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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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枝-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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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嗓音低沉,淡淡道:“元禄。”

    元禄猛地被他一喊,吓的一个激灵,忙应道:“奴才在。”

    “太后宣宋长诀领赏那日,永福宫外,他可是扶了皇后一把?”

    啊?

    元禄一头雾水,顺着他的话去回想当那日的场景,好像,似乎…有这事儿?

    他不太确信的点点头:“老奴记得,似是有的。”

    说到这儿,元禄笑起来:“想来这宋大人还帮过娘娘不止一回呢,上回那梨花也亏得宋大人。”

    谁知他这一句,全然是火上浇油。

    闻恕抬眉,轻轻道了句:“是么?”

    …

    付茗颂背过身子由着遮月拿半湿的帕子在她身上擦拭,随后才伸手套上衣裳,在腰间系了个结。

    闻恕过来揉了揉她的后颈,示意遮月退下。

    外头魏时均的惨叫声愈来愈弱,但这天岚山隔音实在算不得好,低弱的呜咽声也能传进她耳里。

    方才遮月同她说了始末,付茗颂对魏时均倒也没有半分同情。

    她仰起脸,下意识伸了只手给他,“宋大人可醒了?”

    她依旧是惦记着宋长诀,毕竟今日马前那一推,实在是叫她惊心动魄,记忆犹新。

    临昏过去前见他的脸色,实在是算不得好。

    “醒了,应当无甚大碍。”闻恕回她,一边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揉搓着。

    他目光落在她屈起的膝盖上,“疼?”

    原还没多少疼痛感,叫他这一问,眼前的姑娘抿了抿嘴角,一双水洗过的眼睛瞧着他,缓缓颔首。

    当真是惹人疼的面孔。

    闻恕心下一声叹息,拇指指腹蹭着她的后颈,绕过膝下将人抱起放在腿上,“疼也忍忍,往后就离朕近些,省得出事。”

    不知哪个字戳中了姑娘的笑点,她抿着唇弯了弯嘴角。

    闻恕低头瞧了她一眼:“明日在营帐里待着,养伤,不必出门。”

    原本,她身为皇后,也应与臣子同欢才是。

    付茗颂瞥了眼被缠绕鼓起来的膝头,现下确实是欢闹不得,便只得应声道好。

    气氛正好时,闻恕不知搭错哪根筋,忽的一个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颊,疼的付茗颂脊背挺直,呜咽了两声。

    她捂着右脸,不知所以的望着面前的人,“皇上?”

    闻恕垂眸,仔仔细细瞧了瞧这张脸。

    他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能不能安分些,别叫朕操心。”

    付茗颂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一声不吭,就当是应了。

    —

    秋意渐浓,天岚山的风都透着凉意。

    三五日下来,付茗颂的腿伤好全,一番梳洗穿戴后,便随着众人一道至宴上。

    犹如大病初愈,免不得朝臣奉承,更甚是攀比着谁送上前的猎物更滋补身子,又是一番唇枪舌剑。

    唯有静静坐在一旁的宋长诀,只字未言。

    可要论功,谁的功劳比的过他?

    朝臣明争暗斗,闻恕未出声阻断,双手握拳放置腿上,侧头瞥了眼宋长诀。

    恰逢宋长诀来不及收回的目光,隔着喧闹声二人相视一眼,几乎是一瞬间宋长诀便移开目光。

    看似沉着稳定,实则露了拙。

    平日里那双不显山不露水的眸子,明晃晃写着探究与警惕。

    闻恕迟疑的眯起眼,他在打探什么?

    那头,沈其衡一声“宋大人”,打破了群臣争乱,营帐内一下归于平静。众人纷纷望向宋长诀,似是才想起他也在,讪讪闭了嘴。

    大功臣在这儿,有他们什么事儿?

    沈其衡:“宋大人舍身救了皇后娘娘,大功一件,臣等佩服。”

    这一言,众人皆连连点头,应声附和:

    “是啊,宋大人那日反应真是极快,非常人所能啊。”

    “宋大人着实了不得,少年可畏啊。”

    “要说还是魏二心胸狭隘,当初他在工部时,浑水摸鱼,可是半点功绩都未曾有,哪像宋大人,短短一月,功绩百出!”

    “正是,那安淮县的河渠,难了多少人,若非宋大人,怕是还得耽搁下去。”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点头附和,却叫几个工部的脸色不大好看。

    自宋长诀任命工部主事以来,所有功劳都成他一人的。

    沈其衡抬头看了闻恕一眼,后者慢条斯理放下手中的陶瓷茶盏,咯噔一声,众人一惊,纷纷住了嘴。

    闻恕忽然颔首道:“众爱卿说的有理,宋大人确实年少有为,安淮乃大楚枢纽之地,论功,宋大人可是头等功。”

    宋长诀正眼对上他,余光瞥见付茗颂,抿了抿唇道:“此事乃工部上下的功劳,微臣不敢冒领。”

    闻恕倒也没想给他在工部招敌,见他如此,并不勉强他认下这庄好事。

    他默不作声将付茗颂的手捏在手里,又道:“那宋大人众目睽睽下救了皇后,此事,总不会是工部上下的功劳。”

    宋长诀眉间一蹙,目光侧移,落在付茗颂身上。

    他胸口沉闷,十分克制的才能语调平静道:“皇后娘娘,无事便好。”

    说罢,他肋骨抽疼,忍不住握拳捂住唇咳了两声,还未痊愈的伤口叫他这么剧烈的颤动了一下,疼的面色微微泛白。

    几乎是同时,闻恕掌心落了空。

    他淡漠的侧身一瞧,就见付茗颂紧张的偏过半边身子道:“宋大人,可是伤处还未好全?”

    宋长诀颤着拱手道:“谢娘娘挂心,有太医在,微臣已大好。”

    付茗颂蹙眉,少年苍白的脸,单薄的身子,怎么瞧,都算不得大好。

    “遮月,将李太医叫来,给宋大人好生瞧瞧。”

    遮月连连点头,匆忙揭了帘子而去。

    右侧,朝臣队列中的沈其衡见此,眉头微微一扬,下意识看向闻恕。

    就见他眉目阴冷,扯了扯嘴角……

    听见沈其衡笑,位于他前头的薛显清好奇的回首瞥了他一眼。

    沈其衡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并未多言。

    须臾,李太医到,闻恕干脆将人散了,仅薛显清留了下来。

    趁李太医给宋长诀把脉这会儿功夫,薛显清上前,有意的压低声音:“皇上,闻昔有话要微臣转达。”

    薛显清一个习武之人,冷不丁这般说话,闻恕皱了皱眉:“说。”

    “咳。”难得薛显清面露难色,“闻昔来信,苏姑娘回京了,已进宫见过太后。”

    闻恕顿了顿,清冷的目光打在薛显清脸上,薛显清不自在的站直了些,他也不爱管旁人的家长里短、情情爱爱,可自家夫人的话,总不好回绝……

    闻恕淡淡道:“苏禾守孝三年,孝期过了,自然要回京,有何大惊小怪的?”

    薛显清张了张嘴,摇头道:“确实无甚大惊小怪,闻昔…总是操这些有的没有的心,微臣回京后,定好好说教她。”

    闻恕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向宋长诀,李太医已收了药箱,他听到付茗颂道:“宋大人伤重,回京的路上,骑马也不便,不若乘轿吧。”

    宋长诀摇头:“谢娘娘关怀,可于理不合,怎敢劳娘娘破例。”

    “宋大人家中,可有人能照料?”

    “自幼父母双亡,无人照料,不过倒有个小厮,不碍事。”

    付茗颂一顿,抬眼看那少年,呐呐的张了张口,还未及出声,忽然被身后一股力量拽了过去。

    “你是为救皇后受的伤,”闻恕拉住付茗颂的后腰带,将人扯到身旁,方才继续道:“回京路上乘轿是应当的,待回了京,挑两个机灵的宫女贴身伺候。”

    宋长诀比闻恕矮了半个头,只得抬起眼看他。

    瞥见付茗颂腰间横过的那只手,他默不作声的蹙眉:“微臣,谢皇上厚爱。”

    —

    宋长诀出了营帐,忍不住往后瞧了眼,泛白的双唇紧紧抿在一起。

    皇帝,闻恕……

    他未曾见过上辈子的皇帝,却也是听过他的名字,一模一样的两个字,会是巧合么?  。。。



    第53章 第 53 章

    《别枝》53/荔枝很甜

    傍晚时分; 闻恕领一队精兵与薛显清分两路围猎,皇帝亲自出场,将此次秋猎的氛围烘托到最高。

    一直到天沉下来,一行人才归来。

    付茗颂在屋里轻轻打了个呵欠; 抬头往窗外瞧一眼; 隐隐能瞧见远处的灯火通明。

    她好奇的合上手中的书册:“谁赢了?”

    闻恕与薛显清分路围猎,定是能比出个高低。

    薛显清乃武将出身; 骑马围猎自然是不在话下,可她听说往年的围猎,薛显清总是惜败。

    素心顿了顿,有些迟疑道:“奴婢听说; 薛大人赢了; 比之皇上,多了三只梅花鹿。”

    她说着; 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随后慢吞吞的收回手; “也是难得; 从前皇上可没输过呢,娘娘您没见过,从前皇上还是太子时,宫中设宴,投壶、射箭亦或是打马球; 可都没人能赢的过皇上; 先皇还因此夸赞过皇上呢。”

    投壶; 打马球?

    付茗颂歪头想了想,似是不大能想象出这样冷冰冰的人,还会在人前参和这些热闹?

    此时,那三只梅花鹿被单独拎了出来,以瞧出谁输谁赢。

    朝臣一顿,原准备了一肚子恭维皇帝的话,叫这结果弄的,一时间有些懵。

    往年,可都是皇上赢啊。

    沈其衡来迟,见此情形,瞬间了然,笑道:“薛大人这骑射的功夫是愈发好了。”

    闻声,薛显清偏头瞧了他一眼,摇头叹道:“哪里是我的功夫好,分明是皇上今日心不在焉。”

    说罢,二人皆朝座上的人看去,只见他兴致缺缺,叫来人将猎物分了。

    薛显清若有所思道:“许是今日我同皇上道了那苏姑娘回京的消息,才叫他分了神。”

    沈其衡脱口而出:“苏禾?”

    薛显清颔首:“除了苏禾还有谁?”

    薛沈苏三家自幼相识,小一辈的都算得上青梅竹马。偏这三家又都受先皇倚重,故而常常进宫,苏禾也算是同闻恕自幼长大的交情。

    在闻恕十七岁生辰之前,性情温和,谦谦君子一个,那时最与他说的上话的,当属苏家嫡长女苏禾。

    众人皆以为这二人能生出一段佳缘,偏后来他大病过后,一改往常,对谁都是冰冰冷冷。

    沈其衡记得,那阵子苏禾成日都是红着眼。

    不过当初他便觉得,皇上心中应是没有苏家女的。

    若是有,便没有如今付家什么事儿了。

    沈其衡虽未成过亲,未经男女之事,偏偏歪打正着的,在这种事上的直觉,向来比薛显清这个已成家的准上许多。

    —

    夜深,群臣散去。

    闻恕踏进营帐,便伸手解了披风,递给元禄。

    忽然,他脚下一顿,没立刻进屋里,唤来素心道:“点上香。”

    素心会意,忙点了火折子,将香炉中崭新的香块点上。

    这香味儿同昭阳宫常用的香,是同一种,但来天岚山这么些天,还从未点过香。

    付茗颂闻见熟悉的香味,仰头瞧了一眼。

    素心甩灭火折子,轻声道:“奴婢见娘娘身上叫蚊虫叮了个包,今儿才想起来这香有驱蚊的功效。”

    见闻恕进来,素心伏身退下。

    他穿了身玄色骑马装,比之一般的衣裳要贴身许多,在这不太明亮的光线中,身形显得愈发消瘦。

    付茗颂将狼毫搁置下,打量了一眼他的脸色,算不得好,也算不得不好。

    “过来。”男人忽的开口。

    闻言,她将腿上的书反放在桌几上,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皇上要歇下,还是要沐浴?”

    闻恕没应她的话,只捉起她一只手在掌心里反复揉捏。

    付茗颂当他输了围猎,心情郁郁,犹豫着宽慰道:“不过三只梅花鹿而已,说不准是薛大人那条路,猎物较多呢。”

    她抬起眼,一脸认真。

    闻恕顿了顿,眉头下意识一扬,喉咙里发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倒挺会安慰人。”

    可他哪里是在意那三只梅花鹿,只是一想起今日宋长诀咳了两声,他掌心便落了空……

    怎么想怎么都不好过。

    可他得要多小肚鸡肠,才能同她计较一个外臣,何况还是个有功的外臣。

    “嘶……”付茗颂倒抽一口气,脸颊叫他捏的生疼。

    实在不知又哪里得罪了他,付茗颂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可这举动,着实碍了他的眼。

    闻恕冷笑:“躲朕?”

    她摇头,直接被握着腰拉了过去,灼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腰窝,像只暖炉似的。

    她低下头,贝齿轻磕住下唇,这熟悉的前兆,她最明白不过。

    比之皇宫里修葺完好的宫殿,天岚山上的建筑则简陋许多,并不隔音。

    闻恕一边低头吻她的眉眼,一边扯开她的衣带,轻声嘱咐道:“小点声。”

    她拼命咬住下唇,浑身颤栗,可偏让她小点声儿的人动作并未轻慢,手握在她脖颈上,甚至大有种想掐死她的错觉。

    掌心滚烫,翻山越岭。

    挤压,玩弄,被欺负的可怜兮兮的。

    叫她那带着哭腔的嗓音,难免溢出了几声香醉。

    “皇、皇上。”

    付茗颂仰起脸,两只水做的眸子,湿哒哒的,两只手握住男人的一只手腕,阻止他没有分寸的掠夺。

    这夜里,终究有几声挠人的妩媚飘出窗外,惹的人脸红心跳。

    半个时辰后,她身子侧卧蜷起,像只委屈的幼兽。

    闻恕从身后抱住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吻她的耳朵。

    他吻到唇瓣,她便乖巧的仰起头。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她就老老实实张开牙关,从未拒绝过。

    在这时候,她除却会时不时喊疼,其他时候都很听话。

    不得不说,闻恕就是喜欢她这任人拿捏的模样。

    偏偏付茗颂不知她这乖巧求饶的样子,反而更叫他心念微动。

    他将人掰过来,叫她面朝着他。

    这意思不言而喻。

    这种时候,拒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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