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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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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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喘气的同袍扶上马,这才脱离战场,往西去了。

    他们没走多远,常逸的中军便到了这里。常校尉也通过暗中观察这一切的斥候,知道了方才发生的

    “末将愿领一队人马,将这些乱贼拿下。请大人恩准。”说话地是常逸边上一个裨尉装束地年轻人。

    常逸冷冷的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裨尉讨了个没趣。讪讪的退了回去。心中自然记起了小账,他是李俭的孙子,记恨起来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常逸最终没有派人去追那队残兵,这一路追击下来,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他已经能判断出,对手是一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甚至是充满情谊的军队。他万不相信弥勒教那群乌合之众能有这样的军队,要不也不可能被那位王爷和镇南军砍瓜切菜般的消灭殆尽了。

    就在这一夜地追击中,即使是不刻意去想。他也已经知道自己要追杀的人是谁了。自然就失去了斩尽杀绝的狠厉,任由那些值得尊敬,但无关痛痒地残兵们离去。这无关乎什么忠诚与尽责。只是军人对军人地尊敬而已。

    ~~~~

    破虏军前锋队又迫近敌人后队不足八十步了,仿佛方才那一幕重现,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然后又有二百余骑反冲了过来,电光火石般交手。双方各折百人后分开。破虏军定定神,继续向前追击。而一百幸存的黑甲骑兵。依然没有独自逃走,像前一波骑士一样,回身搜罗幸存地袍泽,扶上马去,并骑着离开。

    而常逸常云渠,依然没有阻拦…

    ~~~~~~~

    等到破虏军第三次追上敌人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好在这次没有人再冲过来,而且让他们略微不习惯的是,那仿佛下不完的箭雨,竟然停了。不过停了总是好的,悍不畏死不代表活腻了。

    来不及细想其中地缘故,裨尉们将最后一点**拿出来,催动着已经疲累不堪的手下扑上去,咬敌人最后一口,然后他们地任务便结束了。两个半时辰的追击,已经让前锋队到了极限,即使后来的援军们也吃不消了。

    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出击了,军士们强打起精神,把战马屁股揍得一片青紫,这才好不容易重新获得了高速。当然也有马失前蹄的事故开始出现。

    双方越来越近了,直到二十步对面还没有任何反应,有心思敏感已经开始感觉不对劲了。等到了十步左右,即使是黑灯瞎火,前排的兵士也骇然发现…对面的马上居然没有人!再往远处看看,一个都没有!

    或者说,他们这半个多时辰,就是在跟着一群傻马傻跑。

    又或者说,破虏军两营八千人,一晚上就被四百人赶着一千多匹马带的瞎跑了一晚上。

    等到军士们超到马队前面,用套索控制住头马,把一千多匹战马悉数‘俘虏’时,常逸的中军也赶到了。

    此时天边亮起启明星,已经不像方才那么暗了。不用三个一脸晦气的禆尉报告,他也已经看到眼前的成群战马了。

    扬起马鞭点了点三个倒胃口的家伙,他出奇的没有抽他们出气,不咸不淡的骂道:“***,穷跑一晚上,真他娘的晦气。”

    “大人,怎么算是穷跑呢?咱们这不缴获了一千多匹战马吗?怎么也值个十万两吧?”见他一脸憋屈,几个暗自庆幸逃过一劫的裨尉赶紧安慰道。虽然常校尉爱打人,但平时对大伙还是很不错的。

    哪知不说还好,一说反而引得常逸暴跳如雷,手中马鞭劈头盖脸的落下,把三人抽得晕头转向。他们乃是军官,而且是常逸的亲近下属,所以常逸也不是真打,三人告饶几声也就住了。

    挨了打却也要问个明白,三人小疑问道:“大人我们说错了吗?难道咱们没赚到吗?”

    常逸收起马鞭,苦笑一声道:“不仅没赚到,还得替人家养马,也不知道能不能要回草料钱。”虽然太尉府摆下了天罗地网,但他相信那人能逃出生天。

    “若是他们逃不过这一劫呢?”一个裨尉问道。

    常逸挠挠头,呲牙道:“那咱们就真赚了。”

    于是四位破虏军将领真诚的祈祷起来

第一九一章 今夜月黑风高

    然常校尉对他的表现刮目相看,但秦雷宁愿不出这个想用这招‘壁虎断尾’。但破虏军来得太快,若不用些手段,大概拂晓时分就会被追上。

    无奈之下,秦雷只得留下四百军士和上千匹战马将敌人引开。这四百军士便在道旁安营扎寨,广布旌旗、又点起上百堆篝火,终于骗得破虏军斥候误以为敌人主力尽在。其实秦雷的主力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出发离开了这里。

    最终,四百忠诚勇敢的卫士成功将破虏军的主力骗出四十里地,且透支了马力,不知多久才能恢复过来。这一来二去就是八十多里,将近一天的路程。趁这功夫,秦雷的队伍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因而即使破虏军的军马不知疲倦,马上折返回来,也无济于事了。

    常校尉怎会不知这一点?干脆让军士们安营下寨,好生休养一番。至于追击‘敌寇’的任务,还是交给别人吧。其实他很明白自己这包围圈上最重要的一环掉链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

    对于这位常校尉的心理变化,秦雷自然无从知晓,但他确实松了口气。后面的追兵被远远甩开,而用来断他后路的那一部分,也在西南百里以外,秦雷他们只要保持这个行军速度一路向西。便可以回到襄樊镇南军的控制区呢。

    但直到宿营时,他的脸色依然阴沉似水,自从巡视完营地后。就一直坐在一个反扣的木桶上出神。一双柔腻地小手搭上他地脖颈。温柔的为他松弛着紧绷的肌肉。

    秦雷闭上眼,仿佛陶醉在舒坦的感觉中,久久都不愿说话。这些日子来,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甚至要比朋友关系更加亲昵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全部黑下来了,野外宿营。没有必要是不会掌灯点火的,所以两人也完全浸入黑暗中。

    似乎有人说过,黑暗是罪恶的源泉。他会放大你心底地**。让你做出些白日里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秦雷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此时云裳的小手已经由他地脖颈向肩头按去,依然是那样温柔,却又非常有效…地勾起某人心里的毒草。

    黑暗中。秦雷伸出了右手,轻轻按在云裳瓷器般光滑细腻的小手上,云裳条件反射般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秦雷的力道一下子大了起来,“他是大男人。人家怎么好表现的比他力大呢?一来会伤着他的自尊,二来也显得人家太过…彪悍…”电光火石间。云裳地小脑袋如是想到,于是象征性的挣扎几下,见秦雷没有放手地意思,便任由他按着了。

    虽然不反感秦雷碰自己的手,但云裳的脸上还是火烧一样滚烫,粉颈仿佛失去力量一般,根本支撑不住小脑袋,使得暗夜精灵般的玉容,低的快碰到胸口了。

    姑娘心里乱极了,目前她能接受的也就是仅此而已,“若是这坏人得寸进尺,我是决计不许的,一定要推开他…”姑娘心里暗暗纺,“可我怎么连手指都动不了了…难道是中毒了吗?”

    然而让她暗暗松口气又有些微围望的是,秦雷仿佛一块木头一样,就那样按住姑娘的手,没有再动一动。

    “这人,就不知道握住吗?怎么还按着呢?”姑娘不由给了秦雷个美美的白眼。

    就在她以为秦雷睡着了时,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云裳,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头没脑的问题让云裳一愣,她以为秦雷会问自己诸如,‘你觉得我怎么样?’‘你喜欢我吗?’之类更合时宜的问题呢。

    “家父人很好,也很疼我…”虽然不知秦雷何出此言,姑娘还是轻声回答道。她从没告诉过秦雷自己的身世,但也没刻意隐瞒过。想必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姑娘心道。

    秦雷终于将云裳的小手从肩上拿下,轻轻攥在手里,用心的感受那份细腻。姑娘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心中羞涩,便听秦雷继续道:“你想他么?”

    一句话勾起姑娘的儿女愁肠,颤声道:“想。”

    “那回去看看吧…”秦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乔云裳心中一紧,微一用力,抽回手,失望道:“王爷又要赶我走?”

    秦雷有些留恋的收回手,点点头,淡淡道:“我们已经将破虏军甩在后面,所以没什么危险了。但孤不打算去唐州了,孤要回荆州。所以你没必要跟着了,回去看看家里人吧。”

    言辞并不尖锐,但那疏离的语气更伤人心。云裳涩声重复问道:“你真要赶我走吗?”

    秦雷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任自己与黑暗融为一体,冰冷的像一尊雕塑一样。

    既然如此,方才为何又对我那样温柔

    如坠梦里的感觉,喃喃道:“明日一早我就走…”

    秦雷还是没有说话。

    竟然都不再看我一眼了,云裳心中无限凄婉,声音却淡淡的:“王爷保重,民女告退了。”说完福了一福,便要优雅的转身离去。

    “等一下…”那可恶的人终于说话了,云裳身体微微颤抖,却还是依言停了下来。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恶趣味的玩笑啊。

    “有封信,是给你…爹的,帮我捎过去吧。”说着,一个薄薄的信封出现在姑娘面前。

    “没有别的事了吗?”姑娘接过那封冰凉的书信,最后问一句道。

    即使是黑暗中,她也清晰的看到,秦雷那只方才还温柔无限的手,无情地挥了下。

    良久良久。秦雷才回过头来。身后已经空空如也,伊人早已芳踪…

    秦雷这才轻叹一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地声音道:“不要怪我…”

    ~~~~

    第二日行军的队伍中,果然没了乔云裳的身影。石敢轻声问道:“乔小姐真的走了?”秦雷点点头。

    石敢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干巴巴道:“相信乔小姐早晚会明白王爷好意的。”

    秦雷淡淡笑道:“还是等着危机过了再说吧。”说着面色严肃的问道:“还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吗?”

    石敢摇摇头,轻声道:“咱们的侦察范围已经到了四十里极限,还是没有任何异常。王爷。是不是咱们有些草木皆兵了?”

    秦雷抚摩下乌云油滑地鬃毛,也压低声音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若是血杀连咱们这么多人都找不到。还算什么狗屁天下第一。”

    石敢默然。血杀伴随着李家崛起,几十年来出动近百次,从无一次失手。为李家剪除了一个又一个难缠的对手,是无数敌人的鲜血,成就了它地赫赫凶名。这种名声在六年前地‘禁军争夺战’中达到了顶点。

    当时与李家并称的皇甫家,被它从家主到门人,刺杀了五十余口。尤其是上任家主皇甫旦的遇刺。直接导致了这个家族地崩溃。而后的两个月,这头凶兽更是疯狂地刺杀了两百多皇甫家死忠军官。一时间人人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人敢不知死活的撩拨李浑的虎须。

    直到秦雷出现,这位年青的殿下以异常强硬地态度,在陶朱街为属下报仇,枭首了一百天策弓兵,又在金殿之上戟射天策将军李清,彻底把老李家的厚面皮捅破,最后悍然拒绝李四亥带来地随后一丝和解希望,双方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若是任由秦雷继续耀武扬威,李家的颜面何存、威信何存?时间长了,人心会散的。所以李家这次的狙杀定然毫无保留,力求万无一失的。

    因而秦雷相信血杀一定会来,且以一种难以防御的姿态攻来,让他无法招架。秦雷之所以壮士断腕也要尽快甩脱破虏军的纠缠,便是要全心全意对付自己来此之后的最大威胁。

    就这样又行了三天,已经进入江北地界,渐渐的不再是一马平川,也能看见远处的山脉连连了。却仍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可以证明血杀就窥伺在左右。但秦雷仍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不敢与队伍明说,但是严令他们外松内紧,加大斥候的力度,力求在敌人行动之前能有所察觉。

    他知道血杀是刺客,不是正规军队,他们一定会选择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动手,而江北随处可见的山林,无疑为血杀提供了最好的隐蔽。

    这样日夜保持高度警惕,让秦雷也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即使是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他也不脱下身上的软甲和锁子甲…于是就起了痱子,那种无法搔痒的憋屈感,让他更加烦躁起来,一时竟恨不得血杀帘冲出来,大伙厮杀一场,来的痛快。

    于是秦雷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大,动不动就破口大骂,还会找些由头殴打士兵出气,经常把士卒打得活活晕死过去。卫士们本来就被血杀的凶名吓得魂不守舍了,又被他一折磨,竟出现了逃兵,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最终瘟疫一般蔓延起来,三天过后,卫队居然还剩不到七成。

    秦雷自然暴跳如雷,又不敢回头去拿那些逃兵,剩下的老实人就遭了殃,乱打一顿出气之后。稍稍解气后,他又恶狠狠的命令,只要有一个外逃的,他所在的小队就要全部砍头。

    石敢想要劝谏,却被秦雷劈头盖脸骂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地爬。反正还有一天多的路程就到咱们自己的地盘了,老子还怕你们跑吗?最好连你也跑了!”

    石敢叹口气,无奈的下去安抚士卒了。

    这日又到了宿营时分,秦雷命令队伍找个土坡扎营,见所有人都懒洋洋的爱动不动,气

    大骂一顿,发现却没什么起色。一气之下。撂下句后要你们好看!’。便回到帐篷睡觉去了。

    军士们也没有心情安营了,草草的吃过晚饭,便惴惴不安地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这下怎么办?等回去了,王爷会不会杀了我们啊?”“操!他想杀就杀?当老子是呆鹅呀。”“就是,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你要是走了,我们不就被砍头了吗?”“笨蛋,大伙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吗!”“那咱们去哪?”“去荆山落草!趁着兵荒马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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