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呢”柳昭问她。
“数万大军打了一两年的仗,后续还有不少事情要善后,我还要忙一阵子呢。”姜芃姬理所当然地道,“处理好这些事情,治下百姓才能过一个好年啊。阿昭别管了,记得早睡。”
柳昭站在廊下听着姜芃姬的话,宽大的兜帽堆积在肩膀,投出大片大片的阴影。
此处烛光不亮,柳昭大半张脸都隐没在阴影之中。
他神色复杂地目送姜芃姬离开,眼底透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思绪。
某一刻,他真心希望这人是他的阿姐,作为小弟的他就能理所当然地以她为豪。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柳昭带着满脑子的思绪陷入梦乡,殊不知他眼中“任劳任怨”的劳模阿姐扛着一个背篓的文书跳进了卫慈的府邸。她嘴里叼着笔,似蝙蝠一般倒挂在寝居的房檐下,抬手敲了敲窗户。
咚咚咚
清脆的声响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儿,漆黑的室内亮起了两盏烛火,其中一盏被卫慈提着,一瘸一拐朝窗户走来。
吱呀一声
卫慈抬手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姜芃姬倒挂的脸霍地闯入他的眼帘。
卫慈:“”
“一个人加班熬夜总觉得提不起劲儿”姜芃姬把背篓先放地上,然后翻身一跃,从窗户跨入卫慈的房间,再转身将背篓提了进来,“我刚才看你走路姿势怪怪的,你怎么了”
姜芃姬嘚吧嘚吧地讲,根本没给卫慈反应的余地。
“慈无事”
卫慈轻叹一声,同样一瘸一拐朝室内移动,顺便抬手将窗户关上。
有一个武艺高超的主公是种什么体验
卫慈感觉对方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下出现在自己面前。
随时随地给他刺激。
姜芃姬抱起背篓,低头瞧了一眼卫慈的脚,这才发现他一条腿上挂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嘤嘤
似乎发现了姜芃姬的视线,那团阴影扭过大脸盘,睁着黑珍珠般水润润的眸子盯着她猛瞧,口中嘤嘤两声。它手爪并用抱住了卫慈的大腿小腿,将整个身体的重力都挂在这条腿上。
估计有些重,卫慈走路只能靠挪,故而走路姿势有些一瘸一拐。
姜芃姬道,“你还没把它养死”
她把这玩意儿丢给卫慈就没理过了,还以为它早就被哪个兵卒贪嘴偷了烤了。
卫慈道,“这可是主公钦点的少主,岂敢怠慢”
这下轮到姜芃姬懵逼了。
她什么时候钦点一只大熊猫当少主
卫慈提醒她,“主公先前曾与子实说它是您闺女,慈当然要仔细照料。”
香菇有个用了三四年的移动号,最近几天总有辣鸡催债电话打过来,说是有人把号码设定为网贷的紧急联系人,气死个人,一天上百个垃圾电话鬼踏马知道程文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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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1章 1231:备战,休养生息(十)
第1231章 1231:备战,休养生息十
说这话的时候,卫慈的眸子闪耀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宛若群星散落的银河。
姜芃姬啧了一声,一把抬手将那小东西提了起来。
对方乖乖怂着,大脸盘脸蛋耷拉着,半圆的耳朵动了动,冲着姜芃姬可怜巴巴地眨眼。
“养了也有一阵子了,怎么还是这么大”
掂量一下,体重比之前重了一些,但按照食铁兽的生长规律,明显不合常理。
卫慈道,“慈让有经验的兽官瞧过了,它身体十分健康。”
“健康的”姜芃姬说,“啧来历不明的小玩意儿,长不大也正常,你养着也方便。”
成年的食铁兽站立起来几乎和人等高,体重也重,性情凶悍无比,卫慈养着它不安全。
若这家伙长不大,始终维持这模样,养着也无妨。
姜芃姬把它放到背篓里,小家伙俏生生趴着背篓边沿,探出半个脑袋,暗中观察。
卫慈主动帮姜芃姬把文书分类,方便她处理公文。
这般配合,原本需要大半夜才能搞定的文件一个时辰就弄完了。
姜芃姬放下笔,甩了甩酸胀的手腕。
工作那么久,眼睛酸涩,小腹饥饿,若此时有一份美食出现,再妙不过了。
正想着,一阵蛋香飘入鼻腔。
“子孝什么时候出去的”姜芃姬抬头,见到卫慈一手提着照明的灯笼,一手端着飘满蛋香的蛋羹。嗅着食物的芬芳,她的口腔分泌出渴望的涎水,“还是子孝懂我,可把我饿到了。”
卫慈放下食盘,“方才见主公工作太入神,慈便没有惊扰,借用院内小厨房做了些夜膳。”
姜芃姬在食铁兽渴盼的眼神下,三下五除二,将那碗蛋羹吃了个精光。
“子孝的手艺太好了,真想将你快些娶回去。”
姜芃姬嘴里嘟囔,意犹未尽地舔唇。
卫慈将这句话忽略过去,他道,“时辰不早了,主公也该回去了。”
姜芃姬用帕子抹了嘴,无赖般滚到了卫慈床榻,蹲在背篓里的食铁兽也手脚笨拙地爬出来,扭着丰满的臀,一点一点蹭了过去,姜芃姬抬手将它抱了个满怀。左手将食铁兽抱在怀中,右手将掀开被褥一角,对着卫慈啪啪啪拍打床榻另一侧。眼睛乌黑水亮,瞧得卫慈耳根发烫。
卫慈叹息一声,紧了紧寝衣,慢慢挪到床榻,四肢僵硬地躺下。
“子孝的身体好了很多,以前烫进被窝总觉得来了个冰棍儿,这会儿终于有些温度了。”
姜芃姬用脚蹭了蹭卫慈的小腿。
如果说卫慈是移动冰箱,她就是到处蹦跶的火炉。
对于卫慈而言许久都暖不好的被窝,她躺一会儿就能烘得暖意融融。
当姜芃姬光溜溜的脚丫碰到他的小腿,那温度似要将他烫伤。
“主公”
姜芃姬道,“唉,子孝你可真是君子。圣人也说食色性也,不论男女一定年纪便渴慕异性,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我看子孝后院没有妻妾或者男宠,你若有了感觉,难道还要自力更生”
卫慈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姿势标准地平躺在床榻一侧,纹丝不动。
姜芃姬内心一叹。
有些时候,她都忍不住想怀疑自己的判断。
哪个男人面对女人的挑拨还能镇定自如
柳下惠
不存在的
姜芃姬忍不住将手往下面摸索,吓得卫慈脸色红得能滴血。
“主公”
姜芃姬无辜道,“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么。”
卫慈:“”
前世孩子都有两个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别看卫慈很轻松,实际上也是用了莫大毅力才克制住的。
他道,“明日一早还有沉珂政务,主公还是早些歇下吧,养养精神。”
姜芃姬暗暗翻了个白眼。
某些时候她倒希望自己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军团长,不用遵守联邦数万条规章制度。
鲜美可口的食物已经近在咫尺,张嘴就能收入嘴中,嚼个稀巴烂,偏偏碍于原则无法下手。
“嗯,睡”
她觉得
也许卫慈没憋出个好歹,她要破了自己的原则了。
一夜无梦至天亮,姜芃姬偷偷摸摸扛着一个背篓的文书回了府衙后院,装作刚醒的样子唤侍女进来梳洗穿衣。吃早餐的同时,姜芃姬准时打开直播间,屏幕上的弹幕全是“早安”。
姜芃姬推开门,金色的阳光泼洒大地,照在人身上,让人心情舒畅。
“很好,继续忙碌,尽量争取早些放年假”
姜芃姬给自己打气,帐下文武表现得兴致缺缺,倒是韩彧、谢则和秦恭郑重其事地应“是”。
呵呵
年假
不存在的
丰真、杨思这些老油条耷拉着脸,一副睡眠不足、用肾过度的模样,时不时还打着哈欠。
亓官让也顶着厚重的黑眼圈,不过他拿着扇子,想要打哈欠的时候就举着扇子遮住半张脸。
风瑾和徐轲二人也是叫苦不迭。
作为留守后方的成员,他们身上任务并不轻,不仅要维系战场后勤的补给,还要顾虑各个治地的发展和建设情况。好不容易让一切上了正轨,岂料主公班师回来,他们又被政务活埋。
话说
主公就不能待在外头过年么,非得跑回来
徐轲目光带着死寂,他跟着主公快十个年头了,自打东庆地动那年开始,他便没有享受过年假的滋味。旁人一家团圆,吃着年夜饭,一家守岁,他只能匆匆扒两口饭,继续忙碌。
大子
年假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不知情的韩彧摩拳擦掌,谢则和秦恭也是跃跃欲试。
其他诸侯都是挑春秋两季练兵,姜芃姬这边却是不同,练兵大多集中在冬夏两季。
冬夏两季,军营上下没有歇息,练兵也会进入高强度状态。
谢则和秦恭两个新降的武将可以趁此机会多多了解陌生的军营制度,方便他们以后掌兵。
秦恭在丸州过个年就要带兵去浙郡,长期驻守此处练兵。
按照如今的形势,姜芃姬打黄嵩的时候,必然要就近抽调浙郡和沪郡兵力。
秦恭此去任务繁重,他下更多苦功夫,做好准备。
随着除夕的日子一天天邻近,丸州等地渐渐多了年味,各家各户门前挂起了红绸红灯。
热闹的氛围让整个冬日都染上了暖意。
金鳞书院的学生穿着蓝白校服,外头罩着红艳艳的保暖袄衣,小脸被寒风吹得红通通的。
“父亲,您怎么来了”
虽然穿得很厚实,但身量慢慢长开的丰仪已经有了贵公子的气韵,瞧着也不臃肿难看。
丰真搓手手:听说结婚有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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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2章 1232:备战,休养生息(十一)
第1232章 1232:备战,休养生息十一
丰仪神色冷静地望着自家父亲,对方的表情隐隐有些不好意思,仿佛正犹豫着什么大事儿。
“父亲,孩儿只向夫子请了一刻钟的假,您有什么事情还是快些说吧,以免耽搁了。”
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不学习的人生是荒芜的,丰仪不喜欢将宝贵的时间放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丰真道,“书院不是要休年假了,据为父所知,你们近些日子没什么要学的。”
丰仪眼皮轻抬一下,语调一如既往地平缓。
“温故而知新,孩儿想趁着年假这段时间好好巩固这一年所学知识。稳固根基,方能更进一步。”丰仪道,“再者,孩儿私底下向夫子借了来年的课本,书中知识艰涩,孩儿需耗费大量精力去通读。父亲若无正事,孩儿先行告退,不重要的事情搁到下学之后再谈也来得及。”
丰真:“”
该说不该说的,全被这小子说光了。
他再一次怀疑丰仪这小子是不是自己的种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哪点儿像他
不知道是不是丰真的错觉,他觉得自己身为大家长的威严与日骤减,受到了莫大挑战。
见丰仪拜俯之后真要起身走人,丰真连忙伸出手抓住丰仪的手臂。
“真有事儿这事儿关系着为父的终身大事,你说要不要紧。”
丰仪眼皮一抬,眼神写满了一句话
憋了大半天,只为了说这么几个废话
丰仪道,“父亲年纪正盛,可后院空虚儿子以为,的确该谈一户人家,添一位主母。”
丰真早知道儿子和自己一条心,但没有亲耳听到,他还是有些担心。
丰仪是他多年来唯一的血脉,脾性又犟,不同于其他同龄的少年郎。
这孩子有自己的主见,丰真对他寄予了莫大期望。
丰真不想将孩子养成唯唯诺诺的木头,更没有将丰仪视为自己的附庸
某些家庭大事儿,他想知道丰仪的态度。
只是
知道归知道,儿子如此善解人意,他还是感动得几欲落泪。
果然是亲儿子,知道疼爹
丰仪说完之后便又转身,丰真连忙拉住他。
“你不问问是谁三书六礼总该好好详谈,为父身边没个长辈,只能跟你凑合商议了。”
再过个两年,丰仪也该到了议亲的年纪,算是半个大人了。
丰仪道,“这是父亲的意思,还是秀姨娘的意思”
丰真怔了一下,一向没皮没脸的他,骤然被自个儿儿子戳穿,面上添了几分羞赧。
“你怎么知道是秀娘子”丰真问。
丰仪回答,“父亲的爱好很别致,孩儿怎么连这点都不知道”
不管哪个年纪的男人,似乎都喜欢豆蔻鲜嫩的女子,唯独自家父亲口味别致。
世间美人千千万,他独爱成熟美艳的御姐。
这大概也是一种专情吧。
自打万秀儿住进府中,丰真的私生活都收敛了好多,赶上工作忙一些,几乎没浪了。
搁丰真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
自家府上住了位异性客人,他作为主人总不能太放浪形骸,以免坏了人家名誉。
呵呵
借口倒是冠冕堂皇,可惜丰仪连一个字都不信。
丰真要真没意思,当初也不会给丰仪写家书,让他照拂万秀儿。
丰仪顺势让万秀儿在府上客院住下,不也是因为丰真的暗示么
故而,万秀儿成为丰府下一任主母,丰仪没有丝毫意外。
真要说意外,大概是丰真这一年多都规规矩矩,对待万秀儿竟没有丝毫僭越的地方。
丰真和万秀儿的故事,好比一只硕鼠守着米缸,最后对米缸内的大白米日渐生情。
被儿子毫不留情地戳穿,丰真的脸皮滚烫滚烫的。
他道,“这是为父的意思,秀娘子倒是同意了,但她觉得还要征求你的意见。”
“既然如此,年后挑个黄道吉日,将这事儿成了吧。”丰仪神色自然地道,“时间倒是有些赶,多少会委屈秀姨娘。孩儿下学回府去看看库房,三书六礼一样不能缺,一定会备妥当的。”
丰真:“”
这是儿子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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