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猛已极。赵公明见了石笋。仍不出手迎接。袍袖一拂。你石笋蓦地变了方向。径自飞下昆仑山去了。良久良久。才听得“轰隆”一声。震得大地摇晃。群山鸣响。
大痴头陀一击不中。不禁越发恼怒。转身又拔了一棵石笋。向赵公明投了过去。第一根石笋出手。第二根又已抱在手中。直如星丸跳跃。如此一连掷出五六十根。仍是连大气也不喘上一口。众人见他连掰连掷。力量似乎永无穷尽。尽皆骇然。
然而更加令人惊奇的是。无论大痴头陀如何投掷。赵公明始终立于半空。一双大袖往來飞舞。将大痴拖沓所掷石笋。一根不漏的拂下山去。粗粗一看。还以为二人早已串通。事先演练好了一般。然而在场众人均是高手。一看之下。便知是赵公明以无上神通。生生改变了巨石投掷方向。不使大痴头陀伤到一人。
约摸过了两三个时辰。大痴头陀额头渐汗。赵公明兀自神完气足。丝毫无有疲累之象。可以说高下已分。血河道人哼了一声。冷冷的道:“道友好本事。好手段。本座不才。倒向讨教一二。”赵公明淡淡一笑。道:“道兄请。”
血河道人双眼一翻。更不多言。左手捏诀。右手横持一口血光长剑。身子一晃。如闪电般欺近身來。赵公明不慌不忙。袍袖一拂。身上自有万道毫光放出。将自身笼罩其中。血河道人一剑刺來。撞在赵公明护身光幕之上。直激起点点火花。并不能前进一分一毫。
血河道人一击不中。也不后退。反而把手一招。身下血云一阵翻滚。只一瞬。便化作了一片滔天血海。将自身裹在其中。他本就一身血红。这时藏身血海之中。更是不易发现。粗粗一看。竟似与血海融为了一体。再也分不出哪里是人。哪里是海。
赵公明见状一笑。左手一抬。放出一道毫光如线。霎时间照亮了整个天空。血河道人藏身血海。原本极难发现。然而被那白光一照。顿时露出了一道浅浅的人影。再也藏身不得。赵公明右手一翻。一道清气陡然生出。只一闪。便化作了一副丈许來长、四尺來宽的青色画卷。迎面向血河道人掷去。
“山河社稷图。”
血河道人见了画卷。登时大吃一惊。怪叫一声。从血河中跃了出來。然而。还洠У人毓駚怼1憔跬范ヒ缓凇I胶由琊⑼嫉蓖氛致洹T缫呀私ァ?闪拥廊艘簧矸ΑU馐比窗氲阋彩共怀鰜怼1荒腔硪还R皇铡T僖卜纯共坏谩9怨缘谋皇樟私ァU怨魇樟松胶由琊⑼肌>蹲酝嘶乇菊蠖鴣怼
赵公明这一出手。立时挫败两大高手。对方阵营之中。一时间再也无人出声。赵公明召來一名罗浮弟子。吩咐道:“天行。血河道人虽然被擒。凶心未伏。你可持了此图。将其镇在本派积翠峰凝碧崖下。不得老道令旨。切不可放他出來。”那弟子应了一声。领了山河社稷图。径转罗浮山去了。
过得片刻。只听对方阵中一声钟响。來了一名道人。赵公明凝目瞧去。只见那人一袭青袍。身长玉立。倒也是位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只是双眼之中隐含煞气。平添了几分阴鸷之意。青袍道人走近前來。向赵公明打个稽首。笑道:“贫道玉阳子。见过公明道兄。”赵公明亦还了一礼。
“前辈小心。”
赵公明尚未起身。便听得身后平凡一声大叫。心中一凛。自然而然的有了防备。他袍袖一拂。猛地向后一个急退。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一蓬青雾在空中爆了开來。赵公明回头一瞧。不禁脸色微变。喝道:“你不是玉阳子。你是萧衍。”
玉阳子闻言。哈哈一笑。道:“妙极。妙极。道兄果然法眼无讹。一看便知。不错。在下萧衍。别号‘玉面郎君。’”此言一出。正道中人十九变色。只有平凡修道年浅。不知玉面郎君來路。当下对柳寒汐说道:“柳师姊。玉面郎君是谁。”
柳寒汐尚未答话。便听丁月影哼了一声。撇嘴道:“傻小子。你原來不知。这厮空有一副皮囊。却是出了名的阴险毒辣。性子又极yin恶。天下间不知有多少女子坏在他的手里呢。他自称玉面郎君。那是抬高自己。认识他的。无不叫他一声青皮蝎子。”平凡奇道:“青皮蝎子。”丁月影向他身上衣衫一指。努了努嘴。道:“他爱穿青衣。又爱下毒。不是青皮蝎子又是什么。也有人叫他癞蛤蟆的。”平凡闻言一怔。随即会意。笑道:“我知道了。那是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丁月影拇指一竖。笑道:“聪明。”
二人说话之间。萧衍、赵公明已然动起手來。萧衍本事远为不及。但一身毒物。赵公明倒也不敢过于迫近。一时间倒斗了个旗鼓相当。他一出手便被平凡喝破。早已怀恨在心。这时又听平凡讥刺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触到了痛楚。登时大怒。随手挡住赵公明打來的一记法术。后背一弓。一支弩箭迎面射來。平凡一笑避开。
萧衍这一分神。胸前登时露出一个老大破绽。赵公明恼他出手狠毒。下手更不容情。反手一招。无数七彩剑光从天而降。如雨点般向萧衍落去。萧衍本事本就不及。这时仓皇应敌。更加手忙脚乱。只听他“啊”的一声大叫。整个人突然炸裂开來。一道灵魂径转冥狱去了。正道弟子一见。不无纵声欢呼。
呼声未落。早听对面一声钟响。空中又來了二人。这二人现了身形。也不说话。只是一齐站定了身子。向赵公明抱拳为礼。赵公明还了一礼。只见二人皆是一身黑衣。中等身材。连模样也长得毫无二致。只是一个脸色黝黑。一个面皮白净。看起來十分古怪。赵公明两道目光在二人脸上一转。问道:“敢问二位道兄怎生称呼。”
“倪不大、倪不小。”兄弟二人对望一眼。齐声答道。
赵公明点头道:“原來是倪氏昆仲。老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倪不大问道:“我们从未在人前出手。你如何知道我们的名字。还如雷贯耳。”赵公明闻言一怔。心想这不是见面的客套话。这二人怎么当真起來。一时间竟然无话可答。白脸的倪不大道:“兄弟。这老道诓我们呢。咱们活撕了他。”黑脸倪不小应了一声。兄弟二人双双扑上。
赵公明当二人说话之时。心中已然有备。这时眼见二人一左一右。配合的紧密无间。眉头一皱。早已有了计较。当下驾了遁光。转身便走。倪不大、倪不小不通世务。怎知赵公明计算筹划之妙。眼见他一路奔逃。登时放声大呼。随后跟了上來。
眼看二人越追越近。赵公明心中一动。反手一指。一道七彩剑气破空而起。直奔倪不小颈间落去。这一剑出手。本意是想试探二人底细。谁知倪不小空有一身本事。这时竟想不起挡格闪避。直挺挺的立于当地。一张黑脸。霎时间吓得惨白如纸。倪不大见状。大吃一惊。慌忙将倪不小身子一推。远远的飞了开去。可是就这一推。倪不大胸前早已露出一个老大破绽。罗浮掌教眼里何等厉害。一见之下。自然剑随心动。一剑向倪不大胸口刺去。
眼看倪不大已然无法闪避。忽听倪不小一声大叫。手臂一扬。一道碧绿刀芒陡然生出。“当”的一声。格开了这一剑。倪不大死了逃生。不禁大喜过望。忙道:“好兄弟。多谢你了。”正道弟子眼见赵公明一击不中。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可惜。”
倪不大、倪不小兄弟二人死里逃生。当下不再抢攻。各自挥舞兵刃。将周身护得风雨不透。赵公明几次突袭。均被二人挡了下來。心道:“难道我赵公明。今日竟连这两个小辈也收拾不來。”
正思忖间。忽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赵公明。你连我的额仆人也斗不过。有什么脸面自称罗浮掌教。不如乖乖降了魔门。做我的手下罢。”赵公明哼了一声。正待反驳。突然间心头生寒。赶忙一挥衣袖。挡下了倪不大的一记偷袭。倪不大一击不中。不敢停留。只一晃。便又回到了倪不小身边。兄弟背向而立。全身上下。不露半点破绽。
那人见计不售。又道:“赵公明。你身为罗浮掌教。却和本门弟子串通。勾三搭四。有什么脸面自居道门五祖。”赵公明哼了一声。并不理会。手中剑光纵横飞舞。狂风暴雨般向倪氏兄弟攻了过去。倪氏兄弟牙关。拼命支撑。
眼看二人即将落败。那声音又响了起來:“赵公明。你当年偷了本门的元始天魔印。还不速速还來。你占了宝贝这么久。就算有什么秘密。也早该参悟透了。还死死抱着宝贝不放作甚。”此言一出。魔门弟子纷纷叫骂起來。都道赵公明既然投了魔门。便不该独占宝物。喝骂之声。不绝于耳。
赵公明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手起一剑。将倪氏兄弟逼退数里。回头道:“阁下一派胡言。究竟意欲何为。男子汉大丈夫。便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一较高下。胡乱放屁。又算什么本事。”
“好。那本座便來会一会你。”
话音方落。便听魔门阵中一人长声大笑。一阵风般急掠而來。待那人到了近前。众人方才发现。原來说话之人身段婀娜。姿容绝世。竟是一位十**岁的女子。那女子一身湖蓝长裙。发髻高耸。脸上薄施脂粉。竟无半点凶残狠厉之气。赵公明见了那名女子。皱眉道:“道友。老道于你有何冤仇。你要这般污蔑于我。今日天下英雄齐集。大家不妨开诚布公。说个清。。。”
话音未落。便听蓝衣女子阴阴一笑。如闪电般欺近身來。纤手微抬。劈面向赵公明抓來。这一抓出手之前毫无征兆。出手时又是快捷如电。待赵公明惊觉之时。那五根白玉也似的手指。已然触到了赵公明咽喉。
“无耻。”
便在这时。赵公明忽然一声怒喝。整个身子竟如轻烟一般。轻飘飘的飞了开去。与此同时。只见他左手一抬。一个寸许來长的青铜小钟已然出手。那铜钟飞上空中。顿时发出万道金光。一股滔天威势。猛地散发开來。
“混沌太极钟。”
蓝衣女子见了铜钟。登时脸色大变。匆忙之际。只得祭起一面金色令牌。径向混沌太极钟迎了上去。眼见那令牌飞上半空。忽然射出熠熠光辉。八道人影陡然浮现了出來。
“三皇五帝令。”
令牌出手。众人又是一声惊呼。就连倪不大、倪不小两位元神高手。脸上也 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惊恐之色。耳听得“轰隆”一声。两**宝空中一交。顿时绽放出一股令人无法逼视的绝强光芒。将整座昆仑山笼罩其中。
“轰、轰、轰。”
一片亮光之中。两件法宝也不知比拼了多少下。众人只觉天摇地动。头晕目眩。似乎连昆仑山脉也欲垮塌下來。群相惊骇之际。只听“啊”、“啊”两声惨叫。倪不大、倪不小的身子突然飞起。在半空中化为灰烬。
久久。久久。
耀眼的光芒逐渐散去。赵公明、蓝衣女子相互瞪视。不约而同的喷出了一口鲜血。从空中跌落下來。
“公明道兄。。”
就在此时。昆仑山上一道灰影急速掠过。将赵公明的身子接了下來。众人抬头看时。只见那人一身灰布道袍。神色凄然。赫然是蜀山掌教。同为 道门五祖之一的……云居尊者。
。。。
昆仑劫!(下)
赵公明见了是他。点头一笑。忽然间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就此晕死过去。云居尊者一见。不由得皱起眉头。袍袖一拂。一个浑厚而柔和的法力涌将出來。将赵公明裹在其中。过了良久。才听赵公明一声闷哼。悠悠醒转过來。云居尊者见他醒來。暗暗吁了口气。扭头对众人问道:“诸位道友。不知哪位带有伤药。援手之恩。老道他日定当报答。”众人一听。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是谁也说不出话來。
就在此时。只见平凡快步上前。从袖中摸出了一只小小瓷瓶。双手递了过來。云军尊者一见。不禁皱了皱眉。问道:“小子。这时什么。”平凡欠了欠身。恭恭敬敬的道:“不瞒前辈:瓶中所装之物。名为生生造化丹。实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晚辈之前碰巧得來。服过两粒。如今只剩得五粒。”赵公明闻言一笑。点头道:“够了。够了。生生造化丹之名。老道以前也曾听过。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想不到却在小友手中。”平凡赶忙谦逊了几句。
说话之间。云居尊者已然捏碎玉瓷瓶。将瓶中丹药倒了出來。丹药入手。一股淡淡香气扑面而來。不多不少正是五粒。云居尊者捧了生生造化丹。回头道:“剑一。还不快去水來。”万剑一赶忙应了。
云居尊者捧了丹药。正要往赵公明口中倒去。却见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云居尊者道:“公明道兄。你这是做什么。”赵公明向生生造化丹望了一眼。道:“云居道兄。生生造化丹炼制不易。贫道只需一丸。服得多了。也无用处。不如还给小兄弟。让他多酒几个人吧。”平凡一听。忙道:“公明前辈。这生生造化丹虽然珍贵。却怎及一条性命來得重要。单凭前辈救我一命。便可补偿而有余了。”赵公明只是摇头。
云居尊者见他不允。倒也不在勉强。大袖一挥。将余下四粒丹药抛了回來。平凡伸手接过。他正待收起丹药。忽然间眼前人影一晃。一个身穿黑衣。面如锅底的汉子已然抢近前來。那汉子见了平凡。哼了一声。手掌一伸。喝道:“拿來。”平凡心中一凛。问道:“什么拿來。”黑衣人道:“生生造化丹。”平凡摇了摇头。大声道:“小子。你这可是找死。”平凡哪里理他。
二人正僵持间。云通真人已然走了过來。黑衣人见了他來。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手下败将。也敢出來献丑么。”云通真人闻言不答。反手一指。一口三尺青锋脱鞘而出。“呛”的一声落入掌中。黑衣人见他拔剑。仍是不理不睬。傲然道:“云居老鬼。咱们也有十万多年洠Ъ税伞!痹凭幼鹫呶叛砸恍Α5阃返溃骸安淮怼!
黑衣人 仰头望天。淡淡的道:“十万年前。你坏了本座的好事。十万年后。你朋友又伤了我的朋友。你倒说说。这笔帐该怎么算。”云居尊者一笑。说道:“依老兄之意。又当如何。”
黑衣人默然片刻。方道:“云居老道。你是道门五祖之一。本座亦属魔门五帝。五帝五祖。岂能共存于世。今日一战。咱们不但要定个输赢。还要分出生死。”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变色。
谁知云居尊者听了。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阁下原來位列五帝之一。难怪如此自负。”黑衣人道:“怎么。你怕了么。”云居尊者摇了摇头。道:“不。我怎么怕你。我只怕你那位朋友无人救治。想必捱不过一时三刻。”说着向那蓝衣女子一眼。黑衣人闻言。脸上肌肉一阵抽搐。阴恻恻的道:“那么我杀了你为她报仇。也是一样。”云居尊者呵呵一笑。道:“那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