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即合- 第15部分

　　　　苏朝打开手机，给程历垣发消息。

　　　　——“我好看吗？”

　　　　——“好看。”

　　　　苏朝笑了笑。

　　　　——“上面图片挑一个你喜欢的。”

　　　　——“猫吧，狗味儿太大。”

　　　　——“你觉得把健身房腾出来怎么样？可以把猫窝什么的移进去。”

　　　　——“就放外面。”

　　　　苏朝只是草草的剪一下，连洗头都不需要，掸一掸碎发就完了，店里人不多，苏朝就把椅子偏着，正对程历垣。

　　　　程历垣鬓角两边已经剃掉了，但顶上还没动。

　　　　托尼拿着推子快往顶上推的时候，苏朝道：“要不就这样。”

　　　　程历垣把杂志合上，转脸问：“怎么改主意了？”

　　　　“我觉得我脑子里建的模没有你现在帅。”

　　　　苏朝撑着下巴问：“理由够充分吗？”

　　　　“挺充分的。”

　　　　程历垣冲托尼说：“修一下吧，上面不剃了。”

　　　　“就这样吗？”托尼绕了个半圈盯着程历垣，随后点点头，“也行，那我就剃边上，可以再短一点，线条利落。”

　　　　“嗯，随你发挥。”程历垣不甚在意。

　　　　程历垣剃完还得洗个头，把碎发洗掉，托尼吹头的时候用定型吹了下，把程历垣散掉的刘海全覆了上去。

　　　　他很适合露出额头，不宽不窄，额头连着鼻根那一块拱起的弧度也特别好看，苏朝对着程历垣拍了一张，拍完看了看，又觉得光线不太好，哪哪都不对劲。

　　　　苏朝连着多拍了几张，程历垣察觉到，转脸过来看着苏朝，正好正脸就入了镜。

　　　　苏朝拍满意了，把照片删删减减，全发给了程历垣。

　　　　——“老板，p一下我老婆。”

　　　　——“转账。”

　　　　——“打个折，谢谢。”

　　　　两人旁若无人的发信息，托尼站在两人中间，一会儿前面的手机震动一下，一会儿后面的手机响一声，正在给程历垣吹头发的托尼不小心扫了一眼屏幕，一言难尽的看着程历垣。

　　　　第58章　曝光

　　　　早。

　　　　这股一言难尽一直持续到程历垣发型做好，两人并肩走出门才消失。

　　　　出了门，绕过门房前的竖直招牌，两人到对街开车，街上车流如海，接连不断驶过，荡起的清风打在面门上。

　　　　程历垣搜了最近的宠物店，决定先去看看。

　　　　这家宠物店面不算大，但也不算小，里面拥着的人挺多，都在笼子前逗弄小动物，苏朝先走进去，一瞬间就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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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物店打扫的很干净，但为了减少气味，喷了不知名的气味清新剂，很香、很浓郁，苏朝闻不惯。

　　　　苏朝转脸去看程历垣，果不其然，程历垣的脸绷的能看到冰碴子，要不是苏朝还站在里面，人估计马上就倒退出去了。

　　　　“要不换一家？”苏朝小声问。

　　　　“没事。”

　　　　两人沿着门边的笼子一路看，他俩个大男人的组合挺瞩目，加上两人又高又瘦，程历垣新发型又骚，惹了一片注目，走哪儿就被盯到哪儿。

　　　　“英短怎么样？”苏朝问。

　　　　程历垣还没答，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他们边上的店员就特热情的回答：“英短特别好，容易发腮，适合新手养。”

　　　　她说完，程历垣自然就没回答了，苏朝没听到他的回答，不太高兴，兴致缺缺的绕开英短。

　　　　店员还想跟着，苏朝道：“可以让我们先自己看看吗？”

　　　　察觉到苏朝兴致不佳，店员犹豫两秒，但还是点了头，“好，有想咨询的问题叫我就行。”

　　　　苏朝凑到笼子边，从小缝里伸手去逗奶猫，连着看了好几个笼子，他直起身，冲程历垣道：“我们走吧。”

　　　　“不看了？”

　　　　“不看了。”

　　　　“离这儿不远还有一个宠物店，可以去看看。”

　　　　“不用了。”苏朝眨眨眼睛。

　　　　程历垣拧紧眉心，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变卦，苏朝也不欲跟他解释，扯着人的胳膊就出门了。

　　　　程历垣的迁就苏朝特别懂，但从进门开始程历垣的难受苏朝也看得特清楚。

　　　　早些年苏朝特想养个宠物，只是因为身边没有人陪着，一个人住房子太空，所以自然而然的会想，两人在一起了也需要添个什么，但现在真的来了店里，临到头来看到了，苏朝又觉得不是特别必要了。

　　　　况且，有这样一个小东西并不会让程历垣开心，可能还会徒增很多烦恼，苏朝不想让他在家里也跟在外面一样不舒心。

　　　　养宠物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而另一边，裴岚动作迅速的拟定了律师函，状告公司的事被提上了日程，一切好像都在掌控之中，但就在这时，一颗小小的石子打乱了平静的湖面，漾起一阵水波。

　　　　李绍东不知哪儿来的风声，先行一步，曝光了苏朝和程历垣的照片，还大张旗鼓的给苏朝发了信息示威。

　　　　苏朝不太上网，照片的事都是看到李绍东的信息才后知后觉，连裴岚和程历垣都比他早一步知道。

　　　　这个示威，真的就只是示威，偷拍的照片都是背影，一点程历垣的正脸也没露，照片里两人旁若无人的挨着，隐隐约约能看见是牵着手的。

　　　　苏朝气的想抄家伙冲到李绍东的办公室给人开个瓢，走半路被程历垣给拦住了。

　　　　“至于吗？”程历垣将人抱着，“这事儿就是裴岚故意放的音，他有谱。”

　　　　“什么意思？”苏朝云里雾里，这两人私下沟通，一点音信也没跟苏朝透露。

　　　　“你只要知道李绍东慌了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程历垣自己也不太清楚，只不过是裴岚早上给他来个电话，他才提前知道点，裴岚不显山不漏水，把两人都蒙在鼓里。

　　　　等来等去没等到苏朝音信的李绍东确实有了些紧张感，他原以为苏朝会主动跟他联系，结果苏朝爆出同性爱人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也没见人出来吭一声，苏朝像是彻底沉默了，钻进水里连个泡儿也不冒。

　　　　带苏朝这么多年，李绍东一直自认非常了解苏朝的情绪，甚至把握的很好，不然也不能攥着这个摇钱树攥这么多年，他清楚苏朝的脾性，也知道苏朝的痛点，绝对耐不住。就等人钻进套里，只要多给一点好处，让人尝到甜头，李绍东就有把握把人再留住，结果苏朝好像就真的转了性子，不正面来刚了。

　　　　联想到最近听来的风声，李绍东一时间也不确定苏朝的心思，万一……真就闹开，李绍东沉下眼眸。

　　　　第59章　保密

　　　　二更。

　　　　就在舆论爆发达到最顶点的时候，苏朝这个名字是彻彻底底爆了，程历垣去酒吧再也没带苏朝，怕他万一被认出来，平白惹出麻烦，店里的人知道他俩的关系也不敢胡乱说话，只敢在程历垣来店里的时候问问什么情况。

　　　　程历垣全部搪塞过去，说一切都好。

　　　　店里的人都觉得他说的是假话，一个男明星爆出同性绯闻，怎么说都是很大的打击，哪能一切都好，以小松为首，目光凄凄，上班的时候都带着一脸衰样。

　　　　程历垣看在眼里，但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他说的不是客套话，确实一切都好。

　　　　网上的风波没有波及到现实，苏朝足不出户，最大可能的杜绝了外界给他的影响。

　　　　最主要的是，苏朝并不在意自己同不同性恋的问题，也不在意别人是否知道，他把自己和别人划分的特别清楚，别人怎么想都是别人的事，他只关心自己圈起来的范围，而程历垣刚好在他圈定的范围之内。

　　　　最开始苏朝会因为照片动气的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程历垣被牵连了，作为一个素人被连带的和明星爆出绯闻，其次才是因为李绍东这个老阴比阴的这一手，因为他自身而生气的因素微小到可以不计，说白了，苏朝不在意自己的星途。

　　　　虽然他这些年过的惨淡，为了还清欠债、凑够违约金连轴转，生生逼成一个吸金石，但现下他也过得很滋润，手上的房子、车子，转手一卖也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他不在乎生活质量，能活就行，所以更不在乎能不能再回到那个风光无限的圈子里。

　　　　风光无限的背后，隐藏起来的是满目疮痍，苏朝搏累了，懒得再动弹，唯一可惜的是不能再表演。对演戏他虽然谈不上多热爱，但确实是喜欢的，这算是这么多年他坚持时间最长的东西，也是他赖以为生的骄傲。

　　　　他有天赋、有能力、在这方面，他足够优秀，也因为这个他被无数人看到，被无数人喜欢，所以对待演戏这件事，他是眷念的。

　　　　裴岚再过来的时候正是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把准备好的律师函递给苏朝：“这是先拟定的，你先看看，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再做修改。”

　　　　“你看着来。”苏朝随意的上下扫完就不想看了。

　　　　裴岚指着律师函的文书，叮嘱道：“吃一堑长一智，合同文书要看仔细。”

　　　　苏朝扬眉，不靠着沙发垫子了，坐正后仔仔细细的把律师函看了一遍。

　　　　作为一个律师，裴岚无疑是优秀的，这份律师函涵盖了苏朝的所有诉求，还将苏朝没有想到的方面一一囊括。

　　　　见苏朝视线扫完，裴岚立即出声，“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够了。”

　　　　“好的。”裴岚将律师函收起来，推了推镜框，道：“你介意曝光部分你的经历吗？”

　　　　“嗯？”

　　　　“现下的舆论对你并不利，得把风向扳回来。”

　　　　苏朝能拿出来提的经历无非就是那一连串不堪的辛酸往事。

　　　　“程历垣……知道吗？”苏朝踌躇片刻。

　　　　“你有跟他提过？”

　　　　苏朝摇摇头。

　　　　裴岚放松的笑笑，“那自然是不知道的。”

　　　　一句话裴岚就给苏朝透了底，人没在苏朝不知情的情况下跟程历垣提任何事。

　　　　“谢了。”苏朝道。

　　　　“保密是职业素养。”

　　　　裴岚公私分的极开，哪怕他和程历垣是好友也不会因此破例。

　　　　“等我先跟他谈谈吧。”

　　　　“好。”

　　　　第60章　伤疤

　　　　苏朝其实不太愿意自揭伤疤，露丑是一方面，程历垣态度的不确定性也是一方面。没在一起之前，什么不堪的乱的恶心的，苏朝都不介意摊开给程历垣，看就看了，我大大方方给你看，看完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留，苏朝可以特别坦然。但现下两人在一起了，情况就不一样了，苏朝尝到了甜头，不敢再这么直白了，他怕程历垣厌恶他的过去，也害怕程历垣同情他，为他惋惜。

　　　　那些挣扎的东西早就过了，沉了底，现在硬生生要被掏出来，得带出来一手泥。

　　　　脏兮兮的捧到程历垣眼跟前，苏朝自己都觉得狼狈。

　　　　从裴岚走后，苏朝就一直在纠结这事儿，纠结的时候又在想，要是裴岚的嘴不够严实该多好，把这事儿提前给他捅了，至少不用面对程历垣的情绪。

　　　　胡思乱想中，苏朝开了一瓶酒拎到浴室，程历垣回来的时候人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的热气还没散，脸被晕的绯红。

　　　　“怎么又不吹头发？”程历垣问。

　　　　“等你呢。”苏朝松垮垮的笑了一下，嘴角轻轻吊起一点，又迅速的回落下去。

　　　　“懒得你。“程历垣把吹风机拿上，将人推到床边坐下，天已经黑了，程历垣将台灯打开，昏黄的灯光照亮一隅。

　　　　苏朝抱着腿蜷在床上，热气从吹风机里不断涌出，将苏朝的脸吹得滚烫。

　　　　“裴岚来过了？”程历垣问。

　　　　裴岚来之前给他发了信息，但程历垣得去进货，没等到人来。

　　　　“嗯，下午来的。”苏朝约莫是觉得不舒服，换了个坐姿，双手不停地在捣鼓什么，程历垣偏头去看，只看见苏朝把手表取了放到床头柜上。

　　　　倾身放完，苏朝转过身来对着程历垣，程历垣将吹风机换了个手，继续吹苏朝的刘海。

　　　　“干了吗？”苏朝问。

　　　　“发根还是湿的。”

　　　　“那别吹了。”苏朝伸手拿下吹风机，另一只手握住程历垣并不宽厚的手掌。

　　　　“手怎么这么冷？”程历垣蹙眉，将苏朝的手包住。

　　　　“体寒。”苏朝笑了下，凑过去索吻，“我们做吧。”

　　　　接吻、抚摸，一切都挺顺利，程历垣把苏朝的浴袍敞开。浴袍里什么都没穿，光裸一片，凑近了还能闻到很浓郁的沐浴露味道。

　　　　一只手擒住苏朝的两个手腕，程历垣将他的手腕掰过头顶，压着苏朝接吻，吻得意乱情迷时，苏朝的衣袖垮到了小臂，程历垣摸到了苏朝手腕上的凸起。

　　　　程历垣先是摸了摸，察觉到不对才抬眼去看，以往被手表遮住的、不见光的伤疤裸露在空气里，突兀的横亘在手腕内侧。

　　　　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泼下，程历垣放开手，将苏朝的手腕拉到近前，第一时间开了灯。

　　　　苏朝一言不发，直直的盯着程历垣。

　　　　程历垣用大拇指沿着伤疤擦了擦，看样子伤疤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了，只余了一道凸起。

　　　　半晌，程历垣问：“什么时候的？”

　　　　“好早了。”苏朝想抽回手，但没成功，程历垣死死拽着。

　　　　第61章　颜色

　　　　早早早。

　　　　这道疤就像一个剖开的闸口，有了开头，后面的事说起来好像也不是特别难了。

　　　　程历垣和苏朝一问一答，问到最后其实都是些很奇怪的问题，但苏朝回答的很耐心，程历垣听得也很仔细，期间一直拉着苏朝的手腕，一刻也没移开过，手指在那道疤上来回磋磨，像是点了一簇火，烧那一块皮肤滚烫。

　　　　问到无可问，两人从某一刻停了，谁都没说话，整个空间静谧下来。

　　　　灯光下，程历垣情绪不明，表情看不出起伏。

　　　　苏朝忍受不了这种氛围，待久了心里就发慌，像是在心上吊了个千斤顶，扑腾不起来，坠的喘不过气，他扯住程历垣的尾指，咧开嘴角，状似轻松的笑：“怎么不说话了？”

　　　　程历垣还是沉默着。

　　　　“你是觉得我可怜吗？还是觉得我恶”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