟你在一起玩,我偏要,我就喜欢看他不高兴的样子。”
“你真够损的啊。”
“那是。”
韩小丫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白舒武手里提着袋子,问了问:“这是啥子东西?看起来好眼熟啊!”
白舒武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反白道:“不用看了,都是些内衣、胸罩、卫生巾之类的东西,你要的话,我送你一个!”
“给昨天哪个女生买的?”
“对。”
“我一猜就中,没想到这你也懂。”
“你不想知道她是谁?”
“不想!”韩小丫摇了摇头说。
“昨天都问得那么起劲,怎么今天还装什么蒜啊!想就想呗,我告诉你吧!她是我在路边捡到的小姑娘。”白舒武笑了笑说。
“你乱讲。”韩小丫的脸有点木,说话的语气有些把捏不定。
“……”
“你乱讲,大马路上的,哪有穿得那么奇怪的女生?” 韩小丫重复了一遍。
“你还别不信,她真是个乞丐!讨钱为生。穿着清朝的衣服,这个嘛,你就不懂了,这可以引起周围的人关注,有了人气,就有人掏钱呗。”
“谁信啊?哪有这么漂亮的乞丐?”韩小丫的脸又圆润了起来。
“谁规定乞丐不能长得漂亮?她们是乞丐世家,她妈妈爸爸都是乞丐,他爷爷奶奶也是乞丐!你没看过《天龙八部》?”
“看过!”
“里面的丐帮帮主,也就是洪七公,后来他传位给黄蓉,是不是?黄蓉不漂亮么?她不也是个乞丐!”
“那不一样啊!那是电视剧啊!是假的!”
“怎么不一样?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
“我看她可怜,长得又水灵水灵的,就把他带到家里了。以后她就住我家了。她现在家等着我呢。对了,她叫蒋碧云,是个哑巴,以后可以找我们玩咯。”白舒武说着说着,不得不佩服自己胡诌乱编的能力。
回到家里,白舒武想了想,将原来的思路整理下,用来忽悠妈妈。他凭借自己长着一张憨厚老实的脸,把蒋碧云的故事讲得头头是道。
不久之后,锦花小区的人都相信蒋碧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子,而且还添枝加叶地说:“蒋碧云是白家的童养媳!”
白舒武倒不为此斤斤计较,经历一番生死之劫后,觉得人生苦短,寻思着如何享受青春的美好。
“趁着年轻把能干的坏事都干了吧,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个问题少年有什么不好?”白舒武点了点头,心生一个庞大的计划。
第012章 上课第一天(1) '本章字数:2678 最新更新时间:2012…11…21 21:58:40。0'
…………………………………………………………………………………………………………………………………………
上学第一天,白舒武就迟到了。他原本想从学校正门口走进去,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觉得从后门翻墙来得更刺激。
这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了,接着是眼保健操的广播。他慢吞吞地走到墙边,看着前人踩过的印迹,读着少年们用粉笔在墙壁上写的字,觉得很有意思。
“B是两块肉,谁干谁享受!”
“一天晚上,两个情人,三更半夜,四处无人,五指按摩……”
“什么布剪不断,瀑布!什么娘操不烂,姑娘!”
看到这,白舒武笑了笑说:“谁说年少的学生单纯啊!单纯个毛!满口富有原创力想象力的脏话!动不动就是生殖器!草!”
在密密麻麻的字里面,他发现有一段关于林依然的对话。
“我们校的三朵校花,林依然最文静,叶雨荷最苗条,周亚忻最冷艳。”
“草,还林依然,林依然,然,然,你个骚*货,害死了麻子脸。”
“你骂谁啊?老子抽死你。”
“我骂婊*子。”
看到这里,白舒武忍不住向“婊*子”两字踹了一脚,吐了吐几口唾沫,用手将它们擦得一干二净。等到白舒武翻墙进学校的时候,上课的第二道铃声已经响起,接着是久违而熟悉的声音。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白舒武看着操场的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初升的太阳,笑了笑,走进了教学楼。这天不算什么特别的日子,不过又一个上课天,但是在重生后的白舒武看来,一切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刚走进教室,林依然,左岸,小骷髅,大蟑螂,一个个生吞活剥的人物与记忆里的影象相互碰撞,糅合在一起,一种又酸又甜又苦又辣的味道涌现心头。正当兴奋激动的时刻,他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脸孔,忍不住大叫道:“这不是娘娘腔郭小四吗?昨天你他妈干嘛不去春游啊!!”
声音很大,大到用“响遏行云”四个字形容也不为过,乃至将所有在场的人都震住了。过了会儿,同学们纷纷将目光转向坐在第一排靠近窗户的郭小石。郭小石这个人,特么娘,极为骚,是白舒武比较讨厌的那种。一想到自己和他是同一个幼儿园混出来的,用过同一件尿布,觉得很恶心,忍不住叹道:“万恶的主,杀了我吧!”
这时候,郭小石站了起来,双手合拢,放在嘴边说:“老白,你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你学习比我好,就可以随便给人起外号?”
白舒武走到自己的座位,放下包,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林依然,接着说:“你大姨妈来了吧?说话能不能正常一点。”
此话一出,引来一片寂静,接着是一阵惊呼唏嘘声。大家暗暗叹道,原来白舒武也有爆发的时候啊!
“大姨妈是什么?” 坐在白舒武后头的张小兵问了问。
“好了,好了。笑话,归笑话,不要太过分了。”站在台上的英语老师方舟舟抿着嘴笑道,基本认同了白舒武的看法,因此也没批评白舒武。
白舒武见英语老师一脸不正经的表情,觉得很假,双手抱着自己,笑了笑说:“老师,还愣着干嘛,上课啊?”
英语老师有些吃惊,不由得应了声“哦”,反应过来,向白舒武使了使眼色,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林依然用笔搓了搓白舒武的大腿,示意他说话有些过分。
白舒武看了看林依然,笑了笑,然后把英语书放进抽屉,打开语文书本自己看起来。
过了会儿,林依然写了一张纸条给白舒武。白舒武打开一看。
“你干嘛不听课?”
白舒武也就回了一张比较含混的话。
“我看你听就是了。”
两人一来一往,引起老师的注意。老师不免会想,“怎么他俩也传起纸条了”,便叫了心不在焉的林依然说:“林依然,刚才我解释得不太通俗,你英语好,帮我把这首歌《The tower》解释给同学们听!”
林依然哪里知道老师刚才讲了什么,凭借自己的理解,硬着头皮翻译道:“这句歌的意思,不再依靠别人的意愿活着,在我面前,她慢慢崩溃。她放弃她依靠的那个人,她说,我并无所求,只需要真实的感受,一个能给我勇气的人,白头到老。如今我感觉自己是雪中盛开的花,昂首绽放,永不凋谢。当夜晚降临,她看着暮霭深处,许久不言,心思惆怅……”
“好了,翻译得不错,那句‘I need not to need’翻译成‘我别无所求’,还算不错的。只是我叫你解释我刚才说的意思,没叫你自己翻译这首歌,你听清楚了吗?坐下,翻译得不错,值得表扬。”
林依然坐下来的时候,脸部发烫。她知道老师这是在提醒她上课没有好好听讲,还很关照地不当众揪出来,反而淡淡地说了她没仔细听。
“听清楚了吗?”
这句话盘旋在在林依然的脑海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跟白舒武同桌已经将近三年了,这回第一次传字条被老师抓到个现行。
南钟市第二实验中学,也就是他们的学校,有很多与众不同的特点,比如没有晚自习,比如每次月考后,每个班的学生都需要重新安排座位,只有那些成绩考得好的同学,才有权选择自己的同桌,而林依然和白舒武两人成绩都是顶尖的,彼此有些惺惺惜惺惺,勉励加鼓励,互相选对方。
那时候,谈恋爱是不允许的,白舒武和林依然都是人们心目中的好学生,在光圈下交流,彼此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亲密接触。久而久之,同学们也觉得他俩同桌是理所当然的,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学生跟好学生坐一起才有进步。
林依然文科好,白舒武理科好,两人都乐于助人,性格虽都偏冷,人缘还算不错。渐渐地,林依然和白舒武成为了符号,林依然代表女生,白舒武代表男生。每次考完试,白舒武考第一,男生们则惊呼欢喜,林依然考第一,女人们就欢呼雀跃。
因而,他俩的存在也成为一种敌对的存在。譬如,男生们想用班费买篮球,女生们就会不同意,觉得班费是用来买公共用品的,篮球是男生专用的,不算公用品。这样一来,女生与男生一掐架,他俩就会搁在中间,当和事老。
这天也一样,只不过白舒武犯错的部分被林依然也给担当去了。
等到下了课,男生们抱着篮球去了操场,女生们拉着林依然在走廊上聊天。不一会儿,讨论起了《还珠格格》的剧情。白舒武坐在座位上,翻阅林依然的书包,想找到别人写给她的情书。
“五阿哥又和小燕子吵架了!”
“紫薇也哭了。”
“哭就哭呗,反正我看完了。”
“你是风儿我是沙,林依然你唱给我们听吧。”
“不唱,不唱。”
“……”
过时候,蓝彩蝶发现白舒武在偷偷拿林依然的东西,拍了拍林依然的手说:“林依然,白舒武在乱翻你的书包!”
“哦。”林依然轻轻应了声,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依依,你看他在翻阅别人写给你的情书呢!”蓝彩蝶走到白舒武旁边,问了问;“喂,你拿林依然的信干什么?这是人家的隐私知道不知道?”
“知道。”白舒武耸了耸肩,笑道。
“那你还动人家的东西。”蓝彩蝶将情书抢过来,放到林依然的手中。
林依然虽然拒绝了那些追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