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斐视线转向别处,不去看简云墨,“苦肉计在我这没用,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涕零然后决定报答你跟你在一起。”
“如果我真的是这样的人,许邺出现时你就已经凉透了。”
南斐冷着脸,“简总命贵,还请为家人珍惜一下。”
说完,病房陷入了一阵死寂。
简云墨略带苍白的脸望着南斐,语气真诚又可怜:“我没有想那样,我只是怕你受伤,毕竟我一个残废能帮到你的——”
南斐霍的站起身,用椅子和地板尖锐的摩擦声狠狠打断了简云墨的话。
“行了,等会会有警/察过来给你录笔录,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你别再插手了,另外直到你出院,我都会照顾你的。”
简云墨愣了下,赶忙道:“我要马上出院。”
“??”南斐转头疑惑的看着病床上脑门还围着纱布的男人,声音已经有了怒气,“你想什么呢。”
“我很清楚。”简云墨面色平静,“你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因为我加大你的压力,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南斐:“……”
妈的,简云墨现在又搞哪一出呢?怎么有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行。”南斐毫不犹豫拒绝了,“你还得住院观察,不可以出院,别逼我抽你啊。”
“……”简云墨偏过头去,不去看南斐,闷声道:“我自己可以,不想麻烦你。”
竟然简云墨坚持,那这个话题再聊下去没必要了,南斐点头,顺着简云墨的来:“知道了,有问题打我电话。”
警/察来了病房,南斐在外面椅子上守着。
许邺跟着赶了过来,先上下扫视了南斐一圈发现没伤口后松了口气:“简云墨怎么样了。”
南斐指了指病房里,“录笔录,头脑算清醒。”
许邺也松了口气,陪南斐坐着,“这件事情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有啥不放心的。”南斐一点都不担心这个案子问题,毕竟怎么看自己都处在一个受害者的位置,“麻烦你了。”
等警/察走了,南斐又进了病房,把给简云墨买的晚餐放在一旁,对他道:“我有事就先走了,需要我帮忙打电话。”
“好。”简云墨似乎没有想留南斐的意思,只是眼神一眨不眨望着南斐出卖了他的内心:
“记得路上注意安全。”
南斐走出病房,许邺跟上,有些疑惑:“你不去照顾他吗?”
南斐摇摇头,回道:“他自己说不用的,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说什么就做什么。”
许邺低头笑了笑。
南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许邺回:“有时候我觉得你挺直男的。”
南斐:???
南斐回了满地狼藉的餐厅,估算这么一闹自己得亏多少钱。
亏的,都要加倍从那些人手里拿出来。
疲惫了一天,南斐回到家洗漱就躺床上,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隔天,南斐还是凭着良心去医院探望了简云墨,空手去不好,南斐还在花店买了向日葵,路边水果摊买了水果,才去的。
到了病房,简云墨已经起床了。
“早上好。”南斐把向日葵找了个像样的花瓶插/起来,放在阳光下,金色很温暖的颜色。
南斐满意的点点头。
“好看吧?”南斐指着自己亲手选的花,一脸骄傲的问道。
简云墨视线盯着南斐的脸,淡淡应声道:“嗯,很耀眼。”
南斐说的是向日葵。
简云墨说的是南斐。
南斐没久留,短暂的陪简云墨一下就走了。
简云墨等南斐走了,移步来到窗边上手摩挲着向日葵金灿的花瓣,冰封的眉眼渐渐少了锋利,多了丝温柔。
另一边,南斐联系人重新装修餐厅,从早到晚都一直在那,守着装修的进度。
本来南斐就想着有时候换个装潢跟紧时代潮流了,但碍于时间还有其他因素合并在一起,这计划就一直搁置在那没动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休业换一个新环境,希望能避开一些妖魔鬼怪来扰事。
官司那边有许邺,一切进展还算顺利。
简云墨那边南斐有时间就去看他,那晚上提着水果到病房时,简云墨正在看书。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简云墨比起手机都更喜欢书籍。
真不愧这个名字。
南斐把水果放下,简云墨见他来了打招呼,问道:“吃橙子吗?我削个给你。”
南斐答应得很快:“行,谢了。”
简云墨从抽屉里翻出一把水果刀,握在手心,低头给南斐认真削起橙子来。
这些年简云墨刀工日益精湛,总规不像原来削完橙子后那奇形怪状的样子,这进步都是因为南斐。
因为南斐曾经没事找事,想用刁钻的角度让简云墨退缩,所以一段时间无比嫌弃简云墨的刀法,还说:“太丑,不吃。”
别人出国都是深造学术或者见识,简总出国,是为了追南斐深造了各项手艺,并且进步显著。
在英国那四年,简云墨把能用上温和打柔情牌的办法全给用上了,而南斐只送一个字:滚。
简云墨真的没招了。
削好橙子,简云墨递给南斐,自己下床去洗手间洗手。
出来往病床上走的时候,简云墨见南斐目光停在自己腿上,便道:“走路很奇怪吧。”
“没有。看不出来。”南斐摇摇头,咬了口多汁的橙子,“都快半年了,你这康复挺好的。”
“是吗?”简云墨低下头瞥了眼自己的腿。
南斐给了简云墨一个坚定的眼神,“放心,无论怎样,您全身上下有钱人的味道是驱散不了的。”
简云墨:“……”
简云墨躺回床上,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和还能和南斐面对面,如此心平气和的聊天。
但是两个人之间能聊的话题太少,很快就陷入了冷场。
简云墨灵机一动,翻开了自己正在看的书,问南斐:“想听吗?”
南斐擦了擦手背上的水,随口问:“讲什么的。”
简云墨回道:“大概讲分子粒子质子三者之间的有无关系,是怎样的关系,以及万物起源,生老病死等等。”
“……”这么简单介绍,南斐都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别说念起来指不定打瞌睡。
南斐把纸扔进垃圾篓里,站起身,“我先走了,明儿有时间再来看你。”
“南斐。”简云墨叫住了他,“明天我出院了。”
意思就是:你可以不用来。
南斐转头,应下来:“行,那祝您生活愉快,以及您的脑子后续可能会出现一系列故障问题,都请拨打我的电话。
别误会我不是医生来帮看病,我只是上杆子来付医药费。”
“拜拜。”
说完,南斐挥挥手,留给简云墨一个潇洒的背影。
简云墨愣了愣,随即低下头,嘴角微勾。
南斐开车回了别墅,顺路在街上买了些吃的,放在客厅茶几上,打开电视,找点无脑爽的电视剧来看,放松放松。
剧中三个年龄加起来超过160岁的两女一男,在疯狂互撕,你扯我头发我踹你屁/股,画面嘛——
一度像三个胖土豆在打架。
南斐不是看剧情,就觉得这场景特别搞笑,“鹅鹅鹅”的一度笑得飙泪。
这么笑一笑,好像轻松不少。
笑归笑,南斐觉得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折腾过来折腾过去的,真的累。
隔天简云墨办理出院手续,没有回简宅,而是回的公寓。
打开厨房的酒柜,简云墨拿下一瓶红酒放在了桌上。
盯了半晌,他还是打开瓶塞,将酒倒入了高脚杯中。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南斐忙着搞钱,简云墨忙于工作,只在开庭那天两个人见了一面。
南斐看简云墨精神状态还好,也舒了口气,毕竟让简云墨脑子出问题,自己估计是逃不出简老爷子魔爪的。
那次以后又是一个月没见面。
上完班的南斐哼着调调回了别墅,开灯,打开电视继续追剧。
过了会,南斐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简时赫的,“斐哥,我打半天了大哥都没接我电话,人也不在简宅,你帮我看看你家门口有没有我大哥。”
南斐:???这就是传说中的家门口捡男人?
虽然南斐抱着怀疑的态度,但还是起身往门口走,刚一打开门,一个男人就顺势倒在了地板上。
南斐:“……”
卧槽,这等好事还真有。
把思绪扯回来,南斐见地上的简云墨已经站了起来,对电话里的简时赫道:“你哥在我这,来接人吧。”
其实简时赫想说:哎哟都这么晚了,就让大哥凑合在你那过晚呗。但是转念一想,南斐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停顿了下道:“行,我马上来。”
没有预料到房子主人突然开门,简云墨站起身双眼迷离,说话也带着些醉意,“对不起,打扰了,我马上走。”
“等等。”
南斐叫住简云墨,侧身道:“进来等,你弟来接你。”
简云墨黑眸突然亮了下,随即黯淡下去,“不了,我不想打扰你。”
“喝醉了你要是磕磕碰碰到哪出问题,我担不起,进来。”南斐没耐心,直接强硬的口吻道。
简云墨微微弯腰,迷糊的道:“打扰了。”
南斐去给简云墨端了杯水,简云墨就靠在沙发上,习惯性的一声不吭。
南斐准备把简云墨一个人放着,自己该干嘛去干嘛,结果躺沙发上安静的男人突然叫出了他名字:“南斐。”
声音中带着些无奈和眷恋。
南斐转身,问:“干嘛?”
简云墨把手里的杯子捏紧,抿紧唇过了几秒钟,才道:“我是故意的。”
南斐:“???”
像是喝醉后酒后吐真言,简云墨开始道:“那天他们闹事,其实我知道你可以躲开的。”
“但是我,”简云墨捂住脸,声音闷闷的,却有些发颤:“我贪心的想让你多看看我——对不起,对不起,南斐。”
“我明明说着不能在打扰你生活,可我却食言了,对不起南斐,对不起——”
“……”
南斐猜测简云墨英勇保护自己然后再演苦肉计那一套,结果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明明白白要搞苦肉计。
天,上杆子找人挨棍,这脑回路真没谁了。
南斐问:“那我要留下来照顾你,你为什么又不同意。”
简云墨停顿了下,突然用更难过的腔调道:“我怕你嫌我烦,我不想那样。”
南斐想笑,“那你这棍不是白挨了。”
“……没有白挨。”简云墨闭眼,想到了病房窗台阳光照到的向日葵,还有一堆南斐送来却吃不完的水果,还有心平气和的聊天,这些加起来,他那一棍,没有白挨。
甚至简云墨总结出一句话:“我赚了。”
但声音很小,南斐根本没听见说的什么。
正说着,门口的门铃就响了,南斐去开门,让简时赫进来,“你哥喝醉了,扶他回去休息吧。”
“又喝醉了?!”简时赫皱眉有些不开心,上前把简云墨从沙发上扶起来,往门口走,“斐哥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打扰了。”
南斐摇摇头,挥手:“回去吧,路上小心。”
简时赫应声,却感觉揽在肩上的人越来越沉,一个没注意,简云墨直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哥!”
作者有话要说: 简总:我就问一句,下章还虐我吗???
——明儿六千字,23点。
五一是完结不了了,后续还想给我们简憨憨一些玻璃渣里的糖吃【狗头】
然后是番外。
第49章 卧槽
南斐听到简时赫的喊叫; 转过头; 就看见简云墨直直的倒了下去; 躺地上没起来。
南斐心里一惊。
简时赫和南斐两个人联手,一起把简云墨抬到车上,然后飞速往医院赶。
简时赫心里害怕; 坐在后驾驶,抓住简云墨的肩膀; 手开始使力; 试图晃醒自家大哥; “哥,醒醒啊; 醒醒!”
简云墨已经昏迷,脑袋就随着摇晃而摆动。
南斐:“……”
这没死都能被你摇断气。
他坐在驾驶座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别摇了,在摇他就晕车了。”
把人送到医院; 医生立刻接手。
南斐和简时赫就在外面候着; 两个人之间氛围一时有些沉默; 没人想开口。
直到医生出来说安全; “有胃病就少喝点酒,你们也要提醒着他一点; 不能喝太多; 如果可以戒掉是最好的。”
“诶,行。谢谢医生。”简时赫道。
胃病?
南斐记得简云墨好像没这病来着。
送走医生,简时赫松了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抹了把脸,面色严肃:“斐哥,我想占用你一点时间,和你说说话。”
反正接下来也有空,南斐坐下,回道:“说吧,想聊什么。”
“我哥他酗酒,有胃病,都是近两年的事情。”
近两年,刚巧就是南斐回国后的时间段。
简时赫长长叹了口气,充满了无奈:“我先不懂他为什么要每天晚上都要喝酒,灌醉自己,后来有一天晚上,他又喝醉了,我说:哥,生活中不顺心的事总会过去,别这么伤害自己。”
“我哥他回了我一句——”简时赫看向南斐,轻声却字字含有如千万斤重的道:“可是,我想南斐了。”
日日夜夜,酒精麻痹,产生幻觉,得以安眠。
酗酒这种行为,在简云墨出车祸后更甚,只不过后来被简老爷子发现,发怒摔了酒柜里所有酒,痛斥了简云墨一顿,简云墨才有所收敛。
康复差不多后,简云墨又开始了,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醉,从而在幻觉里,见见南斐。
“因为康复期间,我最近少喝了很多酒,但我发现只要不喝醉我就梦不见你了……”
那晚,简云墨自言自语的话响在南斐耳畔。
可那时南斐还不知道这句话的背后,竟然延伸了将近两年的时光。
自己亲人因为外人成这样,很难想象简时赫是如何克制着,在心平气和的跟南斐说话,还愿意叫他一声“斐哥。”
简时赫转头看向别处,“我说过,我哥是活该,但已经快六年了——你们不会是在等我结婚孩子能打酱油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