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韩总了。”
“不麻烦; 顺路的事儿。堵车高峰; 正好有人一起聊天。”
韩允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字正腔圆的发音让许筱这个南方人觉得很有意思。这会有一瞬愣神。
见她没什么反应,韩允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哦; 没什么。”说话间; 电梯到了,两人一同进去。
回去的路上; 许筱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 转头看着开车的韩允; “韩总; 不好意思; 我妈妈打来电话,我接一下电话。”
韩允点头。
许筱全程用方言接电话,南方口音里带着软糯与轻柔,跟许筱的形象完全符合; 整个人萌到不行。
韩允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甚至好奇她这个样子跟人吵架会是什么样子。
应该也是可爱有趣的吧。
许筱挂了电话,有点不好意思,“电话打的有点久。”说完看车窗外,车向前的速度还不如骑自行车的人。
看了眼时间,握着手机的手不停晃动,伸直脖子看前面的车流。
“有急事?”
“嗯,有点赶时间。”刚才她妈妈打电话过来也是叮嘱她别迟到。
韩允打着方向盘,右转,随口问,“什么事?”
“相亲。”
韩允一个急刹车,许筱猝不及防,随着惯性,人往前冲,还好速度不快,她也系了安全带,身体稍微向前后,被安全带勒回来。
缓了几秒,茫然地转过头,看着韩允,“车坏了?”
“不是,是人坏了。”韩允面不改色地说。
“嗯?”许筱的视线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你不舒服?”
“心脏不太舒服。”韩允一本正经。
“心脏问题要重视,我来开车,先去医院。”许筱没犹豫。
韩允把车开到路旁,停下,推开门,下车,还不忘把驾驶座的座椅推到最前面,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带半点犹豫。
许筱开车去了附近医院。
这个时候只能挂急诊,他俩出现在急诊的时候医生护士忙得团团转,以为这两人是病人家属,就没人理他们。
许筱跑过去喊了一个走廊上的医生,“医生,那个人心脏不舒服,您能不能帮他检查一下?”
医生朝许筱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面色红润,气色俱佳的年轻男人,一点也看不出有问题。
“他?”医生扭过头问。
许筱点头,“嗯,刚才我们开车出了点问题。您等一下,我让他过来。”说完又跑到韩允面前。
两人朝医生走过去。
医生询问了一下情况,接着说,“去做个心电图看看,以防万一,再抽个血。”说完开了两个单子。
心电图显示窦性心律,没异常。之后抽了血,两人坐在走廊上等结果。
“会不会耽误你相亲?”韩允问。
“改时间了,我刚跟对方说了。”刚才韩允做心电图的时候,她在外面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你年纪轻轻的,相什么亲?恨嫁?”韩允不解。
“我妈妈安排的,一个在北京工作的老乡,说人不错。”许筱没隐瞒。
“你以后不留北京?你在这里发展的不是很好吗?要是在林总那边工作的不开心,我的公司欢迎你随时过来。”
“不知道留不留北京,这里生活压力太大,没户口,没钱。北京人才遍地,不缺我一个。先努力几年看看,不行就回老家。”许筱对现实有很清楚的认识。
“你就不知道找个有钱的本地人?这样你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他说完这句话,两人的眼神正好对上,然后都不自然的错开。
过了会,血液检查结果出来了,各项检查指标均正常。
许筱拿着化验单,抬头盯着韩允,“你是真的不舒服?”她年纪比他小,但并不表示她就蠢。
“真的!我最近熬夜很多,心脏经常抽抽的。”韩允恨不得对天发誓。当然他只是故作姿态,此刻并不敢真的发誓。
“嗯。”许筱选择相信他。
取消相亲的许筱直接回家了,韩允送她回去。
出了小区门,就拿出手机打电话,“你们在老地方?等我,这就过去。帮我醒一瓶红酒。”
说这话时,丝毫没有耽误别人相亲的愧疚感。
悠闲地转着方向盘走了,一路得意洋洋地赴会。一群狐朋狗友的日常活动,喝酒、扯闲、吹牛。
*
骆承东这天在办公室,秘书敲门进来。
“骆总,陈氏集团的陈总这会在公司,要见您。”
骆承东皱眉,“我的日程上这个时间段没约。”
“是,我知道。陈总在外面一直在大声说话,我们不好让他离开。”秘书毕恭毕敬地说。
这个陈总在办公区已经闹了会了,秘书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请老板出面来解决。
骆承东起身,出去。
这个陈总看见了骆承东赶忙过来,“骆总,你怎么能突然撤资呢?”
“陈总,进去说。”骆承东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自家地盘,尽管对方不请而来,他该做的礼仪不会少。
两人入内后,办公区的人都松了口气,面面相觑。果然还是要老板出马。
“骆总,我的公司目前面临危机,你不能撤资,如果撤了,我的公司?棠?芯?小?说?独?家?整?理?就要完蛋了。”说完,擦了擦额头的汗。
“陈总,你该知道我们都是生意人,亏本买卖不会做,更不会看着亏损越来越厉害而无动于衷。我做的不过是一个商人该做的事。”骆承东说。
“说虽如此,但以我的了解,你之前不是这样见死不救、落井下石的人。商场瞬息万变,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些资金对骆氏集团来说没什么,但对我的公司非常重要。”陈总激动地说。
“是这样没错,但您是忘记您女儿做过的事了吧?”骆承东提醒。
陈总恍然大悟,“你是说我女儿,陈蓝?当时她发那条微博是好玩,不用当真。”
“她这样做经过我的同意吗?”骆承东反问。
他们说的这件事是当年那场婚礼取消半年后,陈蓝在拥有众多粉丝的社交平台发布了一长条消息,表达了骆承东情场失意后,对她心生好感。
言辞用的有些隐晦,但长期关注新闻的人一下就能明白她说的是哪件事。
当初婚礼取消,骆氏集团全面封锁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让所有新闻消失。以为随着时间流逝,这件事就会被彻底遗忘,结果隔了半年,陈蓝用各种言语暗示了那场无疾而终生甚至有些搞笑的婚礼。
骆氏集团知道她发布的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天。虽然联系她之后,很快就删了。但她那些粉丝在留言中经常肆无忌惮地提起,并且说陈蓝比那位落魄的集团千金更配骆承东。
在她的社交平台,类似这样的言论经常出现,也许没引起很大的风波,但骆承东知道后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他介意的不是陈蓝谈论这件事,而是林落婵配不上骆承东这样的言论。
这是他的逆鳞,谁都不许碰。
这一次就给他们个教训吧。
陈总最后无功而返。
骆承东记得林落婵之前生日的时候就因为是他妻子这个身份被陈蓝她们为难。作为他的妻子那几年,林落婵没有享受到任何“骆氏集团总裁夫人”对外的荣光。
一直都是默默地生活,她不稀罕这样的身份。她在意的只是骆承东妻子这个身份。其他头衔可有可无。
这是他们分开后,他才发现的事。最开始以为她想低调,分开后发现不是。她不想给他添任何麻烦,不想给集团制造混乱,只想默默陪在他身边而已。
每每想到这点,他都难受的心在滴血。想回到过去,发现自己已经独自走了很久了。
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如何才能回去?
第38章 第 38 章
林落婵在外地工作了两个月; 除了最开始沟通工作有点困难; 后续上了正轨就好了很多。
韩允中间去过几次,跟林落婵跑过几次现场。体验了其中的不易。想派人接替林落婵的工作; 被她拒绝了。
这边刚理顺; 现在突然又换人,工作进度又要延误。林落婵耽误不起。
韩允没给她压力; 除了工作上的事,感情方面没再提。他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 一个女人对自己是否有兴趣; 他清楚。现在还没放弃只是不甘心吧。
除了韩允,骆承东也去了几次,每次他都没出现在她面前,只是远远跟着她; 远远看着。他明白她身上的压力; 不想再拿他们之间的纠葛让她分神。
这天,林落婵依旧去医院评估病人的情况; 一开始还比较顺利; 问候完病人; 准备回去处理结果。
结果还没走出病房门口; 就被病人家属从背后一把扯住头发; 大力拖拽。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病房其他病人目瞪口呆。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林落婵已经被拖到了地上。拖拽她的男家属把她按在地上,连续大力扇了她好几个耳光。
这时走廊上的护士看见了,急忙冲进来; 拉住家属。结果也被一把甩开,撞到了墙上。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两个男医生听到有人大喊,“打人了”,连忙冲出来,一起跑过去拉住男家属。这才制止了事情进一步恶化。
林落婵这时才被解救。脸部触目惊心,嘴角流血,脸肿得非常厉害。有一大把头发也被扯下来,头皮流血了。
疼痛让她痛不欲生,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进入头发,结果被扯伤的头皮碰到咸咸的眼泪更是火上浇油。
她咬紧牙关,蜷缩在地上。医生赶忙把她抬到病床上,送去了其他病房。
骆承东收到保镖发来的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看见照片的那一秒,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吩咐助理去开车。
大步走出办公室,快速跑到大门口,司机正好把车开到门口,拉开车门,还没坐稳,就让司机快速开车。
手死死抓着手机,青筋暴起,扯下领带,眼眶彤红。那些照片,他不敢看第二次。心像是被人插了把刀,慢慢往下按。一刀又一刀,慢慢凌/迟。
缓了会,打电话,“除了医护人员,不许任何人进入病房。”接着赶紧联系了他认识的有名的医生,让他们赶去医院。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给林落婵打了止痛镇静药,这会她睡着了。只有睡着,才感受不到疼痛。
看着这张肿胀变形的脸,他差点没认出来。站在床头边看了几分钟,心疼到无法呼吸。心脏像被人拽住,每跳一下都艰难万分。
很快走出病房,他要求看当时的监控录像。看的全过程,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牙关紧咬,铁青着脸,拿出手机,“让公司律师团全部过来。”
打人的家属当时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他有千万种方法教训这个人,把这个人施加在林落婵身上的拳头成百上千的还回去,甚至动了念头想要这么做。
最终他冷静下来,林落婵不会希望他以不正当的手段来报复。那就以最正当的手段送他去该去的地方,并且让他尽可能久地待在里面。
骆承东仔细问了林落婵的检查结果,医生告知大部分是皮外伤,不过有轻微脑震荡,而且有一些耳鸣的症状。
医生解释了病人家属打林落婵的原因。因为病人的父亲在用了所谓的药物之后症状并没有任何缓解,相反还在加重,不能接受现实,就把气撒在了林落婵身上。
但是在选这个病人入组的时候,医生就跟病人还有家属说了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包括目前这种现状,双方也签了相关协议。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最终这个病人被证实用的是安慰剂,并不能缓解症状。目前这个病人的病情发展符合这个病的特征,就是自然恶化,跟林落婵没有关系。
医生也只能感叹,跟人接触的工作,特别是病人,做的每件事都可能挑起他们敏感的神经。这次是林落婵,下次可能就是其他医生了。
骆承东跟医生要了林落婵被扯下的头发。一大把乌黑头发,发根还隐约有血迹。
他把头发折叠好,放进西裤口袋里。
回到病房,坐在椅子上,一眨不眨地看着林落婵。想伸手去碰触,手在离脸还有一寸远时,停住。
这个姑娘有多怕疼,他清楚。
半夜,林落婵醒过来,闭着眼,非常小声地说了声,“好疼。”然后细细哭出声。只能是嗓子呜咽的那种哭法,脸上稍微被牵扯就疼的厉害。
骆承东俯下身,“落落,是我。我让医生过来。”
按了床头呼叫器,医生很快过来。
骆承东站起来,“病人很疼,她非常怕疼,现在有没有办法让她不这么疼?”
“我们几个小时前给了止痛药,可以再给一些,但是给的太频繁会有药物依赖,不太好。除非是疼的非常厉害,我们不建议频繁给药。”医生的言外之意是能忍尽量忍。
林落婵朝医生摆手,小声说了句,“暂时不用药。”
医生叮嘱了一下就出去了。
骆承东轻声问,“落落,想不想喝水?”
她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他清楚这一点。
林落婵轻轻点头。
骆承东把吸管递到她嘴边,林落婵喝了两口,就疼得满眼泪花。
骆承东拿过纸巾帮她轻轻擦眼泪,尽量避免碰到伤处,“落落,你知道宋溪拿国际影后了么?”他尽量想话题来分散林落婵的注意力。
林落婵轻轻点头。当时手机有新闻推送,看到标题,点进去看了看,随即给宋溪发了消息,表示恭喜。
这个话题结束,相顾无言。
半夜的病房,安静到让人心慌。病房只开了床头灯,温润的莹白光照在两人头顶,安静的像默片。
林落婵眼巴巴地看着骆承东,没说话。
相处三年,他明白这个眼神,跟当初她要一个答案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低下头,避开不看。
林落婵翻身,背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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