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是一种投资。
“你请坐，”冯一平挥手让助理离开，自己递给乔布斯一瓶矿泉水，“关于配套的事，库克是怎么说的？”
“你看，你当初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诺过，要为我家乡的人民过上好日子，出一份力的。”
“你家乡人民过上好日子，还用其它人出力？我看了库克带回来的照片，和我们去的时候相比，变化又那么大，他们早就过上了好日子。”
“如果比幸福度，可能都已经超过不少美国城镇的居民。”乔布斯说。
“库克肯定也体会到我家乡人的努力，对吧，再说，日子，又哪有最好？不是都只有更好吗？”冯一平笑着说。
把乔布斯拉进来，同样有进一步搞好和他的关系的考虑。
搞好和他的关系，那么嘉盛光学为苹果配套，自然能更顺畅。
当然，这还只是众多原因中的一个。
“和我们一样，他也震惊于你公司那些工人的努力，其实我也觉得，我们的系统，目前对工人，有些过度保护，对工会，更有些过度纵容。”
“这对制造业和实体经济的影响，非常大……”
“好了，你知道，我来不是谈这个的，”乔布斯把矿泉水瓶横着拿在手里，“快说说你的那个项目。”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妥了
冯一平笑了，难不成，你还能把那瓶水扔到我身上不成？
哎呀，这可是少有的能让一贯强硬的乔帮主主动的时候，不趁机拿捏一番，怎么能对得住这难得的好机会？
“史蒂夫，我的光学园区，投产的时候，可是考虑进了给苹果的配套，而且我想你和库克都清楚，我们的产品，无论是质量，价格，还是供应时间，都有堂堂的资格，成为苹果最顶级的供应商，不是吗？”
见冯一平这么说，乔布斯倒也不急了。
他明白，冯一平现在跟他谈这个，自然不是想以这个机会作为要挟。
按他对那个项目的描述，如果他个人多出10亿美元，能得到的回报，要为苹果配套多少才能赚到？
冯一平差那10亿美元吗？当然不差。
所以他这么说，这只能说明，他对自己所说那个项目的自信。
“但是，我亲自推进这个项目这么长时间，目前还是没有落地，你知道的史蒂夫，这对我的光学园区，可造成了不少影响。”冯一平说。
乔布斯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库克对你光学公司的考察，相当满意，但是，你知道我们的程序，这有不少的流程要走。”
“我知道，你这么精益求精，下面对配套的审批，肯定会追毛求疵。”冯一平说。
乔布斯翻了个白眼，然后笑了，他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你们的产品，确实不错，只是关于具体的价格，可能还需要进一步商谈。”
“这个我不管的。”他抬手制止了想说话的冯一平。
“我们的报价，已经很有诚意，当然，这个我也不管的。”冯一平摊了摊手。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乔布斯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一番话来，“库克对你们一些生产线上的产品很感兴趣，所以我觉得，在未来，你会从苹果拿到超出你想象的配套的单子。”
“这个，嗯，你将来会知道。”他自信，但是语焉不详的说。
“我们一些产品线上的产品？”冯一平故作疑惑的问。
其实，他这会非常清楚，应该不是库克感兴趣，而是说这话的乔布斯感兴趣。
那所谓的“一些生产线”，肯定是大猩猩玻璃的生产线。
自己多年前的一番苦心安排，总算是没有白费，总算是快……哦，说快，也还得有两年的时间，才到大举收获的时候。
不过，这乔布斯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信，要知道，他的iPhone项目，这会的研发前景，应该还非常不明朗，但他就是这么确信自己能做出来。
冯一平佩服他的自信和偏执，同时，也非常同情苹果这个项目组的那些研发成员。
以乔布斯的脾气来推测，在研发的前期，当他设想的那些功能，还不能找到理想的解决方案时，冯一平相信，这会应该有不止一个项目组的工作人员，因为压力，或者是乔布斯的坏脾气，而频临崩溃的边缘。
没办法，这就是跟着乔布斯这样的人工作的日常。
“是的，你将来一定会得到超出你想象的配套单子。”乔布斯又说了一遍。
冯一平觉得，他这应该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也就是，我们的这个智能手机项目，销量也一定会超出想象。
“是吧，那我非常期待。”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有意扶持你在你家乡的产业？”乔布斯问。
然后自答道，“我佩服他们为了让生活过得更好，而付出的努力，我欣赏他们那样的人，人，必先自救，而后人救之。”
“但你看看我们的很多居民，很多产业工人，全都是……”乔布斯这里用了几个不太雅观的词语。
“他们只会抱怨着没工作，有了工作，又嫌工作太辛苦，收入不够高，都想着轻轻松松的赚大钱。”
“我想他们未来最大的成就，就是毁掉我们的整个制造业。”
也不知道乔布斯最近是遭遇了什么，或者说就是把美国的工人和中国的工人对比，所以生出了这么多强烈的感慨。
但他这话说得确实很对，美国的产业工人，毁掉了美国的制造业。
但也不仅如此，美国的金融从业人员，也正在尝试着毁掉美国的金融产业。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的那个计划吗？还是必须等到你的公司，成为苹果的配套商再说？”
“怎么会？要说配套的问题，还是你主动提起的。”冯一平说。
“但是我的这个计划，因为一些原因，具体的，我并不能告诉你太多。”
乔布斯轻轻点头，冯一平明白，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赞同，那是他在思考。
“概略的说，是这样，我想成立一支40亿美元的基金，当然，也不一定就是基金。”
“按我的分析，这笔投入，应该会在07年，不过，考虑到一些其它因素，有可能会后延一段时间，获得至少2到3倍的回报。”
他依然说是07年，而不是08年，因为时候从数据上判断，美国那些贷款买房的民众，大规模的断供，应该出现在07年，而不是08年。
相信到时候不管是佩奇、布林，还是乔布斯，都有可能会看看那些资料。
所以，他这回如果明确的说08年，那到时就很难解释。
07年，可能会延后一段时间，是最好的说法。
“但是具体做什么，我目前不能告诉你。”
“说完了？”乔布斯问。
“对。”冯一平耸耸肩。
“也就是，你确信你运作的这个项目，在两年或者两年多的时间里，总共能得到上百亿美元的回报？”
冯一平喝了一口水，轻轻松松的说，“是的，我认为，这不是什么问题。”
“你，佩奇、布林，每人投入10亿美元？”
“对，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如此，”冯一平说，“所以问题是，你能不能相信我。”
“我的问题，不是相不相信你。”乔布斯说。
以他对冯一平的了解，他完全相信，冯一平不会拿这样的事开玩笑。
“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会选上我？我想对你们三位中的任何一位来说，再拿出10亿美元，都不是问题。”
要说乔布斯这才是听到冯一平的提议后，最正常的反应。
既然这个回报会这么高，你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找上我？
“有很多原因吧。”冯一平说。
确实有很多原因。
首先一条，他希望未来乔布斯推出iPhone之后，自己的光学公司，始终能稳定的成为苹果的供应商。
希望在鲁宾的安卓系统研发成功后，自己也不至于和乔布斯，和苹果，走到对立的路上……
“但肯定不是平白无故的找上你，”冯一平想了想，“这么说吧，这个项目，最终能顺利进行，我们能顺利的拿到回报，还要仰仗于你这样在商界有影响力和名望的人。”
“当然，你放心，我们这个项目的运作，绝对合法。”冯一平首先保证。
“只是你可以想象，也比我更清楚，在动辄几亿十几亿支出面前，有些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而你也知道，我还是一个中国人，很多时候，这是最好用来做文章的一点。”
他没有说的是，在08年那样的大环境下，在整个美国经济频临崩溃的时候，如果自己不拉上一票这么强力的人做队友，那华尔街的那些人，会很高兴的发现，有一个送上门来，让他们转移美国民众怒火的人。
他们会说，不是因为我们，是因为冯一平，是因为中国。
而冯一平清楚，这样的套路，在美国还是挺有效。
更关键的是，我们都知道，一向喜欢给其它国家贴“无赖”标签的美国，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流氓无赖的国家。
他们炸我们南斯拉夫的大使馆，都可以无赖到说是使用了过期的地图。
但是在美国，无赖的可不止是政府，很多公司也一样。
如果没有这样强有力的人作为队友，哪怕冯一平现在和华尔街关系不错，哪怕华尔街的那些人，现在最讲契约精神，但真等到了那一天，他们要拿出几亿美元，或者十几亿美元时，真的会什么手段都使出来。
比如，他们到时可能会说，和你们签订协议的工作人员，已经离职了，你们的协议，我们现在找不到。
怎么可能，即便经办人不在，这么重要的协议，你们肯定应该会专门保管起来。
对不起，保管重要资料的仓库，失火了。
那你们服务器里面，也一定会有留存。
抱歉，我们的服务器也崩了……
那个时候，哪怕冯一平在美国，在世界都很有名望，他都别指望华尔街能乖乖的把该给他的钱给他。
但是，让乔布斯，让佩奇和布林他们冲在前面，那可不一样。
对上苹果和谷歌，你赖一个试试？
“我有些明白了。”乔布斯这次认真的点头。
这么说，就说得过去。
只是，乔布斯就是乔布斯，所以，他又问出了一个问题，“即便如此，我想，这样的人选，也不止有我一个，比如说，西雅图的那位比尔。”
冯一平不是没想过，如果把比尔盖茨拉进来，那肯定会更好。
但是，这样的事情，比尔盖茨一定会咨询他的好基友巴菲特。
那么，接下来，这事可能就不会由自己主导，而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不能把自己送人情，变成巴菲特送人情。
“这你还不清楚吗，虽然我和比尔关系不错，但哪能和你比？”冯一平首先说。
“再说，比较现在的微软和苹果，我更佩服在你的带领下，不断推陈出新的苹果，而不是那个总是躺在自己的老本上，每年缝缝补补的推出几个换汤不换药的软件的微软。”
“嘿嘿。”这话说得乔布斯好高兴，笑得嘴巴都差点咧到耳朵后面去。
“关于资金？”他问。
“我是准备在今年年底，最迟明年一季度启动这个项目。”
其实，他之所以现在就提这个问题，主要也是因为乔布斯。
和他们三位不同，10亿美元的资金，对现在的乔布斯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当年，乔布斯作为创始人呢，曾经持有苹果高达11％的股份，但是，在85年被苹果董事会赶出自己创办的公司后，他一怒之下，只保留了一股苹果的股票，其它的通通卖个干净。
他手上目前苹果的股票不多，只有几百万股，是97年重返苹果担任CEO时得到的。
不然，后来他在财力上，也会超过他的老对手比尔盖茨。
虽然当初卖掉苹果的股票，加上苹果后来用4亿美元，买了他的离开苹果后创办的Next Software，他依然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但冯一平相信，他要拿出10亿美元的资金来，可能要用他另一项重要资产，皮克斯公司的股权去融资。
冯一平这个时候就说这个问题，就是为了照顾乔布斯。
但是，又不能让他知道这一点。
乔布斯这样的人，无疑是敏感的，如果他觉察到，冯一平这么做是为了照顾他，那他肯定不会领情。
所以冯一平跟着说，“当然，也有可能提前，因此，我希望我们的资金，能在年前就准备好。”
“年前？应该没问题，”乔布斯伸出手来，“那么，我加入。”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是夸还是贬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冯一平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银色的月光替代了阳光，洒满整个世界。
园区里的办公楼，依然是灯火通明，这是NEXTDOOR园区晚间的日常，也是整个硅谷晚间的日常。
当然，还是有不少人不舍得辜负这如水的月光，在这浪漫的夜色里，逗留在楼下的草坪上、长椅上、秋千上……的人，也明显比平常更多。
鼻端传来酸甜的味道，那来自他之前吃剩的一盘沙拉的残羹，旁边盘子里放着三个月饼，其中的一个，被他咬了一口，露出带着冰糖的馅来。
这就是他今晚的晚餐。
“嗨，”那边梅耶尔的声音传来，“我就想问问，你所说的‘晚点’，究竟是多晚？”
“抱歉，累积下来的工作太多，我现在还在办公室，我想今天晚上，我得住在这边。”
他也确实是不想回那冷冷清清的家里。
尤其是想到今天杀到洛杉矶的那几位，这个时候在哪家酒吧或者夜店逍遥的时候。
他也同样不想去梅耶尔那里，毕竟，她们四位都在美国。
“我同样也有很多工作，但我今天下午特意去了美容院一趟，晚上也6点就赶回家，到现在，餐桌上的蜡烛我都重新点了两回，”梅耶尔说，“所以，你不来是吗？”
“那么好，一个小时后，我会去楼下酒吧，我想，应该用不了十分钟，我就能带着一个人上来，享用我精心准备好的晚餐，”她停顿了一下，“以及，我。”
听着那边挂掉了的电话，冯一平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相信，有些事，这位是一定能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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