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驸马黑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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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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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容易下山难,她这会儿腿脚发软,实在没了原路返回的胆魄。
  她正欲喊人,却发现唇干口燥喉咙嘶哑,忽然灵机一动,扳开瓦片朝远处抛了出去。
  就在她抛出第三块瓦片时,听到了下面的脚步声和问话声,“谁在上面?”
  怀真探身朝下看去,见两名羽林军站在院中,正努力仰头寻找她的踪迹。
  “是我,”怀真忙举起袖子晃了晃,大声道:“三公主怀真,麻烦你们找架梯子接我下去。”
  听到她报出大名,那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凡在宫中当过值的人,对怀真的名字绝对不会陌生。
  “殿下稍等,待我们前去请示队正。”两人说罢匆匆转身去了。
  急促的马蹄声此起彼伏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了北方。
  就在怀真觉得快要中暑时,听到风声呼啸,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差点抓捏不住摔下去。“殿下莫怕。”那人扶住了她的肩,和声道:“您怎会在此?”
  这个声音很年轻,有着与主人年龄不符的沉稳。
  那双手宽厚有力,与他俊秀的外表大相径庭。
  怀真眨了眨眼,恍如置身梦中。
  这是他们第二次正式相遇,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她从未主动找过谢珺,怕会影响到他的命运。此刻他突然出现,怀真才明白他便是方才那两人口中的队正①。
  当年他们成婚时他是左中郎将,官职不高也不低。
  她望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少年,渐渐定下神来,抬手擦了把汗讪笑道:“我、我在上面看风景。”
  谢珺看见她被晒得红彤彤的面庞,有些忍俊不禁。
  怀真连忙问:“出什么事了?我听到下面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谢珺神色微变,肃然道:“有贼人混入别馆,在茶水和饮食中下药,中宫身边的贵人悉数中招昏迷不醒,二公主不知所踪。”
  怀真微诧,下意识探手入怀,握住了那枚小小的银步摇。
  “此刻别馆内外戒严,校尉大人已率兵追击了。”见她呆呆出神,谢珺关切道:“殿下可是在烈日下呆久了不舒服?”
  怀真回过神来,苦着脸道:“我快晒晕了。”
  谢珺左右为难道,“此刻实在无暇去找梯子,殿下若不介意,便让臣带您下去,好不好?”
  怀真自然不介意,扶着他的手臂站起身来,粲然一笑道:“有劳三郎。”
  **
  谢珺怔怔地转过头,望着神色如故的怀真,疑惑道:“您刚才叫我什么?”
  怀真惊觉失言,心头暗叫不好,但她向来脸皮厚,倒也不会觉得尴尬,反倒笑眯眯地注视着他那双俊俏的有些妩媚的桃花眼,反问道:“你不是谢家三郎吗?上次在广安门外听人介绍过,难道我认错了?”
  好像也没错,就是……过于亲密了,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谢珺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笑道:“没认错。”
  他深吸了口气,低声道:“殿下,失礼了。”说罢身子一矮,竟将怀真单肩扛了起来,提气一跃,轻松落下地来。
  待怀真站稳了脚,他才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
  “多谢,”怀真稳住心神,退到院墙下的阴影中,舒展了一下僵麻的四肢,莞尔一笑道:“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她从怀里摸出那只银步摇抛了过去,“我记得你们军中有养犬处,就是不知道此次有没有带出来。”
  谢珺莫名其妙地抬手接住,眼中满是疑惑。
  怀真指着刚才黑影消失的方位道:“我看到贼人朝那边跑了,但没看清他们是否带着抱善。这是抱善身上掉落的,应该能帮到你。碰碰运气吧,万一能把她救回来,绝对是大功一件。”
  谢珺恍然大悟道:“原来殿下爬上屋顶,是为了追踪贼人?可是……”他面泛警觉道:“您应该和后宫贵人们在一起,为何却没有中毒?”
  怀真哑然,忽然走上前去,抬手戳着他的脸颊神秘兮兮道:“我若是你,就算心里起疑也不会问出来。”
  说罢没事人似的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谢珺白皙的面颊不知何时涨得通红,这是怀真第二次对他动手动脚。
  她说得对,纵然心中起疑也不该问出来,若是放在以前,他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可不知道为何,看到她以后脑子就有些迷糊。
  谢珺资历较浅,并无进宫当值的机会,所以他不知道怀真的尴尬处境,更不会知道即便是出了宫闱,她照样会被排挤在外。
  也算因祸得福,她没有机会饮下有迷药的茶水。
  怀真出了侧院,沿原路慢悠悠地往回走。
  她一路上想了很多,此事应该和元嘉脱不了干系,或许辛谧就是内应或筹划之人,但她并没有证据,所以还不敢确定。
  说曹操曹操到,刚想到辛谧,就看到她急急迎了上来,“公主,您去哪了……您的衣裙怎么乱糟糟的?”
  怀真笑着试探道:“我去抓贼了。”
  辛谧脸色微变,竟也没想隐瞒自己知情的事,低声道:“不可声张,快跟我回去更衣吧,皇后要见您。”
  “她们都没事了?”怀真反问道。
  辛谧诧异道:“什么?”
  “迷药。”怀真懒得打哈哈。
  辛谧道:“随行御医就在羽林军中待命,来去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区区迷药算什么?”
  见她如此坦然,怀真反倒愈发起疑,难道不是元嘉所为?以她对皇后的恨意,为何要用无足轻重的迷药?
  虽说内外不互通,但能迷倒奴仆成群的后妃,悄无声息带走当朝最受宠的公主,这绝非易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怀真更衣毕,垂头望见脖颈上的项链,心头有些踌躇,却还是解了下来。


第9章 。小波折“陷害无辜,是要遭报应的。”……
  皇后正襟危坐,神情肃穆冷厉,令人不敢直视。
  怀真问心无愧,从容参拜毕,等着她开口。
  皇后质问她为何没有中迷药,怀真语气平和地让她问前厅值守,并控诉他们苛待自己。
  皇后可没心情听她倒苦水,不耐烦地打断,示意旁边嬷嬷给她看一样东西,嬷嬷捧着一一片布帛凑到近前,竟是劫匪留书,言说要换回抱善,就得按照他们说的做,落款是阿史德木措。
  突厥人的姓氏,可汉字却写的挺工整。
  怀真玩味地想,可她的眼神落在名字下方的印迹上时,心却揪紧了。
  那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狼头,形貌角度都和她项链坠子上的别无二致。
  元嘉……这一切难道是她布的局?若她此刻戴着项链,恐怕就跳进黄河了。
  就在她装傻充愣时,嬷嬷却伸出手爪她的衣襟,要搜寻所谓的项链。
  怀真恼羞成怒,拼命挣扎,但皇后只需一个眼神,便有数名魁梧健壮的宫女上前按住了她,可惜她们一无所获,只得放开了她。
  怀真气得浑身发抖,颤着手掩好衣襟,狠狠地瞪着那几名宫女,她们俱都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皇后却不敢善罢甘休,命人传辛谧。
  怀真暗叫不好,忙收回思绪设法应对,隐约猜到是元嘉做局或辛谧反水。
  她现在无暇去想元嘉的动机,只想听听辛谧的说辞,好确定她们作何打算。
  辛谧很快被传进来,静静跪在怀真左后方。
  嬷嬷问一句她答一句,语气笃定,“殿下一路上都戴着那条项链,奴婢愿对天发誓。”
  “血口喷人,”怀真怒瞪了她一眼,“若说与突厥人勾结,此处嫌疑最大的是你。”
  辛谧突然冷笑出声,怀真见她神情诡异,顿觉一头雾水。
  皇后缓缓开口道:“辛司簿是本宫的人。”
  怀真愣在原地,一时间哭笑不得。
  “奴婢十二年前奉娘娘懿旨跟随元嘉长公主出关,这么多年时时刻刻盼望着回到故土,回到娘娘身边。”辛谧激动地热泪盈眶。
  她膝行两步,扒住怀真的肩膀,苦口婆心道:“殿下对娘娘和二公主怀恨在心,勾结元嘉长公主想要报复。您害怕自己被派去和亲,就和突厥人里应外合掳走了抱善公主。元嘉长公主怕他们抓错人,特意送了您一条项链以示区分,是不是?”
  怀真一时语塞,竟无法看清辛谧的动机。难道她真的是皇后的眼线?元嘉十二年都收服不了,那凭什么在穷凶极恶之地站稳脚跟?
  “我看是你背叛旧主投靠了元嘉,为了撇清自己才诬陷我。你若真的效忠皇后,为何还能坐看抱善被人掳走?”怀真反唇相讥。
  皇后的眼神泛起狐疑,辛谧有些慌乱,忙放开怀真跪下大表忠心,并说怀真的项链一定藏在房间,请求皇后派人去搜。
  当务之急是营救抱善,为何他们却要把心思花在那条无关紧要的项链上?怀真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找到了也不过是给她定罪的证据而已,可抱善被掳走才是大事呀!
  但世事就是如此无常,谁能想到几个突厥小贼竟能在重兵把守的皇家别馆迷倒后妃掳走公主?
  **
  皇后的人搜了一个时辰,连地板缝都摸过了,但什么也没找到。
  怀真被绑在庭外梧桐树上,她在心里把皇后和元嘉主仆辱骂了一百次,又怪自己粗心大意错信了人。
  长秋宫人狐假虎威,将她解开后关进了一座小屋,说是等候皇后发落。
  怀真在屋内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头顶天窗传来声响。
  “谁?”她压低声音问道。
  “阿史德木措!”一个低哑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怀真一惊坐起,羽林军都是死的吗?怎么突厥人还在别馆?尤其是这个名字。
  她哭丧着脸,双手作揖道:“行行好,离我远点,不然我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上面隐约传来低笑,“在下是友非敌,小公主别紧张。”说罢他丢下一个小物件,正好落在怀真脚下。
  怀真倒吸一口凉气,那条遍寻不着的项链静静躺在脚前。
  那人问道:“你想不想要自由?”
  怀真抬起头,咬牙切齿道:“陷害无辜,是要遭报应的。”
  这话毫无威慑,只听得一声巨响,天窗整个掉落下来,怀真惊叫一声往后退去。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我不信佛,不怕报应。”他身形极为高大,脸上蒙着黑巾,只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露在外面。
  怀真突觉颈后一阵剧痛,意识瞬间消散了。
  **
  次日是大公主成美的周年祭,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
  怀真被藏在香烛纸钱里,在天亮时运进了崔园。竟以这种方式故地重游,实在感慨万千。
  因为要设斋醮做法事,所以除了大批宾客还有成群僧道,以及法器仪仗祭品等等,想要偷运进来个把人并不是难事。
  她在悠扬的乐声和朗朗诵经声中幽幽转醒,当年她迁入帝陵时,也有过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法事。
  那时她的魂魄偶尔会从棺中出来,像将军阅兵般一一检视自己的陪葬品。
  生前喜爱的画卷书籍雕弓箭筒都在,还有喜欢的坐骑和亲近的侍从皆做成陶俑立于甬道两侧的龛室中。
  后室放置棺椁,前室则是陪葬品,还设有卧榻书案和箱笼,以及美酒珍馐等。
  她记得新墓室极为宽广豪阔,有三道拱券石门,是公主的最高规格。那是谢珺新婚时对她的承诺——夫荣妻贵。
  同为公主,抱善嫁的是御史大夫郑宜嫡孙,而她嫁的却是出身没落世家的低阶武官。
  那场婚姻本就是交易,所以她未抱怨过,他却始终为她不平,觉得她好像受了莫大委屈……
  怀真手脚被捆,嘴巴被堵着,纵然醒了也不能说话不能动。
  在箱子没呆多久,便又被套上麻袋背走了,一整天都在不停地换位置,直到暮色降临时才得见天日。
  怀真被扔到一片狼藉的地上,有人拿掉了她身上的麻袋,眼前视野渐渐明朗,她发现身处一间凌乱不堪的房子,像是刚刚遭劫一样,到处都是翻箱倒柜的痕迹,连地毯都被掀到了一边……
  这不就是别馆侧厅吗?长秋宫的人为了寻找项链,将这里掀了个底儿朝天,却不知项链早就被阿史德木措顺走了。
  可是,他们竟然敢把她送回来?怀真心里惊疑不定,脑子飞快转动着,正想寻个脱身之法时,耳边却听到悉悉索索之声,她借着窗外暗淡的天光,墙角散乱的帷幔间,正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仔细一看,竟是失踪的抱善。
  抱善自然也看到了她,但浑身被五花大绑,嘴巴也塞得严严实实,哪里开得了口,只能眼巴巴望着她,怀真还从未见她如此狼狈过。
  便在这时,脖子上一凉,她垂眸看到一片寒刃,知道喝水的时间到了。
  一只大手扯掉她嘴巴上的布条,将水囊递了过去,怀真仰着头被他喂了两口水,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了。水喝太多就需要解手,可这些人根本不会给她片刻的自由。
  几个贼人隐匿在梁柱上,像老鼠一样悄无声息的吃东西,只留下怀真和抱善大眼瞪小眼,两人仅隔了一根廊柱的距离。
  怀真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用牛筋绳捆的结结实实,从脚踝到膝盖也被绑着,除了呼吸再无自由。想要逃脱,那是白费心机。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外面探子回来了,隔着窗子用暗语交流,怀真侧耳倾听,像是虫鸣鸟叫,半句也听不懂。
  阿史德木措落下地来,打了个手势,身后越出两名壮汉,将抱善像老鹰捉小鸡般拎起来,塞进一只大口袋,从后窗扔了出去。
  怀真挣扎着爬起来,但是没有听到落地声,想来有人接应。折腾了两天,抱善居然还在原地,朝廷人马竟然都没发现吗?还有,突厥到底出动了多少人手?
  很快,怀真就和抱善一样,被罩着头扛了出去,她在心里庆幸还好不是扔出去的。
  皇后銮驾应该回宫了,她虽被蒙着头看不见,但却感觉得到,别馆冷清了许多,想必谁也不会想到劫匪会隐匿在此。
  离开别馆后她被人轮流扛着,大概行了半个时辰,隐约听到马蹄声,可惜不是救兵,而是阿史德木措的族人。
  怀真被从麻袋中解放出来,抬头只见满天繁星。
  夜渐深,一行人在距北邙山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怀真仰躺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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