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水磨的功夫。
陆坤和季克良作为各自集团的掌门人,当然不可能亲自下场,脸红脖子粗地去为各种具体的合作条例争执不休。
现在签的,只是个落到纸面的合作备忘录。
“陆老弟,今天晚上请你吃酒”,季克良左手搭在陆坤肩膀上,笑容满面道。
这次合作一达成,季克良在厂里的话语权,可不是之前能比的。
有了一个完善的渠道、稳定的合作方,茅台长期面临的缺乏销售渠道、资金回笼困难等问题,都能得到巨大的改善。
这是大功一件!
即便是不足以让季克良位子挪一挪,在政治上的加分,也不会少。
“当然要喝,这次我可亏大了”,陆坤开玩笑道。
“晚上,我介绍些大人物你认识”,季克良凑到陆坤耳边,压低声音道。
陆坤会意,笑着点了点头。
男人与男人的友谊,总是离不开“四大铁”。
不过,今天的酒宴,来的人非常多,陆坤扫视了一眼,估摸着得有上百人。
当然,这里边有不少人都是茅台酒厂的领导班子成员,对华坤系的政治支持力度,十分有限。
“陆兄弟,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们贵州的刘副省,主管的就是经济工作,你以后要是想把华坤系拓展过来,说不定还要登他的门呢”,季克良开玩笑似地提点道。
“领导好!”
陆坤自家知道自家事儿,自个儿在贵州可是一点根基都没有,宁结亲,莫结仇。
“哈哈,不用拘束,不用拘束。陆小兄弟真是年轻有为啊,了不得!”,刘副省是一长得挺矮的老头,但话说得很是漂亮。
“陆小兄弟,要是想到贵州来拓展事业,我代表个人和省政府强烈欢迎,优惠政策比其他省份,只多不少,所有程序,全部绿灯,贵州地方政府会为企业全力保驾护航”,刘副省认真道。
陆坤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
他可不傻。
现在贵州是个什么情况?这是一个大坑!
“人无三分银”!
交通建设那么滞后,消费水平又那么低,华坤系开过来,怕是很难赚到什么钱。
刘副省看到陆坤对这个提议不是很感兴趣,面上也没什么失落的表情。
这么一会儿的,陆坤已经收到了好几十张名片了。
有不少都是贵州地方的中小企业掌门人塞来的,但也有不少是地方权贵给的私人联系方式。
“陆兄弟,我带你去见见那位”,季克良神神秘秘道。
“谁?”,陆坤有些好奇,刚才那位副省级大佬,也没见季克良这么重视。
“省税务厅的厅长”,季克良压低声音道。
“嗯?那位厅长来头很大?”,陆坤面色怔了怔,随后赶忙问道。
“那位厅长姓吴!”,季克良正色道。
“京城吴家?”,陆坤眼角跳了跳。
“嗯?陆兄弟,你也知道?”,季克良大为诧异道。
“只是听说过罢了”,陆坤神色有些复杂道。
上辈子,那就是陆坤的重要靠山之一,陆坤可没少和他们打叫交道。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搅和到一起。
“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定数不成?”,陆坤神情有些恍惚,许久才回过神来。
“走吧,一起去见见那位大人物”,季克良拍拍陆坤肩膀,轻声道。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红袍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陆坤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拜访贵州当地的一些实权派。
老话说得好,“三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更何况仅仅只是在酒宴上的一面之缘?
上门拜访的礼物,季克良很贴心地为陆坤准备好了。
毕竟陆坤在贵州当地是人生地不熟的,对各位达官贵人的喜好也不了解,要是弄巧成拙,惹出乱子,估计还得他出面才能收尾。
。。。。。。
“怎么了?想家了?”,陆坤看着程浩蔫蔫的模样,不禁拍拍他的肩膀道。
“我想我二婶的肉包子了”,程浩咽了口唾沫,梗着脖子道。
陆坤:“。。。。。。”。
喂,到底是想你二婶的肉包子还是想你二婶做的肉包子?
说清楚点呐,不然作者菌又被人误会开车了。
“再坚持坚持,名单上就剩下这一个人,咱们抓紧时间,早点上门拜访,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能完事了”,陆坤安慰道。
“名单上这人可真古怪,好好的城里不住,非跑乡下去受罪”,程浩苦着脸,郁闷道。
“能人都是怪人,没什么出奇的”,陆坤解释了一句。
。。。。。。
这个天气,实在是沉闷得令人压抑。
陆坤估摸着,老天爷待会儿估计还得下一场雷雨。
“快点,咱们先上车,别待会儿被淋成落汤鸡”,陆坤冲着程元程浩、李昌福三人催促道。
哗哗哗。。。。。。
大雨瓢泼。
车子飞驰在路上。
由不得司机不开快点,要是待会雨下得太久,路变得泥泞,车子恐怕会大概率陷在这。
“就这儿?”,陆坤几人面面相觑。
眼前是个典型的农村院落。
“就是这,那位老爷子嫌弃城里太吵闹,早些年就搬到这儿来养老了。”
季克良安排的司机兼导游,笑着解释道。
陆坤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前些年,《少林寺》一上映,刮起了武侠旋风,把青少年的肾上腺素刺激得蹭蹭直上,不少年轻人就到武当少林等“名门大派”拜师学艺去了。
前年春晚气功一出,不少中老年人都被忽悠得找不着北了。
据说,还有为了练气功,差点吞粪自尽的。
这老爷子只不过是不喜欢生活在城里,更愿意待在乡下。
相比较而言,这老爷子,可比那些个成日寻仙访道的家伙正常多了。
。。。。。。
陆坤扶着老爷子的胳膊,随着他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老爷子好,老爷子好!”
鸟笼里,一只长得挺“英武”的鹦鹉不断点着脑袋,叽里咕噜道。
“哈哈,小陆啊,你送的这只鹦鹉挺有意思啊”,老爷子抚着胡须,哈哈笑道。
“不瞒您,这也是别人送我的,我算是借花献佛了”,陆坤笑呵呵道。
。。。。。。
“老爷子,您不打算回去了?”,陆坤小心翼翼道。
“还回去干嘛?我这都是土埋脖子的年纪了,还回京干嘛?和人争权夺利?我算是看透了,逍遥一日算一日吧。”
陆坤眼神微凝,没有回话。
好半响,陆坤才继续试探道:“那您的后辈。。。。。。”。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我老头子还有一口气在,京里的那些老家伙的后辈,多少还是要卖我几分面子的。
儿孙要是争气,自然用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出马,自己就能往上爬。”,老爷子清咳两声,悠悠叹道。
“要是不争气呢?”,陆坤眼神闪烁。
在前世,老爷子的这一支红色血脉后裔,混得可不算是有多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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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争气就不争气,大不了成天混日子呗,他们能把小日子过好,也是一种福分”,老爷子手一顿,而后笑呵呵说道。
老爷子说得轻巧,但陆坤却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一股子霸道的意味。
这就跟学习成绩不好,就得回家继承祖宗留下来的亿万家产一个道理。
只要不变天,混得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呵呵,还是老爷子看得通透”
陆坤给老爷子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内心却是有几分遗憾,这根现成的金大腿,看来是抱不着了。
“你试试这茶,京里的宝贝东西,我喝着觉得很不错”,老爷子抿了抿口茶水,指着茶壶,示意陆坤自便道。
“那我就沾沾老爷子您的光,好好品一品您的好茶了”,陆坤笑道。
“怎么样?”,老爷子昂着头,略带几分得意道。
“这。。。。。。怎么像是大红袍?不过,好像跟大红袍有点不一样”,陆坤,舔了舔嘴唇,微微蹙眉道。
“嘿!你小子,看不出来啊,见识不浅”,老爷子意外道。
“这茶呀,就是正宗的大红袍。我这个大红袍,可是当年死皮赖脸才从那人手里讨来的。
这可是九龙窠岩壁上的那几棵母茶树产的!”
老爷子显然十分得意,他可是少数能从那人手里抠出100克茶叶的人。
想当初,尼克松访华的时候,一号也就赠送了他四两的大红袍母株茶叶而已。
一号手里拢共也就不到一斤的大红袍母株茶叶,送了尼克松“半壁江山”,手里头也没什么存货。
老爷子为了得到100克大红袍母株茶叶,可没少撒泼耍赖。
“哦?难怪香味这么浓”,陆坤眼神一亮,开怀笑道。
大红袍的历史可追溯到明朝洪武年间。
传闻一举子赶考,路上腹痛难忍,巧遇天心永乐禅寺一和尚,和尚取出珍藏的茶叶泡给他喝,病痛立马就好。
举子中了状元之后,脱下大红袍,绕茶从三圈,将其披在茶树上,才有了“大红袍”之名。
大红袍不能包治百病,但功效却是一点都不少。
除了一般茶叶具有提神益思,消除疲劳、生津利尿、解热防暑、杀菌消炎、解毒防病、消食去腻、减肥健美等保健功能外,还具有防癌症、降血脂、抗衰老等特殊功效。
大红袍本就极少,而被公认的大红袍,仅是九龙窠岩壁上的那几棵,最好的年份,茶叶产量也不过是几百克。
“谢谢您嘞,不然我可喝不到这等好东西”,陆坤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地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光。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恶习
“坤哥,咱们就这么走回去?”,程浩挠挠头,有些难以置信道。
啪。
陆坤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子。
“你傻呀,咱们是走到镇上,到那儿再坐车离开”,陆坤没好气道。
“那这车。。。。。。”
“你管那么多干嘛,车又不是咱们的”,程元扯了扯自家弟弟的衣袖,教训道。
程浩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司机:“。。。。。。”。
。。。。。。
“操,这他妈什么破路啊,才走了这么一会儿,裤管上全沾了黄泥巴”,李昌福骂骂咧咧道。
“接着走吧,谁叫老爷子不愿意让咱们留宿呢。都加快脚步,再磨叽下去,天都要黑了”,陆坤扭头,朝着落在后头的几人说道。
乡下的泥巴路,每次一下雨,就变得不好走。
。。。。。。
几人赶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蒙蒙了。
“嗷。。。。。。”
几人脸色微变。
“这。。。。。。不会有狼狗吧?”,司机小吴战战兢兢道。
“你闭嘴!”,李昌福甩了甩膀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狼狗,一般来说是狼和狗杂交的后代,保留了较多的凶性。
战力很是不凡。
一般的成年人,如果没有趁手的家伙,与一只狼狗肉搏,下场多半很凄惨。
更恐怖的是,狼狗的吼叫声一响起,方圆数里的狗都会被召来,这与狼王召唤狼群猎食、战斗,是一个道理。
这个时代的农村,其实是很危险的。
主要的危险来源便是这种大型的狼犬。
有时候狼犬发狂,甚至将村里的小孩子叼走,然后。。。。。。
当然,这种情况极为少见,堪称是万中无一。
“别瞎说,没谁有那个胆子,敢把狼狗放出来”,陆坤喝了司机小吴一声。
陆坤印象最深的打狗运动是在八九十年代那会,但打狗运动其实是很早就有了的。
建国早期,反动派的主力虽然逃到了台湾,但仍不少敌特份子隐藏在大陆内地搞破坏。
他们大多藏身于各种胡同、大杂院、或者独门独院之中,而且院子里都养着一条或几条恶犬,只要有人进入,恶犬就会扑上去撕咬,并发出叫声。
这对公安战士搜捕敌特份子,造成了极大的障碍。
为了肃清敌特,保卫新生政权,支援前线的援朝战士,第一次大规模的打狗运动就此展开。
到了八九十年代,由于个别地区出现了狗疫情,声势浩大的打狗运动,更是在全国绝大部分地区展开,“打狗风暴”越演越烈。
陆坤不是后世所谓的“爱狗人士”,对于打狗二字,说不上反感,也谈不上支持。
他反倒是更厌恶“运动”二字。
一次次伤害,让人谈”运动“色变。
“前几年打狗,怎么没把这种恶狗打死,听着声就这么凶”,司机小吴自言自语道。
几人都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司机小吴摸摸脑袋,觉得几人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
众人:“。。。。。。”。
。。。。。。
运动的恶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改变的。
在往后的那些年里,各种运动在某些领域不断蔓延,甚至愈演愈烈。
打狗运动就是那些喜欢搞运动者的最好体现。
运动论似乎是解决一切棘手问题的杀手锏,好像只有搞运动,人民才能理解这份善良与好意。
明明可以有更加切实可行的解决之道,却弃之不用。
个别地区出现了疫情,真的需要在非狗疫情区一刀切地灭狗?
狗疫情和禽流感不一样。
通过狗传播的疾病主要是狂犬病,而狂犬病完全是可以提前预防和布控的,一个简单的育苗接种就能解决问题。
兴师动众地搞运动,只不过是浪费人力,伤害人民感情。
在陆坤眼里,“运动”几乎可以和好大喜功划等号。
一老汉驾着黄牛车,在陆坤几人面前停下。
一阵叽里咕噜。
“坤哥,他说的啥玩意?”,程浩开口,其他几人也看向陆坤。
陆坤有些尴尬,他也听不懂这老汉讲的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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