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刘向东当上了村支书,对家里的孩子多少有些好处,自己说不定也能通过某些事情攫取些好处。
刘向东比他们更清醒,他已经知道了,老支书在找他说这事儿之前,还找过他的二弟刘向南,只不过以为弟弟两口子现在做生意风生水起,不愿意当这村支书而已。
“你甭管咱爹和你媳妇他们的意见,你就问问自个儿吧,想不想当,为什么想当,你觉得自个儿能做好不?”陆坤见他一支烟都快抽完了,还不怎么说话,不禁催了一句。
“算了,我还是不蹚这趟浑水了。”刘向东摁灭了烟头。
“行,咱爹的心里工作我替你做,至于你媳妇的心理工作。。。我跟咱妈说说。”陆坤笑笑道。
就他本人而言,自然不希望刘向东“逞能”,村里的事情可没有那么容易搞清理顺,一个不好说不定弄巧成拙惹出大乱子。
思想工作最难做的就是老丈人刘老根了,脾气臭、性子倔,好面子,这个事儿若是单单陆坤出面说,多半是搞不定的,但要是把小光头带上,刘老根多半会好说话些。
至于大嫂的思想工作,丈母娘就可以轻松搞定,劝说什么的完全不需要,丈母娘这个当婆婆的说一句,大嫂就跟鹌鹑一样,什么小心思都得收着了。
刘向东从陆坤这儿得到确切的答复,紧锁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笑呵呵地出去帮忙刘向北和刘向南招待客人。
丈母娘李秀琴拿了几个桔子进来,说是吃了大吉大利,陆坤顺嘴把刚才刘向东说的事儿给她提了一嘴,她立马就答应了。
家里的日子眼瞅着过得好了,干嘛要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闲得慌不是?
至于所谓的面子,李秀琴才不在意这个。
“一鸣在外边是不,冷不冷?快点进屋。”
安桂这天也算是奇了,春天比冬天还要冷很多。
“外婆。”小光头乐呵呵地跑进来,顺手拍掉头顶上的小雨丝。
“哇,一鸣长个了。“李秀琴顺手把小光头抱起来,抚了抚他的脸蛋,再比划了一下他的身高。
“他跟他老子一个样儿,就是光吃肉不长肉。”刘丽萍说着转身翻找包包,然后找出一条干燥的毛巾递给过去,“妈,你给一鸣擦擦头发和脖子,别回头感冒了。”
刘丽萍有些郁闷,不知道是年纪上来了还是产后反应,她最近一段时间,身上老长肉,反倒是自己丈夫,每天大吃特吃,也不见哪儿长肉了。
“行了,我帮他擦就行了,你顾好怀里那个就行了。”李秀琴既关心,又语带埋怨道。
“外婆,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一鸣饿了。”小光头伸手摸了摸肚子,抖了抖李秀琴的袖子,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陆坤眉头微皱,“活该。谁让你早上不吃饱点。”
刘丽萍下巴抬了抬,“包里有雪饼,你要是饿了,就自个儿找。”
李秀琴摆摆手道,“大冷的天,吃什么零食啊。”
随即想了想又道,“不用那么麻烦,这天冷,咱们干脆在炉子上直接吃火锅就好了,吃啥就往里面热,可比外边厨房做的宴席好吃多了。”
这天太冷了,在厨房做好的菜一上桌,要不了多久,就凉了,凝固出一层油来,实在是太令人难受了。
陆坤还没来得及接话呢,刘丽萍就眼神一亮,赶忙开口,“这主意不错!”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依旧缺油水,但像陆坤他们这样的家庭,那肯定是不缺的。
刘丽萍不敢说什么宴席油腻的问题,说了显得太矫情。
母女俩形成共识之后,李秀琴就起身麻利地把门边的炉子上的茶炊给拿掉,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炉子搬到小桌子面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做完这些,李秀琴就出去喊人了,来帮忙的人自然不能胡乱支使,但儿媳妇不用白不用,当即便叉着腰吩咐她们把洗好切好的才拣出一篮子送里屋。
李秀琴把这些事儿吩咐下去了,又把正在跟人吹牛皮的刘老根叫回来,让他和女婿喝几杯。想了想,把闲着的小虎子也给叫过来,加深加深这个孙子在女婿心里的印象。
陆坤没闲着,主动站起来帮忙摆碗摆筷子。
吃好饭以后,几个孩子都犯困,尤其是大丫儿跟二丫儿,平常有午休习惯,一到点就犯困,这会儿更是困得不行,陆坤只好跟李秀琴说了一句,就带她们俩去找房间休息。
“爸,这个屋子原来是谁睡的?“二丫儿打量了房间一会儿,发现这个屋子采光很好,房间也宽敞,还是个女孩子的房间,墙纸都是花花绿绿的。
陆坤给她俩解释道,“这是你们外婆留给你们未来三舅妈的房间,你们姐妹俩就在这儿睡吧,被子都是新的,没人睡过。”
丈母娘李秀琴对小儿子还是多少有些偏心的,在对未来儿媳妇上爱屋及乌,也并不难理解。
这个布置,还是她跟秦老太太学来的,要不然也不会布置得这么温馨。
转眼响午。堂屋。
大哥刘向东在抓着两只手教小闺女学步呢。
刘向东有一个儿子,三个闺女,现在在陪最小的闺女玩耍呢。
这小家伙已经能够独立站了,就是胆子太小,只要大人一放手,走不了两步她立马就一屁股坐地上,不停地爬,死活不愿意试探着站起来走路。
“起来走两步?”陆坤蹲下身子,牵了牵她的小爪子,这小家伙先是愣了两三秒钟,然后便后知后觉地背过身子,嚎啕大哭着爬向刘向东。
“这娃儿胆子也太小了。”陆坤嘴角抽了抽,不再逗他了。
“诶,你不是说回去看看老屋么?”刘丽萍说的是回平安村看看当年的老屋,顺便去祠堂给陆坤的父母上柱香。
“一鸣呢?”陆坤点了点头,立马问道。
大丫儿、二丫儿可以待在这儿睡觉,不回去祭拜祖宗,但小光头可不行,作为男孩儿,得承担男孩的责任和义务。甚至就是刘丽萍怀里抱着的还在吃奶的陆明哲,也得承担起男孩儿的义务来。
“刚才还在这儿呢,估计是跑出去找他的小伙伴们玩去了。”刘丽萍扫视了一圈屋里。
小光头的人缘特好,村里大些的孩子都知道他家里有钱,有很多新奇的好东西,懂得好多故事,一大群孩子都缠着跟他玩。
陆坤一眼就看到来的时候带的那好几包零食,这回儿全打开了口袋,“搬”得七七八八。
正巧小光头又跑回来,打算拿零食分给其他玩伴。
“行了,别往外跑了,跟我回老家,去给你爷爷奶奶上柱香。”陆坤一手把小光头揪住,阻拦下他继续零食大派送的行为。
“爷爷奶奶?”小光头呐呐了一句,随即兴奋地点头。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有爷爷奶奶,就他没有,小光头有时候心里觉得挺不是滋味的,这会儿说到回去祭拜爷爷奶奶,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爸爸,我去告诉堂哥他们,我要去祭拜爷爷奶奶了。”小光头蹿了出去,冲小伙伴们吼了一嗓子,又立马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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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意外】
“坐好,别把头伸出去。”陆坤呵斥了一声。
这小子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屁股下跟长了痔疮似的,老是坐不住,还一个劲儿地往车外瞧。
“爸爸,这路比去年好走了。”小光头把身子扭回来,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
刘丽萍哄着怀里的陆明哲,抽出空来,抬首道,“可不是,你爸爸捐了十几万呢。”
“和他说这些干嘛。”陆坤抱着小光头的胳膊稍微紧了紧。
这事儿吧,让他特无语,自个儿原以为做了好事的,却招了村人不少非议。
虽然大部分人都念他的情,但也有那么一小撮人,明里暗里一个劲儿地在那里酸,甚至还有人在背地里说他给村里修路,就为了一年回来一次路好走些。
农村修路不落好,不单单是现在,哪怕是再过十几二十年,也同样如此。
修路涉及到很多方面的利益,一条路拓宽硬化,或者裁弯取直,很多农民的土地都会被“侵占”。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一旦涉及到这点,总是会闹出很多乱子。
如果是国家修筑硬化水泥村道的话,还有补偿这一说,但私人捐资修路,村民再让人家付土地侵占赔款,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仓癝实而知礼,衣食足而知荣辱。
有些人的思维固执得让人惊奇。
所以捐款修了这条村道之后,陆坤就从没在捐款修路上费过心思。
当初修这条村道就闹了一阵,要是再捐款给其他地方的村子修路,闹出大事的概率可就更高了,还是老老实实地捐款给孩子们建学校、捐课桌椅吧,反正世上需要帮助的人那么多,还不如帮帮这些灵魂纯洁的孩子。
好事要做,但不能随便做,无所顾忌地做。
人性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譬如,有一天,作者菌看小外甥在家里很无聊,就拿手机给他放动画片,当作者菌要把手机收走的时候,他却哭闹着要打作者菌。。。人性啊人性,性善论与性恶论的相悖但却又各有市场。
车子缓缓驶进村里,先是惊得村里的土狗一阵狂吠,而后又被村人喝住,渐渐熄了下来。
“好多狗狗。”小光头跟在陆坤身旁,揪着自个儿老子的裤管,眼珠子一阵打量。
周围围着的村民太多了,不断跟他老子打着招呼。
陆坤看到这小子做了个招呼狗的动作,而后远处一只大狼狗立马面露凶相,龇牙威胁,不禁皱着眉头呵斥了他一句,“那是狼狗,会吃小孩的,你招惹它,回头老子可不救你。”
这种狗,别说是小孩了,大人见了也犯怵。
“诶。。。一鸣,过我这儿,那狗要是敢吓你,叔叔帮你炖了它!”石头吹了个口哨,冲小光头打了声招呼。
石头一家子因为在贵安县城老丈人家待了不短时间的缘故,到刘老根家,连宴席都没时间吃,就顺带着跟陆坤一家子一起回平安村了。
“得了吧,别教坏我家小子。”陆坤笑呵呵道。
石头八九岁那会儿,有一回在路上走,被村里一人养的狼狗咬了好几口,身上血流不止,结果这家伙硬生生忍着疼,赤手空拳地把跟他差不多高大的狼狗的头都给打爆了,流了一地的脑浆。
当初陆坤挺说这事儿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这是个狼灭!
好在那狗没什么狂犬病之类的,要不然石头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两说呢。
“你回去看看你那院子不?听说都荒得差不多了。”陆坤询问了一句。
石头还在村里住着的时候,他家里就长满了青苔杂草,现在回去的话,怕是都差不多要塌了。
“进你们家坐坐。”石头昂了昂头,示意直接进陆坤家院子就成。
陆坤家的院子交给了隔壁三叔处理,院子里的走地鸡喔喔喔地叫个不停,小光头立马撒开揪着陆坤的手,一脸兴奋地追赶鸡群。
屋子里很明亮,有股“人气”,不像是久不住人的庭院、霉味儿湿气重得人不禁捂鼻遮眼。
“三叔一家子去哪儿了?”刘丽萍问了一句。三叔老两口无儿无女,陆坤当初怕把这院子给了其他家庭情况复杂的人家使用,到时候不好收回来。
也不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院子给人住没问题,但院子底下这片土地,永远都是他老陆家的,绝没有被人造成“既定事实”的道理。
“这谁知道?先自个儿找凳子坐会儿吧。“陆坤招呼他们几个道。
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三叔就会得到消息赶回来毕竟村里没有秘密,就连谁家长谁家短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刚才村里人倒是热情邀请去他们家坐坐,但陆坤可没那个功夫跟他们闲扯,给村里的老少爷们分了烟,再给村里孩子分了红包,寒暄一阵,就以忙着祭祖的为借口暂时辞别他们了。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刘丽萍指着放在院子里的好几箱水果和饼干,以及切好的一条一条的肉。
今儿个回来祭祖不假,但探亲也是事实。
一年到头也不回来两次的,有些远亲总不能丢下全然不来往。
“先放着呗,急什么?待会儿让三叔三婶帮咱们拎着去分。”
之所以今年特意多带些礼品,主要是因为陆明哲今年是第一次回乡下,陆坤想通过分发礼物的方式,多给这孩子讨几个利是(红包),不为红包里的钱,只为那份祝福的心意。
没过几分钟,三叔三婶回来了,三婶还抱着一大捆菜回来。
“回来了?”三叔往腰间摸要是,连忙上前打开里屋的门,赶紧招呼众人,“刚才跟我老婆子去地里瞧了瞧,回到半路才听人说你们回来了。都等久了,快进来坐坐,外边冷嗖嗖的。”
“没事。”陆坤摆摆手,而后从口袋里探出一个大红包,忙揣到他破旧棉衣的口袋里,“三叔,没别的意思,我这个后生晚辈,给你买酒抽烟的钱。”
几年时间不怎么见过了,三叔看着比早几年苍老了很多,反倒是三婶,整个人像是越活越年轻一样。
当然了,个中原因,他这个做晚辈的,也不好意思多说,反正年纪一大把了,节约点子弹,总是没错的。
“你小子,混得有模有样了。”
三叔感叹了一句,仍旧忍不住继续道,“简直混得比你祖上还要好!”
“嗨,马马虎虎呗。”陆坤随口道。
三叔三叔提着分好的一袋又一袋的礼物去分给陆坤的亲戚四邻了,刘丽萍好不容易把陆明哲哄睡下,这会儿忙着准备待会儿祠堂祭祖的供品之类的东西,正巧小光头又从外边跑回来,“爸爸,这叫什么虫?”
陆坤乐了,”鲁迅说,没文化真可怕,小光头连七星瓢虫也认不出!”
伪造的名人名言,从柏拉图到亚里士多德、孔子、鲁迅、张爱玲。。。。。。很多似是而非,甚至搞笑无厘头的句子,他们从未说过,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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