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字字诛心。
李朝朝低着头看他,“别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会看在蓝翎羽的份上什么也不说,也会为了不让他难过,找个借口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我不是什么善主,手上不差你那点抹脖子的血!”
陈凡跪得满头冒冷汗,等看到李朝朝挥手才如蒙大赦地出去,看到夜晚微风徐徐忽然有些明白主子为什么会把这个女子放在心尖上,因为李朝朝已经视他如命。
即使意识到这一点,陈凡一时半会还是接受不了,独自一人飞到城外的林子里跑了一身汗,然而他本以为自己放了暗卫放在客栈里万无一失,可是不曾想到,就在他离开后不久,有个人出现了。
冬月把门打开,先张望了一阵,拍了拍胸口,“陈凡走了?每次他出现脸都好黑哦。”
“估计以后不会,至少不会摆着死人脸。”李朝朝侧着头笑了笑,如果他能听见去自己的话。
她是真不在乎陈凡的脸是不是跟锅底那般黑,她是不想让蓝翎羽为难,能派到自己身边的一定是心腹。
蓝翎羽这辈子在乎的人屈指可数,若是他放在心上的人都不支持他们在一起,他一定会很难过。
冬月为李朝朝打来洗脸水,刚放好,隔壁就传来一阵阵吵闹。
她们住的是天字号,隔音效果按理说应该不差,却还能隐隐能听见隔壁有人歇斯底里地喊:“我只是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然后就是剧烈得咳嗽。
李朝朝疑惑地看向冬月,“谁在隔壁?”
“就是那位沈公子。”冬月替李朝朝拿出换洗的衣物,“我上来的时候听说沈公子的家人来了,还把之前姑奶奶借的钱还了,看来这次姑娘是看错了。”
李朝朝挑挑眉,“既然那我倒是应该去给他们道个歉了。”
冬月自知说错话,吐了吐舌头,“姑娘怎地恼了,哪能让姑娘去和陌生男子独处。”
李朝朝嗔笑地看她一眼,“有何不可?我可是认真的。”
她换了一套简约的长裙,打开门刚踏出一步,就见有人从隔壁的房门出来往楼梯走下去,虽然离着远,可是李朝朝还是闻到一股暗香从那人身上传出。
李朝朝心中惊疑不定,忙上前跟了几步,可是明明只差几步之遥,却始终走不到近处,前面的男子身上飘来一阵阵若有似无的香,熟悉又陌生,让她第一次不敢确定。
当那人走出了客栈,李朝朝被风一吹才猛地惊醒,只站在门口不肯出去,就见那男子如一抹惨白的光线,从浓厚的黑暗中破开了一道口子,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眼前,仿佛眼前看见的都是幻影。
那人是谁!
李朝朝的心头猛地跳出一个名字,又忽然听到身后的房间里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她回过头看到金管家从房间里跑进跑出,又站在楼上问她,“五姑娘,方才夫人说您有配置香料,不知您可有安神的?我家公子又犯病了。”
“有的,你稍等。”
李朝朝独自回到屋里让冬月从她的香粉盒里拿出一线芙容香送到隔壁,可是刚出去没多久,冬月又苦着脸退回来,“天哪太吓人了,你是不知道隔壁那屋子里就像是个鬼屋似的,我还没进去就被那位大少爷给推出来了。”
冬月见李朝朝把香料拿在手中忙拦着,“姑娘别去,那屋可慎得慌,窗户都被黑布挡住什么也看不见呢。”
李朝朝把香粉拿在手中,淡漠地看她,“方才进隔壁的人你可看见长什么样了?”
“没大注意,那人来的时候我也不在外面。”
李朝朝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她总是熟悉万分,可是那个名字呼之欲出的时候又不敢确定,只能到隔壁一探究竟。
“放心吧,陈凡在暗处保护着,你也别过去了,我若真是有什么事,喊一嗓子你就听见了。”
李朝朝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拿着香粉敲开隔壁的房门,可等了半天连金管家都不见,里面不时地传出摔摔打打的声音,又听到一声尖叫,她不疑有他,直接推门而入,还没等踏进去,就见屋子里一点灯都没点,果然是黢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不是不小心的人,随即又退了一步迈出来,可是身子还没等完全退出去,不知何时面前飞快地闪过一个人影,一把将她搂住拽进了房间里,死死地勒住她的脖子……
------题外话------
今天更的少&……是因为我华丽丽的卡文了。
咳咳&……到底是谁呢?
是谁呢是谁呢?
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明天争取多点(*^__^*)嘻嘻……
081 有病
几乎是一瞬间,李朝朝就闻到掐住自己脖子的男人身上有朝花夕拾的幽香,但其中还有大量的药味混杂在其中,十分呛鼻。
他到底是谁?
李朝朝想到有可能是那个人的可能性,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下意识用双手反推向对面,可是不等她有所反应,那男子比她的速度还快,整个人都贴在她的前胸紧紧地压着,但他似乎也没多大力气,只是心是狠的,双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男子的身量比李朝朝高出半个头,他只用身体就强压住了她的手,虽然是掐着自己,但可以看出她并不是要置她于死地,可是即便这样也无法让李朝朝心里高兴到哪里去,整张脸涨红,条件反射下抬腿就踢向了他的裤裆。
一踢击中!
只听男子嗷地一声,脖子上的手直接松开去捂住裤裆,李朝朝发狠地想再去抽他一巴掌,就听倒在地上的人忽然嘤嘤地低泣了。
李朝朝抽了抽眼角,被一个大男人哭得想要开口叫人的力气都没了。
她这才注意到,这屋子里实在是诡异得很,哪家客栈里就算房间里不点灯,廊子上也应该有光渗入,可是现在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方才李朝朝进来就被对方掐住脖子,又被男子身上的香味分了心神,也没注意其中的蹊跷,等她适应了黑暗,这才发现果然如冬月所说,无论是门窗都被黑布遮得严严实实,根本也没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长什么样。
她忽然想起其实慕雪衣的长相她也不曾看过,上次慕雪衣就那么从后面个自己一刀,她都不屑去看一眼,更不要说此时地上的男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李朝朝看也不看地上缩成一团的男子,转身去开门,可是双手一推大门却微丝不动,她立即就明白自己是被关在里面,心中更加沉了沉。
“别走。”
那男子也不知道是如何开清楚自己的位置,忽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李朝朝的大腿,声音哽咽地喊着:“我不许你走不许你走不许不许……”
李朝朝如看一个跳梁小丑似的低着头看着那么一团黑影,她不去喊冬月,现在连陈凡的人都没出现,一定是被拦住了,而能有这么通天的本事,除了慕雪衣还会有谁?
“你以为这样就能关得住我?”
那团黑影像是吃准了她无法离开,一手抱着她的腿坐在地上,另一只胳膊似乎在抹眼泪,“不要走……”
李朝朝见和他无法沟通,心里厌恶至极,想到怀里还放着点香的火折子,也不再废话,直接把腿从他怀里抽出来,拿着火折子去点灯。
她刚刚吹亮火折子,屋里的黑暗还没被驱散开,只听那男子忽然又尖叫一声,大喊道:“不要,不要……不要光,不要……”
根本不用光亮,整个人一醋溜,就精准地找到床榻的位置,翻出被子蒙在头上,像是遇到多么惊恐的事,不停地尖叫,“不要光,不要不要不要……”
李朝朝心里的那股邪火就像是被手中的火折子,倏地一下被点爆了,尼玛,这到底遇到了个什么怪物。
到了这个时候,李朝朝就可以确定,这个男子绝对不是慕雪衣。
慕雪衣那么矜贵的一个人,实在不可能又哭又闹,像个鹦鹉转世似的只来来回回地重复那么几个字。
她不能单凭朝花夕拾就断定他是慕雪衣,也许他和慕雪衣有关系,但又会是谁呢?
李朝朝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床上瑟瑟发抖的男子,慢条斯理地把灯烛点燃,她单手护着一步步走过去,每走一步心思就百转千回。这个男子怕光,她知道有一种叫白化病也叫阴天乐,就是这个症状,不知道此人是不是这个病因导致。
李朝朝站在床边上,声音里没什么温度,“你和慕雪衣什么关系?”
“不要不要……”男子喊了两句,又答道:“不知道不知道……”
从这个男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想和自己一路上京,又多出了个神秘人,把她反锁在屋子里,看着他在这里大哭大闹,李朝朝想自己这三生三世地年纪加起来也不小了,就是遇到尖酸刻薄的人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恼怒。
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装傻,李朝朝把烛盏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退回几步一把抓过男子手中的被子用力拽出来,应该是没想到她有这么一手,男子只顾着发抖,始料未及地一愣,就连身上的黑衣服也随着被子滑落肩头,露出性感的锁骨。
男子明显一愣,猛地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残泪,只是那双眼睛在灯光下呆板而木讷,当那晕黄得灯光侵袭进他的眼底,没有焦距的瞳眸像是被什么灼烫了一般,倏然收紧,猛地推开李朝朝,尖叫着把被子盖在头上。
然后就是疯狂地单音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李朝朝蹙了蹙眉,脑海里浮现出方才所见的男子梨花带泪的小摸样,哪怕只看了一眼,她还是看清楚他的长相,尖削的脸,皮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唇色诱人,像是涂了胭脂般红润,一头长及脚踝的黑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如上好的丝缎光滑散落在肩头,一双勾魂摄魄的黑色瞳孔不含一丝杂质,清秀中略带了些女气,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
李朝朝的眉头皱得更深,虽然没见过慕雪衣,但她现在彻底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那摸样受气包的样子,只会让人心生恻隐,就是不知道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子,有没有眼前的人这般楚楚动人。
她就算不出去也不能让这臭小子这么喊下去,不然别人以为她怎么着他了一样。
“给我闭嘴!”李朝朝见被窝里的男人没反应,口气更加恶劣,“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被子都烧了看你躲到哪里去。我可不是什么心软的人。”
她想了想忽然很意外地添了句嘴,“到那时候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管你。”
被子里的男子抖了抖,似乎挣着了下,就如困在牢笼里受伤的小兽忍着声音发出低低的呜咽。
李朝朝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耐着性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你且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
她想了想,“你的人就不怕我对你下毒手?不让我出去,我一把火烧了这间客栈,我不好过,你也跟着我陪葬就是了。”
男子躲在被子里不停地抖动,“怕……怕怕……”
李朝朝走到一旁把桌上的烛盏拿在手中,又转过身把床上的被子拽过一角,“不说就烧,我可没什么耐性。”
他们把她关在这里是做什么?
李朝朝不停地想,床上的病公子没什么杀伤力,但又不把自己放出去,难道是想毁了自己的名声?
到底是装的还是真有病,李朝朝不欲多想,耐性早就被折磨光,她可以和别人斗来斗去,可是遇到这么位油盐不进的祖宗,难免有些挫败的感觉。
她想干脆就一把火把这烧了,就不信没人来救自己。
李朝朝把被子抓在手中点燃一角,冷冷道:“有本事就躲在被子里一辈子不出来,也别回答我的话。”
“我出来了,出来了。”
男子忽然把身上的被子扔到地上,跳出来一把扑过去抱住李朝朝,以迅雷之势把烛火吹灭,然后又跳起来把点燃的被子快速地踩灭,速度之快让李朝朝咋舌。
屋子里再次陷入黑暗,还没等李朝朝起来,男子又扑过来趴在她身上,“不要杀我,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关我做什么!”
男子赖皮地趴在李朝朝身上,“不是我要锁你的,是他们……他们说我有病。”
李朝朝磨牙,“这位公子,你能先起来说话吗?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男子嗤笑了声,“我没亲你哒。”
李朝朝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再废话她就叫他大爷!
他大爷的!
李朝朝一把抽飞身上的男子,“滚开。”
“你……你打我!”男子蹲在一旁抽噎,“哥哥都没打我,你居然打我!你是坏人坏人坏人……”
坏人重复无数遍。
哥哥你个妹的!
李朝朝不理,从怀里摸出火折子要去点窗帘,烧死他得了。
“不要不要!”
男子从后面尖叫,一把拉住李朝朝的胳膊,张开血盆大口(主要这厮的嘴巴太红了),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李朝朝痛得嘶了一声,手里的火折子落在地上,另一只手扬起手就要扇,可是却被在看到男子眼泪汪汪,一副小狗可怜相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时下不去手。
她不是心软而是对付这种小孩心智的人,李朝朝总有点以大欺小的感觉。
男子一脚又踩灭地上的火折子,扔掉嘴中李朝朝手腕上的肉,小声戚戚道:“我怕……我怕光。”
他确实很白,那是一种病态的白,像常年没见光,他着了一身暗纹黑衫,腰上没有系带,松松垮垮地穿在瘦弱的身体里,就好像是十岁的孩子胡乱套了身大人的衣裳,不伦不类。
男子拉着李朝朝的袖子晃了晃,“我真的怕,他们说我有病的,见到光会死的。”
“……”
李朝朝揉了揉自己被男子咬破了的手腕,属狗的。
男子见没了光,也有了些活力,“你不知道他们都讨厌我,没人愿意和我玩。”
“你叫什么名字?”
“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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