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简琛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儿,穆封又把话题绕回到了耀辉的事儿上。
虽然他有些犹豫,但还是跟池简琛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出面,你就这么想,要是公司现在倒了,你之前三年多的拼命算什么?”
“虽然你爸这事儿做的不厚道,但他后来不是撤诉了么,估计以后也不会再干涉你跟纪年的事儿了。”穆封劝池简琛,“你就这会儿回去帮帮忙,哪怕后面再退呢。”
穆封说起这些事儿的时候,池简琛就保持沉默,全程都不说一句话。
后来穆封就不再说什么了,他也知道,池简琛心里有心结,不是他随便说几句就能解开。
算了算了,反正是池家的事儿,他也不管了。
**
生活中没了池简琛,纪年的日子仍然在平稳地过着。
下午四点半左右,她来到幼儿园接了软软回家,母女两个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家里。
回去的时候,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纪年刚刚带着软软坐上了餐桌,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软软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立马笑着提醒纪年:“妈妈接电话~!”
纪年拿起手机,来电显示上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来自满城。
她略微皱眉,随后起身走到客厅,接起了电话。
“你好。哪位?”纪年很有礼貌地询问对方的身份。
“我是池承哲。”池承哲自报家门。
其实他一开口说话的时候,纪年就听出来了。
但是她没太明白,池承哲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他们两个人现在完全没什么交集啊。
“你找我有事?”纪年问。池承哲并未否认:“是的,有一些事情,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忙。”
她的帮忙?这话听得纪年愣住了。
池家最近遭遇危机的事儿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她也时不时会关注一下。
直觉告诉他池承哲是为了这件事儿来找她的,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有本事能帮到她。
她并不是什么牛逼的商人。
不过,尽管如此,纪年还是问了一句:“什么事儿?”
池承哲说:“你最近应该有看新闻吧。”
纪年:“是的,看到了。”
“嗯,我就是为了的这件事儿打电话给你的。”池承哲略作停顿,诚恳地说:“希望你能帮一下耀辉。”
“不是,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纪年还是没弄明白池承哲这么说的原因。
耀辉遇到这种事儿,又不是她弄的,她能帮上什么忙?
他要是来借钱,说不定她还能慷慨一下出点儿钱。
但是她那点儿钱,哪里够补这么大窟窿的?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生意人都不会来跟她借钱吧?
所以,纪年完全不知道池承哲为何给她打这通电话。
听到纪年这么问,池承哲迅速反应过来,她还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
于是,他稍作酝酿,随后和她解释了起来。
“这件事情,是你哥做的,我以为你知道的。”
说到这里,池承哲停顿了一下。
“其实他这么做我也是能理解的,池家确实欠了你太多,之前包括我在内,池家对你的偏见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作为兄长,他想替你出一口恶气是很正常的。确实,池家欠了你一句道歉。”
池承哲一次性说了很多话,最后郑重其事地对纪年说:“对不起,为了当初的偏见向你道歉。”
纪年完全没在意他的道歉。
因为,她现在还没从他刚才那一大段话里反应过来。
耀辉的事儿,是秦唐做的?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秦唐之前确实是说过,如果池家再过分,就会对池家动手。
但她权当那是一种警告。
而且,在那之后,池家的人也没再骚扰过她了。
她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而且秦唐其实平时工作也还挺忙的,应该没工夫去弄这些……
“额,这事儿我之前不知道。”纪年问池承哲,“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这点,她确实没想通。
难不成要把秦唐送去警察局?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这件事情,是他联系了施工材料供应商弄出来的。现在供应商那边已经不跟我联系了,应该是收到了他的通知。”
池承哲简单把情况给纪年说了一遍,然后告诉她:“希望你跟你哥说一下,供应商那边应该是他的人。”
“……”
池承哲来回来说了这么一大段,纪年总算是把中间的关系理清楚了。
现在是耀辉的重点项目上发生了非常严重的工伤,八名工人抢救无效死亡;
因为这件事情,重点项目被停工,耀辉作为开发商项目的总负责和项目经理都被调查了。
但其实,整件事情里,供应商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现在供应商联系不上,事情就不会有进展。
听池承哲这意思,材料的供应商似乎是被秦唐控制了。
“纪年,我知道这要求挺过分的,但真的希望你能帮帮我。”
池承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现在大哥也不在公司了,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儿去烦他。可如果这事儿处理不好,耀辉就彻底完蛋了。”
“……好吧。”
池承哲说了这么多,她要是再拒绝,就显得太绝情了。
池家确实对她不好,她不喜欢池顺和江静姝,对池承哲也没好感,但是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不过,有些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我可以帮你问一下,但是最后结果怎么样我不能保证,因为他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听我的。”
就秦唐那个性格,她都怕她替池承哲求情一次之后,秦唐做得更过分。
池承哲对她的话表示理解:“没关系的,你能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
纪年“嗯”了一声,“那先这样,有进展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谢谢你。”池承哲和纪年道谢,之后就挂了电话。……
和池承哲打完电话以后,纪年回到餐厅继续吃饭。
一直到晚上八点钟,季平生都没有回来。
估计今天晚上又不会回来了吧,纪年这么想。
最近一段时间,季平生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之前他基本上每周有五天是会回来的,但是最近,一周大概只回来两三天。
其实纪年挺不习惯的,但是她并没有开口去询问什么。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是她百分百尊重季平生的隐私。
不过,软软对这事儿很是不满。
吃过晚饭之后,就一直吵着要爸爸。
纪年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给季平生打电话。
彼时,季平生正坐在酒吧里喝酒,整个人烂醉如泥。
手机响起后,他稀里糊涂地摁下了接听键,说话的声音含混不清。
“是谁……”纪年一听他这个声音,就知道他喝多了。
她跟季平生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了,季平生经常出去应酬她也知道。
但是他一向是一个非常有分寸的人,她还从未见过他喝醉的样子。
“你喝酒了?”纪年皱眉,心底隐隐浮现起了担心:“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他喝成这样子,要是再开车回来,那保准是要出事儿的。
“纪年?”季平生听出了她的声音,笑着说:“没事,你好好休息。”
“我问你呢,你在哪里?”纪年已经着急得不行了。
就他这个情况,身边要是没个人照顾,准得出事儿!
季平生还是不说话。
不过恰好,此时身边正好有一名酒保路过。
看到喝得烂醉如泥的季平生,酒保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从他手中拿过了手机。
接着,对着手机问;“请问您是这位先生的家属吗?”
“是的是的。”纪年连着说了两遍,然后问:“你们的地址是在哪里?”
“在昭阳路,198号。”酒保报上了地址。
纪年答应下来,然后对他说:“麻烦你先帮我照顾他一下,我现在就赶过去。”
“好的,您放心。”酒保答应下来。
挂上电话以后,纪年就换鞋准备出门了。
阿姨看到她这么着急,忍不住问:“出什么事儿了?”
纪年:“你先帮我带会儿软软,老季喝多了,我过去把他接回来。”
“好,你路上小心!”
和阿姨打完招呼之后,纪年又过去安抚了一下软软。
好在软软是听话的,跟她说过缘由之后,小家伙懂事地点了点头:“妈妈快去找爸爸吧!”
纪年匆匆忙忙地从家里头出来,站在门口等了快五分钟,叫的专车终于到了。
**
半个小时以后,车在酒吧门口停下。
纪年和司机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下车,快步走进了酒吧。
在里头绕了一圈,她终于在角落的位置里找到了季平生的影子。
他竟然还在喝!
纪年走上去,不由分说地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声音凶巴巴的。
“你干嘛!心情不好不能说吗,非要喝酒?”
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季平生抬起了头。
他已经完全醉了,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
季平生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跟他记忆中的某个影子重叠到了一起。
他目光微微闪动,抬起手来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唔——”
纪年被他撒酒疯的动作吓到了。刚要质问,然而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出来,季平生竟然低头吻了上来。
正文 190:看清楚我是纪年
纪年和季平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多,两个人最亲密的动作大概就是在回陈芸和纪德那边的时候,晚上盖一床被子睡觉了。
因为季平生对她没感情,所以纪年和他相处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确实会靠在季平生怀里寻求一下安慰。
但是对于纪年来说,这并不算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
这三年多,她完全已经把季平生当成了亲人。
或者,换句话说,她也是知道季平生对自己没兴趣,才能心安理得和他在一起生活这么久。
在这种情况下,季平生突然亲上来,纪年整个人都是懵的。
而且,不止是亲吻。
他的手穿过她的头发,强势地摁住她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从她的腰部一路向上抚摸着。
纪年坐在他的腿上,清楚地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手忙脚乱。
大脑空了一段时间,反应过来之后,她抬起双手抵在季平生的肩膀上,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将他推开。
感觉到了她的挣扎之后,季平生终于松开了她的嘴唇,手转而捏住了她的下巴。
“就这么不愿意我碰你?”
因为喝了酒,他的声音含混不清。
只是,纪年很清楚地从里头听到了几分无奈。
这话……应该不是对她说的吧?
季平生的眼神已经很飘了,应该是把她当成了别人。
纪年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你喝多了,我带你回去吧。”
她想通过声音让季平生冷静下来,可是显然,她的办法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季平生狠狠摁住她的腰,两个人的身体贴得更紧了几分。
纪年头皮发麻。除了池简琛之外,她没有和任何男人这样亲密过,感觉……很微妙。
“告诉我。”他撩开她的头发,嘴唇贴到她耳边,声音沙哑:“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嗯?”
……孩子?
纪年一愣。
她迅速反应过来,刚才季平生很有可能是把她当成外面那位了。
他说到孩子,难道是外面那位怀孕了?
纪年思考的时候,季平生再一次亲了上来。
他口腔里都是酒味儿,纪年皱眉,推他,提醒道:“老季,你喝多了,看清楚,我是纪年。”
听到她这么说,季平生终于停了下来,眼神比之前清明了几分。
他低头凝视她十几秒钟,然后松了手。
纪年用最快的速度从他怀里起来,季平生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头痛欲裂。
纪年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对他说:“走吧,我带你回去。”
说着,她走上前,将季平生扶了起来。
季平生的车在哪里停着,她也不清楚。
而且她不会开车,现在再找代驾估计也来不及,纪年索性就打车回去了。
她扶着季平生走出酒吧,拦了一辆出租车。
……
临近小区门口的时候,她让司机在药店前停了下来。
然后,她进去买了一盒解酒药。
上车以后,她把药递给季平生,季平生接过药和水,听话地吃了下去。
不过,解酒药的药效来得没有那么快,下车的时候仍然是纪年扶着他下来的。
**
他们两个刚回到家里,软软便迎了上来。
看到季平生昏昏沉沉的模样,软软一脸担忧地问:“爸爸生病了吗?”
纪年摇了摇头:“没有,爸爸他喝多了,睡一觉就好了。”
软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小家伙对于喝酒还是没什么概念,懵懵懂懂的。纪年扶着季平生上了楼,回到了他的卧室。
将季平生扶到床边之后,纪年为他脱了鞋和外套。
剩下的……她也不好再脱了。
在一起生活的这几年,她还是非常注意的,平时她很少穿着睡裙在楼下晃,睡衣的款式基本上都很保守。
他们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是达成百分百约定,虽然从没明说过,但彼此心知肚明。
不是不想照顾他,只是凡事要分个度。
这种时候,她只能期待着解酒药发挥作用,这样季平生也能早点儿清醒,自己照顾自己。
为季平生盖上被子之后,纪年就从他的卧室退出来了。
下楼之后,她和阿姨说了一句“辛苦了”,然后看着阿姨下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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