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用力把眼泪压下去,快速说,“落落,你现在在哪里?不要怕,我这就过去。”
林落婵看了看周围,不清楚地方,关注着林落婵的司机开口,“姐姐,电话给我,我来说地址。”
林落婵把电话给他,年轻司机对着手机报了导航仪上的位置。
骆承东重复了一边,司机很快调转方向。
“有人要绑架你旁边这个女生,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骆承东说这话全凭自己的直觉,直觉对方不是会伤害林落婵的人。但心里还是没谱,可目前没办法。
骆承东的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说了句,“骆总,坐稳。”说完就开始加速,在郊区直接把速度飙到了最高,跟玩赛车差不多。
林落婵还了手机后一直在张望,怕对方追过来,又担心面前这个人可能伤害她,现在是风声鹤唳。
但她已经没力气跑了。浑身哆嗦着,如履薄冰。
年轻男人没有离开,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没多问,但将音乐由之前的摇滚换上了舒缓的钢琴曲。
十分钟后,骆承东远远看见站在路边的林落婵,吩咐司机继续加速。
车还没停稳,他就直接推开车门,下去,大声喊,“落落。”
林落婵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眼泪就决堤了,但她已经没力气了。这会是扶着车站着的。
骆承东快速跑过来,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林落婵大声哭,在旷野中,声音格外响亮,撕心裂肺,嘶声力竭。
年轻司机朝骆承东打了声招呼,将车启动开走了。
林落婵哭了很久,眼泪鼻涕全弄到骆承东的西装上了。
柳牧很快过来了,看着这一幕也很难受。
过了会,骆承东抚着她的脑袋,低声问,“落落,有没有哪里受伤?”
林落婵摇头,抽噎着,哑着声音说,“我快怕死了。”
“不怕,我来了。”多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喉头像被塞进了一块浸水的棉花,堵塞的厉害,挤不出其他字了。
事情还没结束,他朝柳牧使眼色,然后跟林落婵说,“落落,你先跟柳牧回去,我去处理一下后续。”
“不要不要,我要你陪我。”林落婵坚决拒绝。
骆承东缓了缓,说,“好。”
把林落婵抱上车,嘱咐司机开车,没有直接回去。
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林落婵反应过来,是刚才她出来的那个地方,很害怕。
骆承东抱着她,“落落,在车里待着。我下去一下。你不用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不要怕。我很快回来。”
林落婵红着眼望着他。
“乖,现在不危险了。我去去就回来。”骆承东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离开,这件事今天必须解决。
说完,拿过车里的一副静音耳机,给林落婵戴上,放了舒缓的音乐,吻了吻她额头。
他吩咐司机升起车窗挡板,将车与外界隔开,打开车内灯。做好这些后,嘱咐司机和还有另一辆车上的保镖看着林落婵,自己下车。
进到别墅,这会,周礼正打算离开。他被林落婵划伤后,不敢乱动,就到处找东西处理伤口,血流的很多,伤到的应该是一根不小的血管。
这会刚处理完,准备回去。
骆承东上前直接抓住他的衣领狠狠揍了一拳。速度非常快。
这会中午,太阳正烈,周礼刚走到大门口,迎着阳光,眯着眼,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下一秒他就被狠狠揍了一拳。
还没完,很快又是一拳落下来,眼冒金星,嘴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抬头看到了骆承东。这个时候他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刚站稳,腹部就又被狠狠踹了一脚,这一下直接将他撂倒在地。
骆承东还不解气,脱了外套,扯下领带,扔一边,弯腰把周礼摁在地上,拳打脚踢,每一拳,每一脚都落到实处。
周礼这会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抱着头,尽量保护自己的脸。
柳牧在一边看着,没上前拉骆承东,让他发泄。要不是怕出人命,他也上前去揍了。
骆承东这会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停歇地狠狠揍了二十分钟后,周礼由开始的大喊大叫到后来默不吭声了。
远处传来警车的声音,柳牧上前拉住骆承东,“承东,够了。”
骆承东又连续踢了几脚后才罢手,厉声说,“以后你再敢打她的主意,下次你就拿命来换。”
警车越来越近,柳牧拉着骆承东上了车,让他先回去。
柳牧留下来处理后续。
骆承东上车,林落婵看着他头发凌乱,衬衣扣子也掉了几颗,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想要看看有没有发生严重的事。
被骆承东制止了,“落落,这些你不用管,我会处理。”说完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这个时候理智才一点点回笼。眼眶也红了,一路上一直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人。
一个小时后,到家了。
林落婵已经睡着了。惊吓,哭泣,还有刚才的剧烈运动,她太累了。遇到一个熟悉的怀抱,松懈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骆承东小心起身,打开车门,准备抱起她。
不过林落婵这会已经醒了,正准备从座椅上爬起来。骆承东弯腰探进来,“落落,别动,我抱你。”
说着快速去了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将她抱起来,直接去了卧室,把人放在床上。
骆承东准备下楼去拿水,被林落婵拉住,“你哪也不要去,要一直陪着我。”
“好。”骆承东在床边沙发上坐下,弯腰握着她的手,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第56章 第 56 章
躺了很久后; 林落婵轻轻开口; “我当时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害怕死了。”
那种将要遭遇灭顶之灾的恐惧是最摄人心的。
骆承东心酸胀的厉害,“对不起; 我没保护好你。”
林落婵轻轻摇头; “一旦被作为目标,他们总是会找到机会的。”
“以后不会了。”骆承东承诺。
“是林婉指使的吗?”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有可能针对她的人。
“嗯; 她和周礼两人策划的。”
意料之中,所以没有很失望。但这件事让她想起了一件更让人绝望的事。
“林婉果然是我爸生的。连这种手段都一模一样。我妈妈这么好的人经受了那种事。我很难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林落婵说到这里眼睛又开始流泪。
她只知道母亲很少回娘家; 连带着她也很少见自己的外公外婆。印象中她只见过一两次; 并且在她很小时,外公外婆就去世了。逼迫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很卑劣的男人的那刻起,所有亲情就形同摆设了。
“应该是为了你在坚持吧。”骆承东推测。这是最可能的理由。
人真的不能做坏事,很多时候你不知道自己所造的孽会持续影响多久; 影响多少人。
“关于你爸爸; 你还有记忆吗?”林落婵问。
“几乎没有了。”那个时候他才五岁,停顿了一下; “落落; 如果你想知道你妈妈和我爸爸的事; 可以看我爸留下来的日记。”
“在哪里?我要看。”
“我去拿给你; 很快回来。”骆承东说。?棠?芯?小?说?独?家?整?理?
他先去楼下取了杯水; 然后去书房拿出了几本日记。
林落婵坐起来,一下午都在看这几本日记。
一直到吃晚饭,她才放下日记,久久不能平静。那段爱情有多真挚; 多热烈,结局就有多惨烈。
它有最美好的开始和过程,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会是一对神仙眷侣。两个人不管是兴趣、性格还有对爱情、婚姻的态度都契合的非常好。说是灵魂伴侣不为过。
那段爱情最开始是荷尔蒙的相互吸引,但在一起三四年后,依旧能感受到浓浓的爱意,都是把对方放在心尖宠爱。眼中只有对方的爱情实在太美好了。
吃过晚饭,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林落婵翻着日记本,最后合起来,愣愣地说,“我妈妈应该是幸福的。让她支撑这么久的原因除了我,应该还有对这段爱情的回忆。”
当你被一个人强烈、纯粹的爱过,你的人生会更有温度,会饱满丰富起来。林母一直这么温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段爱情吧。就算跟最爱的人分开,她心里也是不缺爱的。
“嗯,我爸应该也是如此。”
但一想到这段爱情的结局,他们都默不作声了。
这几本日记,骆承东看了很多遍。他父亲的文笔很好,没有通篇的赞颂自己的爱人,而是用很简朴的语言描绘了自己的内心。记录看到对方后,自己所有心思和情绪的变化,细腻动人。
但这些日记只记录到了两人分开后不久。日记的后续部分很黑暗,通篇的绝望。日记终断的时间点应该是骆父要开始新生活了。
骆承东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么结合的,但婚后,父亲没有继续写日记这点应该说明他父亲不想对不起他母亲,想试着跟他母亲一起过日子。不管他父母之间有没有爱情,但父亲应该是尽到了为人夫的责任。
只不过由于林父始终不肯放过他们,后续陆续做文章,最终使得父母在车中因为所谓的“小三”争吵而发生了车祸。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愿意揣摩人性的黑暗,但事情却提醒我们这个世界总是会让人出乎意料。
过了会,骆承东说,“落落,我们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的。我之前一直不信命,但现在我相信了。当初在酒吧遇见你,我们决定结婚这事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一样,像是你妈妈和我父亲的旨意一样。”
林落婵转过头看着骆承东,直视他的双目,还是决定说出口,“如果事情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呢?”
“嗯?”他隐隐约约猜到了,有些期待,有些呼之欲出的情绪将要喷涌而出。
到了今天,有些该坦白的事情无需再隐瞒了。
“你有想过我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常去的酒吧吗?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爱喝酒的人,也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林落婵轻声问。
“我们之前见过?”他尽量沉住气。
“嗯,我十三岁的时候见过你。”
看似平淡的开头,却在骆承东心里投下了一颗□□。后面的情节他很确定了,不过还是想等林落婵说出来。
“那天我跟林婉打了一架,脸被她抓伤了。我很难受就去看我妈妈了,在墓地,我看到了你。可能是因为我哭得很大声,你安慰我说,妹妹,哭小声点,不然会吵到正在睡觉的人。他们会难过的。”
就这样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句话,让林落婵止住了哭声。她泪水在眼里打转,朝他用力点点头。
之后她再去墓地就没再哭过。她一直记得他,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温柔。逆着光,看见了一个英俊的少年。就这一眼,他在她的世界闪耀了很多年。
再后来,在父亲的书房里,她看到一本杂志,随手翻阅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个专栏介绍行业新秀。看着那张很小的照片,她非常开心,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不曾想以这种方式再次看到。
对商业从不感兴趣的她,愣是把好几页的内容看完了。现在想想,那应该是他刚回国从爷爷手里接手骆氏集团吧。
此后,路过书报摊,她会翻翻各种杂志,手机里也下载了财经类的软件。只可惜,在此之后她就没再看见有他照片的杂志。大多都是内容,介绍骆氏集团的新动向。
她甚至想过,等时机成熟,让父亲带她参加一些活动,这样可以跟他进一步接触。
后来家里突发情况,一下打乱计划。想起之前偶然听林婉提起过他,并且说到了那个酒吧。林婉之前一直把骆承东作为潜在嫁人对象,所以在家里没少听她提起骆承东。
每次林婉那种势在必得的语气让她很气愤,但又好奇骆承东相关的事。这种隐秘的少女心思很玄幻。每当多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她都会高兴半天。
最后将所有心思揉进日记里,编织成一个梦。
她本着碰碰运气的态度想跟他接触。
当然她没奢望他还记得她。
记得她第一次出现在酒吧,在台上唱歌,看着角落里隐约在昏暗灯光中的身影,心跳都漏了半拍,那首歌唱得心不在焉。但也不敢把过多目光放在他身上。
过了这么多年,再次见到他,梦想照进现实。回去的那个晚上,她失眠了。将他年少时的一张脸和现在这张脸重合,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年少时的他有些青涩,现在的他很成熟,沉稳。好像一个男人的成长轨迹就该是这样。当初的少年感被现在的男人味取代,他身上有一个男人每个阶段最优的样子。
以为他在商场里会变得油腻市侩,阴狠无情,还好他还是清爽的像是雨后的树叶,没有被商场这个大环境蒙上灰。
以为慢慢跟他接触到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需要漫长的过程,结果事情的进展远超出她的预料,最后顺势而为。
听林落婵说完,骆承东五味杂陈。既开心又很心酸自责愧疚。
在他这里,他们俩的开始和结束都非常突然,没有任何过渡。开始的轰轰烈烈,结束的悲惨伤痛。
他突然闯入她的生活,好不容易两人合拍的度过了三年,又猝不及防的结束,从她生活中抽离。
而在她这里,在期待中开始,在幸福的最顶峰结束。从漫长的梦想实现开始到最激动人心的时候结束。
这种巨大的落差撕扯着她,对爱情,对男人的不信任降到最低。
骆承东将她的手攒在手心,跟她对视,“落落,我看过你年少时写得日记。”
“嗯?”林落婵瞪大眼。
“从林婉那里拿到的。”
“你是不是以为我写得是另一个男生?”林落婵笑着说。
“最开始我不确定你写得是我,写得太隐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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