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驸马黑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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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驸马黑化前-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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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真差点笑出了泪花,起身走到他旁边,斟了盏清茶,亲手奉上,巧笑倩兮,“小妹失言,这厢赔罪了,还请韩王哥哥见谅!”
  李晄故意不接,她便一直捧着,不忘小声叫苦道:“快呀,快接呀,手都酸了,捧不住了,哥哥大人有大量,快原谅我吧……”
  李晄实在受不了她的软语撒娇,只得不情不愿地接过,啜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怀真依着他坐下,嗅到一股清幽的水仙花香,不禁赞道:“葭葭如今愈发厉害,什么奇特的制香手法都有,竟能想到做水仙花香饼。”
  李晄面色稍霁,神色颇有些赧然,垂眸含笑不语。
  怀真见他依旧袖着双手,有些不满地嘟嘴道:“你都不抱抱我吗?等明日上路了人多眼杂,想私下说句话都难。”
  李晄愣了一下,忙抽出手,侧头望着她愈发娇媚明艳的容颜,踌躇道:“现在……现在你都长大了,不、不太合适吧?”
  “好嘛,如今陆郎成婚了,萧郎和飞鸾打得火热,就连姮娘也有了心上人,你跟葭葭出双入对,就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走到哪里都遭人嫌,唉——”她正自怨自艾时,却感到那股幽香突然浸入心脾,不由得意地笑了。
  李晄将她拥至怀中,爱怜地拍了拍,轻声道:“胡说什么?哥哥怎么会嫌你?葭葭的身世你也清楚,她的罪籍未脱,连纳妾都是问题,遑论明媒正娶?我是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有我们陪着,你也不算孤单。”
  “有你这句话,我替葭葭感到值了。”怀真欣慰道。
  “她的事儿自有我管,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李晄没好气道。
  怀真笑着揽了揽他的腰,又捏了捏他的手臂,满意地点头道:“比以前壮实多了,倒是可以做人家的丈夫。这个女婿嘛,我承认了。”
  “你……”李晄放开她,恼羞成怒道:“你在说什么疯话?什么女婿的?”
  怀真笑嘻嘻道:“从你第一次见葭葭时我就说过,我把她当我的女儿呢!你想娶她,那不是上赶着给我做……哈哈哈……”
  “莫名其妙,”李晄皱眉道:“你自己都没成婚呢,一口一个女儿,羞也不羞?”
  “不羞!”怀真面有得色,挑眉道:“养出那样乖巧温柔的好女儿,我开心都来不及,为何要羞?要不是年龄差距太小,怕引人非议,我早就收她做义女了。”
  “你真是无可救药!”李晄见她竟是认真的,愈发难以理解,摇头叹道。
  怀真又贴了过来,拿过他手臂放在肩上,嚷道:“再抱抱嘛,别那么小气!”
  李晄只得重又将她拥住,听到她小声道:“哥哥身上真香。”说着还皱起鼻子嗅了嗅。
  “好了,就此打住,你总是口无遮拦的,再说可就逾礼了。”他提前警告道。
  怀真不由闷笑出声,“我还是有分寸的,如今就剩你一个亲人了,我可不敢惹恼你。天下兵马副元帅,多威风呀,我要把你惹恼了,以后你不理我了,那我岂不真成孤家寡人了?崔家欺负我的时候,都没人替我出头呢!”
  李晄不觉泪目,轻轻吸了口气,沉声道:“夜长梦多,说不定等我们到了北地,洛阳早就变天了呢!”
  他说罢紧紧抱了她一下,附在她耳畔悄声道:“我不会真的把你交给崔晏那样的禽兽的,他早就应该和抱善一起下地狱。”
  “抱善?”怀真有些恍惚地念叨着那个名字,疑惑道:“她死了吗?”
  李晄点头道:“早就死了。”
  “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死的?我还以为她逃到扬州了……”怀真惊讶道,正欲直起身又被他按了回去。
  “废后被鸩杀时她吓疯了,失足跌进太液池,淹死了。”李晄淡淡道。
  “可是……怎么从没听人说过?”怀真纳闷道。
  “当年咱们在姑姑府上时,宫里死了成千上万的人,谁会去在意一个无足轻重的疯子?”李晄反问道。
  怀真不觉心头一悸,一个彻底失势的公主,的确什么也不算,她走到那一步算是咎由自取,但终究也是可怜人。
  她的舅父大权在握,是一方诸侯,亲兄长也威名赫赫,竟还能沦落到这种地步,想想实在唏嘘。
  李晄见她沉默,神色间似有些伤感,忍不住冷哼道:“你也别瞎感慨了,如果当年你摔下车被铁骑践踏丢了性命,她恐怕只会弹冠相庆。”
  “我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我悄无声息地死了,谁会去寻我呢?”怀真叹道。
  “我肯定会去寻,然后定然把你好好安葬,再给你立个碑,花重金请人写篇墓志铭,就说这是本王的妹妹,她是笨死的。”李晄气不打一处来,鼓着腮帮子道。
  怀真哭笑不得,抱怨道:“那岂不太浪费了?我以为你要找人给我歌功颂德呢!”
  “我又不是谢珺……对了,他还没有消息吗?”李晄突然神色严肃,面无表情地问道。
  怀真犹豫着,小心翼翼道:“有……但我说了的话,你肯定会生气的。”
  “你不说我更生气。”李晄蹙眉道:“他还是不是男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他人不错。现在想想,你还不如早点嫁给程循。至少朝廷不会强行让有夫之妇去和亲吧?”
  “那人家卢家岂不是亏惨了?孙女都赔进去了,还要再搭上一个外甥?别再拿程先生开玩笑了,我把他当老师呢,如今有他坐镇宛城,无论我将来……反正宛城定然无虞,但愿战火不要蔓延到荆州。”怀真道。
  **
  宋康隆的人并未找到谢珺,谢珺的消息还是皇后透露给她的。
  据说他和平襄郡主定了婚,如今是赵王面前炙手可热的人物。
  皇后原本想看她失魂落魄伤心欲绝,没想到看见的却是一张灿若春花的笑颜。
  因家族罹难而满心悲苦的皇后见不得那样明亮的笑容,心中愈发难受,忍不住恶言相讥,却始终无法刺伤对方半分。
  她只得取出了容娘的亲笔血书给怀真看,原来容娘被突厥俘虏后,是谢珺将她救出来的,并带着她一起投奔了汉阳赵王。
  怀真看过之后只是一笑置之,“这样的书信我一天能造一百封,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别说他只是和别人订婚,就算娶妻生子又如何?娘娘有这心思,不如好好替我置办嫁妆吧,否则等到了北地,崔家人耻笑的可不是我,而是您和陛下!”
  皇后自讨没趣,便再未提起过那事,怀真也没再问过。
  但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说服自己,他”应该和她一样,都有苦衷吧!等以后见了面,再好好问他。
  怀真于初春出发,车队行了数月,前面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一路所见,皆是她此生从未看到过的风景。
  高山湖泊,沙漠草原,还有山巅上的古城墙遗迹,那些以往只出现在古诗的景物一一呈现在眼前,她渐渐忘了此行的目的,只当是远游。
  而且送行的是李晄,平日亲近的葭葭和董飞銮也陪伴在侧,近卫里还有赵家姐妹和十武婢,甚至服侍的婢媪皆是府中旧人,所以并无多少不适。
  她平时在路上大都是骑马,偶尔有兴致了还会炫耀一下箭术。
  反倒是李晄身体较弱,又水土不服,大都是病歪歪地躺在车里,有时候车队停下来休息时,遇到风景好的地方,怀真会将他拖下来,强迫他去领略大好的北国风光,但美景美食都没能减轻他的症状,他依旧整日里苦不堪言。
  虽在崔家的地盘行走,但为了避免被雍伯余或突厥获悉,所以车队一直北边荒僻地带前行,不敢太过靠近繁华的城邦或村镇。
  好在前方一直有崔家军队探路开道,所以从未遇到半点风波。
  时至夏末,车队途径高奴。
  侍中梁进命人在高岗扎营,然后带人来请怀真和李晄等人进城稍作修整。
  李晄昏昏沉沉不欲挪动,怀真和葭葭将他扶起来,安抚劝慰了半天,他才勉强答应陪她们进城安置。
  他们一路甚少进城,只因过了高奴之后再行几日就到北地郡边界了,而怀真说过几次想看看边陲小镇,梁进这才破例停了下来。
  失去了树木花草壮点的黄土并无美观可言,高奴几乎就是一座土城,房屋低矮牛羊遍地,到处弥漫着粗犷野性的勃勃生机。
  怀真执意要去品尝当地特色,向导只得带他们进来了街边一座小店。招牌菜就是新鲜的手抓羊肉和野蔬汤饼,以及豆面饼。
  对当地百姓和来往客商来说算是美食了,可在见惯了珍馐美味的宫人面前,却是难以下咽。除了怀真本着猎奇的心理吃的有滋有味,其他人都在痛苦咀嚼。
  **
  门外是一条宽阔的大街,李晄蹲在路边吐得头晕目眩,葭葭又是递帕子,又是端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怀真时不时转过头,透过幂篱看看那俩小鸳鸯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心情顿时大好。
  暮色将至,小店中客人并不多。
  门外时不时有路人经过,身影会投在被夕阳照亮的黄泥墙壁上,犹如走马灯般轮转不休。
  怀真和董飞銮一桌,董飞銮只吃了些自带的水果充饥,对于羊肉是半口都不肯尝,更别提苦涩的野蔬。
  “就算是粗茶淡饭,也比干粮强呀,你真就尝一口?”怀真劝道。
  董飞銮摇头,“我还是忍一忍吧!”
  “那你尝尝这个豆面饼?”怀真递过一只黄灿灿的点心模样的东西。
  董飞銮皱眉,摇头道:“别为难我了,看着就不好吃。”
  “就当垫肚子,梁侍中说还有两三天的路程,你不吃的话,到时只能天天啃干粮吃肉脯。”怀真固执地劝道。
  董飞銮正待婉拒,斜刺里伸出一只修长匀称的手,堪堪接住了怀真手中的饼子。
  怀真愕然抬头,呼吸蓦地一窒。
  面前站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锦袍高冠大袖飘飘,笑容清朗气质高华,正是许久未见的崔晏。
  他如今大权在握,身上再没了昔日的潇洒不羁,而是多出了几分沉稳和威严,往那里一站,不言不动间,却能散发出强大的迫人之气。
  不等怀真开口,董飞銮已经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其他桌的侍从和婢女们皆围拢过来,赵家姐妹以为董飞銮在示警,两人忙跃过来挡在了怀真面前,怒瞪着那个不速之客。
  “怀真,久违了。”崔晏缓缓开口,语气中蕴含着难言的温柔和思念。
  “殿下,他是谁?”赵雪柏忙问道。
  怀真站起身,用帕子拭去指间的食物残渣,轻声道:“不用紧张,他便是庆阳王世子。”
  “怀真?怀真?”门外响起李晄担心的声音,怀真正欲出去,却被崔晏横臂挡住。
  “当年是我的错,我追悔莫及。怀真,你原谅我吧!自从回到庆阳,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他殷切道。
  “你是在想念着算计我的滋味吧?”怀真不客气地打断,推开他的手臂大步走了出去。
  她迈出门槛才发现小店外密密麻麻站满了黑甲武士,而李晄和葭葭正被隔在路的另一边,其他随行人员也都纷纷被制住。
  “崔晏,你想做什么?”怀真不由满面怒容,回头喝问道:“那是我七皇兄,你还不让人放开?”
  崔晏缓步从破旧简陋的店门走出来,淡笑道:“原来是天下兵马副元帅——韩王殿下?失敬失敬。”
  说着使了个眼色,示意那边的甲士让开。
  李晄牵着葭葭疾步奔过来,挽住怀真的手臂,关切道:“你没事吧?”
  他虽然依旧面有病容,但已不像方才那般颓丧。
  怀真摇头道:“我没事,他能把我怎么样?”
  崔晏好奇地盯着两人,纳闷道:“你们何时如此亲近了?我记得当年怀真遭受冷遇时,皇子公主们对她犹恐避之不及。她也跟个小炮仗一样,一点就燃,和谁都处不到一块。”
  听到这话,忆及往事,兄妹二人都有些尴尬起来。
  **
  便在这时,怀真突然听到低低地啜泣声,不由抬头去看,却见身后的葭葭正呆呆望着崔晏,面上珠泪涟涟。
  李晄也觉察到了,忙上前询问。
  崔晏也觉得奇怪,忍不住上前两步,好奇地打量着葭葭,问道:“怀真,这孩子是谁啊?她怎么长得……跟你有几分相像?”
  怀真心绪烦杂,无暇理他,只将葭葭拉到一边轻声安慰。
  葭葭伏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道:“我看那个人……心里突然就好难受、好难受……殿下,我不能再看他了。”
  怀真心里七上八下,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
  天意究竟是什么?葭葭既然已经有了全新的身份,为何初次看到崔晏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
  当年葭葭见到谢珺时,也是反响平平,为何今日却这样奇怪?
  虽说崔晏是生父,但他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前世葭葭有没有见过他还不好说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老天甚为不公。
  一个转世后的孩子,对生母和养父毫无印象,却对一个在她生命中缺席的生父产生莫大的感触,实在太反常了。
  反常的何止这一件事?高奴距庆阳有六百多里路,崔晏为何要迎出这么远?身为庆阳的话事人,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时间?
  “你们兄妹俩皆对我有成见,”崔晏微笑着道:“肯定没法好好说话,咱们还是先和梁侍中会和吧!”
  怀真正有此意,众人只得重新登车,复又原路返回。崔晏骑着一匹白马,率领着黑甲武士们跟在后面,引得无数百姓围观。
  “他带了多少人?”怀真悄声问李晄。
  李晄皱眉道:“我方才粗略算了一下,约摸有五六百。”
  “你怎么算出来的?我打眼望去黑压压地一片,根本数不过来。”怀真纳闷道。
  “我好歹也跟过陆大元帅一段时间,没吃过猪肉还看过猪走路呢!”李晄无奈道。
  “我以为我能等到谢珺来带我走,”怀真面露惆怅,叹道:“没想到冤家路窄,崔晏竟然亲自过来了。”
  “别提那个姓谢的,我若看到他,一定要砍两剑泄泄愤。”李晄满脸烦躁道。
  怀真默然不语,李晄沉吟片刻,附在她耳畔悄声道:“要不就今晚,你趁着夜色跑吧!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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