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嘘的胡渣……妥妥的雅痞精英男!前提是千万别露出二哈式傻笑。
Gay里Gay气的美容美发店造型师小哥激动得两眼水汪汪,直冒星星,一个劲地喊哎妈呀,不收钱了只要亲亲合个影!哎呦,这太阳穴边上怎么有个疤,老讨厌了,嗯,弄点卷卷挡挡,哎!这就老帅啦!
程尘被走妖艳娇羞风格的小哥弄得一阵恶寒,裹着外套狠狠打了几个哆嗦,听他说阿郎脸上也有疤,赶忙凑过去一看。在右太阳穴的内侧,有一个古怪的椭圆形旧疤痕,仔细看看,似乎还有纹理,像是精心刻出的章被烙在皮肉上,又被粗暴地磨去。
他伸手轻轻触碰那个旧伤疤,指下是粗糙不平的坎坷。
阿郎晃晃脑袋,微微抬起头,绿眼睛里一串串问号都快溢出来了。
“都过去了。”揉揉毛茸茸的脑袋,程尘低声说。
发型师小哥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唤——哎呦我的杰作啊啊啊!
好不容易等泪汪汪的发型师终于再次整理好胡渣帅哥的型,程尘摸摸自己光光的小下巴,边打量着,边哼哼唧唧。狼哥这个酷酷的雅痞范正是他当年渴望而不可及的,毕竟什么样的型男首要条件都得是“颜正”,他那路人帅还够不上格。如今么,再过十年,他的精英范绝对比这二哈强!
唯一的失策就是——这特么不是更引人注目了吗?!
赶紧买了件黑色连兜长风衣,又给配上同款的墨镜、口罩……程尘肉痛地摸摸自己大失血的小荷包,只希望折总家对得起自称的壕!
看着镜子里不露五官黑漆漆的大小两只,他无语凝噎,这倒是看不出模样,可也更像是大白天上街的肥胆劫匪了!
得,也没什么更好的掩饰手段,能遮掩面目就行,反正也没听说过有人大白天打劫文库的。程尘就这样拎着跟班小弟,顶着路人异样的目光,在的哥警惕的眼神下打车到了“晚意文库”。
晚意文库开了几十年,头一次有“劫匪”上门!这是不把保安当警察么?!这胆也忒肥,忒看不起人了!
警惕尽职的保安们拎着警棍,把蒙脸的高矮两个黑衣人团团围起,虎视眈眈的保安们蓄势待扑,生怕他们掏出什么非法武器来。
动了,动了!就见矮个子蒙面人伸手入怀……
“干什么!”
“住手!”
“上啊!”
义愤填膺,深深觉得自尊受到伤害的保安大哥们怒吼着,在前台小姐姐们尖锐娇嫩的叫声中奋力往前扑……
然而,此时此刻!矮个子蒙面人从怀里掏出本书,哑着嗓子一声吼:“灵书在此,棍下留人!”
这台词雷得保安们虎躯一震!目光纷纷盯住了劫匪手中的东西。
保安队长瞅着那本一闪一闪亮晶晶,瞎子都能看出不凡来的灵书,一个踉跄差点没摔死自己。他忧愤地望着拿书的“劫匪”,欲语还休。周围哎呦声一串,保安们撞成了一堆,谁也没敢吱一声,跳出来正义地怒怼来人:特么有灵书你不早拿出来,大白天到书库装什么劫匪啊!
“咳咳,不好意思,那啥,喊顺口了。”程尘老脸一红,主要是台词太顺,口误,绝对是口误。好在蒙了脸!
保安队长正感慨大师野贤们城里人真会玩,就被人一把扒拉到了边上。
“哎呀!误会误会,鄙人是‘晚意书库’总站A级经济人,也是晚意的执行总裁韦德,大师您们怎么称呼?”韦总生气地挥开不看脸色、不识实务的保安们,风采湛湛、指挥若定,把一干人等弄得团团转,净街扫塌,端茶倒水,很快将大师们请到了贵宾会客室坐定。
高个的飒爽英姿,气势汹汹,帽兜大衣墨镜从头黑到脚,连个口罩都是黑的!
韦总眨眨辣到的眼睛自个儿琢磨,瞧这气势,这位大约是保镖,嗯!不对,保镖没那么一致的气场,应该肯定就是大师亲近的启灵师。至于矮个儿的这位……他还是从头到脚一身劫匪装,就口罩是白的!
这黑白双煞的,看来以白为主,掏灵文的也是白口罩。韦总诚惶诚恐地奉上极品香茗,请大师赐书一观。
“嗯,我名安生。”程尘琢磨着《野天鹅》是安徒生的作品,随手套上了安生这个马甲,也没介绍坐在自己身边,正听话地不停用眼光向对方施放冷气的阿郎,顺手把书递给了这位韦总。
韦德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掏出吃饭家伙。他熟练地带上白手套,拿了放大镜从上到下,从里至外瞅了好大一会儿,又把书拿到一架古怪的仪器下仔细探测,末了才依依不舍地把书放回到大师跟前,说:
“字泛灵光,州闻县达。安大师您这本《野天鹅》灵光湛然,隐现金色,‘州闻’恐怕都不止,如果启灵人数能上千,或者灵赋人数上数十,此书稳稳能达‘鸣府’境界啊!”
他摇头感叹不已,殷切地又问:“如果我没看错,这书应该已经启灵过数人了吧?仿佛灵光有失啊,那启灵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意境’?哪怕是隐约一点境光,这价值,啧啧啧!”
意境?境光又是什么玩意?程尘听着有点懵,因词生意,估计是启灵时出现的什么异像?他有些犹疑地问,书中的角色形象具现出来……算不算?!
听了这话,韦总精心修剪的小胡子差点被他自己揪下来,声音都拐弯变调了,惊声问:“具现,具现成形?!”他敬畏地瞅瞅因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浑然不觉得骄傲震惊的安大师,唉!人和人真不能比,瞧人安大师这镇定自若。
韦总摇头叹息着,仔细地在表格里填上“具像鸣府,首灵已赋。”
程尘指着那几个字念道:“首灵已赋?”
“是啊!大师您这灵书的角色形象如果能具像,一般只会在第一次启灵时出现,并且能百分百赋予第一个被启灵者灵赋。角色俱像愈生动,灵赋也越出色。哎呀,我又啰嗦了,在您这大师面前说这些……”韦总叹息不止,实在惋惜这书首灵已赋,要不然这价格要翻着个儿地往上滚,还有价无市!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林家的小青蛙不但会启灵,而且应该会有不错的天赋喽?想起那个神态生动,却长着她哥哥脸庞的小公主,咝,牙疼!
阿郎听着这个中年男人叽叽歪歪说个不停,他一头雾沙沙,偏偏他的小包子又听得认真,一点都不理会自己。悄悄伸出手,他揪过小包子的衣角,绕个圈,好玩,再绕个圈……
“你看,这个安大师,您到我们‘晚意’来,当然是有奉书的意向。第一次合作,有些程序,这个,哈哈哈……”规矩就是规矩,该验的还是得验。倒是这位大师看来是个野贤无疑,估计还是新出道的,很多规程都不懂啊!不懂好,不懂很好啊!
韦总轻轻捧起灵书,虔诚地奉给大师,在程尘不动声色的眼光下,说:“请您启灵一试。”
“这个自然。”防伪嘛,我懂!程尘接过书,心神一动,轻轻念出了书名。
淡淡的灵光骤然亮起,映着他的黑帽兜白口罩,那样和谐无间,要是搁到前世,装个神棍头顶佛光都一点没问题。
“可以了,可以了,多谢大师!”韦总激动地叫着,眼冒“金”光,奉上了合约一堆,“您看我们商议一下合约?要么再签个经济人约?不是我自吹……”
一声令下,法务财务司务一堆人井井有条,快速异常地在贵宾室摊开厚厚的资料,热情万分地恭候大师咨询。
程尘点点头,接过一堆合约,听着耳边细声慢语的解说,开始仔细研究,一边悄悄用力地拉过自己被蹂躏得不像样的衣角。
望着那双镜框上方偷偷露出来,委屈的绿眼睛,他还是忍不住轻轻握了下有些冰凉的大手。这一下就被逮住,玩了个不亦乐乎。
程尘按着暴起的青筋,实在很想踹一脚——这是要手玩年嘛?蜀叔!
第25章 叛灵师
因为是第一次打交道,虽然初步定下交易,手续还是有些繁琐。韦总为了不让俗事烦扰大师,服务那个周到,态度那个可亲,只差没把安大师供到佛龛上去了。感于其诚,安大师也愉快地与晚意签了代理合同,作品经济人正是眼前笑如春花、脸如弯月的韦总。
韦总也下了大血本,给初出茅庐的野贤大师交予“晚意”的第一部 灵书出了个好价钱——一百二十万。一般来说“州闻”的灵书即使上拍,近年国内最高价格也就百来万,这还要扣除拍卖行的抽成。
像《野天鹅》这种踮踮脚够得到“鸣府”的自然能高些,这本灵书虽说“具像鸣府”,但到底没能眼见为实,而且首灵已赋,以后启灵的灵赋也绝不可能像首次那么高,这价格也就下了一个台阶。
种种而言,一百二十万确实已经是个高价实价良心价。
为了能让安大师明白自家的苦心,又不让大师觉得烦,韦总也是费尽心思,既委婉又动情地表达了以上种种割肉奉大师,咬牙大出血的决心。
灵书版权的转让虽然是一刀切的买卖,可和大师们打交道就绝对不能一刀而切。一本灵书要是能启灵成百上千,每到一个阶段,讲究的商家还会包个大红包给文人,共襄盛事,联络感情。要是买了就断,信不信大师们转头就跑别家去!
折家的“晚意”能在华国折腾这么大,果然是名不虚传。
被溜须顺毛,服侍得非常惬意的“安大师”轻松地签了出售《野天鹅》版权与原书,以及韦总的经济人合约,从今而后,凡是奉至晚意的灵书,都由韦总负责打理一干俗事。“安生”大师名下的账户很快就汇入了他此生的第一笔稿酬——感谢这年头的银行还没实名制。
“安生”大师同时也获得了编号218的晚意书库密箱号,据韦总说这个号码是全国晚意都通用的,每个城市的“晚意书库”218号密箱都将作为大师的私人所用。另外还配给了一个小小的密码器,当大师有作品放入密库后,输入城市代号加密箱号等一系列组合随机配出密码,有了这个密码的授权后,晚意才能打开相应的密箱,取出灵书。
有点类似前世的支票密码设计,可以网上授权,还挺方便。稍试验了一下密箱的取用,安大师满意地带着7位数的报酬,拎着蔫得耷拉下耳朵的小弟,在晚意众人列队欢送的崇敬目光中,潇洒而去。
出租车上,程尘仰天无声狂笑三秒,哈哈哈!哥终于在这个世界赚到自己的第一笔钱了!他转头邪魅狂狷一笑,挑起阿郎的下巴:“从今天起,你的肉骨头哥承包了!”
傻大个也笑,只恨不得有根尾巴在后头扇出个风火轮才好,实在忍不住,低下头一口叼住了伸到嘴前,白生生嫩乎乎的小肉骨头。
“我擦!建国后狼狗也不能成精啊!大哥!”程尘一惊,赶紧把指头抽出,幸好没少一截,看着旁边的家伙还是傻乎乎的乐,他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搂过大个儿的脖子,对的哥喊:“师傅,麻烦找个好吃的饭馆!”
填饱肚子省得这野兽饿得再啃人!
柳州的风味很独特,面食尤其入味,死面馍馍细细掰碎,撒上嫩绿的香葱、芫荽碎,浇一勺海椒油,美味得让人飙泪。配上鲜嫩却不带膻味的手把肉,好吃得根本停不下嘴。
傻大个儿瞪着自己手上的大个馍,又瞅瞅旁边的小包子慢条斯理、面带享受地掰着馍,将碎块轻轻丢到热气氤氲的大碗粉丝汤里。突然觉得那碗一定更好吃!
阿郎把手里的大馍忽地塞到小包子的鼻子下,一手悄摸地抢过做得又漂亮又香,一定很好吃的那碗料,闷头就呼噜呼噜,一口气吞了大半碗下去,嗯嗯嗯,真好吃!
程尘目瞪口呆地看着抢食的狼狗把大脸都快埋进碗里了,没等他气歪的鼻子喘出口气,这家伙已经把碗都舔了一遍,端着老大的空碗瞅着他傻乐。
默默地揪下傻大个鼻尖上挂着的香菜碎,程尘有那么丁点开始担忧自己的钱包了,这么能吃,好费钱啊!
这一顿,哥俩是扶着腰出去的,尤其是程尘,总觉着再晃荡一下,那粉丝就得从鼻孔里喷出来了。看看边上的大个儿,被好好倒拾一番,又好吃好睡了一天,这精神气就完全不同,瘦归瘦,但再看不出当日捡垃圾的流浪汉落魄相。
嗯,挺有成就感。再养肥点,可以宰来吃了。程尘瞄着小弟的一身排骨中间,因为吃得太撑而微微突起的肚腩,深觉得还需要努力喂养。没事,爸爸会努力赚小钱钱的!
因为计划中打算第二天去青府文学院,程尘带着自家的“大狼狗”入住了学院附近事先订好的宾馆。
跟这大个儿同住了两晚,程尘实在是被这家伙缠怕了,这一次要做好准备,坚决不能重蹈覆辙!
把椅子方桌全部拖过来放到两张床中间,老大冷笑:“哼,老子就不信这样,你半夜三更还能翻山越岭来cos巨蟒。”大个儿的小弟只能委屈地、孤伶伶地爬上自己一个人的床。
半夜,程尘没被缠醒,却被呻吟声吵醒了。
阿郎蜷缩在两张床中间的圈椅里,浑身颤动着,含糊不清地低声呻吟。
这是怎么了?程尘赶紧把大个子往床上拖,瘦虽瘦,但个子大骨架也大,那个重啊!累得满头大汗把人弄上床,都不知道阿郎脑袋上多了几个包,程尘有点略心虚。
摸摸脑袋,并不烫,但满头汗湿。程尘拧着眉头打开灯,阿郎脸色灰白,全身蜷缩成一团,不住颤抖,双目和牙关紧闭。
拧了块毛巾擦了擦额头,赶紧打电话找服务台。本来想找救护车,想想这家伙一没名字,二没身份的,进了医院说不定就让人扣了送哪。没有牵绊之前,他可以亲自把人送收容所,但既然已经给了这家伙一个名字,他就不愿再冒失去的风险。
希望不是什么急症,不然还得想其他招。
程尘握着阿郎冰冷颤抖的手,焦躁地望着门口,一边轻轻抚过汗湿成缕的卷头发。
这家四星级宾馆服务不错,很快有医护人员过来。医生一把年纪,大约是退休返聘的,胡子都老长了。服务员帮着拎了个医药箱,老先生很快上手检查患者,麻溜地量体温,观察瞳孔,又按了按胸腹内脏区域,在检查头部时……他停下了手。
医生轻轻拨开阿郎的头发,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