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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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律师[星际]-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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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够什么?”萨拉·吴掏了掏耳朵,“最后几个字我没听见,你非要说悄悄话请凑过来说,站那么远说个屁。”

    燕绥之莞尔:“我自说自话的,您这也不是联盟民政公署,管不了最后几个字。”

    萨拉·吴咕咕哝哝地又瞪他一眼,“行了,程序终止之后三个工作日内,你的所有账户和名下资产都会解冻,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写公告了。”

    “还有一件,劳驾帮个忙?”燕绥之说。

    “什么?”

    “从剩余资产里抽一部分,成立一个医疗慈善基金。”

    “这算什么?未来的遗产分割?”萨拉·吴问。

    “不是遗产分割,当下抽当下成立。”

    萨拉·吴没好气地说:“去!我只管死人的事,像你这种又活回来的我不管。”

    “严格来说,确实是某个已故朋友的事,而且这种基因设立流程还有谁比您更熟呢?”燕大教授非常优雅地冲门口比了个“请”的手势,说:“去办公室细谈吧。”

    萨拉·吴:“……我的办公室你怎么比我还像主人?”

    二十分钟后,燕绥之从办公室出来了。

    在刚刚那段时间里,他登记了一个新的医疗慈善基金,运作有联盟专局,初始设立者写的是“阮野”。

    这是他最后一次签这个名字了,他从那个年轻男生那儿借来的一切,该物归原主了。

    不过真正的“阮野”早已过世,一句“谢谢”无处可说,他想了想,只能借助人间俗物聊表心意,希望那个睡在某片安息花丛里的男生,能够安稳长眠。

    等电梯的时候,燕绥之又瞥见了墙角的四季花枝。

    他伸手轻拨了一下花朵,说:“我书房的那株已经没了,你这倒始终开得这么好。”

    有那么一瞬间,萨拉·吴恍然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所有场景都跟当年一模一样。只是现在的燕绥之,跟当初那个27岁的年轻人有些不一样了……

    萨拉·吴有点儿说不清那种区别,直到燕绥之已经走出大门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般问了一句,“新的资产认证还需要做么?”

    这是一种避讳的说法,意思就是原本的遗产分割进入过执行流程,已经作废了。还需要给今后做新的分割吗?

    燕绥之转头看着他,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浅笑起来:“今后应该不用找委员会了,有人可以托付。”

    第200章 回归(四)

    当天下午,就在某些人为燕绥之是真是假大书特书的时候,联盟遗产管理委员会甩出了一纸公告。

    里面明确写着——

    身份认证全部通过,确认为本人无误。

    死亡公告正式撤销,遗产执行程序全面终止。经燕绥之先生本人要求,已执行部分继续生效,无需撤回,无需赔偿、无需任何附加程序。

    特此公告。

    联盟遗产管理委员会,一个一旦弄错人,就会搞得对方倾家荡产分文不剩的可怕地方。众所周知,那帮理事官们为了避免出纰漏,光是身份认证关卡就搞了九重,丧心病狂的级别直逼联盟最高警戒的安全大厦。

    如果连这里都说是本人无误,再有质疑的声音,就一定是动机不纯了。

    于是公告一出,所有瞎哔哔的人瞬间消失。

    有了这么官方的认证,各路媒体网站顿时更没顾忌了,铺天盖地洋洋洒洒写起了某院长死而复生的传奇事件。

    乔小少爷从晚上翻到第二天早上,在网上看到的消息大致都是这样的:

    头条头版十有八九是硕大的字体,咣咣写着“法学院院长燕绥之身份确认”,“冒充者的说法纯属无稽之谈!”

    之后零零碎碎跟着各种猜测,诸如爆炸案究竟是怎么回事?燕绥之为什么能活下来?为什么会在一段时间内以实习生的身份出现?

    还有发散得远一些的,比如已执行遗产都去了哪儿?受益方都有谁?

    甚至还有算燕绥之遗产究竟有多少的,中间夹杂着更零碎八卦的内容。

    例如“燕绥之原属南卢律所高兴疯了”,“梅兹大学也高兴疯了,连夜把燕绥之照片从已故名人堂搬回到原本的地方。”

    乔被这些东西糊了一脸,忍不住啧啧感叹:“墙头草倒得快,中午还在编有人假冒院长的鬼故事呢,有鼻子有眼的,现在又院长好院长妙了。”

    尤妮斯路过瞥了一眼,说:“你还真当回事在看?这些反应不都在预计中么?人家两位当事人就很淡定,一个根本不入眼,另一个……唔,在耍猴?”

    “我知道啊,没当回事。我只是在线看院长耍猴。”乔小少爷说。

    他收起那些界面,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又瞄了一眼时间,对尤妮斯说:“我跟柯谨去一趟城中花园。”

    “顾律师那边?应该有不少记者蹲在那边吧?柯谨受得了吗?”尤妮斯问。

    “他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至于看见几个记者就受不了。”说起这件事,乔就有些神采飞扬的意思。

    尤妮斯忍不住想笑:“他承受得了,你得意个什么劲?不过他的记忆不是还断着片么?真的没问题?”

    乔说,“他一醒过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呢,看到的就净是院长死而复生这种吓人标题,别提多茫然了。不去城中花园他才更容易有问题。”

    柯谨的恢复情况其实很不错,短短几天,正常的交流已经不成问题了。但生活还有一些小障碍,所以暂时跟埃韦思家的人住在一起。

    其实他生活上的障碍不在于能力,而在于不记得这几年的事情了。

    他的人生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没病之前他生活在正常的世界里,病了之后,他被困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

    现在正常的那个回来了,虚幻的却忘了。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的噩梦,惊醒的瞬间,梦的内容就记不得了。

    林原说,也许之后会慢慢地想起一些来,但不会很完整。这其实很正常,毕竟喝酒都有喝断片的,更何况柯谨这种情况呢。

    不过乔不担心,他对柯谨说:“别着急,也别觉得恐慌,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去想。实在记不起来的可以问我,我背书不行,但这种事情上记忆力却好得很,都帮你记着呢,放心。”

    于是柯谨真就放松下来,很快进入了一种顺其自然的状态里,只要看到什么令他茫然的事情,就会默默看向乔,然后乔就会默契地解释给他听。

    小少爷对这种状态甘之如饴。

    上午的城中花园空气清新,但伴着隆冬寒意。

    乔和柯谨驱车到达的时候,看到花园院外有不少守着的媒体。

    “都是来拍院长的?”柯谨看着窗外问道。

    “还有顾,反正拍到哪个都能写一段。”乔刷了脸,把车开进花园大门。

    柯谨看见其中几个狗仔外套上都落了霜,又咕哝道:“他们不睡觉的么……”

    他很多年没说话了,嗓子有点脆弱,每天多说几句话就会有点哑,听起来总像在感冒。他本性其实是很独立的一个人,一方面自己会照顾自己,一方面也怕别人担心。

    所以出门前,他就仔细裹了围巾,把脖子和口鼻都护住,免得更伤嗓子。

    结果下楼就发现,乔出于多年的照顾习惯,手里也拿了一条围巾在等他。

    小少爷当时就有点尴尬,愣头愣脑地站在那里。

    柯谨看见他的表情,想了想说:“我正愁找不到更厚一点的围巾。”

    “这两条是一样的,都不厚……”乔这个棒槌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

    于是为了撑住自己说的话,年轻的、好脾气的柯律师把两条围巾都裹在了脖子上,又因为脱戴太麻烦,上了车他都没解开,下车自然更不会解了。

    他们停好车,站在顾晏家门前按了门铃。

    几乎刚响起声音,门就开了。一个热情悦耳的女声嚷嚷着“柯谨”就冲出来给了两人一个熊抱。

    “劳拉?”柯谨讶异地问,“你也来看院长?”

    结果劳拉女士听见拥抱和问候居然有回音,当即哇哇开始哭。

    哭得柯谨不知所措,手忙脚乱,跟乔一起把这位女士弄进了门。

    劳拉女士属于大开大合的侠女,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等乔和柯谨进门换鞋的时候,她已经不哭了,扶着玄关旁的立柜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来看看顾晏和院长,最近处在风暴中心,有点不放心他们。正好听顾晏说你们也来,就在门口等着了。”

    “他们呢?”乔问。

    “两分钟前,刚接到一个通讯,好像是叫本奇的那个记者吧?说要来跟他们商量一下后续的报道怎么发,被拦在西门口了,他们去安保那里赎人。”

    “那看来今天还挺热闹。”乔说。

    劳拉点了点头,又关心地看向柯谨:“有不认识的人过来,你可以吗?”

    “我不可以吗?”柯律师茫然两秒,转头看向乔。

    小少爷尽忠尽责地解释说:“你之前比较介意有陌生人的环境,嗯……还好吧,只有偶尔一点点。”

    他用手指比了个很小的缝,劳拉静静看他扯,然后转头看见柯谨那张无辜的脸,就毫无原则地附和说:“对,就这么一点点。”

    柯谨愣愣地看他们一唱一和,片刻后摇头笑了,他下半张脸掩在柔软的羊绒围巾里,眼眸却温和乌亮:“你们又合伙开我玩笑。”

    劳拉这才注意到他那厚重的围巾,忍不住问:“哎你怎么还围了两条围巾?”

    柯谨想了想,认真地说:“……养生吧。”

    “这是谁教你的养生手法?”

    柯谨默默看乔。

    劳拉:“他刚醒你就祸祸他?”

    乔:“……”

    燕绥之和顾晏没多久就回来了,同时还带回了本奇和他的小徒弟赫西。柯谨虽然不认识他们两个,但是他们认识柯谨啊!

    准确地说,联盟大多数媒体记者都认识柯谨,毕竟这位当年也是引起过各种话题的人。众所周知他这些年来精神状况不好,被乔保护得严严实实,很少暴露在媒体前,想看见一回都不容易,更别说这样共处一室了。

    最爆炸的是,这位柯律师居然踏马的好了!

    本奇在心里捧着脸呐喊,这哪里是什么师生聚会,这特么是一屋子行走的人形新闻啊!

    如果放在以往,他说什么也要搞点风声出去。

    但现在不同,跟燕绥之他们这群人来来往往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他奇异地找回了几分当年初心,好像……突然就从容了不少,变得没那么急功近利了。

    因为他早在潜移默化中收起了那份不顾隐私、不合时宜的探究心,他就从蹲在门外的狗仔一员,变成了光明正大进屋的客人,还跟众人一起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这一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愉悦的。

    不过当中还是发生了一段小小的插曲——

    在跟本奇和赫西聊后续报道的时候,燕绥之顺手翻出了智能机里保存的两个摄影包。这是当初从这两位记者相机里拷出来的视频和照片,包含了这些年里发生过的所有大事小事。

    在征求了两位记者的意见后,他把这些东西打包发给了乔。

    乔小少爷最近在试着给柯谨解释这些年各种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差一些图片和视频做补充,这两个文件包刚好能够弥补这个缺憾。

    乔的本意是想自己先做筛选,没想到柯谨对这两个包极有兴趣,没等他阻止,就已经翻看起来。

    本奇和赫西喜欢给照片做备注,柯谨本就很聪明,看看备注就能懂,几张照片就能理出一个逻辑通顺的事情经过。

    所以他看得安静而专注,只偶尔小声问乔几句。

    直到某一刻,他轻轻“啊”了一声。

    “怎么了?”沙发上围坐的众人看向他。

    “这个人……”柯谨迟疑了片刻,把屏幕分享出来,他正在看的一段视频便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段视频对燕绥之和顾晏来说都不陌生,他们之前看到过,是用清道夫的黑桃纹身和脖颈后的痣做搜索源,搜出来的。

    那是赫西在爆炸案发生之后拍摄的视频。内容是一段抓捕画面,警署的人把犯罪嫌疑人从楼上拘押下来,旁边是围观的人群,而再远一些的地方有个早餐茶座,“清道夫”就坐在那里,背对着镜头,不紧不慢地吃完了一顿早餐。

    柯谨此时所指的,就是只露了侧背影看不到全脸的清道夫。

    燕绥之盯着视频中清道夫的一举一动,问柯谨:“这个人怎么了?”

    据他们所知,乔还没有跟柯谨讲过太多曼森兄弟的事情,至少还没提到清道夫,而柯谨自己又忘记了太多事情。所以……他现在一眼挑中视频角落的这个人,一定有什么别的理由。

    柯谨把视频往后退了一小段,视频中的清道夫刚吃完早餐,抽了桌面上的除菌纸擦了嘴,然后把纸折叠了几道,压平搁在碗边。

    “能看见他在折纸么?”柯谨问。

    众人点头。

    “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但这个折纸的习惯还有折叠的动作和手法很特别。在这之前我也见过有人这样做,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来自于一个地方。”

    “哪里?”

    “我成年以前呆的德卡马米兰孤儿院。”柯谨说。

    众人对视一眼。

    碰巧,就他们所知,清道夫曾经在那家孤儿院里待过。

    柯谨回忆说:“米兰孤儿院很大,护工很多,一般一个护工同时期只带四五个孩子,小的两个,大的两到三个。有一个护工阿姨,可能有点洁癖以及强迫症,认为吃完饭后擦嘴的纸巾不能揉成一团扔在桌上,不礼貌,会影响同桌其他人的食欲。所以她要求自己照顾的孩子,一定要把纸巾按统一的方式折叠压平,折叠面朝下放在桌上,要保证别人看到的是最干净平整的一面,她管这叫绅士的高品格的礼仪。”

    他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又补了一句:“我记忆有断片,这几年的已经不记得了,而在我能记起来的那些里,上一次这样餐后折叠除菌纸的人……叫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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