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看到他朝着自己走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着,最后后背贴上了电梯壁。
“现在还没有离婚,开一间房有问题?”他的声音冰冷,如同来自地狱。
纪年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性子凉薄,但是真的从未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听到这里,纪年打了个哆嗦。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被他眼底透出的寒意冷到了。
纪年动了动嘴唇,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说,你现在已经开始为蒋宋庭守身如玉了?”他的问题越来越尖锐。
纪年被他问得无话可说,只能垂下头沉默。很快,电梯停在了十九层。
纪年跟着池简琛走出电梯,来到房间门口。
池简琛动作熟练地刷房卡打开门走进去,纪年拖着行李箱跟在他身后。
走进房间,看到那张宽大双人床之后,纪年彻底愣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双人床……
她原本还在安慰自己的,住一间房也没关系,反正是两张床,应该不会有什么的。
刚刚这样安慰完自己,就看到了这张双人床。
纪年咬住了嘴唇,她可以肯定,池简琛是故意的。
这样……不就是让她难堪么。
纪年捏着行李箱,站在原地不动,池简琛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收回视线。
他抬起手来,解开西装的扣子,将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柜里。
他做这番动作的时候,纪年依然站在原地不动弹。
池简琛走到床边,拨通了前台的电话。
他语速很快,纪年努力听着,愣是没有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池简琛挂上电话,转身看向纪年。
“你准备一直站着?”
“我再开一间房吧……”纪年艰涩地开口,“我英语不太好,麻烦你帮一下我。”
“要么住这里,要么滚。”池简琛的态度很强硬。
听完他这句话之后,纪年的身体略微抖了抖。
看来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也罢,是她矫情了。
结婚一年了,也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再多睡一晚而已,没什么可介意的。
这么一想,纪年也就想通了。
她将行李箱放到一边,从里头拿出睡衣,走进了卫生间。
池简琛站在原地,看着纪年的动作,目光凛冽。
**
过了几分钟,房间的门铃响了。
池简琛走上去开门,外面站着的是酒店的服务生。
她手里推着餐车。
“先生,是您叫了餐,对吧?”
池简琛点了点头,为她让出一条路。
服务生很快将餐车上的几道菜全部放在了木质茶几上,另外还有两杯红酒。
放下之后,她说了一句“祝您用餐愉快”,之后就离开了。
……
纪年在浴室里洗了个澡,然后换上睡衣走了出来。
刚刚走出来,就闻到了房间里的饭菜香味。她定睛一看,茶几上竟然摆着几道中餐。
大概是因为太饿了,纪年吞了吞口水。菜的味道不算很浓,也不会让她有反胃的感觉。
“吃饭。”纪年正发呆的时候,听到了池简琛冷硬的声音。
“哦,谢谢。”纪年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不得不说,现在国外酒店对华人提供的服务还是很到位的,不仅提供中餐,还提供筷子。
纪年吃了一碗米饭,舒服多了。
刚刚吃完饭,房间里又响起了手机铃声。
纪年打开包,从里头拿出手机。
电话还是蒋宋庭来的。
这会儿池简琛就坐在她边儿上,她竟然有些心虚。
但是尽管如此,她依然选择了接听。
反正,池简琛已经认为她和蒋宋庭在一起了。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我刚才洗澡,忘记给你打电话了。”电话接通之后,纪年主动和蒋宋庭解释了这件事情。
“嗯,没事儿。”蒋宋庭笑了笑,“你安全到了就好。”
“嗯……很安全,你放心。”纪年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去办手续?”蒋宋庭顺口问了一句。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由于房间里太安静,再加上池简琛本身就在纪年身边坐着,所以蒋宋庭这句话,很清楚地入了他的耳。
“嗯……大概明天吧。”纪年想了想之后,才回复。
说完这一句之后,她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池简琛的表情,看到他铁青的脸色之后,纪年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挂了电话。
“我想睡会儿,你也早点睡吧。”
“嗯,好的。”蒋宋庭没有再说什么,和纪年道别,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之后,纪年将手机放回到包里。
池简琛看着纪年的动作,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嘲讽的笑。
“呵。”
这一声,成功让纪年僵住。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池简琛往纪年身边挪动了一下身体,低头看着她。
他的手指捏住纪年的下巴,指腹贴着她的皮肤摩挲。
“……”面对他的质问,纪年选择了沉默。
可是,池简琛却并不打算这样放过她。
“纪年。”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皱着眉问:“到底为什么?”
池简琛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舍不得她。
“什么为什么?”纪年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这句话的同时,她的手背过身后,紧紧地攥成拳头。
“算了。”池简琛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最终吐出了两个字。
他的嗓音沙哑,里头带着几分失望。
他刚说完这句话,手边的手机开始震动。
池简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松开纪年,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窗户边上接电话。
纪年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
“嗯,你先替我处理。”
“我在外面办事,股东会议等我回去再开。”
“新项目的审批流程发我邮箱就好,嗯,就这样。”
房间里很安静,纪年听着他一句接着一句,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一直都知道池简琛有多讨厌商场,可是如今,他却成为了名利场中的一员。
纪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正走神的时候,池简琛已经转过身了。
四目相对,纪年脑袋一热,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他面前走过去。
池简琛看到她的身影,略微皱眉。
“你为什么要突然退圈?”纪年终究是没有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池简琛听过之后,冷笑了一声。
为什么突然退圈?这种问题,她竟然问得出口。
“和你有什么关系。”池简琛冷冷瞥了她一眼,并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纪年有些着急,抬起手来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想知道原因。”纪年看着他,“能告诉我吗?唔——”
纪年话音还未落下,池简琛突然反手捏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了落地玻璃窗上。
纪年疼得皱眉,池简琛却丝毫不在意,甚至更过分地捏住了她的下颚。
动作极其粗暴。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个问题?凭你杀了我的孩子吗?嗯?”
提到孩子,他的目光变得极其阴狠。
池简琛平时确实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但是纪年从未见他露出过这样可怖的表情。
那眼神,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将她撕裂。看着他这样子,纪年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能做的,就是定定地看着他。
可是她的沉默却惹得池简琛更加不满,池简琛的手不断收紧,声音沙哑。
“说话。”“孩子已经没了,你还让我说什么。”
他这样一提醒,纪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被他这样掐着下颚,她说话已经有些困难,说完这一句之后,下颚发酸。
听完纪年的话之后,池简琛的眼眶突然红了,眼底渗起了红血丝。
纪年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口被揪紧。
她双手背在身后,狠狠地掐了一下手心,接着,露出了笑容。
“你这样难过,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她的表情,是真的没心没肺。
看着纪年脸上的笑容,池简琛眼底的怒意更加明显,他嘴唇紧绷着,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想要孩子的话,俞小姐应该会很乐意给你生吧。”见他不说话,纪年继续微笑着说,“我这样做,也是在替你们扫清障碍呀。”
她看似云淡风轻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从他的心口划过。
池简琛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最后终于隐忍不住,低头堵上了她的嘴唇。
纪年没有想到池简琛会在这种时候吻她,她愣了几秒钟。
愣神间,池简琛已经掐住了她的腰,吻得更加用力,仿佛要通过这样的动作来宣泄他内心的不满和愤懑。
这是一个充满绝望的吻,纪年被他紧紧地掐着腰,几次想要后退都失败了。
他的奋力啃咬着她的嘴唇,她的两片唇瓣已经被蹂躏得发麻。
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纪年呼吸困难,整张脸被憋得潮红。
这个毁天灭地的吻进行了约莫有十几分钟,到最后纪年的嘴都快失去知觉了,池简琛才终于放开她。
可尽管如此,掐在她腰上的手却是丝毫没有放松……
一个吻结束,池简琛将她翻了个身,压在玻璃上。
紧接着,他的身体毫无嫌隙地贴了上来。
纪年被他压在玻璃上,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
池简琛身体的反应她已经感受得很明确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人有之前无数次的经验在,那么长时间的一个吻,不可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纪年之前听人说过,女人在怀孕之后,身体要比平时更加敏感。
刚刚池简琛的那个吻虽然很粗暴,但是她依然起了反应。
“琛哥这是想打个分手炮?”
纪年双手撑在落地窗上,回过头看着池简琛,嘴角挂着浅笑。
她的表情还是和之前一样,没心没肺的。
好像这些事情,都不足以对她产生影响。
池简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可惜了。”
纪年身体稍微往后蹭了蹭,动作放浪而大胆。
“我刚做完流产手术,医生说了,一个月之内不能行房。”
说到这里,纪年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
“要不然,我真的也很想跟琛哥打个分手炮呢……”
池简琛原本是真的有感觉的。
可是,听到纪年这番话之后,他活脱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
当场就清醒了。
池简琛松开纪年,往后退了一步,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
“脏。”他几近冷漠地说出这个字。
纪年听完之后,一脸无所谓地笑了起来。
她明白池简琛的意思。
在他看来,她已经是跟蒋宋庭睡过的人了,当然很脏。
这种话很伤人,但是她知道,遇上这样的结果,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
纪年脸上保持着微笑,一脸从容地朝着洗手间走去。
刚刚走进洗手间,她便捂住嘴,开始无声地流泪。现在她只希望在多伦多的这几天能快点过去,她再也不想和池简琛独处了。
就当她懦弱吧,现在她只想当一个逃兵。
纪年蹲在洗手间的角落里,捂着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哭了约莫十几分钟,她走到洗脸池前,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这种狼狈的样子,一定不能被他看到。
**
纪年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了池简琛的身影。
她四周巡视一遭,发现他的行李箱还有原本挂在柜子里的衣服都不见了。
之前茶几上吃剩下的那些饭,也统统不见了。
纪年想了想,他应该是重新开了一间房。
也对,发生了刚刚的事情之后,池简琛怎么可能再迁就自己和她住在一起。
他不在,纪年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演戏了。
她走到床前,躺下来,钻到被子里。
纪年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怀孕之后,她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只要碰着枕头就会睡着。
纪年再次醒来,是为了上厕所。
她再睁眼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完全黑了,摸黑上完厕所,纪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钟了。
纪年放下手机,继续睡觉。
……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八点钟。
纪年原本是想赖床的,但是想想来这里的目的,还是爬起来了。
她去冲了个澡,然后洗头发刷牙。
收拾好自己之后,纪年坐在房间里等池简琛过来找她。
果不其然,十点钟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纪年走上前去开门,池简琛穿着一身西装站在门口。
“护照带上,走吧。”池简琛的语气很公式化。
“哦,好。”纪年点头答应下来。
她转身回到屋里,拿了自己的背包,然后跟着池简琛走了出去。
其实纪年对加拿大这边结婚离婚的程序并不清楚,当初结婚的时候靠的是池简琛,现在离婚也要靠他。
池简琛昨天晚上租了一辆车,他从酒店的前台拿了钥匙,然后去地下停车场开了那辆车。
纪年全程跟在池简琛身后,上车之后,她马上系好了安全带。
池简琛打开导航,定位到最高法院,然后按照导航的提示往那边开。
在加拿大,离婚是要去法院的,而且整个过程比国内繁琐得多。
池简琛和纪年属于无争议离婚,尽管如此,依然没有办法在当下拿到离婚证明。
因为离婚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在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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