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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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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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元衡转过脸,生硬地转开话题:“……太冒险了。若是有人来援呢,若是城中之人打算鱼死网破呢?我看兵法说,莫迫穷寇,他们若是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时停云说:“十三皇子说得对。就是一句话说错了三点。”
  严元衡:“……”他洗耳恭听。
  “首先,他们不是穷寇。”时停云道,“我们断了水流,他们城中还有井渠,靠着地下水,虽然紧巴,但也能活过五天。”
  严元衡:“五天?”
  时停云:“我们的城池,是三日一放信,互相通告平安。南疆这边是五日。而扶绥没有烽火台,一旦信弹没有办法使用,就只能干等着五日过后,邻城察觉不对,前来救援。他们知道,至多六日,援军即至。仍怀希望的军队,又何谈‘穷寇’二字?”
  严元衡想,难怪几日以来,扶绥只尝试过用信鸽送信出去,被射杀几回后,索性连鸽子都不放了。
  “其二,他们不会鱼死网破的。因为他们贸贸然冲出来,鱼会死,网不会破。”
  “就像多足的蜈蚣,若是每一节蜈蚣都有了自己的头脑,那么究竟是往东走还是往西走,它们也能吵得不可开交。正如我方才说过的,他们既有出战的理由,又有避战的理由,因而,城中定有主战和主和两派,正争得不可开交。单是这样的争执,已经够他们的将军头痛,而城中缺水,也会致使民怨沸腾。水若是多分给军队,百姓会不满;若是军队喝不着水,也会躁动不安,军民一旦对立,定然内患无穷。在这种彼此掣肘、小乱不断的情况下,只要他们的主官不是猪,都会选择缩在城内,以安抚民心为主。”
  严元衡听得入神:“嗯。”
  谈论军事的时停云,从不会引些佶屈聱牙的名家之言来佐证自己的观点。那些兵书都是他的启蒙书籍,就像哪个举人也不会拿自己会背三字经来炫耀自己的博学多才。
  他说着哪怕是爱听书的小老百姓都能听懂的浅显比喻,和以前一样。
  在望城,他总觉得时停云这样于礼不符。
  直到现在,严元衡才发现,这样的时停云,与边疆的星空、烈风与快马最是相配。
  但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时停云的下文。
  严元衡忍不住问:“然后呢?”
  时停云:“什么然后?”
  严元衡:“你方才说,我错了三处。”
  时停云:“啊,我就凑个整。觉得三听起来比较有气势。”
  严元衡:“……”
  时停云笑了起来,高马尾被夜风吹起,顺着脸颊拂过,有几丝贴着他的唇飞过,因为他的唇才被水润过,发丝沾在了唇畔。
  严元衡未经思考,抬起手,帮他把头发别到耳后。
  时停云顿住了,略惊讶地看着他的手。
  严元衡的手还停留在他的耳后,指尖被那一缕头发烧得火烫。
  ……不对。
  这样是不对的。
  严元衡迅速约束好自己的动作,却约束不住那颗愈跳愈快的心。
  他把手收回来,抓住了时停云放在地上的水壶。
  他得抓住点什么东西,才能把自己的手拘禁起来。
  严元衡轻声地:“素常。”
  时停云挑眉:“嗯?”
  严元衡:“……停云。”
  时停云点点头。
  严元衡:“时停云。”
  时停云都要笑了:“十三皇子,你叫了我三个名字,想说什么?”
  严元衡低声:“……你说点什么。”
  时停云:“说什么?”
  严元衡也不知道他想让时停云说点什么。他只是感觉,如果时停云不说点什么,他就要忍不住说点什么了。
  时停云见严元衡脸色不对,道:“你——”
  严元衡同时开口:“你——”
  两个“你”字合为一处时,褚子陵与李邺书匆匆而来,径直打断了二人:“少将军!”
  “十三皇子!”
  严元衡:“……”
  他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一股失落感随之而来,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然而片刻之后,他便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李邺书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脸色煞白:“探子……探子回报,扶绥四周突然出现大量南疆军队——”
  似乎是为了呼应于他,喊杀声呈环形震天而起,竟是悄无声息地在扶绥城外围构起了一个包围圈,宛如群狼窥伺在后,准备攻击时发出的群声厉嚎,刺得人头皮发麻。
  ……好一个3D环绕立体声。
  严元衡腾然起身,脸色遽变:“……南疆兵马?”
  “我们将扶绥围得铁桶一般,这消息是如何走漏的?”褚子陵急道,“少将军,听这声音少说也有三四千人!再加上扶绥城内的两千军马……少将军,你带着十三皇子走吧,子陵在旁翼护,一定能护你们突出重围!”
  时停云前跨两步,侧耳片刻,道:“你们是怎么听的?”
  褚子陵与李邺书俱是一怔:“嗯?”
  时停云道:“什么三四千,围来的起码有五千余人。”
  而紧闭了数日的扶绥城门渐渐落了下来,发出嘎吱嘎吱的闷响。
  城内蓄势待发的两千军士,在听到喊杀的号角后,也亮出了早已擦拭多日的战甲银枪,准备一扫几日来的憋气,里应外合,杀尽围城的三千北府军。
  在通天的杀声中,严元衡却望着时停云的后背,眼中渐渐亮起了光。
  难道……
  时停云扭过头来,笑说:“……其三。元衡,我等的就是‘有人来援’。”
  他从腰间抽出一枚信弹,引燃过后,松手任其入天。
  火药嗤嗤推动着信弹升上天空,刺鼻的松香味随着漫天散开的白星弥漫开来,映亮了李邺书略有迷茫的眼睛,和褚子陵刹那惨白下去的脸。
  下一瞬,比南疆军更加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冲天而起,悬于九霄,响遏行云,只凭层层回音,便压住了那五千虚张声势的运粮军的喊杀声。
  听声可辨,数目足有八千之巨!
  李邺书回过神来,既惊且喜:“望城附近何来这么多北府军?”
  时停云笑道:“他们等了四天,我们也等了四天啊。”
  “今次抽查不合格。”时停云回身,摸了摸李邺书的头发,“我可是那好大喜功之辈?识你家主子不清,扣十分;没有察觉出我围城意图,扣二十分;一味担忧多日,连茶的味道都不对了,害我没有口福,再扣二十分。”
  李邺书红着脸,心中又是害臊又是欣喜,转身去取时停云的银枪与弓箭。
  见褚子陵还在原地发呆,时停云没有管他,一声唿哨,他的白马便奔驰而来。
  时停云跃身上马,调整马缰。李邺书飞奔而至,将银枪与箭匣凌空抛出:“公子!”
  时停云双手接住,箭匣背于背上,银枪握于右手,道:“褚子陵,分五百兵,去助我父亲冲散外围的包围圈,里应外合,务必活捉对方将领!李邺书,留在营中,看顾好十三皇子!”
  言罢,他低下头来,目光如星地盯准严元衡。
  “扶绥小城一座,与十三皇子不很相配。”在雄浑动魄的杀声中,时停云高声道,“五千人来送,勉强还够。十三皇子,末将去去便回,稍后带扶绥来见。”
  褚子陵面如死灰。
  ……怎会?
  他以为时惊鸿与时停云突然提出要打扶绥,只是想打场必胜的仗给严元衡看一看。
  谁想公子竟是冲着来救援的军队去的?
  褚子陵早有设想,扶绥附近能迅速调动的南疆军队,唯有送粮的吴宜春部,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扮演那个黄雀在后的角色,甚至能杀掉严元衡,借此大挫北府军锐气……
  可是,谁会想到,本打算里应外合的他们,却反过来被北府军给包了饺子?
  以吴宜春那运粮军的战力而言,别说八千人来围,就算只来三千,也足以冲得他溃不成军。
  最糟的是,来的是吴宜春。
  “务必活捉”四字言犹在耳,虽然吴宜春或许会死在乱战当中,或许会成功脱身,但褚子陵万万赌不起这个“或许”。
  若是吴宜春活着被押回营,那他就完了!
  有那么一瞬,褚子陵甚至怀疑,公子是否已经发现南疆在北府军内安插了细作,因而有意放出假消息设计自己,但心念一转,又觉得并无可能。
  他如何能料到这么多步?又如何能算到会是吴宜春来援?
  公子说了,他是在考验阿书而已,因此才没有明言……
  褚子陵敛起所有杂念,沉默着转身奔去,清点五百军士,直扑那已经混乱一团的五千人的乱阵中。
  无论如何,吴宜春绝不能活。
  而在褚子陵策马离开后,严元衡沉下一口气,转头对李邺书道:“备马。”
  李邺书还沉浸在局势反转的快感中,热血难免澎湃,一时间难以平复:“……十三皇子?”
  严元衡按住腰间佩剑,沉声道:“我是三千围城兵士之一,我也该入战场。”
  与此同时,吴宜春阵内已经慌了神。
  为了方便潜行,他们根本没有携带多少马匹,而一直守在外围的北府军,带了千乘骑兵军。
  战事方起,千乘兵马长驱直入,把吴部署的阵型径直冲散,又左右包抄,把整个包围阵直冲了个人仰马翻。
  吴宜春下达的命令分明是坐山观虎斗,以及坐收渔利,士兵们根本没想到会被人当做渔利坐收,阵脚一乱,立时溃不成军,弃甲曳兵,望风而逃。
  吴宜春在听到排山倒海的杀声时,便已慌了手脚,急忙下令撤退,可发现漫山遍野都是北府军后,他胆子立时骇破,忙忙扒掉自己身上的醒目甲胄,拉过一名士兵,强逼他脱下衣服,自己草草套上,混入了逃散的士兵当中。
  五千人若是成了五千只不知要往何处逃的羊,对上八千严阵以待的精锐将士,溃败也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
  不消三刻,五千人被杀了一千余人,几百人藏入附近的山林中负隅顽抗,剩下的纷纷缴械。
  吴宜春身着普通士兵的甲胄,蹲在被俘虏的士兵中,两股战战,并紧双腿,生怕叫北府军军人瞧见他那双没来得及换下的、镶了玉的靴子。
  他抱紧头,满身毛刺刺的冷汗,拼命想着自己是哪里做错了,然而脑中轰鸣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想不清楚。
  直到他抓到一个声音:“褚副将?是少将军派你来的?”
  ……“褚”?
  紧接着,他听到一个青年的声音:“是。抓到的所有俘虏,都在这里了?”
  “是。”
  吴宜春抬起头,恰与一双满是探询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虽然讶异于眼前人的年轻,但吴宜春已经无暇去管了。
  他露出了求助的眼神,悄悄让开身,指了指自己的靴子,暗示自己的身份。
  果然,那褚子陵如艾沙形容的一般聪明。
  与看守俘虏的士兵谈过后,他信手点了吴宜春出来,说是要让他去另一处俘虏营指认谁是主官。
  吴宜春满怀希望地踏出了队伍,低眉顺眼地跟在褚子陵身后,走至圈束他们的笆篱边,周围恰好没有巡逻的兵士经过。
  褚子陵左右张望一番,朝着笆篱外无边的黑暗轻轻一抬下巴。
  吴宜春如遇大赦,拱一拱手,便是拔足狂奔。
  褚子陵在后笑望。
  十步。二十步。三十步。五十步。
  ……够了。
  他抽出弓来,引弓搭箭,眯起眼睛,瞄准了吴宜春的后心。
  在吴宜春往前跌撞两步,不可置信地望向洞穿了自己胸口的铁镞,向前扑倒时,耳边又响起了那青年的呼喊:“来人!有俘虏想要逃营!!”
  很快,他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了。
  再然后,吴宜春的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
  ……
  扶绥那边的战役,结束得也很是顺利。
  外面的冲杀声响成一片,城中人还以为来了千军万马,满怀欣喜地冲出来,直到与北府军短兵相接时才觉出不对。
  有的硬着头皮要战,有的见敌众我寡,直接萌生了退意,其结果可想而知。
  混战之中,要找到一个人着实太难了。
  严元衡剑杀数敌,一路寻找时停云而去,却也只能在乱战中看到一抹白,以及掺杂其中的、格外醒目的红。
  待他定睛去看,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定下胜局后,北府军绞杀了大部守城士兵,顺着他们自行打开的城门冲入,严元衡才看见了坐在城门高地前的时停云。
  严元衡往前走了两步,走到近旁,却被一名士兵拉住了。
  因着严元衡换了一身寻常的士兵甲胄,那人并不认得十三皇子,只好心道:“莫要理会少将军了。少将军今日有些古怪。”
  严元衡诧异:“怎么说?”
  “一遇上南疆兵,他就像是疯了一般。”那士兵压低声音,“我一直在少将军近旁,亲眼瞧见他把一个南疆兵拖在枪尖上,生生拖了五十尺,还使马踏碎了一人的头颅。有好几次,那枪势差点落在我身上……”
  严元衡:“……多谢。”
  言罢,他径直走了过去,在时停云身前半跪下去。
  他轻声唤:“停云。”
  时停云抬眼,眼底下蜿蜒着一行可怖的血痕,血泪一般,望之心惊。
  他看了严元衡一眼,便低下头,左右各打量了一遍自己满手的鲜血,突然笑了一声。
  他说:“……原来如此。”
  严元衡:“什么‘原来如此’?”
  “麻烦十三皇子代我前往父亲的中军宣令,趁军势未歇,奔袭卫陵。”
  严元衡直觉时停云的确与寻常不同了,但是他决心先关心军事,毕竟他知道时停云最关心这个:“卫陵?”
  时停云一笑:“吴宜春的运粮军没有去。卫陵怕是濒临断粮了。趁消息还未传开,速速扒了那些俘虏的衣服,装作运粮军,便能轻而易举混入城中。”
  严元衡:“你呢?”
  时停云向后一撑,站起身来:“我回去,有事要请教先生。”
  他跨上被血染污的战马,神情有些倦怠:“十三皇子,劳烦。”
  严元衡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却给了他两字保证:“放心。”
  向严元衡交代清楚,池小池驭马,向他们目前安营的、距此约十里的小镇而去。
  滑腻的鲜血在他掌心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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