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过敏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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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过敏原-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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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示爱资格
  车窗玻璃上起了一层很薄的雾。
  乐知时眼里蓄着水光; 忍住不眨眼。和宋煜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发生在梦中,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恍惚到以为眨一眨眼,眼前这个人就会消失。
  他小心翼翼地学习做一个体贴的恋人; 给宋煜空间,自己克服对他的占有欲; 以为这样宋煜就会多喜欢他一点; 多需要他一些,不要把他当做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弟弟。
  但其实从根本上就搞错了。
  宋煜才是真正挣扎的那个; 比他早的多,也比他痛苦得多。
  原以为听到喜欢的人说“我爱你”,会像许多爱情电影那样甜蜜,但乐知时此刻心中涨满了酸楚,不是为自己。
  “对不起……”乐知时伸出手; 轻轻盖在宋煜的手背上,握住他修长的指尖。
  宋煜反握住他的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指尖很凉; 宋煜揉了揉他的手指。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乐知时皱了一下眉,最后忍不住还是抱住了他; 搂住他的脖子; 把脸埋进他的肩窝,“我太迟钝了; 如果我早一点知道自己这么喜欢你; 就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了。”
  宋煜表现得这么平淡,连剖白的时候都无比冷静; 好像他没有任何痛苦一样,但这些痛苦乐知时都能分毫不差地感受到,甚至更甚。
  大概宋煜的心真的给了他; 长在了他身上,所以乐知时才会在这种时候这么难受。
  “哭什么。”宋煜感觉到乐知时在哭,抚摩他的后背,“不要难过,对身体不好。”
  听到这些话,乐知时就更难受了。
  “那你难过了这么久了。”
  如果是他,发现自己其实喜欢同住一个屋檐下犹如亲身兄弟的哥哥,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对方可能只把他当成亲人,但情感上又无法停止,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只能守着从他那里得到的一点点东西,整夜整夜地失眠。
  他根本坚持不下去。
  但宋煜似乎只在意乐知时来找他的原因,以及他表现出来的失落感,“我之前说试一试,是不是让你误会了。”
  乐知时身上的珊瑚绒家居服很柔软,毛茸茸的,宋煜抱着他,语气都变得温和了。
  “我是想让你试一试,把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当成是一个试用期,时间的长短由你决定。”
  他穿的羊绒大衣有一点点扎脸,乐知时把脸往他的侧颈蹭,贴着宋煜温暖的皮肤,闷声问:“那你呢?”
  宋煜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开口:“我有这段时间就已经很足够了。”
  他靠在乐知时的头上,“原本以为不会有这一天的。”
  他们像是两株纠缠在一起的植物,过去的乐知时一无所知地接受着宋煜传递给他的养分,无忧无虑地成长,现在他终于知道这些养分从何而来,也汲取到宋煜身上累积的苦楚。
  爱情真的太奇怪了。
  一个毫无价值的、不够精准的地球仪被宋煜保管得那么好,但自诩偏执的他却偏偏不敢留住做地球仪的人。
  乐知时很迫切地想要对宋煜说些什么,让他相信自己也是一样的,但他越是着急,越是头脑混乱,想到的话总是毫无逻辑。
  最后宋煜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太晚了。
  “过生日还让你哭。”他埋怨了自己,然后吻了吻乐知时的嘴唇,“我们回去吧。”
  他没有用回家这样的词,他们彼此都很清楚,家很难回去。
  一路上车厢里安静无比,到地下车库乐知时下了车,宋煜替他把家居服的帽子戴上,带着他上楼。
  门打开来,屋子一片沉沉的黑暗,宋煜开了灯和空调,但气温上升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慢很多。乐知时脱了已经踩脏的棉拖鞋,换了公寓里的,自己走到沙发边坐下,眉头依旧皱着。
  宋煜走过去,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双毛茸茸的珊瑚绒地毯袜,半蹲下,一句话也没有说,伸手抓住了乐知时的脚踝。
  乐知时躲了躲,但宋煜还是握着往前拽了一下,宽大的手掌包住他几乎冻僵的后脚跟,揉搓了一下,给他穿上了袜子。
  两分钟里,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宋煜替他穿好,站了起来,语气随意地开口问。
  “我说那些话,会让你产生同情心吗?”
  但他没料到的是,这句话却意外地激起了乐知时的情绪。乐知时皱着眉拿开了自己的腿,声音不太稳,“你在说什么?”
  很快,乐知时又陷入了自我反省,他猜想自己可能真的是一个对爱情一窍不通的白痴,在听到对方说我爱你的时候,回答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对不起。
  他的确是因宋煜的痛苦而自责,可在宋煜眼里,一句对不起会被理解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调整呼吸。
  “不是同情心。”乐知时抬起头望着宋煜,拿手背擦了擦眼睛,眼圈很红,连睫毛上都蓄着水汽,“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太难过了,不是不接受你的感情,那是我最想要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你不要总是觉得,我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可能我当时表白的时候是生着病,确实不清醒,看起来也很草率,但那些话是我在心里挣扎了很久才想说出口的,早就存在了,我是受不了才说出口的。”
  乐知时皱了皱眉,又松开,伸出手去够宋煜垂着的手,握住他的指尖,“你说时间的长短由我决定,给我留有余地,但你有没有想过。”
  “宋煜,”乐知时垂下眼睫,眼底的泪水轻轻晃动着,“是你让我感受到别人那里完全没办法感受的爱,给我从任何人身上都得不到的感情,从小到大,十几年了,我的眼里就只看得见你。我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和你在一起,从来没有变过。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指望我去喜欢上其他人吗?”
  他握住宋煜的手,抬起眼,哪怕再倔,发红的眼底终究没有留住那滴眼泪,落了下来,“从你接受我到你身边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其他选项了。是你让我没办法爱上其他人的,你怎么可以给我留其他的退路呢?”
  乐知时的语气从没有这么决绝过,“我没有退路,我只有你。”
  宋煜陷入很长久的沉默,最后坐到了他的身边。
  乐知时的眼泪是一滴一滴落的,他就下意识伸手去擦,一次又一次,像一个只会执行简单指令的机器人。
  “我不想只要一段时间,不够。”
  客厅的灯光下,乐知时白到几乎能看清青色血管的上眼睑微微有些肿,很脆弱,像是蹭一蹭便会破掉。他的睫毛长而柔软,脸颊的皮肤也很软,身上穿着很舒适的珊瑚绒。但他的表情、语气,全都是骨子里的倔强。
  “我要全部的你,要很久很久。”
  宋煜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被乐知时握住了手。
  “你说喜欢是无害的,可能在你眼里我就是简单的喜欢,连我自己都没有去定义。但我很挣扎,我对你的占有欲已经超出负荷了,所以我才会在半夜穿着睡衣跑去找你,听到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会自我怀疑。”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始终没有给出的布丁,“我为了快点见到你,连理由都找得很临时,没办法和别人说出口。十八岁的时候你说我还是孩子,那十九岁呢。”
  在宋煜为此失眠的时候,乐知时不断地、用尽一切办法抹平他们之间的时间差、信息差,所有他能想到的差距。
  “我有资格说我爱你了吗?”
  看见乐知时颤抖的睫毛和发红的眼尾,问出这样一句话,宋煜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断了。
  他没有给予回答,而是直接将乐知时压在沙发上,吻了上去。眼镜挤压在两人贴近的脸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几番干预之下,宋煜扯掉了眼镜,随手扔到地上。
  沙发皮革很凉,乐知时的手腕被宋煜摁住,无法动弹。但宋煜的呼吸是热的。爱人身体的重量压上来,仿佛堕入湖水之中,被宋煜身上熟悉的味道包裹,乐知时在从未体会过的激烈与窒息中渐渐失控。
  他喜欢温柔的宋煜,也喜欢把自己完全暴露出来、不做任何掩饰和压抑的他。
  宋煜带着强硬的姿态进入,不再小心翼翼考虑乐知时的呼吸,掠夺一般侵入湿润柔软的领地。
  窒息感让乐知时仿佛走在吊桥之上,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臂,闭上眼,鼻腔的呼吸愈发激烈。
  他试图回应,生涩又倔强,却因此跌入另一种漩涡之中,越陷越深。
  枕着沙发的扶手,乐知时大口呼吸,心悸、浑身发汗、氧气稀薄,胸膛十分快速地起伏着,这几乎和病理性的呼吸过度如出一辙。
  不一样的是,他既恐慌又渴求。
  在宋煜的安抚下,乐知时凭借着本能凑上去,亲昵地与他蹭着鼻尖,在喘息中亲上宋煜的脸颊,他的嘴唇。
  他的声音含混地夹杂在抽气声与吸吮声中喊着宋煜的名字,又或是叫他哥哥,支离破碎,一遍又一遍。
  在亲密关系里,他像是一只被溺爱喂养的小狗,在训练下下意识将宋煜的亲近与黑暗等同。
  在无人的黑暗空间里,宋煜会拥抱他,亲吻他。所以他总是满怀期待地迈进去,不愿出来。
  如果可以,他希望宋煜的吻永远都不要停。
  恍惚间,宋煜看到乐知时微肿的嘴唇上冒了很细小的血珠。他冷静下来,捧着乐知时的脸,指腹很轻地抹开唇上渗出的血,声音很轻地说“抱歉”,退离开来,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但乐知时并不接受这好意,反而起身攀到宋煜身上,搂住了他的脖子,他摇头说“没有”,又央求他,“我今天过生日,你不要走”,人也靠在他身上,主动贴上宋煜,不熟练又主动的样子,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
  天真地索取,单纯地示爱,明知道会呼吸困难却硬要勉强,这就是乐知时。除了宋煜,再没有其他人能看到这样的他。
  宋煜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移开些许,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替他擦了擦嘴角。
  “你会觉得是我在诱导你吗?”
  乐知时的外套已经完全散落在身后,只有袖子还连着。他抓着宋煜的手臂,喘息难平,红着脸,望向宋煜的眼湿润而纯真。微微张嘴,含住他指尖。
  “难道不是我在引诱你吗?”
  他做着引诱的举动,眼神却是干净纯粹的,仿佛在给予宋煜心理暗示,告诉他你是无辜的,有罪的是我,就像乐知时说过无数遍的话。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赠送几千字)
  他们很快地洗了澡,在浴室里温存很久,乐知时不想出去,宋煜拗不过他,把他打横抱回了房间,为他盖上被子,从背后抱着他,十分强硬地强迫他在两点半之前入睡。
  “再亲一分钟。”乐知时翻过身,啄了啄宋煜的脸,“好吗?”
  宋煜无动于衷,还闭着眼,乐知时只好动用撒娇的语气,“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还没有跟我说生日快乐,现在又……”
  “生日快乐。”宋煜很快速地说完,吻了吻乐知时的嘴唇。
  “你太敷衍了。”乐知时勾着他的脖子缠绵地吻他,“我喜欢这样的。”不过他没能得逞,很快被宋煜推开。
  “如果你明天还想去参加你的生日聚餐,现在就睡觉。”宋煜盯着他,语气有几分威慑力,“我也可以让你连床都下不了。”
  乐知时的心猛地跳起来,面颊发烫,咕哝着,“知道了,睡觉睡觉。”
  台灯关掉,卧室陷入一片柔软的黑暗中。静了几分钟,乐知时躲在宋煜怀里,又忍不住小声开口,“你睡了吗?”
  “嗯。”
  乐知时凑上去一点,“可不可以把你在车里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啊。”
  “什么话?”宋煜声音低沉,故意问他,“我不喜欢你?”
  乐知时咬了一口他的脖子,“不是这句,是后面一句。”
  尽管被咬了,但宋煜好像心情不错。他抚摸乐知时的后背,声音带着平静温和的笑意,用更加平和的方式告诉他,“我爱你。”
  乐知时满足地抱住他的背,他这次不想说对不起了。十九岁的第一天,他也拥有了对恋人示爱的资格,“我也爱你。”
  觉得不够,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爱你,宋煜。”


第67章 弦外之音
  闹钟响第二遍的时候; 乐知时才终于从沉重的困意中苏醒些许,闭着眼,伸长胳膊毫无章法地摸了半天; 终于摸到手机,戳了好久的屏幕才关掉了闹钟。
  意识还不清醒; 他眯着眼; 想看看现在几点,迷迷瞪瞪摁了侧面按键; 屏幕亮起来,九点零三分。原本准备再睡一会儿,可他忽然发现,屏保好像有些陌生,才反应过来这是宋煜的手机。
  他们的手机型号相同; 颜色相同。就连手机壳都是一样的,是乐知时照着宋煜的买的。
  只是他的屏保是自己喜欢的动漫角色,而这部手机的屏保是一张照片。上面拍的是凌波门湖畔的日落; 璀璨的碎金散落在粼粼波光中。
  明明人还是迷糊的,仅仅是这一张照片; 就触动了乐知时心底的柔软处。他看到的好像不是湖; 也不是夕阳,是独自坐在湖畔长椅上的宋煜。
  他是用怎样的心情拍下这张照片的; 乐知时不敢去想。
  卧室只拉了一层纯白的薄窗帘; 秋日的阳光透进来些许,充盈了整个空间。放下手机; 乐知时重新钻回被子里,宋煜侧躺在他身边,睡脸很沉静; 但比平日里跟温和些。乐知时与他挨得很紧,静静地凝视着这张从小仰望到大的面孔。
  他从没有觉得宋煜会喜欢他,这在他作为一个弟弟的世俗观念和伦理规则里是一早就被排除的选项。但奇怪的是,乐知时也不觉得宋煜会喜欢上其他的人。他生着一张冷漠又英俊的面孔,自律,优秀,不苟言笑,就应当是为人所追捧、但绝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人。
  但这个人却为他停留了这么多年。
  明明说着“你就站在原地等我”的话,却迟迟不敢前进,变成了真正原地等待的那一个。
  不想吵醒他,乐知时半抬起身子,动作很轻地凑过去,贴上宋煜的嘴唇,原计划是一个短促的早安吻,但因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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