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大秦男儿就该忠君卫国!”车胤国狞笑一声道:“与叛贼势不两立!”
“与叛贼势不两立!”在他地亲信带领下,破虏将士齐声高喊道。
车胤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朝秦雷行礼道:“大元帅王在上,末将愿率破虏军参加平叛!请王爷恩准!”
“孤王双手欢迎!”秦雷真诚笑道:“告诉你的士兵们。孤王既往不咎,将把他们一视同仁。”
破虏军地官兵原先还有些不情不愿,可一听王爷这话,顿时喜形于色!俗话说当兵吃粮,大家伙辛辛苦苦训练、提着脑袋作战,还不就是为了那三五两银子?
破虏军将士可都知道京山军、虎贲军、还有神武军现在的待遇,至少是他们的两倍,早就羡慕的口水直流了。这会一听说王爷恩赐,让他们也可以有那样地待遇了。怎能不兴奋的忘乎所以,早把什么太尉大人抛到脑后了。
见破虏军顺利收复,秦雷的目光又转向鹰扬军地小罗将军道:“破虏军已经表态了。不知鹰扬军是什么意见呢?”
“王爷恕罪,容末将考虑片刻。”罗将军恭声道。
“半刻钟时间。”秦雷皱眉道:“过期不候。”
“谢王爷!”罗将军道声谢,便把几个主要将领招过来,沉声问道:“怎么办?”其实他这边的情况比破虏军还要单纯许多…因为历史原因,一直以来在太尉府的序列中,他们鹰扬军就是后娘养的,本身就对李老头缺乏感情。
再加上已故的鹰扬将军罗云,把鹰扬军看成自己的私产,将这一亩三分地上的杂草一一拔除。以至于李浑想要安插人手都无处下嘴。无可奈何之下,也只有认可了鹰扬军这种独立。
虽然罗云已死,李浑又亲手将罗校尉扶上了将军宝座,指望着他能感恩图报。但这些年日积月累下来的影响,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所以这支军队往往考虑自己多一些。
比如那车副将就轻声撺掇道:“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赶紧认了吧。”
“可要是太尉大人赢了呢?”罗将军摇头道:“再说他老人家有恩于我,我也不好背叛他。”
见他犹豫不决,车副将又低声劝道:“别忘了武成王可是击败了天下第一名将地名将。况且他还有南方的几十万军队,你觉着太尉大人能赢吗?”其余将领也深以为然,七嘴八舌的劝说小罗将军,不要跟王爷过不去,更不要跟待遇过不去。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罗校尉缓缓摇头道:“按说太尉应该是知道这种情况的,可他为什么要造反呢?是不是有什么倚仗?”有道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他不相信李浑能没有一点把握,就贸贸然提兵入宫!
这话也引起了很多人的赞同。方才还一边倒的意见。最终变成了五五波。眼看着时间到了,众人只好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只听罗将军高声对秦雷道:“咱们当兵的只听上峰命令,不问是非对错。眼下我们也很矛盾,不知道是该听太尉大人的;还是王爷地呢?”
“孤只要结果。”不客气的打断他的狡辩之辞,秦雷沉声道:“没耐性听你长篇大论。”
罗将军神态大窘,好半天才缓过来道:“我们决定不耽误王爷的功夫,却也不能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攻击太尉大人。”说着一摆手道:“小的们,给王爷让开道路。”原来他打定主意两不得罪了。说完便命令麾下将士让开去路。
“如此也不错。”秦雷点点头道:“不过与京山军一样的待遇,过了今夜就不会再有,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后悔。”说着挥挥手道:“平叛的军队前进!”
京山军和破虏军便排成纵队,浩浩荡荡的通过鹰扬军地队列,在他们羡慕地目光中,向中都方向进发。
望着那些北进的部队,秦雷方才那句过了今夜就不会再有地诱惑,便如魔音贯脑般的,在鹰扬将士的心中回荡。
终于有人忍不住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子押王爷这边!”说着一招手道:“想发财…哦不,相信王爷的弟兄跟我走!”
罗将军不由恼火道:“老车,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啊?”原来那带头的竟是他的副将大人。
“人各有志,将军。”车副将却正色道:“不能因为您的不思进取,就当了我们的财…哦不,报国之路!”说着一拱手,便真格跟着那面黑虎旗走了。
他是鹰扬副将,一半的鹰扬官兵都归他管,他这一招呼居然就把一万多人招呼走了。
望着赶集般离去的部属,罗将军气急败坏道:“我看看谁敢跟他走!”
话音未落,又是将近一万人跟了上去,原来又有两位校尉寻思明白了,想要跟着王爷一起干。
“你们怎么也走了?”望着平日里的铁杆也离去,罗将军真是毛了,看来他这新鲜出炉的将军就是不顶事啊,根本镇不住手下的骄兵悍将。
“将军檄,”两人笑嘻嘻道:“孩儿们跟着王爷能吃上肉,我们跟着王爷能打胜仗,这买卖划算。”
“再见啊大人。”见罗将军不说话,两个校尉准备离去。
“别再见。”罗将军苦笑一声道:“我要是再坚持就成光杆了,还是同去吧。”
第六二二章 人心向背
天佑元年四月初九日夜,太尉府密室中。
“为什么?东翁为什么要临阵退缩?”阴无异像匹饿狼一般,一边低声咆哮,一边负手在大厅中走来走去。面对着阴先生火气十足的质问,李浑则闷头坐在虎皮交椅上,一声不吭。
发作了半天,见李浑仍然毫无反应,阴先生无可奈的一**坐在对面,低头生起了闷气。
这时李浑却开了口:“如果把这个朝廷打碎了,我纵使接手了又有什么用?”
“不破不立!”阴无异十分不赞同这种观点,冷笑连连道:“东翁不妨想想,史上有哪个皇帝,能将山河拱手相让?”
“你说的不错,”李浑这才长叹一声道:“可要是一下逼死三个大学士,你说这天下的人心向背,会是什么样子?”
阴无异一下词穷了,只好愤愤道:“早晚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李浑沉声道:“必须先把我那女婿救出来,挟天子以令诸侯,到那时才能真的随心所欲!”
“只能这样了。”阴先生闷声道:“地方已经探明了吗?”
李浑点头道:“秦那小子已经把地方透露出来了…大内深处有一处冷宫,原是关押被废的妃嫔之所,现在成了他们爷俩的驻跸之地。”
阴无异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只要能确定皇帝的所在,阴谋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在微微跳动地橘色灯光下。阴无异寻思良久。缓缓道出了自己地计划。
“首先我们要大造舆论。把今日大堂上地一切广而告之。”阴无异阴测测地笑道:“只要这一步做得充分。不出几日。中都城必定民情汹涌。为我们地下一步行动铺平道路。”
“这个你来做。”李浑点头道:“一看你就是个行家。”
“学生领命就是。”阴先生桀桀一笑道:“行动地前夜。得设法把天策军悄悄调进京来。要想控制京城。仅靠一个赵承嗣是不够地。”
“嗯。这好办。找一晚打开城门放进来就是。反正西门在我们手里。”李浑点头道。
“要进内城!”阴无异补充道:“外城太大。仅凭着天策军控制不住。还是在内城布防吧。”
“可以。”李浑点头道:“内城钥匙在赵承嗣那,老夫这就打发人去要回来。”说着眯眼问道:“不如再把鹰扬破虏二军放进城来吧?”
“不行,他们毕竟隔了一层,内里鱼龙混杂。”阴无异摇头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他们掺和。”顿一顿又道:“不过也不能让他们闲着,派他们移动到中都西南,作为后备军和警戒,以防京山军地突袭。”
“可以。”李浑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剩下的就是举着救我皇的大旗,与我们的内应里应外合。冲进宫里去,释放昭武帝。然后让太上皇复位!”阴无异双手一击,阴声道:“然后您便可以挟天子以令天下。宣布废掉天佑帝,摄政大秦!”
“您手握正统,就是正统!挟制权威,就是权威!”阴无异表情狂热道:“到那时,谁支持东翁,谁就是忠诚!谁反对东翁,谁就是叛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秦朝得矣!”
阴无异极富煽动性的说辞,果然让李浑激动起来,不停搓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反复斟酌着计划的可行性。
总体来说,他对这计划是很满意地。但阴无异几次看似万无一失的谋划,结果却都功亏一篑了,这样李浑不得不再问一句道:“会不会还有什么漏洞呢?”
阴无异斩钉截铁的答道:“不会有漏洞的,这计划一定能成!”
但李浑毕竟老谋深算,他对事情还有着自己的判断,背着手在屋里又转了一会,突然站定道:“这计划确实有个破绽!”
阴无异仍然一脸淡定道:“什么破绽?”
“老夫虽然能控制京城防务和内城城门。可大内宫城的钥匙呢?”李浑眉头拧成个疙瘩道:“还在钟离坎手里呢!”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宫城是皇帝居住的地方,不但城墙高大坚固,而且没有皇帝的命令,夜间宫城城门是绝不会开启的。
“不用叫门,直接撞开就是了!”阴无异面色果敢道:“造反不能像做饭,把所有佐料都备齐了才下锅!”
面色变换数次,李浑终于被说服了,低声问道:“事情能成功吗?”
“一定能成功!”阴无异点头定定道。
“那就这么干!”李浑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近似咆哮道。
之后几日看似风平浪静。但从初十这天开始,那些在树荫下、茶肆中闲聊喝茶地百姓中。突然冒出一张或几张看似熟悉的面孔。他们或是神秘、或是愤慨的向百姓们讲述着一个耸人听闻地事实,太上皇陛下被天佑帝和武成亲王殿下联手囚禁了!
“真的假的?”有人难以置信的问道:“当今圣上当太子的时候,便以仁孝著称,更别说无成亲王殿下那样的伟男子,怎可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呢?”
“仁孝?伟男子?我看是小人和伪君子吧!”那散布消息之人愤愤骂道:“要真是孝子贤孙,能把自己老子给关起来?”
但众人的反应大出那人的预料,只听有人摇头道:“这话俺不赞同,俺觉着圣上和武成王干的对!”又有人接话道:“俺也这么觉着!”“就是就是,他们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地!”
对着这个结果,那煽风点火之人不由瞠目结舌:“难道儿子囚禁父亲也没错吗?”
“那可不是普通的父亲,那是前一任的皇帝!”一个老爷摇头道:“因为他的一意孤行,让我大秦二十万好儿郎怨死他乡,难道不应该受点惩罚吗?”
这话顿时引起了强烈的共鸣。尤其是那些死难将士的父兄,更是义愤填膺道:“就是,我们地子弟都因他而枉死,他被关一关有什么委屈?”
人们的议论声如阴先生所料般***起来,但话锋所指的方向,却严重地南辕北辙起来。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招架不住。只能反复强调道:“反正儿子囚禁父亲是不对的!”
听这些人总是抓住这条不妨,众人齐齐怒目而视,有人愤怒道:“屁咧!若不是天佑陛下稳住局势,武成王殿下力挽狂澜,说不得二十年前的惨剧又要重来一次!”
“就是!若不是因着圣上和网页,我们就是拼上被诛了九族,也要找那罪人算账!”
有脾气暴躁地干脆揪住那些人道:“若是再说圣上和王爷一句坏话,俺们就打扁你!”
面对着汹涌的民情,拨弄是非者知道事不可为。只好灰头土脸的溜走了。
一直到四月十三,散布谣言的事情还是没有丝毫进展,反而讨伐兵败元凶的呼声却一浪高过一浪。让太尉府中的两位始作俑者十分挠头。
“你那些人是干什么吃地?”李浑不无嘲弄道:“还自称是行家呢。”
“我也没想到天佑帝地名声会这么臭啊。”阴无异苦笑道:“落到这般田地,居然连个同情他的都没有,这皇帝当地也太失败了吧!”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李浑恼火的摆摆手道:“我要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该咋办咋办!”阴无异不为所动道:“民心这东西就像个婊子,谁给地价高就向着谁。别看他们现在向着皇帝和老五,可只要我们让昭武帝复位,再把秦霆撵下台去,保准连个屁都不敢放!”说着死死盯住李浑道:“部队明日就要开拔,您正好借此天赐良机,一偿多年的夙愿!不要再犹豫了。东翁!”
李浑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沉声道:“但愿如此吧…”
京城的异动虽然轻微,但落在有心人眼里,却一点都不平常。
街头巷尾的流言,在最短的时间内汇集在一起,传递到了清水河上一条普通的乌篷船上。
船上那人竟是精明强干的情报头子侯辛,他亲自浏览着各方的消息。很快把一条条情报整理出来,简单明了地写在一张稿纸上。吹掉墨迹后,恭敬的双手捧到后甲板上。
后甲板边上坐着个头戴遮阳斗笠、身穿粗布单衣的青年。那青年一手提着个酒葫芦,一手握着跟竹钓竿,正在惬意的垂钓。
听到脚步声,那钓鱼之人便回过头来,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脸。正是那传说中在京山城里养孩子玩的武成亲王殿下。
秦雷将食指竖在唇边,轻嘘一声,侯辛只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站在甲板上。
满意的点点头。秦雷转回头去,全神贯注盯着水面上。见那红色的浮子开始一起一伏,他地表情一下紧张起来。
大气不敢喘的看着那动得越来越剧烈的浮子,秦雷强忍住提竿的冲动,直到忍无可忍,才猛地一提…只见鱼线那头空空如也,却是被鱼儿抢先吃了饵,脱钩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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