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到一定程度再爆出二人兄弟关系,黄嵩岂能不多想
姜芃姬挥锄头挖兄弟墙角,那是半点儿不犹豫。
孟恒内心一叹,虽说坑聂洵不太好,但两人各为其主,不坑不行。
“恒领命。”
姜芃姬抵达合德郡第二日,雄踞寒昶关的孟氏守军不淡定了。
“一个黄嵩已经不好对付了,怎么又来一个柳羲”
守将啪得一声拍在桌案上,面色狰狞,底下众人纷纷噤声。
“将军,我们进可攻合德郡,退可守寒昶关,无需惧怕。”
守将心中发愁,道理谁不知道
可
可那是柳羲啊,刚刚挥兵灭了整个北疆的柳羲啊
寒昶关守兵听闻他们的敌人多了一个柳羲,士气大跌,这才是愁人的地方。
如果只有一个黄嵩,他们还能主动出关迎战,打得对方退居合德郡。
这会儿多了一个如狼似虎的柳羲,别说主动出击了,没抱着寒昶关死守关卡就不错了。
“此事尽快禀报上层,请求定夺。敌人来势汹汹,怕不好对付。”
守将没有贸然出击,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目前最重要的是守住寒昶关,耐心等待上层指示。
寒昶关上下如临大敌,姜芃姬和黄嵩也开了第一次军事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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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0章 1040:引蛇出洞(一)
第1040章 1040:引蛇出洞一
“真不知道这事儿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打过去不就成了”原信听到帐内众人商议半个时辰还没进展,不由得没了耐心,虎声虎气地道,“不管我们怎么叫阵,沧州那群瘪犊子都没有反应。他们都被吓破胆子了,怎么会主动出阵他们不肯打,我们不能打他们”
原信没有刻意压制声音,故而帐内的人都能听到他的话。
黄嵩面上讪讪,瞧着有几分尴尬
帐下武将冲动鲁莽,他面上也无光,更别说原信还是他的本家族叔,他不得不帮着擦屁股。
姜芃姬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道,“这话倒是对的,寒昶关守将畏惧两家兵力,据守不出。他们有险关作为依仗,自然不怕,可我们这边却拖不起。不过寒昶关易守难攻,若是两家主动出兵,反而正中敌人下怀强兵攻克险关,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呢。”
原信被黄嵩暗中警告了一下,他心底还有些发虚,没想到姜芃姬却站出来帮他将话圆回去。
不过,纵然姜芃姬打了圆场,原信也没有见好就收。
他的性格执拗得很,轻易不会改变固有感官。
原信对姜芃姬的印象不好,哪怕她大度不计较,他也不会因此感激,反而觉得姜芃姬脾气太软好拿捏嗯嗯嗯,这大概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姜芃姬看在黄嵩的面子上不和原信计较,原信却不肯见好就收。
“呵呵,谁不知道这些理儿呢末将年纪虽长,但耳朵不聋,几位谋士说过的话,末将都记着呢。”原信有些傲慢地道,“寒昶关虽是易守难攻的险关,但也不是固若金汤。攻克寒昶关,自然要靠众将士打拼,可不是靠几个人在帐内动动嘴皮子,寒昶关便能易主”
姜芃姬虽是客场作战,但黄嵩为了表达敬意,整个军事会议都是由姜芃姬这边主导的。
刚才出声的几个谋士,基本都是姜芃姬这边的人。
原信这么一说,几乎跟打脸没什么两样了。
黄嵩面色唰得沉了下去。
他知道这位族叔脾气暴躁,但没想过对方会不分场合发疯。
殊不知,原信也是看不过去。
合德郡可是黄嵩治下领地,在自己的主场却让别人指手画脚、大出风头,这事儿忍着憋屈。
姜芃姬唇角噙着淡笑,眼神冷漠地看着原信。
原信被她看得脊背一凉,好似有一股邪门的寒气从脚板蔓延至大脑,让他冷静了不少。
本以为姜芃姬会发飙,岂知她扭头问了一句黄嵩。
“伯高能为我介绍一下这位勇士”
黄嵩心下咯噔,面上却不敢为原信说话。
这个情形,他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数年前,他仍旧笼罩在姜芃姬的暴力阴影之下。
“他是原信,嵩的本家族叔,为人仗义、性格耿直,但行事有些鲁莽冲动,还需历练打磨。”
姜芃姬笑着调侃,“这性格倒是不错,只是容易得罪人,伯高这些年可是过得不大容易。”
在她看来,主公就跟幼儿园园长一样,手底下尽是问题幼儿,原信就是那个脾气最冲的。
“过得的确不容易。”黄嵩苦笑一声,自嘲道,“只盼他没把兰亭得罪死了。”
这般熟稔的口吻,众人便知道这两位私下交情好得很。
原信这般得罪人,他们还能谈笑风生,关系能不好
姜芃姬洒然一笑,冲黄嵩抛了个“媚眼”。
“得罪死倒是不至于”姜芃姬道,“先前朝廷重文抑武,多少武家郎儿跟娇滴滴的美娇娘一般倘若边关兵将都和原信校尉一般,北疆那些乌合之众哪里还敢打边陲的主意”
在她看来,文臣是国家的大脑和膝盖,武将是国家的脊梁骨,二者一样重要。
她花了数年时间才练出血性十足的军队,但令她满意的将领却没几个。
原信脾气的确冲,如果不是得罪自己,姜芃姬还是蛮欣赏的。
当然
今日的场子,她会找回来的。
黄嵩暗中松了口气,顺着姜芃姬的话茬将原先的话题岔开。
原信感觉自己拳头打在棉花上,心里满不是滋味,整个会议下来,他表现得有些沉默。
没了原信打岔,众人慢慢理出清晰的作战方案。
不过原信的话语还是让风瑾等人上了心,下半截会议沉默了不少。
寒昶关地势险恶,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强攻是肯定不可取的。
孟氏这个劲敌还在虎视眈眈,姜芃姬和黄嵩都不能在寒昶折损太多兵力。
一番商议,众人决定引蛇出洞
强攻不可取,那只能让寒昶关守将自己率兵出关,趁着寒昶关守兵空虚再偷袭破关。
一路听下来,孟浑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当年主公他们不是用这招对付符将军”
孟浑记得清楚,主公等人用计哄骗符望带兵出关,然后趁机破了符望守着的嘉门关。
丰真笑眯眯地道,“计谋不管新颖还是老旧,有用就好。”
孟浑暗地里拧眉,“寒昶关守将性情怯懦保守,他们宁愿守着关卡也不会轻易出兵的。”
如果一直拖着,吃亏的反而是姜芃姬。
毕竟是客场长线作战,运输粮线的压力很大,经不起长久拉锯战。
只要黄嵩和姜芃姬的联盟出现问题,沧州孟氏才好找到机会逐一攻克。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引蛇出洞。”丰真道,“过阵子又是年节了不知吃什么好”
孟浑:“”
丰浪子这是杨思附身了
打仗要紧啊,想什么吃的呢。
过了一阵子,孟浑才知道丰真那句话的深意。
姜芃姬和黄嵩每日摆阵叫阵,正如他们先前担心的那样,寒昶关守将当起了缩头乌龟。
他们也不恼,反而用肥牛肥羊美酒犒赏三军,每日晚上升起篝火,载歌载舞,兵卒喝得酩酊大醉。这般热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寒昶关的斥候眼线,城墙上的将士纷纷傻眼
“不可心急这分明是他们的诱敌之计绝对不能上当”
寒昶关守将还没等来孟湛的指示,但他还要安抚底下将士,只能搬出这套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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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1章 1041:引蛇出洞(二)
第1041章 1041:引蛇出洞二
嘴上说着诱敌之计,但心里却没什么谱。
如果真是诱敌之计,怎么会一连半个月都这样
每日清晨接到斥候回禀,说柳羲大军和黄嵩大军又热闹了一夜,守将的心情便如蒸笼一样。
他一面告诉自己,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为的就是将他们引出寒昶关。
另一面,他又忍不住怀疑
也许这不是诱敌之计,说不定是敌人太过自大了
起初,他警惕性还很浓,意志坚定。
不过随着一次又一次错失歼灭敌军的良机,他也不淡定了。
根据斥候回禀的消息来看,黄嵩大军和柳羲大军除了基本的巡逻,其他兵卒都彻夜狂欢,根本没什么防备心。如果他胆子大一些,趁机出兵偷袭,说不定已经把敌人歼灭干净了。
哪怕这是敌人布下的诱饵又如何
他们醉成这个样子,根本没有战斗的余力,若是带兵偷袭,柳羲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面临选择困难症,寒昶关守将举棋不定,只能眼睁睁看着敌方大营篝火通明。
姜芃姬和黄嵩料定寒昶关守将疑心重,不会轻易出兵。
为了演得更像,更为了让兵卒们松快松快,好好过个年,最初那些日子是真的玩疯了。
“唉真是逍遥快活赛神仙的日子”
丰真身着巍冠博带,头戴漆纱笼冠,本是正经装束,偏偏此人腰束松散,衣襟歪斜,露出清瘦的锁骨和小半片胸膛。他依靠着凭几,坐姿随意,手持酒盅,喝得醉意熏熏,双颊绯红。
今日大年三十,照例要聚在一起开个年宴。
喜庆的日子,自然要身穿正装,甚至连丰真这个浪子都掏出没穿几次的压箱衣裳。
“若是每日都是年节,人生还有什么遗憾呢”
丰真喟叹一声,一双桃花眼充斥着水汽,似有光华流转。
风瑾蹙眉,低声警告丰真一句。
“寒昶关那边快忍不住了,估计再过一阵子便有动作,你好歹收敛一些。”
对这个放荡不羁,用生命作死的同事,风瑾起初真看不上,如今却放任了。
只求他别在年宴上闹出笑话就好。
风瑾同样也是峨冠博带的装束,不过他和丰真却是两段截然不同的风采。
如果说丰真是纵情山野的放荡士人,风瑾便是彬彬有礼、朗月入怀的端方君子。
前者连坐姿都随意,后者连发丝都梳拢得一丝不苟。
“年宴嗝”丰真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道,“主公不是说了要随意,不要拘束”
风瑾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丰真贼兮兮道,“赏同一轮圆月,不知文证和载道那边是什么情形”
一想到自己吃香喝辣,同事却守着一大堆竹简凄凉过节,丰真感觉浑身舒畅。
风瑾头疼地道,“你便消停些吧。”
这么喜欢拉仇恨,迟早有一天被人套麻袋打死。
丰真笑着拉住一旁的李赟,口中道,“汉美,斟上,咱俩今夜不醉不归。”
姜芃姬帐下文臣武将不是没有矛盾,但矛盾没有那么明显。
丰浪子经常勾着武将偷偷喝酒,李赟小天使谦逊好学,经常向几位先生请教交流多了,彼此间的隔阂与矛盾也随之减少。除此之外,还有姜芃姬能文能武,尽量一碗水端平,发挥文臣武将各自的长处,没有厚此薄彼,这才使得整体气氛融洽,文武臣子相处和善。
两方纵有矛盾,多半也是私底下解决,不会搬到明面。
瞧着帐内文武相处融洽的情形,作为“使者”给姜芃姬拜年的风珏,心里不是滋味。
黄嵩的武将班底多半是出自原氏本家,算是黄嵩的族人,二者联系紧密。
虽说“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是好事,但黄嵩帐下武将隐隐有抱团对外的趋势。
在黄嵩的压制之下,倒是没闹出什么事儿,可凡事经不起比较啊
风珏代替黄嵩和姜芃姬喝了几杯酒,说了新年祝福,便找“不胜酒力”的借口离开了。
风瑾见状,暗中和姜芃姬知会一声,起身跟了上去。
“怀玠”
离开热烘烘的帅帐,外头冰冷的风雪吹得风瑾浑身一颤。
“二哥”风珏闻声转头,恭敬地唤了一声。
“唉”风瑾叹了一声,低声道,“咱们兄弟许久没见了,找个地方喝两盅,聚一聚。”
虽说是兄弟,但当年上京一别,他们连家书都没通过几封,更别说一起过年了。
风珏听他熟稔的口吻,嘴角一抽。
“二哥不是不爱饮酒”
平日不怎么沾酒的人,这会儿却跟他说找个地方拼酒
自家二哥没被孤魂野鬼上身吧
风瑾嘴角一撇,颇有些无奈地道,“以前是不爱喝,但总要将酒量练起来。”
主公和一群同事都是酒鬼,每逢宴席必喝酒,风瑾总不能独树一帜,以茶代酒吧
兄弟俩找了个地方喝酒,架一个温鼎,摆好酱料。
外头寒风呼呼吹,小火锅咕嘟咕嘟沸着,丢进去的肉片和干货很快便煮好了。
虽说是独处,但风瑾和风珏谁也不谈公事,只是聚在一起追忆年少趣事。
“若有时间,记得给爹娘写封家书。”风瑾道,“当年你一声不吭走了,父亲险些没气昏。”
风珏点头,一时温情脉脉,似眼前的温鼎一般,吃着暖心暖身。
除了风氏兄弟,孟恒也被姜芃姬派做使者去向黄嵩拜年。
黄嵩留他简单用了膳,孟恒又去了聂洵那边。
这次登门,孟恒还带上了小腹凸显的妻子。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难。若非洵弟和弟妹相助,拙荆这一胎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孟恒也不谈公事,只是提了聂洵夫妇对他们的帮助。
如今过年了,他们自然要送上厚礼给聂洵夫妇拜年,不然岂不成了白眼狼
这是私交,聂洵也没借口拒绝孟恒夫妇的示好。
有一便有二,开了个好头,以后往来也方便。
简单用了膳,孟恒小心翼翼地搀扶妻子上了马车,让马夫驾车离开。
孟恒虽是君子,但君子也有心眼。
他特地让马车慢行,从原信府邸前路过,正好与喝醉归来的原信错身而过。
原信浑身冒着热气,打了个酒嗝,双眼醉醺醺的。
“哼聂洵嗝这个小儿倒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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