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驸马黑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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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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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未按原路返回,下楼后便从正门走了出去。
  “公……公主?”廊下炭盆前蹲着俩小黄门,冷不防看到她出来,惊地差点跳起来。
  “见鬼了吗?”怀真将书卷随手放在旁边矮几上,走过去弯腰烤手。
  两人忙跪下见礼,不知何故簌簌发抖到口不能言。
  怀真淡淡瞟着他们,眼神转向矮几时,瞬间明白了过来。
  玄色描金漆盘中,盛放的正是不久前孟溁整理好的文书盒子。
  怀真忍着笑,慢条斯理地烤着手,“帮谁把风呢?孟女史吗?”
  二人吓得魂飞魄散,齐齐伏跪在地不停磕头。
  “起来!”怀真直起身,抬手示意。
  两个小黄门抖抖索索地爬起身,怀真上前一步,从他们腰间拿掉了腰牌,扫了一眼又丢了回去。
  “你俩名字我记住了。外间传闻,梁都知治下最严,呵,看来也是名不副实。”说罢弯腰拿起书,转身便往殿中走去。
  二人‘噗通’一声跪下,哭求饶命。liJia
  怀真刚跨过了门槛,堪堪回首道:“机会只有一次。”
  两人急忙从袖中拿出钱袋,举过了头顶。
  怀真素手轻拂,两只钱袋便被她卷入了袖中,“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明白吗?”
  **
  孟溁回来时,怀真正趴在熏笼前打盹,她将托盘放下,走过来笑吟吟道:“公主既然困了,为何不去小憩一会儿?”
  怀真打了个呵欠,含含糊糊道:“孟姐姐,真让我好等。”说罢一把将她扯过来,和自己并肩坐下,凑到她耳畔笑嘻嘻道:“你去哪了?”
  孟溁早习惯了她的毛手毛脚,任由她把脑袋搁在自己肩上,柔声道:“我去尚书台了,刚才邀请您,是您自己不去,这会觉得无聊了?”
  怀真笑得狡黠,双手环住她的肩,凑到她耳畔悄声道:“那个人……是谁?”
  孟溁身躯一僵,唇角的笑意也凝滞了。
  怀真佯作不知,依旧亲热的揽着她,曼声道:“我用余光瞧见了,是你的情郎吗?”
  孟溁的脸颊腾的火热,连耳根子也烧红了,羞愤难耐道:“公主,莫要妄言。”
  两人算是旧相识,孟溁是卢太妃门下高徒,书香门第出身,冰清玉洁克制守礼,是卢太妃所推崇的贞淑闺媛。
  “那……是什么呢?”怀真自顾自道:“应该是个武官,我嗅到了马气和汗味,能轻易靠近励政殿的武官,品阶不会太低,而且,应该是羽林郎……哎呀,孟姐姐这样的大才女,竟然会喜欢武官……”
  “我、我没有。”孟溁的脸颊涨得通红,娟秀的武官因羞愤和恐惧渐渐扭曲。
  怀真的手臂是娇软的,但孟溁却觉得如同冰冷的毒蛇般,将她绕的快要喘不过气。
  论年龄和资历,怀真根本无法和她比。她向来以为怀真只是个天真任性被宠坏的小女孩,但此刻,她却感到令人窒闷的压迫感。
  怀真早借着亲近的动作,将孟溁细细打量了一圈,发丝齐整,不见半分凌乱,簪钗耳环和出门前如出一辙,颈间肌肤明净光洁,衣襟领口丝毫不见散乱。
  所以,若说她私下和情郎幽会,简直对她品行的巨大侮辱。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孟溁在和谁密谋着什么。
  “哎呀,别不承认了,我又不会出卖你。”她放开孟溁,做出兴趣盎然的样子,扯着她手臂撒娇道:“好姐姐,究竟是谁呀?我保证不向梁都知告发。”
  她说着举起右手,郑重起誓。
  孟溁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脑袋快要低到衣领去了,最终用低如蚊蚋的声音吐出了五个字,“右都候符愿。”
  左都候不在京中,职务由右都候兼领。
  身为励政殿司书的孟溁,暗会负责巡防宫禁的右都候,这其中……
  “我认识他。”怀真兴奋地笑着,起身伸了个懒腰,“等到校场雪化了,见到他时定要好好打趣一番。”
  孟溁正准备提议她小点声,她却已走到了殿门口,吩咐外面的小黄门准备午膳。
  她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吧?孟溁望着怀真的背影,想着她终究只是个小女孩,对政事不过叶公好龙,真正感兴趣的还是儿女私情。
  **
  申时,风雪渐止。
  怀真在阙楼上终于等到了北宫卫士令萧祁。
  萧祁是儒将,绯袍轻甲,温文尔雅,与谢珺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见礼毕,他便退到半步,问道:“公主急召微臣,有何要事?”
  怀真开门见山道:“符愿近日有无异常?”
  萧祁颇为不解,思忖道:“公主指的是?小谢近日不在京中,他的职务便由符兄暂领,整日忙得不可开交,连私下喝酒玩闹的时间都没了。”
  怀真目光如炬,凝视着萧祁的脸容,肃然道:“萧大人,当年前太子太傅萧老先生蒙冤受难时,令尊虽是旁支,却也受到牵连,以至仕途不顺。此刻眼前有大好的立功机会,你要不要?”
  萧祁面泛狐疑,怀真不给他打断的机会,语气凝重道:“你掌北宫卫士,手下员吏七十二人,卫士四百七十一人。符愿手下有员吏二十八人,卫士三百八十三人。单论实力他不是你的对手,但他若将左都候的部属也结集起来,恐怕……”
  她故意顿住,暗中查探萧祁的神情。
  萧祁神色变得冷峻起来,怀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可能不察觉到。
  “公主是说,符兄……”他顿了一下,生硬的改口道:“符愿心存不轨?”
  怀真道:“我只是推测,你速速让人去查,如果符愿午时四刻行踪不明,或者去过励政殿方向,那么八九不离十。还有励政殿司书孟女史,查一下她的家族是否与鲁王或王家过从甚密。”
  她越说越紧张,却不得不勒令自己冷静。未免打草惊蛇,她并未和孟溁摊牌,但愿她说的是真的。万一那人不是符愿呢?可惜她并无实权,不能亲自去查。
  萧祁面现惶惑,半信半疑地望着怀真。
  怀真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她当然相信父皇可以处理好一切,但是万一生变,恐怕他根本就无法离开。
  “放轻松点,也许只是虚惊一场。萧大人,你快去部署!万一真的发现符愿的异常,就看你能否争取到左都候丞①的信任,你和左都候的部众加起来,便可压制符愿。至于符愿身后还有谁,我暂且不知。”她打起精神,拍了拍萧祁的肩道。
  萧祁不敢再耽搁,忙告辞退下。
  怀真将火热的掌心贴在冰冷的阑干上,可还是心慌意乱难以平复。
  纵使她能随意出入励政殿,可是再往前就不行了——外朝依旧是后宫女子的禁地,比如日间举行大朝会的德阳殿。
  她抬起头,空中阴云密布,远处的德阳殿巍峨壮丽,与两边高耸入云的阙楼傲然挺立于朔风雪意中。
  隔着三重宫门,那边的动静是完全听不到的。
  怀真想起了董飞銮的密报,孟溁的异常,以及——数月前元嘉的遗言。
  想到辛谧,她不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将辛谧留给你,切记,此人可用,但不可信。她之心思飘忽如絮,我亦不可察。’
  辛谧诬陷过她,但也帮过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长秋宫纵然一时失势,但也不可小觑,所以她从未主动找过辛谧。
  如果董飞銮所言非虚,那么辛谧为何不曾给她只字片语?


第31章 。变乱驸马是皇亲,杀之亦能平众怒。
  大朝会迟迟不散;怀真等得心急如焚。
  励政殿都知梁会从旁劝道:“公主不妨先回去,待陛下下朝,老臣再派人给您传话。”
  “如此;便有劳了。”怀真也想转移一下注意力,梁都知忙做了个手势,有人过来侍候怀真系上风氅,有人则去传话备车。
  宫车停在望春台下,萧漪澜和董飞銮并肩立于车旁迎候。
  “殿下,仔细路滑。”怀真刚站稳脚跟,萧漪澜便抬手扶住了她。
  董飞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冷哼道:“马屁精。”
  萧漪澜笑吟吟道:“总比某人自降身份;去做暖脚婢强。”
  这也无甚稀奇,她一个大活人;半夜三更偷进公主寝阁;外间的宫婢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浑然无觉?
  “我睡不着,唤她去陪我说话的。”怀真道。
  董飞銮铁青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得意地冲着萧漪澜努了努嘴。
  原本该在入冬前搬回景明院,但怀真住惯了望春台,竟有几分舍不得,便留下来过冬了。
  她整日心热如火,竟似从不觉得冷,看到众人围着熏笼炭盆时还咋舌称奇。
  刚一进门;便有一屋子人围过来侍候,怀真环顾左右,竟不见葭葭,便随口问了一句。
  “大约是受了风寒;今儿告假。”萧漪澜道。
  “叫过来,让她呆我屋里发发汗,兴许晚上就好了。”怀真道。
  萧漪澜蹙眉,提醒道:“公主,莫要坏了规矩,她只是个小宫女……”
  怀真不客气地打断道:“我比你更清楚她的身份。”
  “我这就去找。”见萧漪澜吃瘪,董飞銮不由兴高采烈,福了福身出去了。
  萧漪澜讪讪退到一边,看着怀真更衣盥洗,披了件夹袍走到了她面前。
  “萧姐姐,”她见四下无人,目光变得冷锐起来,“你学识广博,想必听过一句话吧?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萧漪澜神色颇不自然,强笑道:“自然听过,不知公主因何提起这句话?”
  怀真没有作答,只是抬了抬下巴,“你出去吧,我如今不是小孩子,我的事你别管。”
  “公主?”萧漪澜不由得一震,满脸惊诧道:“您千万莫要听信谗言,从我来到春和宫的那一天,便从未想过……”
  “想过什么?”怀真问道。
  萧漪澜长叹了口气,眼眶微红道:“没什么,奴婢退下了。”说罢福了福身,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她是有品阶的女官,倒也无需自称奴婢,怀真记忆里,这应该是第一次吧?
  可怀真心中并无感触,可能是昨夜董飞銮的话,激起了她压抑在心底的愤恨。尤其是再听到她从旁规劝时,前世若她真有心,自己又何至于走上歧途?
  丧母之时她才十三岁,正是青春懵懂之时,对于男女大防更是浑然不知。她师从崔晏时,萧漪澜常年陪伴在侧,却并未尽到教引女官的职责。
  那件事她未曾归罪于任何人,只怪自己太过轻率,误将浪子当良人。可后来萧漪澜的所作所为,却如何能不计较?
  母妃生前说过,不要无故欺负人,但若有人敢冒犯你,就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让他此后想起你都会做噩梦。
  可是母妃没有告诉她,对于前世的仇人又该如何?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董飞銮领着裹得厚厚的葭葭进来了。
  怀真一把接过,将脚步虚浮的葭葭带到寝阁中,让董飞銮在最暖和的地方打了地铺,将浑浑噩噩的葭葭暂时先安置好。
  董飞銮心不在焉地收拾好,便告退出去了,那眼神活像寻找耗子的猫儿。
  怀真守在葭葭身边,如坐针毡般难熬。
  我究竟在等什么?她有些茫然地自问,我又能做什么呢?
  “来人,”她霍然起身唤道,“来人!”
  素娥和姮娘疾步进来,在珠帘外行礼。
  怀真快步走了出去,一把抓住一个,压抑着迫切而激动的神情,道:“派人悄悄去长秋宫附近打探一下,若有异常,速速来报。”
  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想到怀真会下这样的命令。
  “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怀真神色一冷,带着警告的意味。
  “是,公主!”二人转身退下了。
  **
  久违的辛谧突然露面时,怀真派出去打探长秋宫的探子还没回来。
  “让开,我们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来迎公主去温德殿侍疾,陛下病危。”阁外响起冷厉尖锐的声音。
  怀真悚然一惊,转身奔进寝阁,俯身将葭葭连同被子一并抱起,藏进了衣柜。
  葭葭病中难受,原本就睡得不踏实,这样一折腾,立刻醒过神来,握住她的手问道:“公主……何事?”
  怀真贴在她耳畔道:“出事了,其他人可能会被看管住,待我走后,你设法逃出去,给长信宫报个讯,就说鲁王和皇后意欲逼宫,让七殿下千万保重。”
  “辛司簿,未得公主允许,任何人不得擅闯公主寝阁。”帘外传来激烈的吵闹和推搡。
  怀真使劲握了握葭葭的手,嘱咐道:“葭葭切记,一定要把话带到。”
  “您放心……”葭葭打起精神,气喘吁吁道。
  怀真深吸了口气,抬手拉下了帷幕。
  辛谧带着十多名高大健壮的嬷嬷,转眼间便闯了进来。
  两人隔着珠帘对望了一眼,她迅速低下头去,行了个礼,神色恭谨却冰冷,“陛下突发疾病,请公主速去温德殿侍疾。”
  怀真心知有诈,冷声道:“如今统领六宫的是张娙娥,还轮不到王家的走狗来我门前狂吠。”
  辛谧语调平平,头也不抬道:“张娙娥对皇后不敬,已被杖毙,尸体此刻还晾在道边,殿下若不信,可遣人去看。”
  怀真浑身一震,脸上再无血色。
  辛谧道:“侍候公主更衣。”
  ‘砰’地一声闷响,灰头土脸的董飞銮被丢了进来。
  怀真愕然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辛谧淡淡道:“一个贱婢而已,犯不着我们动手。”
  董飞銮爬起身,满面泪痕地瞧着怀真,眼中尽是挫败和恐惧。
  “还不快去?”辛谧不耐烦道,“公主是金枝玉叶,难道要让这些粗鄙下人侍候?”她说着扫了眼身后那群健妇。
  董飞銮抹了把眼睛,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沉默着侍候怀真一件件穿好衣服。
  **
  温德殿周围早被重兵包围,阶前甲士林立,气氛萧瑟而冷肃。
  暮色苍茫,鲁王一身重甲,腰配宝剑,神情倨傲,漠然立于出檐下,看到怀真时,神情略略一缓。
  怀真忙挣开众人的挟持,奔过去行礼,“见过四皇兄,父皇、父皇究竟怎么了?”
  鲁王哀叹道:“父皇回銮时,因地面有冰,御辇在含德门倾覆,以至于受伤昏迷,御医初步诊断,应该是——”他顿了顿,别过头道:“中风。”
  怀真双腿一软,鲁王忙一把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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