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芃姬帐下兵马用行动告诉安慛一个道理人多不代表一切。
本身质量就不如人家,安慛还在短期内招募了那么多摇旗呐喊送人头的普通青壮,强行拉低了整体素质。这些日子下来,吕徵尝到了何为“无力”,负面情绪几乎要压不住。
他脑子里有数种应对敌军的阵型,配合主将一起下达军令,效果却远不如预期。
这就好比大脑思维活跃,试图控制身体做出反击、防御敌人的动作,奈何手脚不听使唤,要么麻痹僵硬,要么手舞足蹈,眼睁睁看着敌人高举的刀刃嵌入身体而无能为力。
吕徵今日回来这么晚,不仅是因为受了伤,更重要的是他被安慛留下斥责。
众人明知道症结在哪里,但无一人站出来替吕徵说话。
不敢说啊。
他们说什么
说大军整体战力不强是因为安慛强行招募的兵马素质太弱,不仅没有增强战力,反而拖了后腿要是这么说,无异于是质疑安慛的决定和能耐,谁也不想在安慛火冒三丈的时候顶风作案,吕徵成了背锅侠。当然,安慛还是有分寸的,说是斥责,其实也没怎么说重话
毕竟,他的心腹和左膀右臂花渊不在这里。
现在还需要依仗吕徵,不能将人彻底得罪死,寒了人家的心。
康歆童默不作声,只是将温着的饭菜端到吕徵跟前,希望他多少吃一些。
“此战怕是为父会尽量安顿好你。”
姜芃姬始终没有出战,但符望统领的大军再辅佐几个出了名的谋士,吕徵身边又是猪队友,他是心有余力不足。趁着局势还没恶化之前,他打算先给康歆童谋一条出路,保证她安全。
“女儿哪里都不去”
康歆童斩钉截铁地拒绝,吕徵默不作声地吃饭,不置可否。
不等吕徵谋划一二,两日后传来一则坏消息,惊得全军上下惶惶不安。
二十万石粮草被劫
安慛气得浑身发抖,斩杀押粮将领,心里更是把姜芃姬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吕徵眉头轻蹙。
神隐了两个月的姜芃姬出现了。
一出手就是截下二十万石粮草。
吕徵喟叹道,“果真是她的风格”
不动则已,一动要人命。
对此,姜芃姬则表示exce
这个黑锅谁甩来的
芃姬: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已经改邪归正了,没看到战场视角变成你了吗
吕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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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4章 1664:收南盛,杀安慛(七十二)
第1664章 1664:收南盛,杀安慛七十二
“主公主公,饶过末将吧,末将真是冤枉的呀”
吕徵收到粮草被劫的消息,急匆匆赶来,正巧看到两名士兵将五花大绑的押粮将领拖出去军法处置的情形。这位将领自知必死,仍不肯放弃生的希望。余光瞥见吕徵的身影,连忙梗着脖子高声喊冤,“军师军师末将是冤枉的,末将勤恳督押粮草,未曾通敌叛主”
吕徵听他向自己喊冤,足尖一顿,木屐踩在碎石上发出闷响。
将领又挣扎着道,“粮草消息泄露绝非末将之过军师,救救末将末将真是冤枉的”
“粮草是假的,早就被调换了,末将冤枉啊”
“军师救命”
仅仅顿足一息,吕徵便恢复常色,抬袖掀起主帐帷幕,弯身进入。
他来得比较迟,帐内已经坐了一圈的人,只是不少人神色凝重连他过来的动静都没察觉。
安慛刚刚下令斩杀押粮将领,余怒未消,见吕徵姗姗来迟,心下更加不喜。
他这会儿倒是没想到吕徵的帐篷搭得比较远,距离帅帐有一段距离,哪怕吕徵一路小跑着过来也不可能第一时间抵达。当然,作为合格的渣男,安慛是不可能从自己身上找错误的。
对待不喜欢的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才是渣男的正常操作。
没事的时候冷落吕徵,有事的时候说话就亲昵了。
他压下内心的不喜,沉声询问对策,双目似乎流淌着纯粹的信任。
吕徵早就习惯了安慛的操作,一边感慨这位主公戏精上身,浑身上下每一寸都是戏,一边羞惭地作揖道,“方才听闻粮草被劫之事,匆匆赶来,还未有时间了解劫粮详情”
安慛被噎了一下,心里更加堵得慌。
吕徵见安慛没话可说,侧头询问其他人事情经过。
安慛默默将喉头翻滚的斥责咽回去,按捺烦躁情绪等吕徵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
二十万石粮草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还关系到全军上下接下来一阵子的嚼用,押粮队伍自然不敢懈怠。奈何,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运粮大军即将抵达的时候被窜出来的敌人打劫了。
这般执行能力,众人都以为这是姜芃姬的杰作。
姜芃姬的身份地位水涨船高,她曾经做过的事情也被人搁在放大镜下各种研究,翻来覆去地分析。这位煞神做了多少让人闻风丧胆的事情,作为她的敌人,安慛一行人自然也知道。
分析过后,他们一致将这口锅丢给了她。
殊不知,姜芃姬改邪归正之后就没有浪前线了,更别说带人去劫粮。
劫粮这事儿的确是她帐下人马干的,但那批粮草最后受益者却不是她。
吕徵敏锐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拧着眉头询问旁人。
半晌,他对安慛道,“主公,此事尚有疑点,臣恳请主公收回成命,暂且留下柴将军一命。”
安慛差点儿被气倒,压不住脾气,当着众人的面斥责吕徵别有异心。
吕徵口中的柴将军通敌叛主,这种人不杀,那该杀谁
杀他吕徵吗
安慛没想到吕徵居然还会给对方求情,越发怒不可遏。
“恳请主公听徵一言,此事疑点颇多,主公应当慎重对待。”吕徵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语调淡漠,“粮草之事,事关我军机密,敌人如何知道这般详细,打了柴将军措手不及”
安慛冷笑反问,“此人通敌叛主的信函都有,你说柳羲为何知晓详细”
敌人一瞧就是预谋久已,必有内应给他们透露情报。
这人除了证据确凿的柴将军,还能有谁
这种愚蠢的问题,真不知道哪里有异常。
吕徵道,“既然如此,粮草被劫之后,他为何不顺势被柳羲俘虏,脱离困境,反而带兵突围,将消息递予主公,最后惹来杀身之祸另外,柴将军还说粮草是假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安慛生气地道,“不过是个叛徒为求生以及陷害人的手段。”
吕徵却不这么认为。
敌军偷袭的时候,柴将军尽力护住粮草,奈何敌人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突然杀出来,杀得众人措手不及,一顿操作猛如虎,便将押粮的守兵打懵逼了。柴将军努力拖延却没成功,最后不得已,他便打算将这些粮草都烧毁。他们不能用,粮草也不能落入敌人口中。
结果
上面的粮草都是正常的,底下的粮草却是伪装过的,里面装的根本不是粮食。
发现此事的柴将军整个人都懵了,远比敌人偷袭更让人毛骨悚然。
安慛要杀他,他便将此事抖出,结果无人相信。
“陷害人陷害的是谁”吕徵沉声道,“主公再护短,这种时候也不该偏袒任何人。”
负责粮草的人是花渊。
如果花渊准备的粮草真的,柴将军便是说谎的人。
反之,这批有问题的粮草就是花渊准备的。
说不定泄露运粮细节,引来敌人精准打击的人也是花渊。
一番操作,这批二十万石的粮草便被花渊名正言顺吞下了。
当然,这个操作不仅安慛不信,众人也不相信。
这么做,花渊能有什么好处
他们不知道,但吕徵却清楚。
那个疯子的内芯可是柳羲,扣押贪污粮草,无情出卖队友,你们说他有什么好处
妖孽是准备上天
当然,哪怕吕徵告诉众人花渊精分成了柳羲,估计也无人相信,反而会以为他为了打压花渊使用拙劣下作的手段。吕徵也懒得吃力不讨好,爱咋咋地吧他对这些队友绝望了。
安慛也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吕徵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众斥责他偏心偏听
他们还不知道,姜芃姬其实也很气,两位诸侯大佬的怒气值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姜芃姬瞧着李赟抢回来的粮草,脸都黑了。
“哼,吕少音这些年没少吃猪脑子啊,脑子补得不错,算计人都能算计到我头上了。”
她磨得后槽牙都响了。
费了大功夫劫来的粮食居然是假的,费力一场成了笑话。
思来想去,她将目标锁定在吕徵身上,毕竟这种暗搓搓阴人挖坑的手段,的确像他。
饶是她脑洞再大,她也猜不出安慛的臣子花渊精分出了一个“柳羲”,暗搓搓准备搞事。
真正的幕后黑手花渊,此时却冷漠盯着手中的小瓷瓶,笑了。
“这是什么”西昌帝姬惴惴问。
花渊道,“毒。”
西昌帝姬挺着显怀的肚子,颤了颤,畏惧道,“给谁”
花渊笑道,“你猜”
帝姬:“”
猜不jio
请个假,今天只有一更今天难受得很,昨夜半夜冒着冷汗吓醒的,空调温度也不高,偏偏枕头被子都被冷汗打湿了,白天也没什么精神,站久了腰就针扎一样疼我觉得,是不是这几天逛街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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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5章 1665:收南盛,杀安慛(七十三)
第1665章 1665:收南盛,杀安慛七十三
“这毒是给安慛的”
西昌帝姬早知道花渊有野心,但没想到他会这般果决利落,居然要给安慛下毒
要知道安慛这人再坏,但他对花渊的信任和重用却是不打折扣的,甚至重用花渊冷落了吕徵。如今,花渊却为了不知名的原因要置安慛于死地,西昌帝姬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转念一想,更恶心的事情花渊都逼着她做了,这人有弑主的野心似乎也不算太出格
花渊余光瞥向西昌帝姬,略薄的唇勾勒笑意,金色的曦光打在他的脸上,晕染开一层浅浅的光晕,恍若神人。西昌帝姬见此更是复杂,上天给了花渊出众不凡的容貌、丰神飘洒的气度甚至是过人的智慧,偏偏这样美好的皮囊下藏着的却是糟粕和肮脏,让人忍不住喟叹。
西昌帝姬胡思乱想着,耳边传来花渊平静的反问。
“侧夫人怎么会认为我要毒杀自个儿的主公呢主公待我有恩,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西昌帝姬被噎到,面上出现一瞬间的扭曲。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他口中的“涌泉相报”就是暗搓搓给自家主公脑袋上移植一大片青青草原
不仅移植了草原,他还暗箱操作,依仗着安慛的信任,公然在粮草上做手脚。
没看错,李赟大费周章才劫下的“粮草”就是花渊有意送出去的。
这批粮草只有一成真,其他九成都是假的。
花渊暗中透露风声引诱敌人过来劫粮,姜芃姬果然上钩,派遣人马去劫掠运粮队伍。有心算无心,“二十万石”粮草轻而易举就被敌人掠走。通过这种方式,花渊将这批粮草名正言顺地昧了下来。
操作之骚,看得西昌帝姬和皇子心中惴惴不安。
花渊的手段这般狠毒利落,他们真能从这人身上占到一丁半点儿的便宜
帝姬努力按下内心的惶恐、担心和惧怕,扯出一抹十分僵硬的浅笑。花渊暗中贪墨数额巨大的粮草,甚至不顾前线将士的生死,要说他没有造反的心思,三岁小孩儿都不信。
“先生说的话,妾身哪有不信的方才是妾身误解了。”西昌帝姬嘴上这么说,心里是个什么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妾身愚笨,乞望先生指点一二,好让妾身明白。”
“你不知,主公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期盼许久。”
花渊伸手屈指,用指背虚抚西昌帝姬凸起的小腹,帝姬被他的动作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额头冷汗直冒,纤瘦的身躯轻微颤抖,仿佛花渊不是用手指而是拿刀剑威胁她。
最后,她发现花渊没有伤害她,这才长长松了口气,隐隐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可是先生先生知道这孩子并非”
花渊收回手,从袖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动作矜持而优雅,仿佛上面真沾染了脏东西。
“主公不知道,不是吗”他淡漠地道,“他不知道,那你所生的孩子就是他的骨血。”
西昌帝姬闭了嘴,因为她发现花渊眼中闪烁着杀意。
若是她再说一句不该说的,她不怀疑,花渊手中的毒就会进入她的口。
仿佛是不经意间的喃喃,花渊道了句,“倘若这孩子是个儿子就好了,主公后继有人。”
西昌帝姬笑得勉强,“哪怕是儿子,那也只是庶子,郎君膝下还有名正言顺的少主。”
因为安慛身体受损无法再令女人怀孕,他为了安抚跟随自己的众臣,过继了旁支的同族子嗣当儿子。多年下来,这位少主早就被众臣承认,众人都将他当做安慛的继承者看待。
哪怕西昌帝姬生下安慛的“亲生儿子”,那也只是个庶子,无法与过继过来的、名义上的嫡子少主抗衡。等她的孩子长大,安慛还不知道活不活着呢毕竟,内有花渊这个蛇精病,外有姜芃姬这个劲敌,安慛作为夹心饼干夹在其中,怎么看怎么像是短命的货。
哪怕姜芃姬没有弄死安慛,多年之后,那位少主也成长起来了,哪里是一个年幼的孩子能抗衡的
除非西昌帝姬脑瓜子转了转,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及其大胆的念头,莫非
她双眸霍地睁大,吓得退了半步。
花渊手中的毒不是给安慛准备的,那么就是给少主准备的
少主死了,安慛待在前线被花渊扼住粮草命脉,是生是死还不是花渊一句话
只要这两人都死了,她腹中的孩子才有可能成为花渊挟持上位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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