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过敏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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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过敏原-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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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宋煜的声音很沉,与他截然相反,稳定而安全。
  “挂掉可以吗……”他压抑着欲念,很小声地询问。
  “想挂吗?”宋煜的声音沉沉的,有着很好听的共鸣; “你现在在哪儿,告诉我。”
  乐知时很艰难地说出公寓两个字,然后又忍着呼吸声告诉他; “在你的床上。”
  宋煜那头静了一会儿,令乐知时觉得心焦; 他很想挂掉电话; 但是又矛盾地渴望听到宋煜的声音。
  “哥哥,我可以挂吗; 很不舒服……”
  宋煜却很直白地反问; “你现在想的难道不是我吗?”
  乐知时难以启齿,他无法说这一切只是因为一张照片; 甚至只是一只手,这么简单,这么随便。
  “我当你默认了。”宋煜又问; “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吗?”
  乐知时永远无法对宋煜说谎。
  “想……”
  “打开摄像头。”宋煜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乐知时的喘息尚未平息,在他的逼迫下变得更加急促,“不要,我要挂电话。”
  “乐知时,你不乖了。”宋煜直呼他的名字,有种碾磨他最后一点羞耻心的错觉。
  乐知时隐隐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一处情绪忽然间崩塌。他像秋天的枯叶,被踩碎了。
  “我不想乖。”他有些赌气地说话,把发热的脸侧贴在枕头上,渴望这个房间里能再多一些氧气,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哥哥,你不想我吗……”
  宋煜那头沉默了几秒,声音似乎变得哑了一些,“你觉得呢?”
  '赠送几千字'
  乐知时觉得自己的心大概是破了一个洞,缝起来残留的那根线就被宋煜拽在手上,一扯就难受。他觉得不公平,仿佛只有自己被支配了,像受伤的幼犬那样呜咽了一声,缩进被子里。
  “药在不在手边?”宋煜问。
  乐知时看了一眼床头,“在……”
  “注意观察自己的反应,不要太过激,很危险。”
  这句话明明是对他可能发病的提醒,但在这样的场合,却有种错位的怪异感,仿佛他们在进行某种精密又危险的实验,他则是需要被观察的目标。
  宋煜的声音再次传来,“需要帮忙吗?还是挂掉。”
  乐知时此时又有点慌,“别挂……”
  “那打开视频。”宋煜的语气有些强硬,但很快又补充道,“我只看你的脸。”
  乐知时还是妥协了,他受了蛊惑,头脑昏沉地开了视频,手机靠枕头上,镜头对着自己的脸。
  宋煜所处的环境好像很暗,仿佛坐在电脑前,他甚至穿戴整齐,黑色的高领毛衣裹紧,连喉结都看不到。
  摄像头没有调整,乐知时只能看到宋煜的薄唇和下颌,还有他宽阔的肩膀与胸膛。
  不知道为什么,乐知时感觉羞愧,把头转到另一边,想躲开他。
  在宋煜的视野里,他看到乐知时因扭动而牵引的后颈,还有上面那颗不明显的黑痣。
  他像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调研着乐知时此时此刻的反应程度和他的行为,从中接受他的反馈。
  而这种反馈似乎会干扰机器的运转,他被荷尔蒙洇湿,频率错乱,变得不再稳定,但向他发出夸赞。
  “乐知时,你真漂亮。”
  体温越来越高,氧气越来越稀薄,乐知时的理智仿佛被压缩在针管之中,一点点抽走。他隐约听见宋煜说了“我爱你”,头脑空白了一瞬。
  乐知时并不重欲,总是很单纯地对待感情,仅有的两次都是因为思念宋煜,但这让他几乎无法接受。他茫然又自我放弃似地趴在枕头上,一动也不动。
  电话那头,宋煜看他似乎结束,只是趴在床上喘息,便用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语气喊他的小名,“乐乐。”
  他此刻很温柔,“还难受吗?”
  乐知时趴着摇头,并不说话。
  “很想抱一下你。”宋煜不再是刚刚那种可以肆意掌控他的姿态,“你现在应该很软,很好抱。”
  又是这种实用主义的发言,但乐知时还是不想说话。
  理智渐渐恢复后,他几乎被羞耻感生生埋住,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就是很单纯地喜欢宋煜。
  宋煜很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于是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乐知时的声音不太对,宋煜敏锐地感知到,询问他:“你哭了吗?”
  被猜中心思的乐知时一瞬间变得更加难堪,镜头里仅能看到的脸颊边缘和耳朵都红透了,“你不要管我了,快睡觉吧。”
  “为什么会哭?”宋煜并不打算离开,“告诉我,否则我睡不着。”
  乐知时不想让宋煜失眠,所以还是在挣扎中妥协了。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你。”乐知时带着一点哭腔,“每次都是想你才会这样。”
  宋煜松了口气,静了几秒,猜到乐知时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太忙,又很想他,才会有些情绪崩溃。
  于是他很耐心地问:“这样不好吗?”
  乐知时吸了吸鼻子,“我觉得我很奇怪,平时不会这样的。”
  “这不奇怪,每个人都一样。”宋煜很平静地说,“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我反而要怀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乐知时飞快地反驳,“我最喜欢你了。”
  宋煜轻轻笑了一声,“那你能接受这些吗?”他像是在打预防针,“以后可能还会有更过分的。”
  “以后是什么时候?”乐知时问。
  “做的时候。”宋煜压低了声音,“我可能会欺负你。”
  乐知时的脸闷得发烫。他侧过脸面对镜头,眼睛和鼻尖都是湿朦朦的,泛着红色,宋煜以为他要问什么,但他脑回路有点奇怪,一点也不关心欺负不欺负的问题,而是问,“这样都不算吗?上次呢?”
  “都不算,差很多。”镜头里,宋煜只露出下半张脸,依旧是那个看起来很禁欲的黑色毛衣。他的薄唇微微张合,嘴角没有弧度,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
  “这样就哭了,以后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还是算了吧。”
  “不要,”乐知时被他逗得有些着急,又生理性掉了几滴眼泪,还负气地在枕头上蹭掉,“我下次不会哭的。”
  “是吗?”宋煜平直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往靠背上一靠,露出完整的一张脸,衣冠楚楚,甚至还戴着眼镜。这样一丝不苟的形象和乐知时几乎完全相反。
  “真乖。”他给了乐知时糖果一样的夸奖。
  乐知时出神地望着镜头里的那个人,缓慢迷茫地眨了几下眼,很轻声地说,“好想你啊。”
  宋煜的眼神柔和起来,他摘下眼镜,抬手隔空做出动作,像是在摸乐知时的头发,“我不能抱你洗澡了。”
  “我自己可以的。”乐知时想起什么,扯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坦诚地认错,“但是我穿的是你的睡衣,你的床也被我弄脏了。我还在上面画了画。”
  “没关系。”宋煜温柔地望着他。
  “可是你很爱干净的。”乐知时对此有些不安。
  宋煜神色温柔,嘴角扬起淡淡的笑,“你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小孩,不管做什么。”
  这句话并没有多少美妙、浪漫的修辞,只是一句简单的回应,但却令乐知时面热心跳,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凑近了一些,对着镜头亲了亲宋煜,像是表示感谢。
  他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总觉得宋煜的脸上流露出一些抱歉的表情。
  顿了几秒,宋煜才开口,有些迟疑地问,“我刚刚是不是有点凶?”
  乐知时有些不好意思,拿枕头遮住自己的脸,“有一点。”
  “下次不这样了。”他保证过后又补充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只是到这一刻,乐知时也才忽然反应过来,其实宋煜也是毫无经验的。他或许只是下意识流露出的掌控欲。
  “不要。”乐知时把枕头弄低了一点,露出一双漂亮眼睛,“我喜欢你凶一点,特别是叫我全名的时候。”
  还没顾得上不好意思,他又飞快续道:“但是你平时不要凶我可以吗?”
  “嗯。”宋煜点头,“不会的。”
  收拾洗漱的时候乐知时也舍不得挂电话,一直问他很多问题,什么时候回来?他可不可以去接?这次的礼物是什么……直到宋煜也上了床,他才稍稍静下来一些。
  “你还想听我给你念日记吗?”乐知时问。
  宋煜躺在他很冷的被子里,嗯了一声,有些意外,“你还把日记背过来了?”
  “对啊,”乐知时从床头拿来日记,翻了翻,“因为我怕你睡不着嘛。想着你如果来找我,我可以随时给你念,这样你在外面也可以好好睡觉。”
  宋煜对他说了谢谢,听起来挺郑重,反倒让乐知时不好意思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随即翻出一页,为他念出来,“10月28日,天气雨。下雨了好开心,我是不会带伞的,这样我就可以让哥哥给我……”念到一半,乐知时眯着眼瞅了半天,“啊,撑伞的撑字都不会写。”
  宋煜有点想笑,问他:“你在说你自己吗?”
  乐知时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日记,有点尴尬,又装作无事发生那样念下去,“……这样我就可以让哥哥给我撑伞。哥哥平时不爱牵我,但是打伞的时候会牵着我,因为路上有水坑,他怕我踩上去。虽然他骂我笨蛋,但是他还是全宇宙最好最好的哥哥。”
  念完之后,乐知时听到宋煜那头似笑非笑的声音,对自己有些无奈,“怎么我的日记里都是你啊。”
  “谁知道呢,哥哥长哥哥短的,就是不喜欢哥哥。”
  “我喜欢的,只是开窍晚而已……”乐知时底气不足地为自己辩驳,又翻开另一页,“下一篇……又是下雨,这篇不错,很长。”
  “10月29日,今天也在下雨,我的袜子湿了,不太开心。但是我进教室之后,发现大家的袜子都湿了,我就又开心了起来。我现在很喜欢雨。因为老师会对考试最后一名的同学说不好听的话……”念到这里乐知时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这逻辑,“这写的是什么啊,前后因果逻辑都不顺的。”
  宋煜对他儿时的大作和他的自我吐槽给出了一样的评价,“很可爱。”
  突然被夸,乐知时有些害羞,但还是继续念了下去:“因为他成绩不好,老师就以为不交作业的是他,其实老师搞错了。考第一名的陈苗苗和最后一名的王晓峰今天都没有带伞,他们就都淋湿了,谁都不比谁淋得少。这么一看,雨比老师公平多了。”
  乐知时念完,羞耻地把日记推开,趴到枕头上,“以后不念这个了吧,我觉得你会笑到睡不着。”
  但宋煜的语气很认真,“写得不是很好吗?雨确实比老师公平,比很多人都公平。”
  乐知时不太当一回事,只觉得是宋煜的安慰,只闷头嗯了一声。
  但忽然间,他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猛地抬头,拿起日记仔细看了一遍那一页。
  “我知道了。”他有些兴奋地对宋煜说,“我想到第三部 分的主题了,就是平等。” 
  宋煜嗯了一声,用很温和真挚的语气鼓励他,“继续说。”
  “前两轮我们的主题是时空,雨是连贯时间线索的,是可以覆盖空间距离的。刚刚那个日记让我想到,雨也是平等的,就像法律一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是男人还是女人,任何年龄任何种族,雨都会落在他们的身上,只要他希望,没有人会被雨排斥,对不对?”
  宋煜很想看看此时此刻乐知时的样子,他觉得会非常非常迷人。
  “对,你的想法很特别,很有灵气。”
  乐知时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我现在有很多想法,想先画一下试试。”说完他对宋煜说,“哥哥,你现在困吗?”
  “又想抛弃我了?”宋煜故意说,“去吧,反正我已经习惯当工具人了。”
  乐知时撒娇一样说没有,“我开视频,你看着我画画可以吗?困了你就睡。”
  “好。”
  他坐在书桌前,左腿踩在椅子上,手臂环住,脸靠在膝盖上用右手随意地画着。
  台灯的光替这张介于东西方之间的面孔蒙上浅金色的薄纱,矜贵又漂亮。
  宋煜躺在一片黑暗中,静静望着镜头里的乐知时。一旦沉静下来,他就仿佛真的是浮雕和壁画中才会存在的人物。白皙的皮肤没有轻浮的脂粉感,几近透明,漂亮得毫不轻浮,不主动施以引诱,干净,圣洁。
  如果真的产生了邪念、占有欲和破坏欲,错的只有自己,乐知时永远无辜。
  “膝盖要涂药。”宋煜低声说。
  乐知时温顺地点了点头,“你回来给我涂吧。”
  “好。”宋煜答应了他。
  设计得太过专注,乐知时已经不记得宋煜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一抬头,发现他闭上了眼,呼吸很沉。他对着镜头久久地发呆,手指描摹宋煜的鼻梁形状。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乐知时在心里想,明明会很强势地下达命令、会说以后要欺负他,但却在事后有些抱歉地问自己是不是太凶。
  他想,世界上可能真的没有第二个人,能让自己这么心动了。
  在公寓花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乐知时就在他们的'小燕子穿花衣'设计微信群组发了消息,说自己有了新的想法,于是南嘉在中午的时候又借了间教室,组团开临时会议。
  “我快一点讲完,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乐知时从包里拿出写着设计概念的几张纸分发给大家,“第三轮走秀我认为我们可以用雨的平等作为主题。”
  “平等?”陈皮没有会过来他的意思,“为什么?”
  乐知时解释,“因为在雨的面前是不分种族、性别甚至阶级的。只要你希望淋一场雨,那么雨永远公平地为每一个人落下。”
  这个主题让在场的人都有一点意外。
  “而且,这个主题在穿梭时空之后回归到人文,和我们法学院的精神是契合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像雨水一样公平地润泽整个社会。”
  曲直挑了挑眉,“我喜欢这个主题。”
  “但是,”南嘉将乐知时说的记在笔记本上,并提出质疑,“我们要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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