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他心中,此时不但不恼,反而隐隐有几分窃喜,倒不是为了这姑娘的绝美容颜,而是他终于知道,在这世上,毕竟还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关心他,爱惜他。
一念未已,便听那少女笑道:“好罢,看在你这么着急的份上,我也不来为难你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是素问。”平凡闻言,不禁又惊又喜,赶忙把手臂一伸,按在那少女肩头,喜道:“素问,你当真是素问?”那少女点了点头,道:“自然是我了。难道还有别人叫你傻小子么?”平凡呵呵一声傻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的道:“那倒没有。”
素问微微一笑,伸手扶住平凡身子,右手把枕头一折,叠成一个靠垫模样,随即左臂在平凡背后一托,轻轻放在靠垫之上,起身说道:“你便这么靠着,咱们好好说话。”平凡点了点头,问道:“素问,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么?”素问扁了扁嘴,道:“不好!”平凡闻言,不禁一怔,问道:“怎么了,有人欺侮你么?”素问哼了一声,说道:“你自己知道,又来问我干吗?”
平凡挠头沉思,哪里想得起来,只得问道:“好妹子,你说罢。”素问满脸绯红,似喜似嗔的道:“这会儿叫人叫得这么亲热,可你从来却不去瞧我一瞧。”顿了一顿,眼圈儿忽的一红,一脸幽怨的道:“以后那些师姐,师妹们一来,你就更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平凡摇了摇头,一脸坚定的道:“不,那决计不会。咱们是过命的交情,我怎么能把你忘了?”素问闻言,登时大喜,当下便问:“你这话可真?”平凡用力点了点头,答道:“自然是真。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素问一听,脸上蓦地飞起一片红云,深深的低下头去。过得半晌,素问突然抬起头来,深深的凝视平凡双眼,似乎要从他眼光之中,读出他心里的想法一般。良久良久,素问忽的展颜一笑,说道:“你这人倒好心,倒也不枉了当日比试之时,我出手救了你的性命。”于是把当日平凡与圆业比试之时,自己奏曲相助之事说了出来。平凡静静聆听,一直等她说完,这才接口道:“原来果真是你。其实就在当日,我也曾疑心过你来着。那首《清心咒》虽然我之前不曾听过,然而事后想想,定然非你不可。”素问奇道:“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平凡老老实实的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也许是在那日晚间,我听了你吹的那首曲子的缘故吧。我记得当时你念过一首词来着。当时你说,那首词叫做《雁丘词》,是么?”素问微一颔首,笑道:“不错,难为你倒还记得。我还道时日一久,你便忘了呢。”平凡摇了摇头,大声道:“不,我怎么敢忘?便是再过一百年,两百年,我也决计不会忘记。”素问一听,登时大喜。一时忘形之下,竟然凑口上去,在平凡脸上一吻。平凡与她肌肤相触,霎时间只觉全身一阵酸麻,再也动弹不得。
二人还待再说,忽然间只听门外脚步声响,素问把左手食指竖在口唇之前,作个禁声的姿势,低声道:“有人来啦,我这可要走了。”说罢,回头向平凡望了一眼,倏地收回目光,身子只微微一晃,就此消失不见。
素问前脚刚走,便听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门外轻轻推了开来。接着一阵脚步声响,房内走进几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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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苦心的激励!
平凡循声望去,只见当先一人身穿藕红衫子,容颜秀美,正是沈青璃到了。在她身后,又有一对中年夫妻,却是沈天河,孟非烟二人。平凡见这三人到来,赶忙支起身子,颤颤巍巍的在床沿跪下,叫道:“弟子拜见师父,师娘!”
孟非烟见了平凡,赶忙说道:“孩子,你身上有伤,还不快些起来?”说着伸手便要去扶。沈天河脸色一沉,喝道:“师妹且慢!”孟非烟愕然抬头,问道:“怎么?”
沈天河上前两步,冷笑道:“平大侠,你不是很有本事么?怎么现下却身受重伤,躺在了这里?”这“平大侠”三个字咬得极重,显然颇有讥刺之意。平凡脸上一红,说道:“弟子不敢。”
“不敢?”沈天河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有什么不敢?出手维护敌人,当面顶撞长辈,这样的事情你都敢做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若不是你清玄师兄瞧在我的面上留了几分力气,你便是有十条性命,也早该送了!”这一番话直说得平凡面红过耳,再也抬不起头来。
孟非烟见了平凡模样,不由得心生怜惜,当下扶起平凡身子,柔声道:“师兄,你骂也骂得够了,这就算了吧。这孩子身受重伤,该当卧床静养才是。凭你要打要骂,也得等他身子好了再说。”
沈天河怒气兀自未息,指着平凡鼻子骂道:“师妹,你也别尽是护着他,这小子如此胆大妄为,倒真不如让他死了的干净!”平凡听他说到死字,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叫道:“请问师父,弟子如何胆大妄为了?”
沈天河道:“你如此不敬师长,视性命有如儿戏,还不是胆大妄为么?”
平凡答道:“我瞧圆真师兄死得冤枉,这才仗义执言,想要和清玄师伯讨个说法,如何算是胆大妄为?师父也曾教过弟子,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请问师父,到底是师父错了,还是弟子错了?”
沈天河骂道:“你还顶嘴!信不信我马上赶你出去?”
平凡强忍怒气,磕头道:“弟子无能,还请师父师娘责罚。”他只说自己无能,却不说知错,那便是倔起性子,拒不认错的意思了。沈天河见他如此倔强,登时脸色一黑,气得连鼻子也歪了。
孟非烟伸手将他扶起,温言道:“孩子,谁说你无能了?其实,你是咱们牟尼堂最优秀的弟子。你师父之所以骂你,倒不是怪你没什么本事,只是觉得你不该胡乱为人出头,以致伤了自己。若是他当真怪你,今日也就不会前来看你了。他本是一番好意,只是口里没个遮拦,你也莫要放在心上。”说着,向沈青璃使了个眼色。沈青璃会意,连拉带推的把沈天河推了出去。
沈青璃回到房中,却听孟非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十七这孩子身世可怜,如今又身负重伤,璃儿,你可要好生照顾师弟,莫要让他再受了风寒。”沈青璃答应了。沈天河又回头吩咐了几句,留下了两瓶新药,与孟非烟先行去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平凡隐隐听到沈天河骂道:“他们把十七害成这副模样,居然还要他七天后上场比试,这不是成心要他的命么?”话声虽然严厉,然而言语中的关切之意,却也表露无遗。平凡听到这些话语,心中不禁一暖,暗想:“原来师父表面冷冰冰的,其实心里也很关心我呢。”
正想之时,胸口伤处忽然一痛,接着陡然一凉,胸口烦恶之意竟然大减。平凡抬起头来,只见沈青璃右手沾药膏涂抹之处,了一大团水蓝色的药膏,正在自己胸前涂抹。冰冰凉凉的好不舒服。平凡自记事起,从未与年轻少女有过如此近距离的肌肤接触,此时胸口与她掌心相贴,感受到的,尽是她那滑腻腻的肌肤;鼻中闻的,也全是满满的女儿香气,霎时之间,竟似身在云端一般。沈青璃为他着好上衣,忽然间展颜一笑,说道:“十七,你的伤势没好,该当好生休养才是。爹爹妈妈一早说了,在你养伤的这些时候,要我来服侍于你。尽你要吃什么,喝什么,只管来对我说,我自会吩咐厨房为你做好。”平凡眼圈一红,心道:“我还要什么?师父师娘一片苦心,我又如何不知?你又这般待我,我便是立时为你们死了,也是甘愿的。”
如此一连五日,沈青璃都会按时到来,为平凡换衣擦药,与他一同唱歌猜谜、讲话说笑,就像姐姐照顾生病的弟弟一般,细心体贴,无微不至。平凡每日倚床而望,眼中瞧的,心中想的,都是沈青璃的倩影,只觉人生最大的乐事,也不过如此了。
这日午间,平凡憋尿急了,于是扶着墙壁,一步步向茅厕走去。哪知才转了两个弯儿,便见不远处树荫之下,一男一女两人相依相偎,正喁喁说着情话。平凡也不上前,冷冷的望着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男的俊秀文雅,赫然是菩提院首座大弟子莫忘尘,那女子却是他念兹在兹,无时忘之的……沈青璃。
只听莫忘尘说道:“阿璃,我好久没见你了,心里当真记挂得紧。这些日子里,你想我没有?”沈青璃闻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们才几日不见,你便满口胡话起来。你再这般风言风语,我可不睬你了。”
莫忘尘又道:“不,我说的都是真的。古人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从前也以为,这只是信口胡说罢了。如今五日见不到你,我却如同五年没有见过你一般。以前我修炼之时,觉得五年,五十年也是一眨眼就过了,可这五天,却着实难捱得紧。”沈青璃脸上一红,说道:“你这可不是见了我么?尘哥,你心里想我,我心里也想你呢。”说着侧过头去,轻轻在莫忘尘颊边一吻。莫忘尘面露喜色,伸手揽住沈青璃身子,神色间温柔无限。
过了一会儿,莫忘尘忽然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阿璃,我真想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就只怕我没这福分。”沈青璃嘻嘻一笑,说道:“你这些骗人的话儿,我才不信呢。你身边那么多美貌师姐,又怎么把我放在心上?”莫忘尘一听,登时大急,赶忙竖起三根手指,起誓道:“苍天在上,我莫忘尘若对阿璃存有二心,叫我应了雷劫,身子化作。。。”一言未毕,已被沈青璃捂住了嘴。只听沈青璃急道:“我不过随便说说,哪里就当得了真了?你心里有我,我也欢喜得很呢,尘哥,我让你亲亲我的脸,好不好?”莫忘尘脸上一红,怔怔的望着她白玉也似的面容,竟然不敢亲她。
良久良久,沈青璃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从莫忘尘怀中直起身子,幽幽的道:“尘哥,我这可要走了。你以后别来寻我了,好不好?”莫忘尘急道:“不,不,我以后怎能不来?我便是死了,魂儿也要每日来上几遭。”
沈青璃闻言,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容一现即隐,随即又化作了愁苦之色。过了半晌,沈青璃凄然一笑,说道:“尘哥,待此间之事一了,咱们就一起离开,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就算。。。就算被我爹爹杀了,我们也不要分开。”
莫忘尘点了点头,咬了咬下唇,说道:“是,就算师父和你爹爹都要和咱们为难,咱们也不分开,死也不分开。”说罢,伸手抱住沈青璃身子,沈青璃侧过身子,轻轻倚在他的怀中。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偎在一起,一时间谁都不再说话。
平凡瞧着二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甜蜜模样,霎时间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笨最傻的傻瓜,被人如此欺骗玩弄。想到愤怒之处,忍不住双手握拳,十根指骨捏得不住“格格”作响。
忽然之间,沈青璃回过头来,一脸惊讶的道:“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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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欢乐趣,离别苦
“是我!”平凡哼了一声,向莫忘尘拱了拱手,说道:“小弟平凡,拜见莫大师兄!”莫忘尘还了一礼,转头对沈青璃道:“师妹,我这可要走了,你若有空,就多来菩提院坐坐罢。”说罢,向平凡微微一笑,转身驾起遁光,化作长虹而走。沈青璃目送莫忘尘身影远去,双眼之中,渐渐笼上了一层水雾。
平凡瞧着她痴痴的模样,霎时间直觉一盆冷水兜头淋了下来,一直冷到心底。过得半晌,平凡才强行抑住悲伤,嘶哑着嗓子问道:“师姐,你喜欢莫大师兄,对吗?”
沈青璃听了,难得竟不发怒,反而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是啊,在你还没到来的时候,我便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他了。”顿了一顿,沈青璃又道:“十七,我求你一件事情,好么?”平凡冷冷的道:“好,你说罢!”
沈青璃涩然一笑,说道:“我求你,不要将今日所见的事情说出去,好么?”
平凡一听,登时大怒,心想:“你和这姓莫的私会,已经犯了门规,如今还要拖我下水,到底安的什么心?”正待发作,蓦地里与她目光一触,只见她眼中露出既是愁苦,又是求恳的神色,霎时之间,胸口一阵热血上涌,大声叫道:“好,我答允你便是!”沈青璃闻言,回眸一笑,说道:“多谢你了!”平凡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只听沈青璃轻叹一声,轻言细语的道:“那时候我才六岁罢,我第一次在全院大比的时候见到了他。当时我在爹爹身旁坐着,而他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衣衫,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擂台上。他背着双手,永远都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再厉害的对手,也无法难得住他。我看着他赢了一场,再赢一场,一步步从第一局赢到最后。我知道,从那时候起,我心里便有了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这番话她没对父亲说,也没对母亲说,甚至就算从小看她长大的陈青云,她也从来不曾对他说过。但此时面对平凡,她却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了。也许在她心中,从来就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同龄的,可以诉说心事的朋友,如今他想听故事,于是,她就将往事的点点滴滴,一句句娓娓道来。
平凡静静的听着,脸色越来越白。沈青璃每说一句,就好像在他心里多割一刀,伤口血淋淋的,正一滴滴的往下淌血。忽然之间,平凡只觉鼻中一酸,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睛。平凡仰高了头,努力不让泪水流将出来,心中一个声音不住说道:“我不哭,我不哭。平凡堂堂男子,岂能在女人面前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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