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眼见阿二双掌一先一后,劈脸而至,使人感到若右手的一掌不中,左手的后一的杀着将更为凌厉。
剑光一闪。
沈七的剑已破入阿二的双掌之间,一剑刺向阿二的右掌,两股劲气相交发出了激荡赏心楼的一声清响。长剑一转,消失在沈七手中,等着化成轰然而至的大山,迎向阿二泰山压顶般的掌力,喝道:“拨云见日!”剑光一闪,两人掌剑相交,阿二精壮之极的身体也不由一颤,先到的一掌立时慢了半分,沈七的长剑已收回来,剑柄处硬撞在阿二的掌间。
阿二先声夺人的两击,至此冰消瓦解。
阿二正要全力出手之际,一个清淡但悦耳之极的声音从三楼的厢房传出:“萧门主有言:下元日之前任何人不得动沈七一根头发,有违此言着,炼域门将严惩不贷。”
众人一齐发呆,三楼上此人好大的口气,难道是炼域门的萧铭烈亲自?否则谁人敢保沈七的安全?
“不知炼域门的哪位高人到了?还烦请现身一见。”方东白心中泛起淡淡的怒气,心道刚才楚问仙那臭小子杀死阿三你们不出头,现在老子们要沈七的性命你却来横cha一杠子,这算是哪门子的事情?炼域门是保护元庭的炼域门么?沉声道:“难道我三弟的性命就白白送了么?”
宁水月身影一动,出现在三楼的天井边上,手中持了一块黑黝黝的东西,哼道:“各位难道要质疑萧门主的话不成?”
刚晖见到宁水月手中的东西,却是认得是炼域门的令牌,不敢公然违抗。冷笑道:“既然萧门主有言,我们岂敢不遵?只是萧门主只有言不得掉了沈七的头发,却没有说连姓楚的这小子一起护了吧?”
宁水月瞧了沈七一眼,一咬牙哼道:“看来阁下是对萧门主有所怀疑了?既然如此各位带上人跟我走上一趟好了。”
方东白眼见炼域门护定了沈七,手中长剑一挥,咔嚓一声将身后厢房处数扇门一分为二,冷冷道:“我们都是汝阳王府的侍卫,既然姑娘如此说,等我们回过王爷,自然遵守萧门主的命令!”
宁水月正要说话,沈七忽然哈哈一笑道:“也好,不如就请阁下去问问王爷,听听王爷的意见也好,省得你们这些人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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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黄钟大吕
张三丰眼望着满天的星辰,缓缓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概天下而言之,为善者长存久远,为恶者呈一时之勇,终究不能合流大道。习武之人则是身怀异术,无论是善是恶都较常人为大,然则我武当开派以来,行侠江湖,多行仁义之事,于汉室江山虽无多大建树,但于江湖气节而言却是谨守,决不越雷池一步。所以翠山虽然和谢逊结交,却无恶念,江湖之人趋之若骛,欲除之而后快,乃是名门大派的私心。所以沈七你须记住:凡不违侠义之道,非是为非作歹,我武当一派没有哪许多规矩。”他少年之时因少林门规所限,不得和觉远大师参商永诀,故对一干无谓的门规最是不屑。
沈七静静的听说张三丰娓娓说来,心中微微感动:张三丰这样说来自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并没有因为自己和某些一些吃酒相处而不快,轻声道:“徒孙记得。”
张三丰点点头,微笑道“好,我听莲舟说你真气不入丹田,只藏在府藏之间,呼吸之中另有一功,虽然不违我武当冲虚至理,却是危险非常,你且说来,让我瞧瞧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七闻言心中欢喜非常:他于内功一道虽然传自俞莲舟,其实一知半解,加上后来五年不在山上,所学全是自己体会,虽然后来将自身的特点融于一块,唤着‘临尘诀’,却是月朦胧、雾也朦胧,使用起来很难有如臂挥指的感觉。如今能得张三丰指点,自然是天下难得的好机会,就算是武当诸侠也稍有这样机会。当下将自己从修炼武当心法、听风心法、云梦大泽、道藏守法等一一说来,又将自己现在运气的法门说来,最后则是使出‘千势纵截手’,他自听了张三丰所言的太极之理,这千势纵截手使来和之前少了几分变化,多了几分包容,加上受到张正常精神的影响、以及和苏元奇的一战之后,他对于身法和‘临尘诀’的运用有多了几分感悟,此刻在张三丰面前缓缓使来,当真是风起云涌。其静如山岳,动如江河。
张三丰听着沈七描述这其中的种种的变化,眼中渐渐闪过精芒:沈七的经历让他自身砥砺将一切感悟融入到武学之中,虽然上见羞涩,但也初具规模,若是能经过不断的磨练,他日必成一功。想到沈七少了基础的训练,恰好成了他不拘一格创造的最佳契机。他自己能创立武当一派武学,自是和他的经历有关系,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若是自己安心在少林修行,只怕最多也就成了‘四大神僧’之类,决无这般建树。看到沈七缓缓收招,含笑道:“不坏,不坏,你能有这样的感悟,也算是不凡了。”
沈七本来和苏元奇一战之后浑身酸疼,加上他伤势未痊愈,精神欠佳。但一套拳法练完,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精神反见健旺。听到张三丰夸奖,饶是以沈七的连皮也自一红,道:“徒孙混乱练来,让太师父笑话了。”
张三丰遥遥头道:“你能以小小年纪,在没有人点拨的情形之下创出如此变化无妨的身法来,也不用妄自菲薄。只是我观你身法之中飘逸有余,但沉稳不足。变化之道并非一定要去占用凝重端方,你应在变化之中寻求气沉于渊,力凝山根,将自身的运气法门以无胜有。你运气之时,须得气还自我运,不必理外力从何方而来。你瞧这山峰。”说着一指西面的小峰,续道,“他自屹立,千古如是。大风从西来,暴雨自东至,这山峰既不退让,也不故意和之挺撞。”
沈七的千势纵截手本来就是山间观雪舞水流、云舒雾涌而来,此刻听到张三丰如此说来,向那天柱峰瞧去,心中若有所悟,终是不得要领。想到自己以前练习的‘拨云见日’。沉吟道:“太师父,徒孙有一招剑法,乃是看这天柱峰比划而来,气势有了,但却少了灵动,徒孙总觉得这其中少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请太师父一观。”
张三丰见沈七悟性尚可,毕竟和一般人相比少了根基,所以有些想法说不出来,只有演示让自己瞧见其中的奥妙所在,便点头道:“我也听莲舟提起过,你且使来看看。”
沈七从身旁的松树上折下一株树枝,看着眼前的天柱峰,在张三丰面前,将那招‘拨云见日’使了出来,随即又将‘封尘剑法’的后两招也使了出来。张三丰见他使出‘拨云见日‘这一招的时候,虽然拖胎于武当入门剑法,但已经神髓大变,和自己创立的剑招而言威力虽有长足的提升,但如空中楼阁,又似镜花水月,虽然灿烂毕竟少了根基,微微点头,也不去评价。待到身使到‘天刀问凡’和‘天遁一瞥’这两招的时候,张三丰不禁‘咦’道:“你这两招从何而来?”沈七将这两招的出去说了。
张三丰沉吟道:“张正常教主能称之为‘天下第一剑’,其中这‘天遁剑法’功不可没,端的是有夺造化之功,你能有幸见之也算洪福不浅。而天刀城的戚战。。。老道也是久仰的,听说他刀法如碎梦惊鸿,已经踏足阴阳变化大道,这一刀一剑你能参悟其中,这份资质比问仙也算不差了,难怪百损道人将‘丹鼎’种在身上。”
沈七徒然听到张三丰提及百损道人,惊讶道:“丹鼎?难道说他在我身体里做了什么手脚?”他自‘借尸还魂’一来,身体并未出现异状,渐渐的便将之前的经历忘记了,此刻听到张三丰重新提起,似乎这其中尚有什么玄妙不成?
张三丰未置可否,淡淡一笑道:“那也没什么,只是我刚才看你剑法气势十足,或凝重、或羽动,然而都是繁华将倾、空穴来风!”
沈七好奇道:“太师父你的意思是说。。。徒孙的剑法好看、其实不中用么?”
张三丰洒然一笑,伸手一搭,也取了根松枝,指着沈七道:“你且将你那几招剑法使来。”
沈七眼中精光暴涨:能亲身得张三丰指点,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便不客气,招式一动,如水流之曲曲弯弯,星动影移无孔不入,其形似闪、内旋回带、势如连环。封尘剑法刹那之间划出无数的变化,只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虚实。
张三丰微微一笑,手中松枝也不阻挡,也不进攻,待到沈七的剑势一变再变,随手一封,沈七的剑势若断若续,旧劲全无,新力未生,这一招‘天遁一瞥’也就使不出来。张三丰跟着手中松枝再简单不过的划了个半圆,那松枝便到了沈七胸前,一枝一叶瞧得分明真实。
沈七绝没有小觑张三丰的意思,但他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连张三丰最简单不过的一招都抵挡不住,而且他明明对张三丰的剑势看得清清楚楚,甚至他明白张三丰的剑势变化,连刺向自己身上的部位都再明白不过,偏偏就是这样的剑法让自己苦心造诣的‘封尘剑法’如此不堪一击。即使败在自己偶像的手上他并不觉得可耻,可是他心中还是莫名的难受,艰难道:“太师父。。。徒孙今日。。。那是太极剑么?”
张三丰闻言一愣,他这手剑法尚在创造之中,刚才见到沈七剑法也自不凡,便随手使了出来,摇头道:“不是,刚才那剑只是我随手挥来,尚未成型。”他见到沈七虽然强着无所谓,装着没事,淡笑道:“沈七,你要记得:剑法一道虚实须分清楚,一处有一处虚实,处处总此一虚实。你记得我说,气须鼓荡,神宜内敛,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凹凸处,无使有断续处。”见沈七心神微动,手指不住的颤抖,张三丰心中一喜,又道:“剑法要用意不用劲,随人所动,随屈就伸,向何处,心要用在何处,劲接彼劲,曲中求直。要知道前后左右,全无定向,后发制人,先发者制于人啊。”
说到后来那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沈七如同身陷云泽之所,神迷醉生。待到沈七听到‘后发制人,先发者制于人’处,心中豁然明亮起来:他以前不是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只是在此刻特定的环境之中,被张三丰缓缓说来,犹如醍醐灌顶、徒闻黄钟大吕,心中再无疑惑:不是自己的剑法不成,而是自己从一开始就制于人了。忍不住心中欢喜,一声长啸,如风卷残楼、云开月明。翻身跪下叫道:“太师父,徒孙明白了!”至此沈七方才真正的踏入一流好手之境,无论在精神还是对武学的修养上都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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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彻底撇开阴霾,人生不再无谓的守候,沈七要闹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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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罗地网
沈七忽然哈哈一笑道:“也好,不如就请阁下去问问王爷,听听王爷的意见也好,省得你们这些人难做!”
他话音刚落,赏心楼中央天井处突然间几十个声音一齐响起,瞬间冒出几十名江湖人士,也不知道这些人刚才躲在什么地方,此刻见有热闹可瞧顿时全都现身出来。当前一人手持汝阳王府的令牌,沉声道:“方先生,今夜之事王爷已然知晓。请各位稍候片刻,王爷转瞬即至。”
方东白双眼在那人手中的令牌扫了一眼,心中一声叹息:情知已经失去杀死沈七和楚问仙给阿三报仇的最好机会。长剑一收,躬身道:“既然王爷亲临,我等自然遵守。”
沈七手中长剑一挡,将阿二推开,笑道:“你家主人就要来了,还要打么?”
阿二愤怒的看着沈七,双掌凝在空中,面上神色数变,心中实在不知道是否要拍下去。他转眼瞧见楼下天井出的江湖人士,又见汝阳王府那人手持令牌,终于放下手掌,呸的一声怒道:“他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时候来,算什么回事?”
方东白闻言低声喝道:“老二,你胡说什么?”
沈七淡淡一笑,抱拳向众人笑道:“打搅各位雅兴了,一点误会而已,大家请继续。”
方东白瞧了沈七一眼,忽然叹息道:“小子,今天算你命大,老三的性命不会白丢的,你走好了。”一挥手向众人叫道:“咱们去恭候王爷。”
众人默然跟在方东白身后,向楼下走去。众人才到赏心楼门口,一群蒙古兵卒骑马奔驰而来,将赏心楼团团围住,当中分出一人来,正是汝阳王。他双眸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到刚晖怀中抱着的阿三身上,冷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东白上前将事情原委说了,最后指着赏心楼内向汝阳王说道:“属下刚试过沈七的武功,确是很难应付,只怕到时候时候不妙,不如…”
汝阳王一挥手打断方东白的建议,哼道:“本王心中有数,自有打算。你们且退下,将阿三好好安葬,这份恩怨本王记下了。”迈步向赏心楼走去,远远看见沈七呵呵笑道:“沈小友近来无恙否?没想到你我竟会在这样的地方见面,小友真是雅兴不浅啊,看来小友对下元日的比试是胸有成竹了。”
沈七见到汝阳王来了,飘然到了楼下,淡淡笑道:“哪里?沈七不过是心中烦恼,这才来此饮一杯水酒解解闷而已,谁知道惊扰了王爷府上几位大人的雅兴,沈七在这里给王爷陪不是了。”
汝阳王眼中精光一闪,呵呵笑道:“原来是场误会,大家说开了便没事了。”他双眼在楼中一扫,淡淡道:“沈七,下元日的比试连当今圣上都已知晓,咱们的赌注还是不够大啊。希望你好之为之,可不要让失望才是啊。”
沈七眼中诧异一闪而没,看定着王爷低声道:“那不知王爷是希望沈七赢呢还是输?”
汝阳王哼了一声,沉声道:“这恐怕还轮不到你沈七决定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本王不来为难于你,希望你也不要多生事端,否则…到时候即管是炼域门也保不了你。”说罢饶有深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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